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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苏并没有看他，上了墙后，他就蹲在墙上，仔细地观察体育馆。
在墙的那一边，是有着环形跑道的室外场地，再向前，则是巨大的体育馆主馆。在体育馆和学校西侧，是一条公路，公路上狼籍一片，到处是撞在一起成了废铁的车子，路灯照耀下，隐约可以见到路上、车上，还有附近的建筑上，都有不少血迹。
“帮个忙！”大胡子在墙下焦急地轻声呼唤着他。楚苏转过身，伸出手将他拉了上来。大胡子骑在墙上，喘了几口气，看着那狼狈不堪的公路，深吸了一口气：“我之前到过的地方全是这熊样。那边好像有车子！”他叫着，指了指体育的前方。那里有一个小停车场，黑乎乎地看不清有什么，但似乎是有些东西在那里，隐约好像是车。
“如果有车子就太好了。”大胡子兴奋地搓着手，“不说别的，开着车往变异人多的地方撞，用不了多久我看分数就能满。不过……车里会有钥匙吗？”
楚苏没说什么，直接从墙上跳了下来，并没发出多少声音。而轮到大胡子往下跳时，就是咚地一声。
“不好意思啊，跟你在一起一定挺拖累你的吧？”大胡子脸竟然微微有点红。
楚苏没说什么，一手握着砍骨刀，一手提着**，缓步向前走去。与他从容镇定的步伐相对应的，是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四处乱看的大胡子。
“等等，不是应该向停车场那边走吗？”大胡子突然发现楚苏在向着公路上走，立刻焦急地问。
“你不觉得公路上太安静了吗？”楚苏淡淡地说。
“是，是啊。可这……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大胡子不解。
“这说明部落中，所有的怪物都受堕神的影响，有着固定的作息习惯。比如方才的那些变异人，明明就是在校园中睡觉。”楚苏说。“这就是‘秩序’的漏洞。”
“秩序的漏洞？”大胡子一脸的不解。
“混乱也是一种力量。”楚苏说，“就比如你我之前到过的那些地方。变异人们没有因为受谁的影响而有规范的行动、统一的安排，所以有的休息，有的乱跑，有的躲在屋子里，有的在黑暗的公路上摸索。我们无法确定当我们到达某处时，会不会遇到在乱逛的变异人袭击。有了秩序，就有了更强的力量，但也就有了漏洞，比如说现在的公路。”
“你的意思是，因为变异人到了黑暗的夜里都去休息了，所以……所以我们就可以顺着公路逃走，而不用担心被它们包围？”大胡子眼睛一亮。
“公路上乱成这种样子，只有这种车比较合适了。”楚苏一边说着，一边翻过护栏来到路上，扶起了一辆倒在地上的摩托车。
“的确。”大胡子看了看前方黑暗中的公路，点了点头。“可我们向哪边跑呢？如果一头扎进城市的中心，可就……”
“我刚才已经用电脑查过这个城市的电子地图了。”楚苏说。
“查过了？”大胡子一怔，“就是……就是你刚才摆弄电脑的时候？可你怎么知道这是哪里？”
“电脑里的桌面背景图是学校的标志，上面有校名。从学校的名字查起，就可以知道城市的名字。”楚苏一边说，一边试着发动机车，电打火装置响了几下，没能发动起来。
“我来吧，应该是没油了。”大胡子终于找到了个表现的机会，跑到旁边一辆车旁边，打开了油箱盖，然后又连找了好几辆车，终于是找到了一根胶管。他把胶管一头塞进油箱里，一头含在嘴里，用力吸了几口，就吸出油来，然后急忙把胶管插到早已打开的摩托车油箱中，吐了几口带油的唾沫，冲楚苏笑了笑。
楚苏回以淡淡的笑。
“我还算有用吧？”大胡子嘿嘿笑着。
其12章：抢功者
－－－－－－－－－…
大胡子笑着说：“让我来驾驶怎么样？不瞒你说，年轻的时候，我可是有名的摩托车手，我们市的警察晚上一听见我的摩托车声，头就大三圈，因为他们抓不住我。”
“暴走族？”楚苏一笑。
“嘿嘿嘿嘿。”大胡子笑着骑了上去，但楚苏并没有急着坐，而是在周围寻找，很快到到了两个头盔，自己戴上一个，扔给大胡子一个。大胡子显然不太喜欢戴这种东西，看了看后，扔到一边。
“戴这东西发挥不出水平。”他咧嘴笑着。
这次车子一下就发动了起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了整条公路，大胡子多少有些兴奋：“就是这种感觉！久违多年了啊，半夜三更的城市里，所有人都休息了，只有你的车声……嘿嘿！”
一笑间，大胡子猛然就将摩托开了出去，闪得后座上的楚苏身子一晃，差点没掉下去。但楚苏并没有抱怨或责备他，只是微微地一笑：“我们两人的命，现在都握在你的手上了。”
听到这话，大胡子冷静了许多，开始集中精神看着路，但车速却一点也没有减慢下来。在连续绕过了几堆撞废了的车子后，楚苏发现大胡子确实没有吹牛，他的车技的确非常好。那些看似根本不能通过的地方，他微一减速，车身一扭就那么过去了，如同在捕鱼者手间钻来钻去最终顺利逃生的泥鳅。
楚苏看过的地图上显示，一直向南，过了一座桥后，就是郊区公路，然后再向前开，会到达一个很小的居住区。
他的目标就是那个小居住区。
有了摩托车，一切变得很顺利，那被变异人占领的学校立刻被甩在了身后。一座座高楼大厦，也在瞬间就成了遥远的风景。
“你有什么打算？”大胡子回过头问“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楚苏回答。“小心看路。”
“什么？”因为风太大，大胡子听不大清，又扭过头问了一句。
“注意安全！”楚苏大声说。
“放心吧！”大胡子笑着，转了过去，灵巧地躲过了一辆横在路中央的车。
他的驾驶技术确实非常棒。楚苏暗想。
要小心，危险并没有过去。
脑海中的神秘念头不断提醒着他。
