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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阵,原本愤恨不平的军人们念起二王子本就喜欢与军人结交,这番话倒不像是敷衍之辞,态度渐渐和缓。
二王子讲得连自己都要相信,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见听众的情绪被自己掌握只觉得成就感,而周围一众担心随时有人对王子不利的军官见状,渐渐放下心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开始松弛下来。
眼看这场风波就要就此消解,从军人中蓦地跳出一条壮汉。明晃晃的钢刀映着日光耀出森寒凶光,狂吼声直要震破人耳膜,他直冲二王子扑去。
事发突然,早就在提防这种事的王子身边的武官却也不慌乱。三人挺身护住叶卡特留希王子,其余五人冲上前拦截那刺客。刀、剑、斧、锤、枪,各种兵器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攻向那持刀凶汉。
他们都是二王子手下最杰出的武将,合作对敌也配合得十分默契,五人的战力组成一张绵密的网罩向凶汉。每个武官都有信心,没有人能找到破绽突破或是闪避他们的夹击。
那凶汉果然既不能突破,也无法闪避,呆滞的眼神竟对罩向自己的刀剑之网视而不见,只是挥舞着钢刀闷头继续向叶卡特留希王子方向猛冲。
武官们虽觉得有些奇怪,手中的兵刃却不留情,重重向他招呼。
利刃如预期地斩击在大汉身上,但是切割皮肉时却有种相当怪异的沉涩感觉。这大汉的皮肤竟像是天生的皮甲般坚实强韧,就算在强力斩击和锋利兵刃下被割裂,皮肉也紧拖住刃锋令它难以深入,大大降低了伤害力,更令武官们的武器一时都被他的身体咬住了。
而大汉的行动更没有因为伤处的疼痛而有半分迟滞,竟全无感觉一般向挡在他前方的两个武官疾扑而去。
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的武官猝不及防,已被他欺到近身处,武器急切间更收不回来,心中终于浮现出惊恐。
纯粹以蛮力挥动钢刀,大汉的出手没有多少可取之处,但瞬间突变的形势足以令它发挥可怕的破坏力,一个斜劈便令两个武官重伤倒地,无法再战。大汉似乎全然不在乎对手的死活,眼中只认定了叶卡特留希王子,打倒武官后连看都没看一眼,毫不迟疑地继续向二王子方向猛冲。
另三个刚刚匆忙收回武器,拉开距离的武官已是来不及拦住他。不过,在大汉和叶卡特留希王子之间,还有三个武官严阵以待。
见这人这般骁勇,他们更加警醒。待他冲到近前,一个武官继续挡着王子,另外两个相互协调着对方的行动使出各自最得意的绝技。
凌厉的刀剑光影可以令最胆大的武人怯步自保,但这大汉却仍是看也不看,继续如莽牛般直撞过来。这种时候,自然没得留手,三把兵刃结结实实招呼在他身上。
记取先前武官的遭遇,兵刃一接触他的身体两人都以威猛力量催动兵刃,任那大汉如何皮坚肉厚,这一次终于造成了可怕的创伤,他的身体顿时一片血肉模糊,斧头和枪尖更分别带走了他侧肋和腰间的大块血肉。
侧肋被连着肋骨挖走一大块,几根白色的断骨触目惊心翻露出来,腰腹凹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边缘看得到颤动的脏器,瞬时间鲜血便淋漓了半身。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可以肯定受此重伤的人必无法生还,亲手缔造这战绩的武官们当然更加确信这一点。然而事实却与他们的想像大不一样。
