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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无法不揣测弓子的心情,甚至,活得像幽灵似的尚子的。她们心里究竟有什么想法?对莲井深,她们可有怨恨?
这世上有许多故事,都是负心的那种,负心的男人,及愚蠢不觉悟到死还傻傻相信抛弃她的男人的女人的故事。陈腔滥调透了。弓子的,尚子的——甚至夏子的,是属于哪一种?
爱情所有的悲剧在于,这世间上没有一个对感情专一不变的男人。女人渴望天长地久,男人却无时不希望开发新的艳遇。女人冀望的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一颗心只有你我,一辈子白头到老;男人要的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一辈子只能有他一个男人,他却可以是无数女人的“惟一的男人”。
弓子和尚子都是这种悲剧里的失败角色,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弓子和尚子。故事不会断绝,这些失败的女人就会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绵绵不绝。
为什么呢?像莲井深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依恋?
她猛怔一下。愕愣住。
像莲井深那样的男人——男人?!她心里是那样认为看待他的吗?
这想法令她不寒而栗。再想起在道场里他的吻……不!那不是吻!她弯身用力抱住胃部,极力将那想法排出脑外。
午饭她原封不动退下去,碰上早纪刺探的目光,她狠狠给她一个白眼。直觉的,她清楚早纪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早纪,厌恶她那双老鼠眼睛似藏着的讥刺鄙夷的表情。
早纪或许觉得她不识相,觉得她不配当莲井家的小姐,觉得……她不知道!反正她只知道早纪对她没好感。无妨,这样最好。这样的话,如果到时她找到机会逃走,不管连不连累到早纪,她都不会内疚。
下午她恢复精神,趁着到主屋活动时,暗暗将各处的位置、陈设记得更牢,留心瞥了收着车钥匙的檐子,到出口的距离及位置。这样,在黑暗中,即使不借灯光也能准确的模辨出方向。
莲井深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她有这种感觉。也许,在忙着与武田家讨论怎么将她卖掉吧。不管是什么,这让她不必见到他,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依照布子告诉她的,她剩下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但急不得,她必须沉住气。
接下来几天,她照常懒散的过日子,躺着看电视,吃点心,读些轻松不用大脑的杂志周刊。光从外表看,几乎是驯化了。
这样又过了一个礼拜。
※※※
莲井深与武田议定的,两家签订县东部开发合作
案,及与陈朱夏婚期日子的两个星期前,武田裕一郎派人送了请帖到莲井家,邀请的是陈朱夏。
帖子被交到莲井深手上。他连看都不看,甩丢在桌子上,说:“回绝掉。”
书房里只有他,及潮崎总管父子。潮崎健老总管开口说:
“武田先生就要与朱夏小姐成亲,武田先生希望在婚礼前与朱夏小姐会面,这要求是很合理的,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没有理由就找一个理由。”
“少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费事?老总管不明白。陈朱夏吵闹换掉布子,又闯到道场去,及松冈被砍掉一只手那些事都有人向他报告了。陈朱夏只是个工具,莲井深不应该会放在心上干扰他才对。但莲井深却事事躬身,现在更要回绝掉武田的邀请。
他嗅到一些不寻常的气味。有什么发展是他错漏掉的?
他转向自己的儿子。但潮崎健表情平板,甚至不看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没忽略掉老总管眼神里的疑惑,莲井深却不解释,含糊的回答。
“少爷,离武田先生与朱夏小姐的婚礼只有两个星期,于情于理,我们有必要答应武田先生的请求。”
“我说还不是时候。”莲井深抬起眼,直接明白对进潮崎老总管的眼睛里。
那双锐利的鹰眼写着强悍、蛮横、阴狠及独断。是命令,不给商量的余地。甚至还含有一种妄为,但与任性绝然不同。任性是要脾气,但他眼里的是独裁的深沉。
潮崎老总管愣了一下。他记得莲井先生被发现因药物过量在某处小旅馆房间内死亡时,莲井深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早知道莲井家小少爷不是简单的人物,所以让自己的儿子跟着他,而不是当时最受莲井老爷看重的莲井久。莲井深对他算是尊重,但那也是有界限的;他十分明白,所以自动的不去越过那条界限。
“那么,少爷打算怎么做?”他垂下眼。
莲井深微别眼,扫向潮崎健。
潮崎健开口说:“爸,朱夏小姐近日受到风寒,需要多休息,这时候不宜出外,若是再见风着凉了就不好了。武田先生应该会见谅的。”
潮崎老总管抬头深深看儿子一眼。莲井深与潮崎健也双双望着他。老总管沉默一会儿,慢慢才说:
“少爷,恕潮崎冒犯,但有什么是我该知道而不知道的吗?”
“武叔,健就像我的兄弟,你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也只信任你们。有些事,不必我说,你自然会知道。”莲井深没回答,话里却自有含意。
潮崎老总管点个头,没多说什么。
等他出了书房,莲井深眼色深沉起来。说:“健,那件事布置得怎么样了?”
没头没脑的,但潮崎健立刻会意。
“我已经派人盯住武田信次。”武田信次是武田裕一郎第二个儿子,正室所生的。“武田信次经常到一家叫”葵”的酒廊,捧一名叫娜娜的女孩。除了娜娜,武田信次另外置了一间公寓,供养另一名情妇。那女孩原是武田家名下某家公司的接待小姐。”
“很好。”莲井深勾勾嘴角。“拍了照片吗?”
潮崎点头。
“武田信次多半在什么时候到”葵”?”
