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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在周围环境隐入黑暗中的同时,慕龙泉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如果现在不是那奇异的冷静性格占主导,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而惊呼失声——
对面那三对双胞胎。此时在慕龙泉的眼中已经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所谓的双胞胎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生物,而另一个却是仿佛等人大的纸偶一样。纸面上隐隐地浮现着真正生物的五官和形体,但是这并不是令慕龙泉吃惊的地方,相反他早就推定如果双胞胎是假的,一定会是类似这样的一种形式——真正令他吃惊的是这些纸人与它们的主人之间的联系方式:所有应该缠绕在它主人身上的因果光脉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一分为二——连接到主人身上之后突兀地中断,随后再从纸偶的身体上发出,继续它地延伸,而在主人和纸偶之间,又有着无数类似因果光脉、却仅仅只在两者之间存在的细密短光线,按照某种规律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交错着,就像……就像……
慕龙泉短暂地皱起眉头。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在嘴边,却始终找不到——对了!想起来了,就像是电子芯片中的大规模集成电路布线!
他的心中豁然明朗,终于找到了令他感觉如此熟悉的东西——是集成电路!那些短而密集的光脉的排列方式严谨而精密,就像是芯片上印刷的集成电路一般,充满了冰冷而奇异的金属美感,精密而复杂的排列构成了眩目的花纹,无数小小的光点在其中穿梭。几乎没有时差地将连接在主人身上的因果光脉中传递的光芒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再传递到纸偶的身上,进行复杂的重新组合后再发送出去,和原来完全没有差别。
这就是‘影无双’的秘密吗!?
慕龙泉目眩神摇地看着那些细小光线的排布,就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打开电脑那主机机箱时候的那种感觉,兴奋之中带着一点敬畏,然而目前他仍在是处在冷静人格的状态之中,在赞叹的同时,他也几乎是贪婪地拼命记忆那些排线的布设方式,心中被一个微微闪亮的希望充满如果找到一种能在自己的魔偶之间也建立起这种复杂而强大联系的方法,他的魔偶是不是也会成为‘影无双’?
然而那种排列的方式实在是复杂,慕龙泉刚能记住一些大概线路的走向,体内的佛力已经开始趋向枯竭,因果的光脉已经变得模糊,影无双和纸偶之间细小的光线则完全混成了一块——
不要啊!
慕龙泉脸上的喜悦神色消失,开始着急起来,立即把通道中的全部佛力急速调集,然而仿佛是这最后的一波冲击过于剧烈了一般,周围的光脉突然发生了微微的颤抖,‘影无双’和纸偶之间的细小连线更是如同海浪中的水草一般随着佛力的波动起伏不定,一些正在传送的光点顿时就此熄灭,下一秒钟,影无双的真身闷哼一声颓然软倒,那纸偶化成的形象却依然呆呆地站立着,延迟了几乎2钟之后才作出了同样的动作。
跟随前来的另两名‘影无双’不是慕龙泉的目标,所以几乎没有受到影响,此刻见到那名‘和尚’突然全身放光,而她们此行的头领却随之软倒在地、动作竟然和她的分身失去了一致性,不由得骤然变色,同时娇叱一声和自己的分身一起拈起了古怪的手势,四道被压缩过的能量同时狠狠地击打在慕龙泉的身上,却只是激起‘魂守’的光芒闪动。慕龙泉的心神仍然沉浸在那种玄奥的美感之中,同时也在拼命的记忆那种复杂的连线方式,甚至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影闪动,先前在另一间房屋的影无双众人的身影纷纷出现在慕龙泉的房间中,十数个婀娜优美的曲线之中,一个身穿古怪服饰、须发半白似乎有了点年纪,而且唯一没有双胞胎分身的男子额外引人注目,看来应该就是先前的那名‘长老’了——说是古怪服饰,其实准确点说应该算是不敢肯定的服饰,它看起来隐约像是一件道袍。然而所谓的隐约,却又让人实在是捉摸不定——这么说吧,很可能,这原先是一件道袍。然后被人把上面的装饰全都扯掉、再加入多多的漂白粉以及其他鲜艳的容易掉色衣物洗上一两个月,就成了现在这种效果了……
“不得伤我弟子!”他操着字正腔圆的汉语大喊,进门之后立即捏着指诀对先前倒地的‘影无双’小头目比划起来,一道道亮黄的光芒闪烁中一个类似符咒得图案迅速出现在空中,然而尚未等它完全成形,那个小头目就已经利索地爬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尽是茫然,行动之间看不出有任何不适的表现,和纸偶地动作也恢复了一致,倒把那名行为酷似道士的长老僵在了那里。手里的符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难过得差点叫出声来,脸发红脖子发胀、像是五谷不肯轮回一样,
“大师,你这是何意?”
‘影无双’那美丽的首领轻盈地靠前几步,清澈深邃的两双美眸戒备而冷静地盯着慕龙泉,又一次变得仿佛漩涡般深邃,带着令看到的人会情不自禁地不忍挪开视线的奇异吸引力:“我们诚心实意来与你商谈,你却突然对我们动手——”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慕龙泉茫然地抬头看她——在确认自己实在无法记忆那么复杂的排线之后。他刚刚才沮丧地从全神贯注中‘苏醒’过来——随即他就注意到眼前突然莫名地多了几个影无双的族人,气氛也隐有些剑拔弩张地味道,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惟有暗自戒备。
“丫头,回来!”