任何一处都足以致命的伤势,竟似对那大汉没有半点影响。任由武官们的武器撕裂他的身体,他非但没有当场倒地,更是毫无知觉一般继续向前直冲,从两个武官中硬挤了过去,完全没有与武官对战的意思。两武官力道用老,已被他大步甩在身后,追赶不及。
想不到会有这种泯不知死的人,并不出众的武力,竟能闯过了七个武官,二王子终于恐慌了,喝令身前的武官:「快!快杀了他!」
武官应了一声,迎上前去。他见这人来势诡异,还未交手心中已有些吃不定,眼见大汉转眼已冲到近前,他咬咬牙,手中长剑向大汉头颅削去,心想再强韧,没了脑袋总该活不了了。这一次大汉果然偏头闪避,看来武官的想法确实没错。
只是,武官顾忌着不要让兵器被他身体卡住,便尽量避开他的身体攻击。如此一来,大汉健硕的躯体反成了最好的盾牌,只要随便遮挡便能护住头颅,武官竟变得没处下手,反被大汉抱头轻易冲过。
武官急忙转身,情急之下扑身砍向他小腿,只求能阻住他的脚步。
扑的一声,大汉的左腿已被生生砍断,只吊了层皮挂在腿上,然而那张呆滞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痛苦,身体晃了一下恢复平衡,继续大步单脚向前蹦跳,跃向二王子身前。
在大汉经过之处,鲜血沿路淌了一地,而他的所为,实则也是以血肉为代价来冲破所有阻拦。
如果曾在伦达芮尔与左丞相手下那名叫塔坦的大汉对阵过的艾里在场,便会发现这大汉的战法和塔坦如出一辙:本领不见得多高,但强韧的生命力让他无惧一切攻击,更似乎没有痛感般能在承受对方攻击的同时不受影响地反击对手。他的对手却不见得有那种怪异的蟑螂般打不死的生命力,能当得起他的回击。
这一切说来繁复,其实大汉速度迅猛,武官们的阻拦没有拖延住他半分,整个过程不过只发生在短短片刻间。周围人们的惊呼才刚刚响起,赶来救援的卫兵距这里还有近一丈。
大汉断腿处鲜血如水喉般喷洒了满地,他却毫不在意,混浊的眼神始终只锁定了叶卡特留希王子。
他的表现实已超出了人类所能,事情变得不像是普通的刺杀,而有种超现实的怪异恐怖。所有人一时都为之震骇,更不用说首当其冲的二王子内心的惊怖了。
但他毕竟是以勇闻名的叶卡特留希王子,不会束手待毙。身边没有人能护卫自己的时候,他不惧由自己来应对敌人!
在大汉堪堪要落到他身前,他算准时机,抽出佩剑狠狠砍向大汉头颅!身形尚未落地的大汉果然不及应变,看这一剑的去势,必定是躲不过了。眼看疾削而至的剑刃只差分毫就要斩上那人面门,叶卡特留希心下一阵欣喜。
挥剑的一个瞬间,自二王子的角度看去剑身正遮住了大汉的上半张脸,这一瞬间叶卡特留希忽见剑身下那张阔口张嘴诡异一笑,顿时有一股不祥的电流流窜遍他全身。
下一瞬间,大汉的半颗头颅便被二王子的利剑削飞半空,红白混杂的血雨有如混杂着飘散风中的樱花花瓣。
二王子吁了口气收剑于腿侧,心道刚才那股不祥预感真是没来由。这不是解决他了吗?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刺杀事件而已,不会对我的将来有什么影响。
我很快就会让亚历威尔德再也无法在圣爱希恩特立足。军队多年没有战争有些松懈,需要好好操练了,登上王位后就着手整顿国内的军力。凯曼越逼越近了,在和它开战之前必须把我国的军队整顿出一个新面貌……
同时,还要着手以圣爱希恩特国王的名义把神圣联盟的那盘散沙重新聚拢起来,不能再这样任由凯曼个个击破!还可以派舰队试着突破凯曼在海上的封锁线去塔思克斯,如果能和塔思克斯取得联络,配合作战,那凯曼便支撑不了多久。在统帅联盟联军将凯曼驱逐回本国国境的过程中,可以顺路作些安排,日后便可藉机把手脚伸入这一带小国,鲸吞蚕食……总有一日,数千年前铁血王的荣耀会在我手上重现!
