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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他的,加上眼镜)对八眼(我们的),竟然势均力敌!
我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又在混乱的头脑里抓不出一丝儿头绪来。
记者们一个劲儿地问这问那,那人始终微笑着,却不回答。身边的保镖们努力地想让记者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那人举起手,挥了挥,示意安静下来——他准备讲话了——掉足了人的胃口才开口,真是的!
“各位尊敬的媒体的朋友,这里是本公司新近开发的一个项目,因为还没有完工,所以现在还不便接受各位的采访和参观,请大家谅解。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发布消息,届时再请各位莅临指导。今天就到这里,各位请回吧。”
“王总,请问是一个什么样的项目,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一位大声地问。马上就有人跟着起哄。
“暂时无可奉告。”
“那么,那些人是干吗的?!”
我们又遭“千夫指”了。
“他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不便接受采访。”
“可是……”
“诸位请回吧!”
彪形大汉把记者往外赶。不一会儿,那群讨厌的记者和烦人的吵闹就给推到了门外。“呯!”一声,大门也给关上了。
我的心也跟着猛地跳了一下。就这一下,那个问题的答案也蹦到了我的头脑里——我知道那人是谁了!
“我认识那个人,他是王小明的爸爸!”我对身旁的几个人说。
“对对对!就是那个王大志!我也认出来了。”王小明的爸爸经常上报纸电视,老妈自然对他有印象。
一旁的老爸和老爷爷还是一脸迷惑。
王小明的爸爸可是本市的名人——他的房地产生意做得很大,大半个市区都是他建的。他成为记者的焦点,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当我们满腹狐疑,心里不停地盘算的时候,门口那边的事儿似乎告一段落了。王小明的爸爸向手下交待了几句,就带着两个人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的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儿了!
“王叔叔,您好!我是小明的同学,林小峰。您不认识我了?上次去您家,我还见到您了呐!”我急中生智,先发制人。
王总一愣,马上笑着对我说:“原来是小林啊,你好,你好!这边是你的家人吧。”
说着,他转向我身旁的几位。
“是的,王叔叔。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爸爸,这是我,我爷爷!”
“幸会!幸会!”王总和我家人一一握手,非常热情。
下面怎么说呢?我没谱了,正想求助于老妈,王总先开口了:“这里不错啊!能带我参观一下吗?”
“好的,好的!”老爸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地,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老妈白了老爸一眼,他没有领会,我倒看在了眼里,意思是:你这个傻帽,怎么这样说呢!下面该怎么办呢?
“王总,”老妈怯生生地说,“这是我…我们家……”
王总似乎没听见老妈的话,他忙着招呼老爷爷去了。他请老爷爷先走,然后才跟上去。
我和老妈也只好跟上去。
老爸对这宅子一点儿都不熟悉,不一会儿就换成老爷爷带路了。
王总恭敬地走在老爷爷身旁,细心地听着老人的每一句话,不时添上一两句赞美之词。
难道他已经看出来老爷爷不是凡人?哇塞!这王小明的老爸可太厉害了!!
毕竟是搞房地产的,对建筑懂得还真不少。王总对房子的布局、涉及、样式、工艺、装潢等都赞不绝口。不是一般的赞叹,还有很精到的评论,哄得老爷子很是开心。两人谈笑风生,越谈越高兴,越说越兴奋,不时发出一阵阵愉快的笑声。
我们仨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他们每笑一声,我们就起一层鸡皮疙瘩!
最后,我们回到了前院的正厅。
回来的路上,我发现每一个路口、每一处门道、每一个要点都已经有人把守,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王总请老爷爷上座,自己则在一旁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我们,微笑着说:“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
“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老妈开始想耍赖。
“这里是我们公司承建的开发区,在我们的地皮上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座仿古的庭院呢?”
完了,完了,彻底掉进别人的陷阱里了。
耍赖是行不通了,都是明白人,干脆实话实说吧。
以老妈为主犯,老爸和我为从犯,我们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没敢添油加醋——人民的眼镜是雪亮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整个过程中,老爷爷没说一句话,只是在关键处点点头表示认同。
王总也没有说话,饶有兴趣地听我们把话说完,才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
说着他转向老爷爷,恭敬地问道:“老先生,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个宝葫芦?”
“这……”不是老爷爷,而是我们仨。
“没问题!”老爷爷一口答应了,“我把它放在库房了,我这就去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仨如坐针毡,心里不停地打着小算盘。对面的王总却怡然自得,拿起手边的盖碗儿茶杯,却不幸地发现是空的。
失礼啊失礼!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爷大声嚷嚷着冲进屋子,“宝葫芦不见了!”
