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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已’!”当日在燕子矶那个自称璇玑子的老人曾送了几句偈语给他,说或可以助冷梅逃过一场大劫,冷梅坠山的地方由于有许多野生枸杞,这一带的人就称之为杞山,正合了杞山处处险这句话,而算算冷梅遇险的时刻也的是已时……
这一连串相吻合的事总不该是巧合吧!
“什么跟什么?什么是近杞不近已?”雷翔宇听得是一头雾水。
“你说南龙山庄的九样奇珍,其中有一样是千年续命白玉杞是不是?”
“你是说那续命白玉杞能救得了她?”雷翔宇领悟的点点头。“这倒有可能,人人不都传言这续命白玉杞能治百病,而千年的续命白玉杞或许真能起死回生。”
“那南龙山庄不是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吗?上哪儿去找千年的续命白玉杞?”雷风静思闻言又大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有救了,却还是个死胡同。
“不!我知道那干年续命白玉杞在哪里。”风驭飞冷静下来后,又恢复他惯有的思考能力。
“火凛天!”雷翔宇也想到了。
风驭飞点点头,“那把火不可能是别人放的,而且他在这时刻出现得太巧,应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千年续命白玉杞一定在他的手中。”这是他一番推论之后所下的最后结论。
“在火凛天的身上?”雪松当下皱起了眉头。
想起那男人妖诡的眸光,那个难缠邪谲而难测的男人,比起邪魔恶鬼恐不遑多让,若那东西真在他的手中,要他交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个男人全身上下没一点人气,要他拿出东西来救人的机会根本是微乎其微,而且他这个人心性难测,去找他说不定凶多吉少。”雷翔宇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和火凛天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的行事态度已足够让雷翔宇心生警惕,明白那男人一如传言中的邪恶。
风驭飞轻柔的为冷梅拂去颊边散落的发丝,然后抬头望向在场所有的人,脸上的表情是不容分说的坚定。
“只要有一丝让冷梅好起来的希望,别说是火凛天,就算是阎王,我也要去会上一会。”
※※※
风驭飞、雷翔宇和雪松才来到悦来楼的门前,就感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氛在空气中飞散着。
悦来楼在苏州城也算得上是颇有名气的客栈,虽不至于一位难求,也总是高朋满座、远近悦来,人声喧哗的好不热闹。
奇怪的是,今日这客栈中竟然门可罗雀,就连平时摊贩聚集的门前大路,竟也是冷冷清清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说来全是因为悦来楼来了两个客人。这两个客人其实也不是做了什么骇人的事,只不过他们身上散发的气势竟比这十二月的寒冬更教人打哆嗦,尤其是那个男人,只消被他瞧上一眼,他身上那邪魅的妖诡,会让人连连作上好几天的噩梦。
店主和小二也不希望店里来了这么号人物,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话,以免惹上了这看来就似凶神恶煞的客人,到时,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这两个客人不消说,正是火凛天和断了臂的紫衣。
“你们也该来了。”
火凛天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楚的传入门外三个人的耳中,似是早就知道他们定会走这一趟。
“相信你知道我们的来意,我们需要千年续命白玉杞救命,还望火堡主能割爱,风驭飞自当感激不尽。”风驭飞一拱手,有礼的说出他的来意。
“这千年续命白玉杞世上难得一见,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要给你?”火凛天冷冷的一笑,但笑意完全没有达到眼中,让人觉得这笑竟是如此恐怖。
“如果堡主能割爱,风驭飞愿以所拥有的任何东西交换。”
火凛天挑起一边眉头,“即使是你的命?”他的话让人看不出是真是假。
“没问题。”风驭飞一口答应。只要能救得活冷梅,就算要他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死一点也不会让人痛苦,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更好?”火凛天似是以人的痛苦为乐。
“你知不知道这关系着一个人的性命!”雷翔宇忍不住冲口而出。
这一次火凛天倒真是仰天大笑,可那笑意依旧只冻结在他的嘴角。“一个人的生死干我什么事,如果我在乎的话,早出手救她了。”火凛天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对他来说,每个人只是他手中游戏的棋子,一点也不需要在乎,更甚者,看着人脸上痛苦的表情,会让他噬血的黑暗心底生出一丝快感。
“如果你不把东西交出来的话,那我也只好得罪了。”风驭飞隐不怒气的说。这男人原是有机会救冷梅的,可是他没有,而且还眼睁睁的看着冷梅有危险而不帮她,让她遭受那样大的痛苦,还让她现在徘徊在鬼门关之前。
“风雪雷火今日齐聚一堂,江湖上传言总是风和、雪漠、雷狂、火邪,不知道若真打起来,会是谁赢谁输?”火凛天极有兴味的问。
“你还是乖乖的交出来,否则我们三对一,你根本讨不了好。”雷翔宇道翻了翻白眼,说真的,他愈看这个男人就愈觉得这个男人是个灾星,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是吗?我倒觉得我是稳操胜券,你们要的是我手中的白玉杞,若是我‘不小心’毁了它会如何?”
“你敢!”风驭飞心中一震,手中的灵寅剑也随之出鞘。
“有什么不敢?”
