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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熙呢?”
“就在外头的草坪上打盹,你没瞧见吗?”
“找到他,跟他一块离开这里,我没回去之前你们都不要再来这里,在饭店等我。”
蓝少白不解的扬眉,“你的意思是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错。”
“这里可是佐木君的地盘,克,你的脑筋没坏吧?。”克才刚掳走一个女人,现在竟然回来告诉他,打算自投罗网在这里等死?天啊!他怎么一直不晓得克是这种没脑袋的人?
“我很正常,听我的就是。”
“如果你不回来呢?我们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蓝少白也有些动怒了。搞什么东东?克拿他们这些兄弟当白痴吗?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佐木君出声了,缓缓地起身朝余克帆走了过去,在没有人来得及防范的情况下,突然出拳击中余克帆的下颚,看着血从他的嘴角与鼻孔内窜出。
“搞什么?!”蓝少白怒不可遏,一拳便要比照办理的挥往佐木君脸上,却被一只手快一步挡下。
“别插手!跟熙回去等我。”余克帆没有倒下,只是略微伸手擦拭着不断流出的血。
“没错,你最好不要插手。”佐木君微笑的看着蓝少白,仿佛刚刚那击出凶狠一拳的男人跟他不是同一个人似的,此刻的他看来无害而温柔。
“我带走了人,要怎么处置都随你。”
“你倒还算是个有信用的人,只不过,你把人带走不是经过我的同意,你要用自己来赎罪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人我是绝不会再交给你,我用我的命来还,你最好接受,否则你就什么也得不到。”“好气魄!”佐木君击掌叫好,下一句却嘲讽道:“不过,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为女人牺牲的蠢男人罢了,我真是错看你了,还以为经过了八年,你会有点长进呢!”
“废话少说,佐木君!”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佐木君一笑,伸手在案前按下了一个按钮,不一会,整个房内都被人所包围,他微挑了眉,对其中一个手下道:“他就交给你了,尽量的打,不过别把他打死就是了。”
“是,少爷。”那高大精实的男人躬身领命,转身便一拳接一拳的重击在余克帆身上,击出咚咚咚的声响。
“去你的!”蓝少白见余克帆站在那里任人宰割,再也看不下去的出手挡格,招招都准确的夺下对方的拳风与掌式,不过在下一刻他也被人团团围住,他放眼望去,知道各个都是有点分量的狠角色,他丝毫不敢大意。
“住手!放我这位朋友离开吧,没他的事。”余克帆微喘着气,手支着墙顺势调解胸口不稳的气流。
“他若不碍事,我是不会动他的。”佐木君目光微沉。“人家放你一马,还不快走?”余克帆吁了口气,瞪视着不知好歹的蓝少白,见好友死都不走,他都快气得冒烟了,“再不走,我让人把你给扔出去!”
“克!”
“滚!”
“你们两个别麻烦了,来人!把蓝少爷给我看好,千万不要让他轻举妄动!”佐木君说完,转向那名打手,对他点了点头。
每一拳都足以致命的击上余克帆的喉间、腰腹与脸颊,扯心裂肺的痛就像有人拿把尖锐的刀钻在他身上乱刺一般,又麻又痛,流遍了四肢百骸。终于,他被打倒在地,口吐几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你们给我住手!”蓝少白身形一动,立即被数人压顶,他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跟一群人动手起来,挥拳之间分神一瞧便瞧见余克帆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的那一幕……
打手却像是疯了般,噬血继续落下凶狠的拳……
“够了!”一把飞刀从窗外射入,好巧不巧的就落在那名打手的拳上,痛得那人大喊出声,接着面无表情的郭熙从窗外翻跳进来。
“你是谁?该死的!”那名打手扑身上前,却被一声喝令给震在当下。
“退下。”佐木君喝令一声,眼神一挑示意众人退下。方才的凌乱就像不曾有过般,在瞬间房内的声响几难听闻,除了余克帆的粗喘声与不平稳的心跳声外,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可以罢手了吧?”郭熙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余克帆,闪烁的目光又移回佐木君身上,“要一个人的命可是容易得很,你该知道,虽然我不能阻止你伤害他,但我却可以把你杀了、毁了,这不是一件太难的事,你说是吗?何况,我看也差不多了。”
佐木君迎视着郭熙的眸子,淡笑一声,也不坚持,“你说差不多就差不多,人你就带走吧,这笔帐就这样算了。”“谢了。”郭熙从窗台边走近,弯身把余克帆扶起,对蓝少白道:“帮个忙,克很重的,我一个人扛不了。”
蓝少白看了郭熙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佐木君,千万个疑问兜在胸口,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扶住余克帆往门外走去。
“后会有期了。”佐木君在他们身后扬声道。
郭熙没有回头,像是没这回事似的。
一片狂沙乱舞,终是平息。
第八章
黎文恩带着元丹渠赶到医院,好不容易才找到余克帆的病房,却让蓝少白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双平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眸子此刻燃烧着怒火,半点也未掩藏住思绪的射向一脸苍白失措的元丹渠。
“你这是做什么?”黎文恩不解的望向蓝少白,这男人平日斯斯文文,打起架来却狠烈非常,老喜欢逞强斗狠,现在又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了,竟挑衅起自己人来了。
“你若担心克的话就自己进去,不过她不能进去。”
“你在搞什么?”黎文恩眯起了眼。
“是她把克害成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我认识克十来年了,还没看过他被人打得这么惨过,而这都是拜这女人所赐。要不是她是个女人,我的拳头老早劈过去了。”蓝少白现在正一肚子火,只要一想到方才克站在那里让人打着玩,他就无法原谅眼前这个女人。
“对不起。”元丹渠头低了下来,蓦地又抬起一双被泪雾染湿了的眸子幽幽地望着蓝少白,“让我进去看他好吗?我要看看他怎么样了……”
“不必了,你的存在只是祸水,一夜之间把克的饭店输了不说,还差点把克给害死,为了救你出来,他站在那里像条狗似的被人家拚命的打,还不让我帮他,你这该死的女人!”
