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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声闷响中,汽车在满地腐叶中刹停。安泽南几人从车上跳下,再往前便是喀布巴山谷那U字状的入口处,便在此与扎克木等人作别。
目送汽车掉头远去后,安泽南转过身,皱眉看向云雾迷绕的山峰,心里自然涌出惶恐不安之感。他强定心神,带头往前方走去。
或者环境使然,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下无人交谈。潮湿的气候让地面落叶腐烂,踏在其上生出下陷的感觉,如同踩着层层烂肉般,叫人心生恶感。白兰身体素质在众人中居未,幸有灵兽白泽在旁边以自身灵力为障,为她过滤不少毒雾瘴气。但即使如此,在这种穷山恶水的环境中,白兰还是走得步步惊心。
龚倩挽着她,白兰几乎一半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龚倩心想自己是否不该让白兰同至。
思索间,白兰像看到了什么,指着前方惊呼道:“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腐叶断枝满地,哪有什么异状。安泽南好奇上前,走得近了,他方脸色一变。原来这枝叶之下,竟探出一只粗糙的手。
安泽南连忙上前,扫开附近枝叶,只见地上躺着一具男尸。尸体尚穿着灰色的工作服,看来像是之前开采喀布巴山谷的工人。再看这男子全身肌肉收缩,一付皮包骨的模样,却似被人放干了全身精血而死。
这时林中有风吹来,卷得落叶四起,同时让众人看清,竟有数百具开采工人的尸体被随意丢弃于谷中。这些死尸个个枯如干尸,眼嘴大张,显是生前曾挣扎怒吼。而死后尸体僵硬,致面容狰狞如同恶鬼,连安泽南也看得心里发毛,白兰更是怕得双腿直抖。
“怎么回事?”龚倩上前,看着满地干尸摇头问道。
安泽南蹲在一具尸体前,翻开死者手臂袖口,见腕口处肌肉翻卷,显为利器刮腕放血,当下叹道:“他们是被人强行放血致死,也不知道魔门在山谷里做什么勾当,竟需要几十壮汉的精血。”
“那墨老他们……”龚倩脸色一变,想起墨白仍在魔门手中,不由担心起他们的安危。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进谷。”安泽南长身而起。
下车之际便已经和凿齿进行妖变的唐柯,突然两耳耸动,变得金黄的瞳孔凝视谷口道:“有人来了。”
他话音方落,却见谷中突然人影一闪,竟是司离亲至。
司离屹立谷中,负手而立。他身姿挺拔,自有一番渊亭岳峙的不凡气概。魔主随随便便往谷口一站,却有一夫当关的味道,看得安泽南头皮隐隐发麻。
观司离此举,大有以一已之力尽截众人的打算。而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若被他阻于此处,那安泽南几人什么事也别想干了。
“泽南请回吧,我知道你们是为墨白几人而来,但很可惜,他们不能交还与你。而且,你来得稍嫌太迟。再过不久,墨白等人便会与这地上干尸无异了。”司离淡淡说道,这时的他终显出魔主冷酷无情的一面。仿佛生命在他眼中,贱如蝼蛄!