火凛天脸上的讽刺是如此明显,一点也不把风驭飞的狂怒看在眼底,反而正面的迎向飞身而来的风驭飞。
风驭飞的驭风剑法乃是武林中之一绝,出手如风、可狂可柔、来去无踪,尤其它现在心中悲愤,这一招风卷残云让他手中的剑化成千万道剑影直向火凛天射去。
火凛天一扬手,竟以披风化去那千万道的剑气,“好剑法,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见血的人。”
火凛天没有拭去脸颊上的血,反而舔了口沿着脸颊顺流至嘴角的血,眼中兴奋的光芒甚炽,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头噬血的野兽。
正当他们两人之间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一条白色身影插入了火凛天和风驭飞之间,出声制止了即将而来的激战。“住手!你有兴趣的是我吧!”雪松清冷的眸子对上火凛天的邪魅。
“把你的条件开出来。”
火凛天极有兴味的看着雪松,“你是个聪明人。好!要我把这白玉杞送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冷笑了几声。
“我说过,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风驭飞再次重申。
“我感兴趣的人不是你,是他!”火凛天指着一脸冷漠的雪松。在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就这样定在雪松的身上。
“你要我做什么?”雪松抬起一边眉头,脸上没半分讶异,似是早料到火凛天会这么说。
“跟我回火云堡住上三个月。”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这看似简单的条件由火凛天的口中说出,更显得不简单。
“就这样?”雪松一向少有表情的脸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我说过,没有撕下你那冷静的面具,我们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他冷笑。“还是你怕了?”
“我答应你。”雪松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这只怕是场鸿门宴,你可得小心。”雷翔宇一脸担心的提醒雪松。
“放心好了,你又不是女人,我能对你做什么?只是,这一次该你欠我一条命,我可不会像你这般好心,你要记得。”
火凛天一脸讪笑,若有所指的将目光放在雪松明显的喉结上。
※※※
她是死了吗?
不然她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全身轻飘飘的?
顶上不远之处有一道亮光看起来似是明亮又温暖,若向那儿去,一定可以摆脱她周遭的冷意吧!
她一这么想,身子竟飞快的向亮光处前去。她有一种感觉,只要她到了那亮光处,这身上的痛一定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就在她正要投身进入那一圈明亮却不刺眼的亮光之中,身后那一片漆黑不明却隐隐传来呼喊声让她停了一下,那声音给她一种既熟识却又似陌生的模糊之感,她有些迟疑的细听,竟觉得有些像是风驭飞的声音。
这个名字一进入她的意识之中,她便猛然心头一震,身上像是有千斤坠似的阻止她进入那光亮之中。
这声音真是他吗?她记得她才一会儿的光阴没听到他的声音,怎地他的声音就变得既苍老又粗哑,而且似是饱含绝望和痛苦?
他在伤心吗?为什么呢?是什么事惹得他如此伤心?
“梅儿!梅儿!不到一个时辰就要过了你的生辰,你为什么还不醒来?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沉睡下去?”风驭飞的声音低低哑哑的。
生辰?
冷梅微蹙起眉头,她明明记得离她的生辰还有好几天,怎么他会说再过一会儿就过了她的生辰呢?
“梅儿,你难道真如此狠心对我?就算你对我无情也罢,这世界对你却是有情的呀!我可以不要你的驻留、不要你的真心、不要你响应我的情感,我也不强迫你接受我的感情,可我不许你就这样离开,不许你用这法子避开我!你听到了没有!我不许!”
他在哭吗?不然为什么他的话听起来是像上气不接下气似的?是她让他变成这样的吗?
不啊!她何德何能占有他的痴爱情狂?她又何尝舍得让他这般绝望?
她不是不爱他,只是这本是一份不该有的爱恋,她是恋上了他,可寒竹姊姊怎么办?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他毕竟算是姊姊的未婚夫婿,就算她能不顾礼法,但她绝不能不顾寒竹姊姊的感受呀!
唉!这情丝便是这般烦乱,这回转十丈红尘就是注定一生情丝纠葛,倒不如就此……
“年冷梅!你真的如此狠心?就为了避开我?好!你躲吧!最好躲到远远的,但你需记得,若你真敢就此不醒来,就算我化为游魂,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一定会找到你,你听到了吗?这一次你绝不能再离开我!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或许是哀伤已极,风驭飞一反斯文,以发狂的话语嘶吼着。
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不会是说他也会陪着她共赴黄泉吧!
冷梅心头一惊,脚下一个踉跄,整个身子便重重的下落,待她再有意识时,竟是浑身的抽痛,让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梅儿!?你真的醒了!”风驭飞的声音饱含惊喜。
冷梅一睁开眼睛,便迎上了风驭飞的脸,他的脸是如此的近,她的眼就这么定住了。
不似她记忆中熟悉俊朗而温秀的他,曾是一片清明的双眸如今似是多日未曾合眼的布满红丝,凹陷的脸颊布满胡碴,他可是名闻天下的风家少庄主,怎么会任自己这般边幅不修?
“我还活着?”她不解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你终于醒来,我只怕你真的就这样走了。”
风驭飞抓起她的心手贴在自己的颊边,虽然仍是冰冷异常,但已不似先前般的呈紫蓝色,看来她的血液已正常的流通,该是不会有事了。他一把抱紧了她,将头紧紧的埋在她的头肩上。湿润红热的双眼轻轻闭起,心中仍存着恐惧。他大口吸气,让她身上淡淡的梅香充塞他的胸间,似是这样才能让他抓住她已无事的真实感。
冷梅只觉颈边又湿又热,她挣扎的想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压着她的力道却不容她转头瞧他一眼。
“驭飞大哥……”
“别动!别看我!我不要你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他的声音因埋在她的颈边而显得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