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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疯狂。脑子里除了修炼再无其它,还在金阳火莲图腾中的小蛮、刚认下的老乡阿拉贡、还有她的朋友们,统统抛去九霄云外。
如果月徊迁怒于人,她此时根本无能为力,多想亦是无益。她心有所悟,要从这只大彩茧中脱困而出,只怕要将“混沌元灵诀”修炼得有所成就。
中期……后期……后期顶峰……咬牙忍受修炼当中体内忽冷忽热忽紧忽松的怪异感觉,默默感知这过程中身体乃至意识之海灵魂等等的缓慢改变,一门心思用功。
终于,又是九九八十一个周天搬运,那已然唯余若隐若现水丝般的热流一头涌入已变成澎湃大江的灵魂之息中。
白殊缡身体一震,一股全新的气流产生了。她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股看似平静温和,却又暗藏狂暴锋利的新生力量。这气流便是混沌元灵之息!
元灵之息又在身体内运转了九周,白殊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容易便接受了这新生的力量,应是之前的修炼过程便打好了基础。
九周过后,她的身体无论血肉骨骼都已然充盈着混沌元灵,以极缓慢的速度悠悠流淌,虽然还很微弱,但很显然,它每时每刻都在壮大,并改变着她。
那大江一般浩浩荡荡的元灵之息并未全部留在身体血肉骨骼内,它似乎还未忘记身为灵魂之息时的“老巢”,直直冲入意识之海,直奔当中五心向天的小人儿。它滴溜溜围绕小人盘旋一周后,化为半截黑半截白、首尾相衔的光圈套住了小人儿。
世上再无黑白界。
这是“混沌元灵诀”第二层“二元交汇”的第一层,等到元灵之息变成全白再变做浅灰,最后浅灰转作无色,那便表示修为突破,已至第三层“三元聚顶”的境界。
白殊缡的意识之海中,寂灭瞳悄悄浮现,小人儿面庞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她此时已进入一个玄妙而不可言说的奇异境地。只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也如同小人儿一般,头上顶着金银眼瞳,身旁环绕着黑白光圈,透明的身躯如烟似雾,似散还聚。并且,无论是金银眼瞳还是黑白光圈,都有丝丝缕缕的淡淡雾气被小人儿——也就是自己吸而纳之,纳而炼化之。
不知时日,白殊缡方从这妙境中慢慢清醒,垂目细细打量自己的身躯,轻轻一握拳,她相信这个白皙可爱的小拳头将会击打出令天地也为之色变的力量!
可是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她在心底呐喊,那个人的强大,她早有觉悟,而如今自己也变得比以前更强大,却越发觉得那人的深不可测。
微一叹息,她心忽而一动,如今已经修成混沌元灵,也不知能否脱困离开此处?她猛然睁眼,不由心喜,自己不再是那网中的小飞虫了。
茧的色彩已然褪去,它变得透明且薄,她已经能异常清晰地看见外面的风景……蓝蓝的白白的……这是什么地方?
她狐疑不己,刚要凑近去看,猛然一阵不自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灼灼盯视着自己。她霍然回首,身后,原来有三朵黯淡无光的银蓝色水滴状火花成品字形静静悬在不远处,幽幽地,仿佛人欲说还休的眼神。
这是什么?她警惕地盯着这三朵银蓝火花。
银蓝色火花无声无息地燃烧着,散发出令她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她皱起眉,心里有种奇异的又排斥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的矛盾感受。
见鬼!就好像她第一次出任务杀了人,明明胃里阵阵翻腾难受地想要呕吐,脑海中却有种诡异的兴奋刺激感。后来,老大说她是个天生的杀戳机器。
丢人了呢!白殊缡自嘲一笑,不知队友们要知道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会不会痛骂丢了“龙裔觉醒者”的颜面?!