“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要放干他们的精血,莫非你真个打算让喀布巴的鬼国重现,那于你又有何好处?”安泽南大声责问,同时体内灵能不断凝聚,随时准备出手。
白亦雪也同时出列,她长剑出鞘,落后安泽南一个身位。她走向左边,同时催发无形剑气不断朝司离涌去,和安泽南隐成联手之局。
被这两名年青高手散发的气势交感,林道风吹不歇,卷得枝叶纷飞。但奇怪的是,司离却连一片衣角也未曾拂动一分,仿佛他置身于其它人不同的世界中一般,形成怪异的场景。
分毫不为两人的气势所动,司离淡淡说道:“叫泽南猜个正着,打一开始,我便没想过在研制什么核武。诚如你等所见,那只不过是个幌子,司某心中所想却是这喀布巴的鬼国之力。若得鬼国万千怨魂相助,区区龙渊又算得什么。泽南既知喀布巴的存在,当知这凶绝一时的鬼国是如何被镇压封印的。”
安泽南盯紧了司离,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嘴上却答道:“鬼国传说我也略有所闻,当时亡魂为祸,是东土取经路过此地的三藏法师以无上佛力将其封印。”
司离晒道:“想三藏一介僧人,哪来那么大的力量封印千万怨魂。若有这种力量,三藏还须取什么经,那已经是属于菩萨佛陀的大能了。不过三藏虽然没有这个能力,可他不知从哪里却得来一件圣物,就是它,三藏才能镇压住整个鬼国。也正是这件东西,让我迟迟无法重现鬼国,否则,我也不会费尽心机去当什么宰相,甚或去谋夺一个小国的王位。”
安泽南心中一震,果然,那碑画中三藏所失去的佛钵与鬼国的封印有关。而现在,恐怕是佛钵亦是司离得到鬼国的最大阻力。观司离此言,定是司离有感单凭魔门之力无法重现鬼国,因此想通过夺取钵办耶伽的王位,从而得到一国人力物力的双重支持。
“泽南可知,此物便是三藏随身携带,以作化缘之用的佛钵。此物不知为何所制,竟自带无上佛力。亦是它以自身佛力,方镇得住鬼国千万怨灵。只要有它一日,鬼国便无法出世。我遍思众法,最后终想出一个法子,便是用生灵血液去污染佛钵圣力。若让我继其王位,自可备牛羊之血以污佛钵圣力,但此事为你们破坏,司某只得让人在谷中工人食物中下毒,让其无力反抗后再放干他们的血液,以之代替牛羊之血。司某知道此法有伤天和,实属无奈之举。”司离嘴上说着“无奈”二字,眼神中却分毫没有悔意。显然即使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为魔门大业而随便牺牲数百人命。
龚倩看着这浑身散发着冷意的男子,全然无法将之和那王庭之上,谈笑风生的司离联系在一起。一者如同文人雅士,一者却是漠视生命的冷酷魔王。龚倩再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司离。
安泽南听得一颗心直往下沉:“换言之,墨老他们也是……”
“不错,他们也是重要的道具。”司离嘴边逸出冷酷笑容,淡淡说道:“修行人的血液比常人更要珍贵万分,若得墨白及长白八子之血,将加快破除佛钵圣力的进程。若无意外,恐怕他们几人现在亦成干尸了吧。”
安泽南心头一震,终因心系墨白等人安危,气息微微一乱。
司离立有所感,身影显得一晃,竟抢先出手,朝安泽南一掌印来。
顿时,安泽南只觉呼吸不畅。落在他的眼中,他只觉整个喀布巴山谷朝下压来,似欲将他活埋。安泽南知道司离趁自己心神微乱之际全力出手,以天魔七幻全面影响自己的心灵五感。
但知道归知道,他却如同落水的溺者,在如同梦魔的幻觉中不断下沉,不可自拔。
直到,耳中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之声,安泽南才幡然知返。山还是山,司离还是那个司离,世界再现原貌,他却后背冷汗淋漓。
第七卷 钵罗耶伽的黑太阳 第三十八章 鬼国出世(一)