“他一星期会到”葵”两三次,多半在十点以后,通常在十二点以前就会离开。日期不固定,不过,星期二、五,他多半会到小公馆,所以武田信次多半会选在三、四两天到”葵”。”
“礼拜三、四是吗……”莲井深浓眉稍拢,似斟酌思量。片刻抬头说:“那就下个礼拜三动手。”
正好是婚礼的前四天。
“我马上去安排人手。”
“健,”潮崎健临出去时莲井深叫住他。“你去过樱院了?”
“去过了。”潮崎健面不改色。
“是吗?你跟着我都几年了?健。二十年有了吧?比兄弟还像兄弟。”凌锐的目光直射潮崎健。“所以,健,如果你心里想什么,尽管可以对我开口。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语句晦涩,但意思相当明白。
潮崎健正面面对他,缓慢但却坚定的摇头。“没有。我没有在想什么。”
莲井深的意思是只要他开口,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给他他想要的。他明白那意思。非常的明白。但樱院那帧柔转轻影并不是他想要的。
出了书房,他发现他父亲在走廊上等着。
沉默走近。他并不意外。
潮崎老总管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健。”
莲井深没有直接对他说,但所谓的“自然会知道”,间接的表示并不将他排除在外。自然,莲井深也明白他会从什么管道得知,其实是默许了。
潮崎健点个头。“少爷准备取消与武田家的结盟。”
老总管不讶异,连眉头都没皱,只是说:“是这样吗?少爷打算怎么做?”
“从武田信次身上下手。”
“那会是个好借口。”老总管立即明白。“什么时候要动手?”
“下个星期三。”
“都安排好了?”
“嗯。”
老总管沉默一会儿,心里琢磨什么似,抿抿嘴,才说:“少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这一回,潮崎健顿了顿,半晌才说:“朱夏小姐。”
老总管先是皱眉,像是不懂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儿子潮崎健。慢慢的,对着潮崎健冷静平常的眼神,忽然被什么刺动一下,霎时明了了。
“少爷真是那么打算?”他却不惊也不慌,更没错愣住也不气急败坏,反而平寂无波的可怕。
潮崎健点头。
老总管更冷静了,只是点头。“是吗?我知道了。少爷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从不会阻挠,也不反对。只要少爷认为可以的就可以。”连惊世骇俗,荒谬离经叛道的事也不例外。
“但是少爷为什么会突然……他并不喜欢夏子。”
“她不是夏子。”
“但她是夏子的女儿。”
“对少爷来说,她只是莲井朱夏。”
老总管又点点头。“既然少爷想要她,我也没话说。一切就遵照少爷的命令和指示去做。”平常的就像在讨论一件日常生活情事。“还有一件事,”跟着又说:“你去了樱院吗?”
“去了。”
潮崎老总管露出不怎么赞同的表情。
“你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没事少往樱院跑。”
“我明白。”
“明白你还去!”
“我去樱院只是因为义务。”也许还有一点同情。
“少爷怎么说?”
“少爷问我想什么,尽管不必客气。”
“你别糊涂——”
“我明白。”潮崎健打断父亲的话。“我拒绝了。我说过我只是尽我的职责而已。”说完掉头走开两步,回头说:“可以的话,爸,您还是劝她走吧。少爷并不是不放手。”
潮崎家是莲井家的家臣,他是莲井深的人,服从的是莲井深。所以,他所做的一切,也以莲井深的要求及利益为依归的。莲井深要什么,他就替他达到什么。
不管对错,不管正义与道德。
※※※
当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雨,不大,但下得阴森,云层乌灰,四处仿似掩上一层阴影,光色昏暗,白天也像是黄昏,十分的诡异。
主屋里,莲井深舒适的坐在铺了薄毯的椅子,坐得随便,感觉随和亲切。早纪垂手恭敬的站在椅子前,垂眼望着地上,报告说:
“朱夏小姐很安静,每天的坐息大致固定。早上她多半在看书;用完午饭休息一会儿,便上健身房运动;运动完冲过澡,就看电视打发时间。朱夏小姐没有午睡的习惯,不过,有时电视看多看累了,她便就地躺着休息,然后,一直到晚餐时间。晚上朱夏小姐多半也是看看电视打发时间。朱夏小姐很早便就寝,通常大约在九点半左右;早上则大约六点左右便起床。”仔细的将陈朱夏一天的生活概况背书般报告出来。
“听起来好像有点懒散,是不是?”莲井深勾勾嘴角,口气和缓,模样就似一个温柔儒雅的绅仕。
早纪稍微抬眼,对上他温和的表情,红红脸,低头说:
“莲井先生,嗯,我……我觉得,是不是该请个老师指导朱夏小姐的仪态?对不起,我太放肆,但朱夏小姐的举止太……太松散了,有教养的小姐不该那么随……松散。”
“你说得很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但你想,她会乖乖听话吗?”
“先生是为她好,朱夏小姐应该虚心接受的。”
莲井深微笑起来,一点都没有平素的冷森,倒显得多亲切关怀似。
“朱夏才回来不久,我不想逼她逼得太紧。不过,你的想法很对,我会让人安排。”他顿一下,说:“你家里情况还好吧?”
“托先生的福,一切都很好。早纪非常感谢先生的帮助。如果不是先生,我们一家早就完了。”早纪激动哽咽起来。
莲井深起身过去拍拍她,安慰说:“我只是尽我一点力量;你不必放在心上,早纪。”
“那怎么行!先生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这份恩情,早纪就是死也要报答先生的。”
“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这一阵子辛苦你了。你许久没有回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