思想弧有点长。白殊缡从恍惚中清醒,那三朵火花一动不动,貌似没什么威胁。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透明光茧上,刚想试试能不能脱困,脑中警铃一响,周身上下立时布满混沌元灵形成的灵力罩,将自己严严实实保护起来,再定睛细看,半黑半白的灵力罩上已经燃起三小团银蓝色火焰,宛若花儿嫣然绽放,只是它们虽然美丽却也很危险。
还真有古怪!白殊缡不敢大意,调动体内混沌元灵气势汹汹扑向那三团银蓝火焰。按《混沌圣典》所说,天下元力无不由混沌元灵脱胎衍化而成,故混沌元灵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吞噬消化天地间所有元力!
可以想像这一逆天能力的效用!白殊缡抱着且信且疑的心态,正好有检验的对象,不妨一试。
我呸!她费了半天劲,体内积攒的混沌元灵消耗了三分之一,这三团银蓝火焰该什么样儿还什么样儿,淡定地燃烧着。不要说消减一点儿,没长大她就有些庆幸了……话说,自己的混沌元灵既然对火焰无害,消失的那部分又到哪里去了?还是说……其实已经被火焰吞进了肚皮,只不过自己看不出来?
她越想越多,瞧着这三团银蓝火焰就越发心惊,它们到底是何物形成?于自己是善意是恶意?混沌元灵不能威胁到它们,自己该怎么办?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十六章 一秒长的一生
第十六章 一秒长的一生
白殊缡苦恼地皱紧眉。低头看看身上黏着的三个不定时炸弹兼讨厌鬼,一筹莫展。冥思苦想,突地脑中火花一闪,她拈出一个银月梅花扣,犹豫又犹豫,一咬牙,小心翼翼用梅花扣锋锐无匹的尖角慢慢探向一团银蓝火焰。
接近……无恙……挑起……成功!
看着在尖角上颤颤微微闪烁着幽光的银蓝色火焰,白殊缡松了一口气,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不仅如此,另外两朵火焰居然像被吸铁石吸上的磁铁,飞蛾扑火一般没入银月梅花扣尖角上的那朵火焰当中。
她心中一喜,笑意还凝在嘴角,蓦然,银蓝色光芒猛地暴亮,她大叫“不好”,下意识甩甩手,却已经晚了。火焰已然破开混沌元灵罩,沿着她拈着梅花扣的手指一路向上,迅捷无比地攀爬——胳膊……肩膀……颈项……下颌……脸颊……最后竟钻进她左瞳之中。
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白殊缡那声惊叫还声尤在耳,银蓝火焰便已消失不见。她呆若木鸡。仿佛看见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瞬时又清醒过来,嘴唇动了几动,面上渐渐浮现茫然神色,接着眼睛眨了几眨,终于泪流满面。
她的一秒,月徊之一生。
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他在做梦,他知道这是梦。
他永远不会失去记忆,因此,自己漫长无趣的生命过程他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分一厘的差错。
刚睁开眼睛时,他还是它。
在一个小小的泉眼旁边,包裹在腾腾的蒸汽里,它左瞧右看,一抬头哪儿哪儿都是黑乎乎的泥土,虽然没挤着它,可它还是觉得很难受。它不喜欢乌沉沉的这儿,可它舍不得这眼泉。
于是,它趴进泉水里,咕咚咕咚,埋头大喝,一气把小肚皮灌得饱饱的。它抬眼一看,咯咯笑起来,喝完啦,把泉眼儿装在肚皮里一起带走啰!
它扒拉扒拉,随便一爪,就把面前拦着路的泥土抠出个窟窿。唔唔啦啦哼着小曲儿。它不停歇地一爪又一爪,掏啊掏挖呀挖。
咦?这怎么啦?
