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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似乎是城南的新开发区。
老头儿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干吗?
“到了!”老头儿指挥司机把车停在路尽头。
我们都还昏昏忽忽的,下了车,被晚风一吹,有些清醒了。抬头一看,又愣住了。
这是什么啊?
我站在一扇很气派的大门前,可这门怎么看也不像是现代风格。
朱漆的大门,上面还镶着闪亮的黄铜钉,硕大的门环含在两个怪模怪样的门兽嘴里。门很高,上面是盖着琉璃瓦的顶。门廊很宽敞,有四根立柱,门柱间挂着两对红灯笼,灯笼上写着个大大的“林”字。灯光摇曳,落在台阶两侧的一对活灵活现的石狮子上。门两旁有两棵高大的松树,很有些年头了。院墙向两边延伸,在夜色里看去似乎没有尽头。
我们都看呆了。老头儿叫了几声,我们集体无意识地跟上去。
老头儿没打开大门,而是带我们从旁边的一个小门儿走进去,开始了一段梦游般的旅程。
迎面是一道影壁,上面刻着一个硕大的倒“福”字,突兀地立在院子前面。接着是大厅,穿过去又是一个院子,两边是一排屋子,有好多房间。又是一个厅,比前面的小一点儿。再后面,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天井,天井中间有一棵大树,黑暗里看不清是什么品种,只见枝繁叶茂,参天而起。四周环绕着走廊。往左有一个小门通向花园。花园很大,有池泽假山、树木花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无数说得出名、说不出名的夜花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儿。往右是另一个更大的院子,院子中间单独有几排房子,院子四周也全是房间,有平房,也有楼房,错落有致。房屋之间都有走廊连接,走廊上每几步就挂着一对灯笼。灯火忽摇,如梦似幻。
老头儿又带着我们进屋看。随便走进一间屋子,木质雕花的座椅、茶几、立柜、屏风,那样式、那做工,一看就知道比起那些大卖场里所谓的仿古家私要好上百倍。书架上摆着书,清一色的线装,还有许多坛坛罐罐,八成也是货真价实的古玩。桌案上放着文房四宝,一个小香炉里轻烟缕缕。檀木床,丝罗帐,锦缎面儿的被子摞得老高。一切都那么的古香古色。
“爷爷,我们这是在哪里啊?”一整晚被老头儿拽着到处跑,看到的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头都大了。
“家里!”
“谁家里?”
“当然是我们自己家里啊!!”
“这怎么可能?!”我们仨都愣住了。
“怎么不可能!!!”
老爸第一个反应过来,想起昨天老头儿说的话。“变出来的?”一副天方夜谭的口气加上一个蹩脚的阿拉丁的Pose。
“嗯!”老头儿重重地点点头,就像法*法官敲榔头,一锤定音。
沉默。
沉默。
沉默。
“都愣着干什么?走,去吃饭!我做好了很久了,恐怕都凉了。”老头儿不等我们回过神,像赶鸭子一样把我们赶出了房间。
我们来到一个侧厅。屋子中间是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好吃的,尽是些山珍海味,色香味俱佳——还没开吃,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不用催促,赶紧坐下。
“一边去!真没规矩。这是长辈坐的位置!”老头儿把我赶到一旁,自个儿大摇大摆坐下了。
我努努嘴,只好另找个地儿。老爸老妈也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大家坐定后,老头儿操起一个酒壶,给每个人倒上一杯酒。
“忘了变几个仆人出来,只好自己动手了。”老头儿嘿嘿地笑了两声,“来,为我们乔迁新居干一杯!”
这天晚上我们全家就住在这栋大宅子里了。
第一次一个人睡这么大个房间,这么大个床,既兴奋又有些不习惯,很久很久都没睡着。
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尖叫,欢呼的,是老妈。敢情儿她又看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给金元宝砸了。
第五章 麻烦
朦胧中被一阵奇怪的吵杂声惊醒,就像一大堆金元宝从天而降砸在我身上,怪疼的。
摇晃着坐起来,发现不在自己的房间。我大惊失色——难道还在做梦?!
我使劲揉了两下眼睛。唉,是自己的房间,不过不是“高尚”小区的那间。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像是从老远的地方传来的——我们睡在后院,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
我翻身下床,胡乱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刚出门,看见老妈披着个衣服正往前院走。她看见了我,招呼我跟上去。
越往前走,声音越大,是喧哗声,仿佛快要走进农贸市场似的。
“怎么回事吗?”老妈不经意地不耐烦地又亮出了检查街道卫生、进行治安巡逻、处理邻里纠纷、提醒小心火烛的职业口吻,叫我去开门,准备披挂上阵。
开门就开门。我想都没想就走上前去,撬开门闩,开的是正门。这门还挺沉的,我费了了很大的劲儿才打开一条缝儿,探出头去。
“砰砰砰……”十几道耀眼的闪光弄得我眼花缭乱,几乎失明,恍惚中似乎又有无数黑洞洞的枪炮口对准了我,还又几个人抄着短棍儿冲了上来。
我猛地转身,把门抵上,“咣当”一声掀下门闩。'。电子书:。电子书'
“怎么啦?!”老妈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也吃了一惊。
“是记者!”我不傻,还不至于说是梁山好汉来劫贫济富。
“我来!”老妈偶尔也会和记者打交道,对付他们还是蛮有心得的。她平素最瞧不起这些猪头乌鸦嘴了。他们就像老鼠一样令人讨厌,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乱窜,到处搜罗些霉烂的发臭的恶心的傻帽的消息。你还得对他们陪笑脸,否则,他们就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好事坏事不好不坏的事。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社会,能上报上电视上互联网又是多么令人抓狂的事儿。想想自己的大名让全市全国全球的人都知道的样子吧,至于是什么样的名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出名就行。
老妈迅速把衣服穿好,还仔细地理了理头发,然后冲我看看。我点点头,树起大拇指,意思是虽然有点儿“云鬓半偏”,但绝对“容光焕发”。
我把门打开。老妈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我没敢跟出去,知识站在门后看。
刚才一哄而上的人群又退回去几步,似乎被老妈的气势给怔住了。
“诸位记者同志,大清早的,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老妈用甜得发腻的女中音拉起开场白。
“请问你是谁?”一位问。
“啊。我叫陈莲香,是本市××区××大道××路××街的街道办主任。”
“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区××大道××路××街街道办的办公大楼吗?”另一位发问——明显是挑衅吗!
