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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在突破卫兵阻拦时展现那么强横的力量?
在搀杂着各种疑问的眼神包围下,罗炎坦然立于伊里博兰多王阶下,转述了仁明王要他派兵全力攻打索美维驻地,接应凯曼军通过通道的要求。
罗炎一开口,人们终于发现单凭外貌,果真是难以正确衡量一个人的真实内在。玉石般的温雅外表下,隐藏的可能是刀剑般的冷锐冰寒。
罗炎无意让自己的语气听来温和有礼些,只是赤裸裸地说出仁明王的要求和其中的厉害关系。一说完话,他全然不顾伊里博兰多王难看的脸色,无礼地不再出言说服或是给巴兰国王找点台阶下,就这样一脸不耐烦地等候着国王的答覆。
凯曼使臣摆明了就是一副不把巴兰人放在眼里的态度,伊里博兰多王的面子上自是颇不好看,面色倒是变得挺好看——青红白灰,轮番上阵。
挣扎了好一阵,终于残酷的现实还是凌驾于自尊心和怒火之上。伊里博兰多王认为确实如罗炎所说,现在已经不可能修复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依附凯曼才是保住自己地位的唯一出路了。国王向不用正眼看他的罗炎勉强挤出了笑容。
「请转告尊贵的凯曼帝王,【wWw。Zei8。Com电子书】巴兰愿……」
伊里博兰多王的答覆未及说完,便被人截断了。吉肯赛尔亲王向几个大臣暗使眼色,一起站出众臣之列,跪伏于地求恳道:「此事关系我巴兰万千子民的生命,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你们……」巴兰国王有些措手不及。
吉肯赛尔亲王抓紧时机进言:「谁也不能保证凯曼达成他们的目的后,不会为了掌握住整个南部而背信弃义对巴兰下手。到那时候,我们便后悔不及了!索美维秘道是南方各国抵御凯曼侵犯的重要关口,现在顺从凯曼的要求引他们进入南部,等于是折断自己的武器!王兄,上次巴兰已犯过一次错,招来了这么严峻的后果,这一次,我们不能再选错路了啊!」
吉肯赛尔王弟以充满敌意的凌厉眼神望向罗炎。但对凯曼或是巴兰的命运全不关心的罗炎来说,只当是清风拂体,全不当回事。
「可是……」气势低落的伊里博兰多王试图分辩:「南方现在的情况怎样,大家也都知道。不站到凯曼一边的话,我们怎么能抵挡住各国对我们的压力和攻击?恐怕还捱不到凯曼背信弃义的时刻,我们就被推上断头台了!」
「臣以为……」另一个大臣站出来为吉肯赛尔亲王帮腔:「如果我们向其他各国道歉悔过,宣告今后的立场,并交出凯曼使臣证明我们的诚意,巴兰与其他国家的关系并不是不可修复的!毕竟凯曼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不错!」
「陛下请作出明智的决断!」
更多大臣跪伏在地,支持吉肯赛尔亲王的主张。越来越盛的敌意指向立于殿堂一角的罗炎。
伊里博兰多王额上见汗,心中又是着恼又是惶恐。恼的是吉肯赛尔王弟和那些附和他的大臣。他心中暗道,你们又不是国王,说得当然轻巧!要致歉、要悔过,都是要我这国王来承担责任。就算是解救了巴兰的困境,我也难以再在王位上坐得稳当……也许吉肯赛尔到时便会篡权夺位……哼,吉肯赛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
而宫殿中的气氛对使臣和凯曼都十分不友好,伊里博兰多王深恐凯曼使臣被激怒,事情闹至无法挽回的程度。半是安抚,半是求援,他望向罗炎:「罗炎使官……」他希望使者能说些什么来反驳众多大臣的进言。
自宣示过仁明王的要求后,罗炎便无聊地研究起殿堂石柱上的浮雕。朝堂中的暗流激荡,他根本就过耳不入,不关心巴兰的处境会变得如何,也不在意群臣对自己的敌意。