第七章 失窃
一帮子人随即扑到库房。
这里满是架子、柜子。虽然说不上乱七八糟,但明显地所有的东西都被人翻过了,不少地方是空的——至少从美学的角度讲,它们本不该是空的。还有就是所有的柜子都被打开了。
大家开始四处查看。
这屋子我们昨晚来过,但并没有看仔细。我只记得好像到处是些坛坛罐罐、大大小小、古里古怪的东西。现在显然有些东西不见了。
“一定是昨天夜里被盗的!”老爷爷肯定地说。
“嗯,是的,是的。房子那么大,我们又睡得那么熟……”老爸咕噜着。
可不是吗。昨天折腾得够呛,我睡得跟死猪似的。
王总随手拿起几样东西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宝葫芦也丢了吗?”老妈看着老爷爷,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你别窜来窜去了,晃得我头都晕了!”老爸也不耐烦了。
“我马上叫人去查,”王总说,语气坚定不已。
“要报警吗?”老妈小心翼翼地问。
“这种事儿还是不报警的好。”
“对对对……报了警更麻烦!”
“那我们赶紧去找吧!”
“等等!”老爷爷走上前来,“你们这样去找也不是办法,让我来算一算。”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老爷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走到桌子跟前,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撒在桌子上。“叮叮当”,声音挺清脆,原来是几枚铜钱。老爷爷看了看桌上的铜钱,抬起右手,拇指在其他手指的关节上指指点点,口里念念有词,一副出神的样子。
大家都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咋的?中邪了?
“东北方向,二十五里。跟我走!”
大家跟着老爷爷冲出门去。
我稍微落后了一点儿。走到院子里时,我看见王总的一个手下凑了上去,悄声对王总说:“王总,我们还真信他们啊?”
王总没注意到我,低声说:“你没看见那屋子里的东西吗?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绝对都不是凡品!”随即摆摆手,打住了这个问题。
我们走出大门。刚才那几辆车还停在那里。
我们仨跟着老爷爷上了第一辆车,王总也上来了,没坐他的宝马。
老妈看看王总和老爷爷,又看看我和老爸,苦笑了一下。
“开车,往东北方向。”王总一声令下,整个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我想,谁都想不到我们这是去抓贼的,看架势,倒像婚礼花车巡游,只是车上少了点儿鲜花、彩纸什么的。
前面是辆大切诺基开道,中间是辆宝马,后面还跟着几辆奥迪。
车队开出去,很快就偏离了方向——城里的街道要么东西向,要么南北向,哪有直接朝向东北方的。
司机忍不住问起来。
只见老爷爷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个“指南针”——他怀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啊,像哆啊A梦似的。
那东西也不完全像个指南针,上面画着个八卦,外面红一圈儿蓝一圈儿的,刻着些奇怪的符号——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个看风水用的罗盘。
老爷爷看着罗盘,不时指挥司机:“左转……右转……一直往前开……”
其他人都不说话。王总兴致勃勃地看着老爷爷,我们仨则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俩。
转啊转……
“就是这里!”
正当我们紧张地都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老爷爷叫车子停了下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吐出来。
下车一看,原来到了后场街。这里是专门的古玩市场。
老爷爷也不说话,盯着罗盘就往前走。
王总示意大家跟上去。
今天是周末,街上的人比较多,见到我们这队奇怪的人马,都禁不住停下来看上两眼。
一队人招摇过市。
突然,走在我前面的大个子猛地打住。我一头撞在他身上,碰到他腰上的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心里一惊——难不成是枪吧?!
原来领头的老爷爷停了下来,正四处打量。
我们也跟着象征性地四下张望。
也许是我的感觉比较敏锐,又或是心有灵犀,我一下子就看到右前方一家店里有个人正拿着个什么在同店里的人说话。
“那不是宝葫芦吗!”反应太快,我还没明白,话就出口了——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就是宝葫芦!!”老妈也叫起来。
“抓住他!!!”
一群人蜂拥而上。
那个正在说话的人听到叫喊声,回头一看,见势不妙,立马把桌上的东西一卷,抱起来就跑。
宝葫芦就拽在他手里!
“追啊!!!”
那人没命地跑。怀里的东西开始掉下来。
“叭!”
“啊!”老妈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玉镯子摔成了几瓣。
那人东奔西串,我们紧追不舍。最后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我们刚进胡同,就看见那人在一堵墙前面停了下来。
这下你可跑不了了!
那人转过身来,发现出路已经被我们堵住。
恐惧、绝望撕咬着他的脸,一双眼睛盯着我们,仿佛马上就要夺眶而出,身体颤抖着,越来越厉害。右手还是紧握着宝葫芦。
我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有他的,也有我的。
突然,他转过身去,冲着那堵墙狠狠地踹了一脚,扬起手,歇斯底里地叫道:“给老子让开!啊——”
突然,又是突然,太多突然,“轰”的一声——那堵墙,消失了!
墙后面是一个饭馆的厨房。厨师正站在灶台前颠勺。地上乱七八糟地摆满各色碗筷和原料,污水横流。旁边是一个厕所,一个人正蹲在茅坑上看报纸。
所有人都惊呆了。厨师停下来,颠起来的一条鱼直接掉进了火炉里。上厕所的那位也神经质地慢慢站了起来,手里的报纸下意识地往下滑。
那个贼也愣了一下。只这么一下,就足以致命。
他正准备跑,后面一群人扑上去,按住他……
第八章 克隆
宝葫芦放在桌上。
我们一家人围坐在桌旁,王总也在。
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了,大家都觉得挺可惜的。
我在心里已经把那个贼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了——如果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