“对不起……”她垂下了头,也暗自流下泪,忍着哭声的肩膀一耸一耸地十分惹人心疼。
“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地,免得我看了生气。”蓝少白头顶已经冒烟了,再下去,他真的不知道会不会破例出手揍女人,她聪明的话就该滚远一点,而不是在这里惹他生气。“你说够了没有?”黎文恩也动气了,将元丹渠护在身后,“你当初若照我的话做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蓝少白冷哼一声,怒气当中,说什么他也不会承认事情会搞成这样跟自己有关。
“让开!”
“不让,除非你一个人进去!”
黎文恩为之气结,“你……”
“文恩,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元丹渠自知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心急如焚,只想早点知道余克帆的状况。
黎文恩与蓝少白相视好半晌,才转身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好,我先去看看他,再回来告诉你,你先别担心,克不会有事的,嗯?”
“我知道了。”元丹渠低垂的脸一直没有再抬起来,生所自己的泪水又让他们俩吵起来。???
黎文恩一个人走进病房内,窗边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是郭熙。
听到声响,郭熙微微抬眸一笑。
“搞定了?”
“你知道我被拦在外头,还不出去帮我解围。”黎文恩没好气的瞪了这个尔雅贵气的男人一眼,才将目光转向病床上那像个木乃伊般被白色纱布紧紧包裹住四肢、身子的余克帆,担忧的眸光迟迟未移开。
“克不想见她,我也不想多事。”
“克怎么样了?”
“醒过来又睡了,想必是累坏了。”
“他说可以救元丹渠回来就是用这种蠢方法?”黎文恩蹙起眉,两手交插在胸前,不以为然的瞪着病床上的男人。“这种蠢方法却是让佐木君放人的方法,道上有个规矩,如果对方同意,输的一方是可以用命去把赌注换回来,照理说,克背信而硬要带走那个女人,佐木君就算打死他,黑白两道上的人也都不会说半句话。”
“那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郭熙眸光一闪,轻言带过,“佐木君是个聪明人,知道如果他打死克,我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黎文恩在床边坐了下来,沉思良久才开口,“你早就知道克要用他自己去换回丹渠?克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克只让我交代你,把那女人送回家。”
“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又要我把她送回家?”这是什么道理?黎文恩轻摇着头。
若非十分在乎这个女人,克岂会管她死活?何况,大部分的问题还是丹渠自己搞出来的,克有一百万个理由坐视不管,他可不是什么太有同情心的男人,竟会一时大发慈悲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现在他是病人,他怎么说就怎么是。”
“克一定会后悔。”
“那也是克的事,我们管不着。”
“熙,你知不知道你很无情?”
闻言,郭熙淡然一笑,“我只是尊重每个人的意愿而已。”
黎文恩突然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其实……有些东西是需要积极一点的,譬如当你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以为的尊重,可能会让人解读成你根本不在乎。”
“若教我郭熙爱上的女人,必须懂得自己要什么,而不是一个只会依附在男人羽翼下生存,不懂自我价值,也不了解我的女人,若真如此,我宁可不要。”
“你对女人的要求太高了,熙,爱上你的女人会很可怜。”
郭熙微笑不语,目光调向窗外,怡然自得。???
黑暗中,元丹渠静静的望着床上动也不动的身影,难言的悲痛、愧疚、感动与心疼……悉数涌了上来,涌上酸溜的鼻头、刺痛的眼眶,她紧咬着下唇不放,就怕会禁不住哭出声来。
余克帆原本俊挺高壮的身子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手上、脚上都缠着纱布,嘴角的淤血肿胀更是怵目惊心,半露在外边的壮硕胸膛也透过厚厚的纱布泛着些许血迹……
元丹渠愈看愈难过,不自觉地便轻泣出声,随即,她伸出手捂住口,一双眸子担心的望着床上的人,害怕不小心把他惊醒,他会轰她出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进来看他,她想要多待一会,至少,陪他最后一夜……
床上的人动也没动,平稳的呼息让她惊慌的心安稳了下来,看来他睡得极沉,文恩不是说他已经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十个小时了吗?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吵醒吧。
想着,她稍稍放心了些,纤纤素手不自主地探向他淤血的脸庞,柔柔的抚着他的脸,俯身吻他的唇。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任性、不该不听你的话,都是我的错……你要打我、骂我都行,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泪流得太凶,一口气突然梗在她胸臆间散不出去。
“我当初是狗急跳墙,急着要见到你、要离开你,才想出那种顾前不顾后的方法,以为你会气得把我轰走,然你却为了我的安全而让我任性的把你的江山当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