听伊里博兰多王叫得凄凉,他总算侧回头把注意力放回朝堂之上。不过随后说出的话,却更叫巴兰国王吐血。
「看来贵国一时还不会有决定,请恕我长途跋涉,疲累得很,先行告退去休息了。各位继续商量你们的吧!」
将朝堂上众人视作无物,他坦然自若地走向殿外,看来根本就不在意巴兰是否会同意凯曼的要求。
「不在意」尚是保守的说法,明白点说的话,根本就是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心态看巴兰人的内讧。
力主拿凯曼使臣证明巴兰改过诚意的大臣们见他要走,以为他是掩饰着害怕想藉机逃离,紧张地喝令殿外侍卫拦下他。伊里博兰多王唯恐事情闹得太僵得罪了凯曼,而众多大臣的反对又令他难以立刻同意使臣的要求,左右为难,又忧又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侍卫来到罗炎身前时,他及时想出了缓兵之计。
出言阻止侍卫对那冷笑不已的使臣无礼,国王命令侍卫们小心接待使臣,护送他到宫外闲置的府邸暂住。
待罗炎离开,他又回头安抚群臣:「各位可以放心,我会安排最精锐的战士监守使臣的住所,他是没办法离开拉雅达的。所以,该如何回覆凯曼之事,尽可从长计议。且待我细细考虑过后再说吧。」
见国王如此说,群臣也不好立刻逼迫他作下决断。这件事,一时总算敷衍过去了。
伊里博兰多王暂且吁了口长气,遣散众臣,回到后宫享受令他沉迷不已的王位所带来的权势富贵的滋味。不多时后,他已浸泡在洒满鲜艳花瓣,馨香四溢的浴池中。
年过五旬已不再年轻的身躯旁,不相称地环伺着五位衣着清凉的美姬。嫩葱般白皙柔美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为他净身按摩,捧酒送食。满室皆春,好一派香艳风光。
往常这时候伊里博兰多王已经开始恣意作乐,不过这次他只是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微微耷拉的眼皮下时而闪出冷光。
他知道如果任由王弟在朝中活动,鼓动对抗凯曼的风潮,也许眼前这一切很快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必须做些什么来阻止!
不过从今天的情形来看,朝中已经有不少臣子赞同王弟。要在短期内把这些人的想法扭转过来,并非易事。可现在巴兰的局势不等人,容不得慢慢来啊……
伊里博兰多王脑中走马灯般不断转着种种念头,思量着保住他权位的计策。
手中澄澈的上等酒液散发出清冽的酒香,然而流入喉中的感觉,却比想像中淡薄。一人独坐窗边自斟自饮,许久后,罗炎终于发现问题不在于酒,而在于自己。
他暂居的是巴兰国用来安置贵宾的豪宅,装璜自是舒适奢华,却稍嫌欠缺个性。不过,这并不是影响到他饮酒兴致的原因。
被酒意熏染得有些模糊了的视线投向窗外。南方的冬日,天空多半是一径的沉暗,不会有白雪落下令世界变得明亮些。看了半晌,脑中忽地掠过一段往日的回忆。
明晰的笑容,毫无矫饰地在润红的唇上绽放:「还是冬天喝酒最舒服啊!特别是这样下雪的时候。满天满地的白羽绒把什么都包裹住,幸好有屋顶和暖炉隔出这个温暖干净的空间。看着飘雪喝酒,最能感受酒水入喉时的暖意和绵甜,雪花的清冽气味似乎也化在酒里了。呵,真是幸福啊!」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幸福感有很多种啦,你以后自己会发现更多的……喂,我也不希望你变成酒鬼啊,别喝那么急!哇,都被你喝光了~~」
似真似假的娇嗔,镜花水月般消散。摇晃着杯中据说是巴兰窖藏的酒中上品,喝下去却淡薄无味的酒液,血色瞳孔茫然地映着依旧青灰的天空,似乎也被蒙上一层灰色。
令酒变得无味的,究竟是因为没有雪,还是……别的什么?
