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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一见到她,绿烟立刻神经兮兮的拉住她。“听说映绯小姐回来了,真有这回事吗?”
为了将来她小妾的名份着想,她可是对纱纱这位未来的准小王妃死心塌地的忠心。
现在她则认为她们两人是同一阵线的,要一同抵挡那些外来的癞虾蟆想吃他们小王爷这块高贵的天鹅肉。
纱纱失魂落魄的点点头。“我刚刚才见过她。”
“她居然真的还敢回来!”绿烟不平的抱怨高了八度,表达对这件事的极度不满。
“绿烟,她究竟是谁?”纱纱困惑的问。
为什么大家见到童映绯的反应都那么同仇敌忾?说她是骏王府的敌人嘛,可是下人们却又对她异常恭敬,不敢怠慢,这是什么道理?
“天啊,你不知道?”绿烟挑起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纱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绿烟再试探一次。
纱纱吞了口口水,再度摇头。“不知道。”
她觉得头皮开始发麻,绿烟愈是这样,她心中的不详预感就愈是扩大难抑。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绿烟没啥原则,一古脑地说:“童小姐原本是我们小王爷的未婚妻,可是却爱上小王爷的兄长,也就是我们骏王府的长世子尧少爷,后来和尧少爷私奔了。”
纱纱脑中轰然一响。
忍的未婚妻——
他竟然有这么亲密的人……
和他的亲哥哥私奔……
他竟然有这么沉痛的经历……
这些她都不知道。
“真的?”她呆呆的反问。
那样柔柔弱弱的一位病美人,居然敢和男人私奔?
真是人不可貌相埃
“当然是真的。”绿烟心疼地说:“就因为这样,我们王爷、王妃才会对少主和您的婚事那么欢天喜地,原本大伙都担心经此一次,少主将不会再爱人了,您想想看,少主的亲哥哥带着他的未婚妻私奔,这对他来说是多么不堪的痛啊!”
纱纱被动的点点头。“确实。”
她摇摇欲坠,拿了外衣离开南楼,双脚却不由自主踅回水仙阁。
她想看什么呢?说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单纯的想再看南宫忍一面罢了,毕竟他们分别了两个月,今天才见面而已,许多别后衷曲都还没倾诉呢。
水仙阁外,纱纱站在窗边,屋里好安静好安静,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童映绯的手已经从南宫忍的手中抽出来了,可是更糟糕的是,现在换成她伸手在抚摸他的面颊。
“你瘦了,也憔悴了。”她凄然而笑。“我很傻,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是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懂好好珍惜你对我的爱,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我不能怨任何人。”
他摇摇头,柔声道:“别说这些,好好休息。”
“忍!”童映腓轻轻唤他,眼里燃起一丝热情和希望,她润了润唇。“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南宫忍回凝着她,没有回答,眼里同样凝聚着复杂的情绪,两人四目交投,似乎都有无限情感。
看到这里,纱纱心一痛,连忙转过身去退到墙角边,她按住自己跳个不停的胸口,那股酸楚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脏深处。
在这之前,她都相信他的憔悴是因为奔波寻找那四味药材的原故,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推翻自己的认为了,他根本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会怎么回答?
她竟没有勇气听,沉默的离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骏王府。
※※※
“再来一杯,初雅,”纱纱笑嘻嘻地举杯,啜着酒,傻傻的笑着,“看来我还是不行,没有魅力留住男人,我早就知道我没有男人缘。”
“你干么要留住男人?”皇甫初雅不以为然。“我不是告诉过你,男人都是笨蛋吗?谁让你要相信男人。”
亏她还认为南宫忍是个好男人,没想到会咬人的狗不会叫,那可恶的滥情家伙把纱纱伤得这么重,让纱纱在浑香楼里连连买醉两晚,还海派地包下一堆小歌妓取悦她。
银子是花了啦,但她可不认为纱纱有比较快乐一点。
纱纱打了个酒嗝,醉眼的笑了起来。
“哈,我以为——”她没有说下去,小歌妓娇笑殷勤地为她续酒,她又喝掉了。
她想说的是,她以为南宫忍是与众不同的啊,谁知道……忍他他居然有这么深爱的人,就是童映绯,而她……唉,太渺小了。
“你醉啦。”杜雪色摇摇头,取走纱纱手中的酒杯。
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酒入愁肠愁更愁吗?这两天都待在浑香楼里买醉,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打击弄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也觉得我醉了。”纱纱按住自己额角,整张脸蛋都烫烫、热热的。
“我送你回去吧。”皇甫初雅准备起身。
“不必,你继续陪雪色喝。”纱纱按住她,笑道:“路不远,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皇甫初雅怀疑的看着她。“你自己可以吗?”
她洒脱地扬一扬眉。“当然!”
婉拒皇甫初雅要送她的好意,纱纱摇摇晃晃地回到柳家武馆,原以为半夜三更大家都睡了,没想到殷拓飞还在为她等门。
“天啊!纱纱,你怎么醉成这样?”
殷拓飞心疼地将她扶进门,浑身酒气摆明了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浇愁。
纱纱笑得咭咭咯咯。“我没醉,拓飞,而且我很开心,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成全了一对有情人,我这样做是不是很高明?”
她仰头等着他赞美。
“高明个头!”殷拓飞低咒一声,索性把醉得东倒西歪的她扛起来,大步将她送进房里。
“塞外多男儿碍…”纱纱高歌着。
初雅说她明日要赴塞外游玩,问她有没有兴致同行?