它举起小爪子,雪白雪白的小爪子正奇异地发着光。它眯起眼,抬头,那是一道光。它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光”,可现在看到光,它便知道了这就是光。
它来到了地面。愣了半响之后,它尖声大叫,它在菁菁碧草中打滚,它又蹦又跳地撒着欢。
——来自生命之初最纯粹的喜悦。
它在这儿安了家,用小爪子在山壁上抠了个小洞,叼来一种红通通暖融融的长草铺了个小窝,还弄了几丛花儿放在小窝旁边,每天嗅着花香入睡再醒来。
它的幼年真是很快活哇。它不过是一只小小的又可爱又活泼的小兽,吃饱了就玩,玩累了便睡,睡醒了再吃。
天多蓝呀,草地多柔软,小潭小溪多清亮,它看着水中的自己,洗洗毛发又洗洗爪子。美美的。
它有一身永远也不会沾染上尘埃的雪白毛发,湿漉漉的大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小爪子无比锋利,圆嘟嘟胖乎乎的小身体滚在草地上,像个雪团团。
它有很多朋友。左边树林里住着一只火红的小朱鸟,天天叽叽喳喳飞在它头顶,悦耳的鸣叫声好像在唱歌;右面山崖顶上趴着一头大白虎,有时候会跑下来逗它玩儿,把它气哭了又找来几枚喷喷香的鲜果子讨它欢心;不远处有个深深的潭,它最喜欢潭里憨憨的大龟,洗完了澡躺在龟背上眯一觉,晒晒小肚皮,真舒服呀;偶尔会有一条威武的龙从远方飞来看它,不仅给它带圆滚滚光亮亮的珠子——缀在它的小家里真漂亮,还会驼着它在天空飞翔,这时候的它最开心啦。
当然,它还有其它的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那一只鸟、一头虎、一只龟和一条龙外,其余的朋友们似乎都对它有种隐隐的畏惧,尽管它对它们同样的友好,可它们就是不敢接近它。
它并没有想太多,它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它渐渐地长大。有一天,它突然想久久地睡一觉,它感觉自己这一觉将用去很长很长的时间。于是,它去和朋友们一一打了招呼——我睡着的时候,你们不要忘了我呀!
不会的,不会的。你睡吧睡吧——朋友们亲热地回答它。它得到了承诺,开开心心地把小家规置好,用一块大石头堵住门,欢蹦乱跳地又挖开泥土,往那眼被它喝干了的泉水而去。
又是一眼汪汪明亮的泉水呢,它欢叫着跳进泉眼里,腾腾的热汽把它围在当中,它懒懒地打了个小哈欠……呼呼呼!
睡哇睡,睡哇睡。
眠中不知岁月长,一梦竟千年。
它醒了。面前仍是黑沉沉的泥土,堵着它的前路,也堵着它的心。它不急燥,又把那眼泉喝个精光,而后轻轻一挥爪子,“轰隆”好大一声响,它自己都吓了一跳。
顺着掏开的路一直向上,它越挖越来劲儿。
重现光明。哇呜……它兴奋地大声咆哮,它要告诉朋友们,我醒来啦醒来啦。
天还是那么蓝,花儿仍是那样香,草地如同往昔一般翠绿欲滴,可是……我的家呢?怎么看不到那被大石头堵住门的小家?我的朋友们呢?它们为什么不回复我的呼唤?
它着急了,跑了一大圈儿也没找到家。伤心呀真伤心。它又去找朋友们,可是
小朱鸟……不在树林中;大白虎……不在山崖顶;憨憨龟……不在深潭里;龙……更不知道在哪里!
怎么了怎么了,它们去哪里了?
它茫然无措,胡乱寻找,大声喊叫。不单是这些亲密的朋友,就连那些畏惧它的朋友也不见了踪影。这儿静悄悄的,吓人的寂寞。
大太阳底下,它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它趴在地上哇啦哇啦大声地哭起来。它的眼泪落在草地上,青翠欲滴的碧草一刹那转作灰黄,娇艳可爱的小花儿眨眼间枯败凋落。
它不知道——不知道天色变作乌沉。轰隆隆响起了闷雷,闪电如蛇在空中乱窜,张牙舞爪,似择人欲噬;不知道海浪惊天澎湃,淹没了无数岛屿,无数生灵之魂在哀号哭泣;不知道大地也在不安地震颤,山岭崩塌、河流改道、万年森林一朝尽毁。
它不知道,只是哭——没人理的孩子真可怜!
“小可爱,你怎么啦?”
它哭着抬起头,泪眼朦胧,看清了来客,它更加失望了。
这是一个人,它脑子里突然多出很多东西,告诉它,此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