一阵笑声。
来者不善!
“这位记者同志说笑了,这里不是××区××大道××路××街街道办我就不能在这里吗?再说现在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哩。”老妈按捺住内火,颇有风度地回答。一边挺胸亮脖,踮起脚尖,舒展开身姿,享受着闪光灯的青睐。
“那到了上班时间,这里就变成××区××大道××路××街街道办事处了哦?”那位记者反唇相讥。
一阵更大的笑声。
“不瞒您说,这里是我家,是私人住宅!”老妈终于按捺不住了。
“是你家?”明显地怀疑。
下面也咕哝开来:“她说是她家?”“这可能吗?”“是啊,这里是高新技术开发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别墅呢?”“前些日子这里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呐?”
一位手持话筒的记者走上前来,后面跟着一个扛摄像机的,就跟扛着台反坦克导弹似的。
“陈女士…哦,不好意思,陈主任,您好!我是市电视台的,请问您刚才是不是说这是你家的房子?”
“是的。”
我觉得这个记者的态度还不错。
“这就奇怪了,昨天这里可没有这栋房子啊!”
我觉得有些不妙。
“那你肯定弄错了。”老妈又扯起微笑——镜头前一定要注意形象!
“不可能!昨天我还在这里采访,亲眼看见这里还是一片荒地。”
我慌了。
“这怎么可能…我们家住在这儿…已经很久了,很久了。”
“绝对不可能!!我有昨天拍的录像可以证明!!!”
“……”
、奇、我觉得这记者就像一个凶狠又老辣的捕蛇者,手里拿着捕蛇用的钳子,看准了就冲着蛇的七寸上来了。
、书、“你说这是你家的房子,有什么证据?”
给我说中了!
“这——”老妈也慌了。
话筒就在老妈嘴边,可愣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倒是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听使唤地冒出来了。
“是啊,是啊……”下面的记者一哄而上,顷刻间将老妈包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地,水泄不通。“请问,请问……”几十支麦克风、录音笔、录音机、MP3、MP4、PDA、手机、手电(?!)伸到老妈嘴边,咋看上去就像扎在同一个靶心上的一大堆箭头。外面还有无数DC、DV龇着大口小口,一个劲儿地猛开火。
我正头晕眼花着呐,肩头上被人一拍,差点吓死。回头一看,是老爸!后面还跟着老爷爷。
“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我回答,记者们见又有人来了,立刻向我这边发起冲锋——说到这里我就气!我在这儿都站了半天了,也没人理我,见出来个大人,马上就过来了!
但这会儿不是生气的时候。
“快关门——!”老妈的声音都变了。
我回过神来,赶紧关门那!可记者同志们冲上来了!冲开大门了!!我们无敌的新闻战士胜利地冲进敌人的堡垒了!!!
我们都被冲到了院子里。就算老妈如何英武,也无法只身挡住这革命的洪流,也被推进来了。
接着我们四个就被迅速而巧妙地分割包围。记者同志们拿着长枪短枪不长不短的枪,十八般武器开始轮番拷问我们。
“请问……”“请问……”“请问……”
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丢进一大锅开水里的青蛙,耳边尽是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令人窒息。
马上就要失去知觉了,朦朦胧胧地看见门口又多了一群人。
第六章 危机
接着,门口那群人迅速分散开来,加入战团。
“对不起,这里不能采访!”“请出去,现在不开放!”……
有人来救我们了?!
人群里开始有肢体的接触和对抗了。
“王总!”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记者同志们随之朝门口看去——虽然杀红了眼,但天生的职业敏感却丝毫没有减弱。只一秒钟,他们就不再朝门口看了,而是朝门口跑了。
活像一圈甩掉残渣剩肉,扑向新猎物的食人鱼。
激流过后,我好一阵子才稳住。这才发现我们四个人不知不觉地已经靠在一起了。
我们也朝门口看去。
“王总!”“王总……”记者们围住一个中年男人,争先恐后地套“近”乎,几个彪形大汉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堪堪地挡住。
那人中等身材,穿着一套非常好的西装——是那种任何人一眼就看得出“好”且“非常”的衣服。头稍微有点儿谢顶,戴着副金边眼镜,从容地微笑,向记者各位点头示意,却并不看他们。眼光缓缓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我们身上。
没感觉!这时候没感觉就是最奇怪的感觉!
四眼(他的,加上眼镜)对八眼(我们的),竟然势均力敌!
我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又在混乱的头脑里抓不出一丝儿头绪来。
记者们一个劲儿地问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