她想想,也好。
到了塞外,结识了塞外的好男儿,将京城这些恼人的问题全抛到脑后,那她就没有烦恼了,省得留在这里自寻烦恼、作茧自缚。
几天没见到南宫忍了,整天脑袋里装的都是他与童映绯的亲密模样,这样不行,再这样想下去她会精神错乱。
“今天南宫忍来找过你。”殷拓飞心不甘情不愿的告诉她。
“什么?”纱纱茫然地问,咚地一声倒在床上,她真的醉了。
先睡再说吧,明天她就要去塞外展开一连串认识塞外男儿的精采节目了,养足精神最重要,否则哪有玩的力气呢?
殷拓飞瞪视着她,真不可思议,居然马上就睡得鼾声均匀。
也好,这两天她都醉醺醺的,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告诉她好了。
※※※
冬日将尽,春芽微吐,右丞相府的侧门开启,一马一车打点妥当,准备长途跋涉。
“坐稳了吗?我们要走了。”皇甫初雅一副懒洋洋的,昨天纱纱走后,她也在浑香楼喝到半夜才回相府,现在哪有自己驾马的力气?
不过没关系,幸好她家有得是钱,有专门的马夫替她驾马,还有一位专门的厨娘随行为她们准备餐点,另有家丁一名及婢女一名供她们差遣,美其名是冒险之旅,其实是优渥之行才对。
“我坐稳了,可以走了。”纱纱愁眉苦脸,愁绪满怀。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四周一眼。
别了,开陵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或许回来之时已经物换星移,忍也儿女成群了。
哈哈,那到时候她就不会有这些困扰人的儿女私情,因为那时人都老了嘛,还谈什么感情呢?会笑掉人家大牙的。
所以,她觉得初雅找她去塞外玩真是好主意啊,初雅不愧为她的好姐妹,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对她伸出援手,她真是太感激了。
“皇甫冒险车队,启程!”皇甫初雅大喊。
一骑一轿,后头跟着小队人马启程了,穿过热闹的市集,很快来到城门,一出这里就真正要开始冒险了。
纱纱掀开轿廉。
怎么?扬龙、扬虎、扬豹那三个臭小子没来送她吗?他们明知她要去塞外玩好一一阵子,难道对她这个平时温柔婉约又待他们情深义重的大姐没半点留恋吗?
嗟,更是白疼他们了。
皇甫车队顺利出了城门,只要亮出皇甫家的令牌,几乎是无往不利,就因为一路上都太顺利了,没什么冒险和风浪可言,微微春风又吹得人十分舒爽,因此纱纱开始打起盹来。
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必想了,谁说捧在手里的幸福就不会溜掉?她就是活生生的好例子哪,所以,人真的不能太铁齿。
“等等,轿下留人!”
声音从遥远的后方传来,兼夹着急促的马蹄声,发话者中气十足、内功深厚,是个武学造诣颇高之人。
“停、停!”纱纱急着喊,那是南宫忍的声音,她不会听错的,那是南宫忍的声音!
她连忙再度掀开轿帘。
车夫停下来了,马背上的皇甫初雅懒洋洋的扫—纱纱一眼。“你该不会现在告诉我,你要和那个脚踏两条船的家伙回去吧?”
纱纱小心翼翼的润了润唇。“初雅,你也不想看见我后半生没幸福,是不是?”
她挑挑眉。“然后呢?”
“然后……你知道的。”纱纱的声音更小,眼神期盼又热烈的望著后方追逐上来的白色小点。
皇甫车队停在原地等候,没多久,小点逐渐变为大点,气宇轩昂的南宫忍追上来了,高大神武的白色骏马喷着气,显然已经赶路赶了一段时间。
“怎么临时决定出城也不告诉我?”南宫忍责备地道,俐落的下马走至轿前。
纱纱仰着头,直到他走到她身前她才回神,刚才她一径沉浸于他夺人的风采气魄中,被男色冲昏了头。
谁说她可以忘了他?这根本不可能嘛,他随便一个举止、一个动作就可以把她迷得半死,事实上她是毫无骨气可言。
“你你你……你不是在照顾那位童小姐吗?”纱纱期期艾艾迸出这句不甚高明的话。
南宫忍微一挑眉。“我昨天托殷兄告诉你,他没转告吗?”
纱纱看着他。“转告什么?”
南宫忍蹙眉道:“今天我爹、娘要亲自拜访柳伯父,骏王府正式下聘柳家武馆。”
“什么?!”纱纱瞪大眼睛。
今天骏王府要对她下聘?而她这位准新娘却想溜到塞外,她她她……她实在太不像话了。
可恶的拓飞,居然对她隐瞒这么大的事,太可恶了,她回去一定要好好数落他。
“柳伯父已欣然收下黄金白银各千两的首期聘金,所以你现在是我的人了,随我回去。”
南宫忍牵起她,将她从轿中迎出来。
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童姑娘呢?她怎么办?”
“你似乎还不知道,我兄长回来了。”南宫忍淡淡地说:“他无法忍受佛门修行之苦,又思念怀着他的骨肉的映绯,所以回来了。”
纱纱张大了嘴。
哗,骨肉!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都不知道!
也难怪,自从在水仙阁看到那幅令她心碎的画面之后,她就绝迹于王府,就算有天大的消息也不会传出府外,她当然没机会得知。
想到这里,纱纱急问:“那日你气恼童姑娘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你对她——”余情未了吗?现在你兄长回来了怎么办?你们要决斗吗?
这些话她没问出口,但摆明了在脸上。
南宫忍神色一凛道:“我生气是因为她腹中有我南宫家的骨肉,她却一任自己瘦弱病倒,不顾腹中胎儿的生死,她不是个好母亲,太不负责任了。”
纱纱扬起睫毛。“原来,你早就知道童姑娘怀有你大哥的孩子?”
“没错。”他点点头。“大夫在我们未进水仙阁之前就已经告知我和我娘,因此我娘要我和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