屋外不知何时响起了压抑的私语声。虽没有刻意去听,灵敏的知觉还是自动将其收入耳中,也截断了罗炎的思绪。他有些庆幸这声音的出现。
「这人这几日都还老实吗?」
「这些天来每天只看他从早喝酒到晚,没做什么正事或有什么不轨的行动。整天也醉醺醺的,没和别人接触过。」
「都在喝酒?哼!」不屑的笑声后,这人又道:「先前我还以为是个厉害角色,原来不过是个自甘堕落的醉鬼啊。」
「这人确实很强。不过大人说得不错,酒能伤身,照他这样的喝法,再厉害的人物要不了几年也得被消磨成废物一个。」
罗炎漠然听着,手中没停下送酒入口的动作,只在监视者说到酒能伤身时微微苦笑。
如果真能伤得了自己的身体就好了!他在人界根本就找不到力量胜过或是接近自己的敌手,而且就算以再强的力量自毁,也会在瞬间痊愈。被萨拉司坦那帮家伙强行复活的身体是以血冥幻晶的魔力作为力量来源的,魔力未耗尽,自己便永生于世,就算求死亦不可得。
拥有一副不死之躯,或许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对他而言却是一场梦魇。
已经无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却偏偏不得就死。纵然力量再强,却连自己的生死也无法由自己来决定,这种痛苦,有谁能真正体会得了?如果真能有伤害得了自己的法子,他倒是求之不得了。
外头压低声音交谈的人声中的一个,尽管只于前几日在殿上听过一次,罗炎仍分辨出这声音是个站在吉肯赛尔王弟一方,进言回绝凯曼要求的大臣的。看来是受命于王弟,来向手下查问情况的。
自入住这个宫院罗炎便发现,这里服侍的仆役全都是受命监视看守自己的人。宅院四周,还有许多人在暗中埋伏,随时注意着自己是否有潜逃的意图。这豪华的住所,实则与牢笼无异。
一般人若是处身这种环境,必是周身都不自在。不过对罗炎来说,处境再糟糕也无妨。至多不过是杀身之祸罢了,果真能杀得了自己的话,他欢迎还来不及呢!如果死亡已经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还有什么值得顾忌?
因而罗炎心中虽将监视者们的技俩看得通透,却采取了完全无视的态度。
有不少次,他的视线正正捕捉住「仆人」们窥探的目光。在对方尴尬不安的时候,他却视若无睹地移开目光放过了他们。
又有几次,罗炎以肉眼难及的速度疾掠出门,瞬间就不知所踪。监视他的人顾不得掩藏行迹,惊惶失措地冲出来分头搜寻,却被在不远处的河畔或园林间发怔的罗炎撞个正着。
监视者们搜肠刮肚想找出藉口解释,他只是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便转头继续沉思,无意质询他们的行为。
这些失误既然没有引来什么严重后果,监视者们自是把糗事压下了,没有呈报给上级。在发号施令的高层人物看来,使臣是完全在其部属的监控之下,无法有任何妄动;而对下层实际负责监守的人来说,滋味却绝不好受。
被他们监视的人虽没有任何不轨行动,但所有的监视者都觉得,使臣之所以至今还算安份,不过是因为他不打算行动而已。真正的主动权一直都掌握在罗炎手中,他们完全被那男人操控于股掌之上。多监视使臣一日,这股无法向上司启齿的不安感便膨胀一分。
罗炎以独特的方式,凌虐着监视者的神经。
不过,纵然漠不关心,罗炎还是能从这些监视者中察觉出一些王宫内斗的端倪。
这些监视者是由巴兰国王派来的,应该都是国王的手下才对。然而,其中却有人是暗地在为吉肯赛尔王弟效力的。由此看来,以这次凯曼的事为中心,吉肯赛尔王弟与伊里博兰多王的斗争已经日益激烈。
伊里博兰多王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希望依附凯曼的力量;而吉肯赛尔,也许是为了国家,也许是为了趁势夺得王座,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