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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布莱克
明知前途凶多吉少，我和莉娜依然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一路打听着朝布莱克山走去。直到来到堕落之地东北端的群山之前，我这才明白，并不是问题的答案吸引我来到这个地方，也不是因小希勒而起的仇恨驱使我追过来，而是内心的倔强阻止我逃避。看了看身边的莉娜，心中莫名地感动，抓着她左手的手不觉又紧了紧。
莉娜转头看过来，我对她笑道：“有没有觉得就像第一次去托雷特斯山一样？”
“可差远了，那次是算计人，这次却是送上门去被人算计。”
“但是山都是一样黑不拉几阴森森的，而且又是只有我们两个。”
“这倒不错，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莉娜举起了被我握着的那只手，看了看，突然话风一转，“嘿嘿，说，那时候你有没有对我动过歪念头，比如像现在一样拉着我的手？！”
“那你可冤枉我了，和不熟的人我一向都是很正经的。”
莉娜叹了口气：“唉，伤心了，我还以为那时的自己对你有些吸引力呢。”
“不是吧，你的确很吸引人啊，从刚一见你就很吸引人，很想做些越轨举动看你有什么反应，但是慑于你的魔法，当然只能老老实实了。”
“果然是这样！我就说吧，那时候就觉得你小子眼神猥琐，不是什么正经货色！说，当时都想什么越轨举动了！”
“我……不是吧你，说你没吸引我不行，说你吸引我也不行，那好，是你让我说都动啥越轨念头的，我可说了啊，待会可别再掐我的脖子不让我说话！”一说完就马上开动脑筋，准备弄些她受不了的荦段子出来。
还没说莉娜就已经脸上发热了，连忙阻止我：“停停停！你这人实在太没趣，这山脉这么大，天知道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不说话还不无聊死了，你却一肚子龌龊念头，都说人以群分，再跟你在一起一定也会学得跟你一样了。”说完就要甩开我的手。
莉娜还没用魔法，这就说明并非真的生气了，我依然抓着她的手，道：“嘿，那是你只看到了我身上的缺点，当然不会学到什么好东西。呵呵，大概也是咱们太熟了，想正经也正经不起来了。不过谁让咱们是未婚夫妇呢，再像普通朋友一样以礼相待才是真的有问题。”
莉娜忽然沉默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受不了那沉闷，问她：“在想什么？”
莉娜忽然转过头，入神地看着我，道：“回去之后咱们就结婚吧。”
这是一句足以让我幸福到就地晕倒的话，即使身处阴暗、潮湿的山林中，眼前说话的女子
的美丽与风采依然像阳光一样夺人心魄，换做以前的我，或者会因这样一个女人的这样一句话死而无憾。可是，现在的我显然不能为这样一句话去死，因为我还要和她一起生活下去，即使少和她在一起一天我也不愿意，我是如此珍惜她、爱她。
事实的情况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我却突然身心冰冷？我不是应该感到幸福吗？恍恍惚惚地回忆起，很久以前自己似乎说过类似的话，可是最后却是惨淡收场，噢，身心冰冷，是因为我怕重蹈覆辙……
“咳……咳……多幸福的一对，可是阿巴丹大人正在黑暗神殿等你们，咳……如果还想见哈宾格最后一面，就快点随我来吧。”
这仿佛是垂死之人说出来的话音把我和莉娜吓了一跳，第三朦胧态倏地打开，我很快判断出那几乎要隐没于树影中的人影一点魔法力都没有，更不用说战力。
话音一落那人就从树阴中走了出来，一身黑蓝色的祭司长袍将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大到完全遮住了脸。我心说这衣服的确正适合他，不然让莉娜看到他那像是干尸一样的面孔肯定又会恶心。
结果刚在心里夸完了他他就找骂了，竟然对着我们两个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僵尸一样的爪子自然就露了出来。莉娜皱了皱眉，问道：“阿巴丹？他不是在前线吗？怎么会在这？”
不等那祭司回答，我紧接着问：“哈宾格是谁？”
“请随我来吧，阿巴丹大从自会向你们解释。”
我和莉娜面面相觑，只能跟着那祭司向前走去。在群山中又是翻山梁又是过山谷又是钻隧道的，直到第三天，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嘿，你不会是故意带我们绕圈子吧？”
“怎么会呢，咳……咳……，两位客人，如果没有我的指引，你们至少要晚两天才能到布莱克山。还有，我实在无意打扰两位，只是使命在身身不由已，还请见谅。”
祭司最后那句“无意打扰两位”一出来，不仅是莉娜，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他还真的说中了……你说让我们两个像散步一样慢慢走该多好，非得出来个电灯泡……
尽管知道那祭司已经不再是正常的人类，可是总不能无视他吧，而且人家还说了身不由己，出手干掉他根本不合情理，可把我郁闷坏了。
当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出现在视野中时，祭司朝那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对我们道：“那就是布莱克山了。”
站在山脚下出神地望着山腰的云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担心，有点害怕，但又有些兴奋，有些期待。也许我的一切都将在这里画上句号，也许会毫发无伤地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谁知道呢，管他呢，还是先上去再说吧。