老道士忽然出声叫住了影无双的首领,用宽大的袍袖掩着鼻子,目光瞄着慕龙泉月白色袈裟上的七个杂色点,微微地冷哼:“小和尚穿的是‘八苦之衣’,必定是修炼的舍心一派的法门,个个都和狗鼻子一样灵,对外物的窥伺会自然反击……不消说了!”他沙哑的嗓音似乎带了一丝感慨,目光挪到慕龙泉的脸上,随即又皱起眉头:“——好好的大好青春,做什么不好,偏要去穿那种遮一半、露一半的恶心衣服做和尚!看你倒是用功,这味道都快把人薰倒了!”他嫌恶地用另一只宽袖子在脸前扇着,表情扭曲,一副受罪的样子,仿佛那散溢在房间中的纯正祥和佛力对他来说却是臭不可闻的闷屁一样:“——熏死人了!”
这人是谁?
慕龙泉眉角微微动了一下,碍于现在的‘高僧’身份,注意力不敢在影无双首领那纯净娇美的容颜上多作停留,略滞了一下就直接定在了那以夸张的动作挥舞着手臂的老道士身上,体内天地元气迅速流转,一方面收束心神应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回几乎全部散开了的佛力:“前辈如何称呼?”
能在头领面前仍如此自在的肯定地位不低——他直觉地如此认定,刚刚收集起来的一点佛力勉强运转起来,维持住了那种飘然的气质,心中突然灵光一闪,回忆起了那日邢宝玺的神态、气度,立即尽力地模仿起来,除了眼神没办法做到那么充满生命的感染力之外,倒也似模似样,影无双的众人顿时有所感应。除了当先的首领之外表情全都放松了不少,老道士则是在鼻子面前挥舞地宽袖顿了一顿,突然发出一声带了点不屑的冷哼。
“免了,老头子不是来寻亲的。”
他停止了挥舞的动作,随意地勾了下手指,那粒劣质的玉蛇涎就自动地飞到了他的手心中:“这破玩意儿是从你这里出来的吧?”
破……玩意儿?
影无双的众女脸上顿时露出一些奇怪的神色,即使是影无双的首领也忍不住微微皱眉——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是长老的一种策略,然而‘龙媚香’对于她们来说意义极为特殊,在感情上真有些无法接受这种贬低。
慕龙泉也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上的‘高僧微笑’也顿时变得带了苦味——就为了这‘破玩意儿’,他差点脱了一层皮在‘昆仑’上,这像是个老道士的人说话还真容易啊,上下嘴唇一碰,就成了‘破玩意儿’了,难道他能经常弄到这东西?……不对,记得派普西说过,修炼仙家法门成气候的蛇妖,好像就只有东昆仑的那一位。而千多年来能够取得到玉蛇涎的,也就只有它前任的主人……那么,可能性有三:1、派普西吹牛;2、老道士不懂行情,瞎说;3、老道士是故作姿态、想压价了——
思绪电转,慕龙泉微微眯起了眼睛,心理状态立即向着生意人的方向转变。派普西的本心暂且不论,这几天面对本地豪族们挥之不去的死缠烂打,对他来说还真是一种很难得的锻炼,特别是如何在掌握了主动的情况下、亦即所谓的‘卖方市场’中取得更大的收益,他已经颇有点熟练了。
“正是小僧。”
慕龙泉含笑颔首承认:“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哦,老头子第一次来这里,水土不服,弄得腰酸腿麻的。想要配几味风湿骨痛的丸药,材料却不就手,恰好你这破玩意儿能顶一味主药,还有的话,你给老头子拈上半斤吧!”
老道士把那粒玉蛇涎在手中一抛一抛的,众多族人明媚的目光也随着它上上下下,等了半天没有回音,抬头去看那小和尚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而且笑得非常地亲切,不由得一怔:“小子,你手里又没拿着个狗尾巴草什么的,笑得那么贱干什么?”
那挺有点道行的微笑配上那刺眼的光头,勾起了他不少不痛快的回忆啊!
慕龙泉那剽窃自邢宝玺的微笑顿时一僵,嘴角颤动了两下,下意识地念出了一声‘阿弥陀佛’,好在这几天的疲劳轰炸确实不是白挨的,瞬间就恢复了正常,闭上眼睛开始无声地念诵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经文’,决定按照这几天惯用的招数,眼观鼻、鼻观心,先把这些人晾一晾再说,反正卖家只有他一个,真真正正的‘卖方市场’,不急。
时间在沉默中一秒一秒地遁去,影无双族人那本来安静的脸上渐渐露出些许不耐得情绪,老道士却是皱着眉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慕龙泉微微掀动地嘴皮,脸上渐渐泛起点疑惑的神色,半晌,突然皱着眉头开口:“小和尚,你念的是什么经?天下的佛经老头子都能倒背如流,就没见过你念的这个——”
糟!
慕龙泉心中一紧,顿时停止了那胡乱的念诵,霍然睁开双眼看着神色郑重、不像是开玩笑的老道士,心中突突地直跳,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先挡挡,声调拖得老长,脑子里却在急速转动。
老道士脸上疑云更甚,慢慢地站起身来,锐利如同有形的目光开始在慕龙泉的身上扫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阿、弥、陀、佛——”慕龙泉的佛号已经拖无再拖,眼看着影无双的众人目光投射了过来、眼中也都泛起了疑色,心脏不由得跳动得更剧烈了,带动太阳穴处的血管微微蹦跳,连眼角都被带动着轻轻忽闪。
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慕龙泉心里非常后悔自己的大意——这也是这几天随便糊弄本地人养成的习惯,反正他们也不懂,自己瞎嘀咕几句就能让他们觉得高深莫测,结果一时得意忘形在这种‘老人精’面前故技重施。哪有不露馅的道理……怎么办,他怎么可能会念什么经文啊,平时他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得见和尚,偶尔村里做法事,那些和尚也是含含混混地嘀咕,哪能从他们嘴里……啊!
记忆中火花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立即把刚刚聚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