剑鸣正是由白亦雪发出,她见司离朝安泽南一掌拍去,后者却半点反应也欠奉。见安泽南双眼迷茫,白亦雪知道他心神为司离天魔七幻所惑,立以无上道心,屈指一弹。
顿时长剑蜂鸣,如同暮鼓晨钟,把安泽南从司离的幻觉中“惊醒”过来。
同时,白亦雪长剑刺出,拦截司离。
剑至途中,爆出漫天光点,正是烟雨剑势全展,如同万千雨丝朝司离落下。
这尚是白亦雪首次和司离正面交手,魔主威名在外,白亦雪不敢轻视,故一出手便不作保留。剑光如雨,即使全力出手,白亦雪也不会像他人般作咬牙切齿状。她脸容恬静,姿态优雅,带着不属凡间的仙姿,以手中长剑画出江南烟雨的朦胧雨境,让之阴森林道也平添一缕仙气。
司离似知道白亦雪会向他攻来般,在白亦雪长剑所指的同时,司离朝她转头看去。落在白亦雪脸上的目光,恬好是烟雨剑全力施展的瞬间,巧合如同神迹,带着无法形容的禅境。
“亦雪竟也情系泽南身上,你或许不知,方才司某突然出手的瞬间,亦雪的心跳快了半拍。所以你表面不为所动,但亦雪的心却已经出卖了你。泽南际遇如此得天独厚,连司某也微感嫉妒了哩。”
司离朝安泽南拍出的一掌改向白亦雪的剑雨中抓去,同时嘴中如此说道。
白亦雪立时心神轻震,她对安泽南的心思仅在白吉古庙时透露过一次,却不想这会又在此地被司离道出,不免分神。
司离脸上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竟然给我一语道中,这小子的运道也未免太好了吧。”
白亦雪这才知司离刚才只是在试探于她,而自己的分神却无异告诉他答案。当下心神再分,司离已经抓入她剑势之中。她只觉长剑突然一重,漫天剑雨散去,却见司离以两指夹住她的剑锋,如此情景,让白亦雪这长年静修,达至古井不波的心灵也为之狂震。
须知萧厉以十方俱灭的奇功,亦只能利用克制烟雨剑的优势限制白亦雪的剑势。但司离却直接从剑雨中找到了真身所在,虽说她先为司离的话分散了心神,但司离有此骄人战绩,却高明得让白亦雪有些不敢相信。
这时安泽南从幻觉中清醒过来,见司离扣住白亦雪的长剑,当下解开雷貘封印,召来雷光双刃,朝着司离卷出森然刀光。
司离哈哈大笑,放开白亦雪的长剑,手掌微往后移。白亦雪只道他作势欲拍,便往后移,想重整旗鼓与之再战。谁知司离这掌纯属虚张声势,白亦雪一退,他长笑声中撞进安泽南的光刃攻势中,双掌翻飞和安泽南战成一团。
白亦雪心头暗惊,司离实是高明得出乎她意料之外。只是简单的一个姿态,却利用现场的形势把自己骗了过去,这换作以前,白亦雪打死也不会相信有人可以凭借一个姿势就骗过自己。
再看场中,安泽南的光刃虽利,且利用弧刃物性攻守兼备。可在司离的攻势下,安泽南一双光刃的活动范围却在不断收缩,且动作间不时微窒,显然受到天魔七幻的影响。
而身在局中,安泽南有苦自知。
司离的掌劲古怪难测,一掌拍出却带着不同力度、方向的暗劲,导得他的雷刃大有不听使唤之感。加之司离的天魔七幻奇功不断对自己的心神五感造成影响,让安泽南不断出现瞬间的分神。
安泽南自己也清楚,他之前便曾因为司离杀死黄伯而生出心魔。虽说靠着黄伯,他摆脱了心魔,可那不是凭自己的心灵意志渡劫,其中带有取巧的成份。没有彻底渡过心魔的考验,这在平日里看似影响不大,但一遇上像司离这般直接影响心灵的魔攻,便出现了心灵破绽,致使眼下他越打越感绑手缚脚,十成功力使不出五成,好不难受。
白亦雪聪慧过人,略一思索便把握到其中关键。她知道凭现在安泽南的修为,还远不是司离的对手,只天魔七幻一关他便过不了,又谈何克敌制胜。
当下她有了决定,尽避之前司离给予她的震撼,却在白亦雪的一个呼吸间尽皆屏弃于脑外。
白亦雪举剑刺去,剑尖颤抖,再次催发烟雨剑势朝司离罩去。
只是这一次,司离全然感应不到白亦雪剑势虚实,知道这天之骄女严守灵台,让自己再无法猜度她所想所思,所以才能使出这全然没有破绽的烟雨剑。
剑雨丝丝,斩不断,理还乱。即使以司离之能,也不能无视烟雨剑朝自己身上招呼。他本来已经把安泽南的攻势控制住,正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