或许有什么更大的危险吧。他暗想。一切太顺利了，这是好事，可在一个形成了部落的城市中，两个杀了那么多变异人的人类，可以如此从容地逃走吗？楚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即使是在保卫社会稳定的警察只占总人口数量细微零头的人类社会中，也是很难的，在这样“全民皆兵”的异人类部落中，可以实现吗？
前方道路的两侧，一片黑暗，楚苏注意到，因为这附近好像是居民区，这说明车子已经离开了城市内部，而来到了接近城郊的地方。
在黑暗中的远处，有一个灯火辉煌的所在，楚苏仔细地看着，发现那是一个有着发光十字架的地方。
是教堂？为什么教堂的灯还亮着？难道说教堂也有夜间自动启动的照明系统？那不可能。
“那里有危险，巨大的危险。”
神秘念头提醒着他。
楚苏微微皱眉。想要绕开那里是不可能的，这条公路是通向荒野和那居民区的唯一通道，而要从这里走，就必然经过那教堂旁边。
楚苏一直盯着那教堂，右手握着**的背带，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的精神也越来越集中，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哦我的天啊！”就在这时，大胡子突然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将楚苏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向前看，他立刻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上千个变异人站在前方的路上，将公路堵得死死的，没有一点缝隙，那景象只是看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而在它们之后，是几辆排成一列的汽车，形成了一道钢铁路障将道路封死。想要通过这里，完全没有可能。
这些车明显是特意摆放成这样的，这说明，这些个没有智慧的变异人，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可以使用一些智慧生物才用的战术手段，又或者说明，有一个有智慧的家伙就在附近――楚苏想。
是堕神吗？楚苏暗想。不，不可能，如同蚁巢里的蚁后，不可能因为一两只外来的小蚂蚁而亲自出动一样，堕神也不可能因为这么屁大的小事，就自己跑出来杀人。
那么应该是受堕神的影响，而无意识地采取了最合适的战术……部落的力量，很强大！
“我们不能硬冲啊！”大胡子踩住了煞车，斜过了身子。摩托车在公路上侧滑了好一段，才停了下来，路面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轮胎痕迹。
“该死，这得有几千个变异人吧？”大胡子的声音颤抖着。
“关了大灯！”楚苏冷静地说。大胡子慌忙地做了。
这时，那些变异人离他们还有两百多米的距离，方才见到灯光时，它们一直在挥舞着手臂，大声的尖叫，现在突然失去了目标，它们就变得躁动不安，但却没有一只向这边冲来。
一点点的亮光，从它们后方公路两旁的小树林中飞了出来，开始在它们的头上聚集，很快汇聚成一大片光芒，将它们前方的空间照亮，然后，又慢慢地向前推进，那些变异人就这么跟着头上的萤火虫，一步步向前走来。
“他妈的！”大胡子愤怒地骂着，双手因恐惧而颤抖。“这帮孙子还学会地毯式推进了！我们怎么办？这么多变异人，我们……”
他没再说下去，但楚苏明白他的意思。
公路的中央，是一排防护栏，摩托车无法过去路的另一边，所以出路，只能从右侧找。楚苏冷静地打量着右侧，看到了一条转入居民区内的路。
是故意要让我们走这条路吗？他静静地看着，仔细地想。为什么不让这些变异人一拥而上攻击我们呢？是怕我们回到城市中央，还是想让某些别的东西来对付我们？
“不能走回头路，那条路是最理智的选择。”
神秘的念头继续提醒他。
多谢提醒了。楚苏暗想着。不知为什么，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抢功”二字。
此刻，他想到的，竟然是经常在人类社会出现的一幕：某个将领见脆弱的敌人到达了别人的防区，一进派出军队反向拦截，将敌人逼入自己的防区，然后击杀，以向大帅邀功。
为什么不可能呢？异人类，毕竟也顶着“人类”这个称呼吧？它们就算没有智慧，但在堕神的影响下，为什么不可能生出一些小狡猾呢？就如野兽虽然没有智慧，但一样懂得一些围猎的战术一样……
这样说来，这条公路以及前方的黑暗，是另一个家伙的防区吗？有某个异人类，为了能在自己的防区里杀掉我们，而阻止我们进入那里？有趣。
“我们走那条路。”楚苏平静地对大胡子说，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他发现的那路。
“太好了，原来有路！”大胡子兴奋地叫了一声，立刻开着摩托，在公路上画了个漂亮的弧，调头向右侧那条通向居民区深处的路开去。
你是谁？是外来的神秘力量，还是我内心深处另一个我？回答我。楚苏不断地在心中反复问这样的话，但那神秘的念头并没有回答他。
楚苏叹了口气。
虽然那神秘的念头没有回应他，但他知道，它从没骗过他，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它的提示。
仔细分析，也确实如此。如果真有一个异人类要“抢功”的话，它一定会截断他们的后路，来路上，一定早已有了成千上百个变异人。
在任务完成前，也不能再回神宫界了，一秒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