转瞬间他的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想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太多。胸口忽然传来的一股沉闷的钝痛打断了他的思路,一股像是渴望着永不能得到之物时心悸般的痛。
他缓缓地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插入他心口的利刃。
这是什么?不!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可以这样就死……
他茫然抬起头看向天空,喃喃道:「再……再给我多一些时间……」
然而生命的气息趁他开口时大量地流泻出来,他眼中所见的天地万物,很快全都化为一片黑暗。
行刺的凶汉现在确实死了,然而头颅离体时,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令他还能继续动弹,将手中钢刀送入了叶卡特留希王子的心口。两个人影很快就再没有动弹。
一位尊贵的王子。
一个低贱的无名杀手。
以那把钢刀为连接,两个身份相差极远的躯体并立着凝立不动,竟像是两个亲密的朋友。在场所有人瞪着这幕,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不仅是因为画面的怪异,更是震撼于这件事本身。
叶卡特留希王子就这样死了!
死亡者便是失败者,令圣爱希恩特帝国混乱了半年多的王位之争,到此就该结束了!今后马上要上演的,应该是亚历威尔德王子对落败的叶卡特留希王子派系的清算削贬了。
在场目击的人们,这时候都还没有察觉到王位之争中另一个隐蔽势力的存在。
在刺杀事件发生之前,几乎没有人能料到亚历威尔德王子会想到将本是对他重大打击的双圣之死,反过来作为铲除王位竞争者的契机。
但事情发生之后,虽然被推到曾与王室对抗的叛逆势力上,在城中也装模做样地搜过几趟,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内情:二王子的死必定是他的王兄利用双圣之死,在军中煽动军人起来闹事以逼他出面,同时命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怪异杀手藏身军人之中行刺,终于要了他的命。
王家内的争斗本就残酷,兄弟相残的事实并不能阻挡亚历威尔德王子登上王位。
二王子生前显赫,葬礼却显得有些寒酸。亚历威尔德王子既已得胜,当然不必在这种小事上做得难看,所以叶卡特留希王子的葬礼上一国王子该有的排场自不会少,但他生前本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追随者甚众,葬礼上却相当冷清,前来吊唁致哀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和二王子关系太深,自知亚历威尔德王子怎样都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人前来。
皇宫有一处面向城中大广场的阳台,淡绿的石壁上奢华地点缀着许多绿色玉石,光线照射下会映射出犹如翠玉般的莹润光采,被人们称为碧玉台。王室中人通常都在这里观赏庆典,若有重要事情要向民众演说,发表公告,也都是选在这碧玉台上。
叶卡特留希王子葬礼后的第二天早上,亚历威尔德王子便出现在碧玉台上发表讲话。
台下广场上云集着众多被传唤来的平民,人们都在安静地听着碧玉台上第一王子的讲话。这时,八、九个平民打扮的人走进广场,在不惹眼的角落处停下来听王子的演说。
其中一个大半张脸都被毡帽遮住的男人郁闷地嘀咕着:「大清早的,为什么我们也要来这?」
虽然他所谓的大清早,已经是日上三竿。
前一阵两位王子斗得激烈时被安帮操劳太过,现在死了一个,艾里总算可以安心补一补消耗掉的体力,这几日他都是睡到快中午才起来的,这么早起让他有些睏倦。而且虽然王子还没说几句,他也猜得到他大概会讲些什么,不过就是昭告天下他对手的失败,让大家知道从此后第一王子便是身负帝国国运的人吧!有什么必要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来听?
想起硬被卡特尔拖出门时,琉夜恶毒地扔给自己的那句:「快到中年的人睡眠不足的话,会老得更快哦!」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艾里发出疑问后,旁边几人也颇有同感地问起卡特尔来。上午卡特尔一得到消息就不由分说地把安帮里几个主要人物都拖了过来,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