莉娜眼中有了忧伤之色，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一样展颜一笑，道：“这鬼地方，咱们拆了它！”
言语中的豪气转眼间就冲淡了我胸中的压抑之气，我也笑道：“这山上值得拆也只有那黑暗神殿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前面的祭司只当没听到我们的话，埋着头向上爬，估计心里面已经把我们恨得牙痒痒了……
第三十八章 一切结束之地
尽管还带着敌意，顺着布莱克山的石径向上走了没几分钟我和莉娜就惊叹起这山的精致来。从山脚下向上看时，只觉得这山雄伟粗犷，一旦到了山中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每一级石阶都是等高等宽的，两端一丝不苟地刻着相同的花纹，就像不是让人来踩的，而是需要鉴赏的艺术品。石阶两旁的树虽然全是沉闷的灰黄色，可是全部精心修剪过，看上去并没那么讨厌。更远处，各种各样的雕塑隐于树林之间，有几十米高的巨人、龙、怪物，也有毫不起眼的鸡、鸭等家畜。
“那些雕塑好像都是叙事的，你看，那个长了翅膀的巨人一共出现了三次，前两次是说他消灭了一个毒虫部落、杀了一头龙，第三次则胸口被一根长矛贯穿，八成是说他的死因了。”走着走着，莉娜忍不住说道。
“呃，果然，难道这些雕塑全都是在记述燃烧军团已死的英雄人物的生平事迹？这山这么大，这得有多少值得记述的人？”
“可能吧。你看，每片雕塑群靠山顶的一端都会有一个石碑，那上面应该就是文字描述了。要不要去看看？”
“老大，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快跟上吧，那祭司都等得不耐烦了。”
“让他多等会好了，咱们这辈子估计就这一次机会好好看看这山里的风景了。”
“嘿，你还好意思说我谈生谈死的，现在你不是也说了？”
“那只怪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回去以后就没机会专门跑这么远来看了。”
“行行行，你有理。呵呵，要不要我给你读读那块石碑上的文字？”说着我就打开了第三朦胧态，将最近的一块石碑纳进感知范围，“嗯，果然让你猜对了。杰洛姆，血月历八年生于人类联盟牧师教卫城墨多里格，11岁入教会修习神术，37岁成为牧师教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靠，怎么是个人类联盟的？”
“快继续念啊，别打岔！”
“噢。墨多里格之战率500牧师参战，城破被俘，拒不投降，随军关押一年，后于马里摩德被救回。返回牧师教半年后方知当年墨多里格被俘乃是被红衣主教卡达赞陷害，而卡达赞已于一年前成为新教皇。其后数年在教会中倍受排挤鄙夷，45岁自毁容貌孤身前来布莱克山献身巫妖王，五年后成为燃烧军团最强大的亡灵法师之一。生平救人无数，仅杀一人，即牧师教同时代教皇卡拉赞。时卡拉赞出巡至莫贡城，杰洛姆以亡灵法师身份现身市中心，以绝强法术将城中守卫、法师、牧师尽数引至，困之而不伤。后卡拉赞至，本拟将其击杀后遁走，无奈其人持黑皇杖在手，只得于濒死之际于其同归于尽。”
“不是吧？和我从书中看的完全不是一个版本！”莉娜略带吃惊地道。
“历史书一向做不得准，呵呵，100米的半径，爬到山顶之前能看不少石碑了，你还要不要听？”
“怎么不听，我才不信全是这样的。”看得出来，莉娜对人类联盟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果然，又向上看了二三十个石碑才有一个是来自人类联盟的，而且那人也不是中了什么阴谋诡计才加入燃烧军团的，而是天生的愤世嫉俗，更喜欢堕落之地的氛围。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碑文都和那个杰洛姆同志的差不多，言词中并没有明显的感情倾向，做了好事就夸，做了坏事就批，如此一来倒让人无法怀疑其真实性。
直到下午三四点钟肚子饿得“咕咕”叫时我和莉娜才不再研究那些碑文，就地坐在石阶上吃了些东西这才跟着那祭司继续向上爬。之后我们不再看那路边的碑文，因为越看心中的敌意越少，冲劲也随之减少，以这种心态来面对大战显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第二天中午，这山终于被我们爬了一半，也就在这时，前面的祭司道：“马上就到了，两位客人。”
当那高大、古朴、庄严的大殿进入眼中时，我这才知道黑暗神殿并不在布莱克山的山顶。殿前的灰石广场长宽各有一里，用来当小型战场也够了，黑暗神殿坐北朝南，正在广场的最北端。黑洞洞的殿门正前方站着三个人，离得太远看不清面貌。唔，哪个才是能为我解答的人呢？
然而，心中的所有疑问的答案反而没有一开始那么吸引我了，因为我感觉到了一个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里的因此更吸引我的东西：网吧！
怎么可能？！然而尽管看不到，尽管不在我的朦胧态感知范围内，我的确感觉到了网吧的气息，就在那黑暗神殿里面！
殿前的三个人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跟着祭司向前走去。空旷的广场上只有我们六个人，天明明晴着，但是阳光却像是把热量过滤掉了之后才照下来一样，感觉有些怪怪的。
很快就能看清对面的三人了，最左面的是骷髅王，在认出他的第一眼我和莉娜握在一起的手就不自觉地紧了紧，当年第一次遇到他时他的可怕实力我们还记忆犹新。中间的是一个一头银发灰白皮肤的壮汉，身披紫色披风，腰间是一把带鞘大剑，只从剑鞘上的纹饰就可以知道那剑必然不是凡品。最右面是一个脸上图着油彩的女精灵，身上披的盔甲极其怪异，就像是直接把一半伞面挂在了身上，紫红色的魔法光芒在上面循环流动，很显然不是一件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