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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男子笑道:“你问得好,这确实是个好问题。不怕告诉你,我本名叫张申达,母亲叫张晓娟。在今年二月份之前,我只知自己自幼父亲早丧,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连姓也是随母亲姓的。可二月母亲病逝,临死前却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我一直被母亲骗了,我的父亲并非早丧,他在十年前才去世。而我更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竟然是晋凉市赫赫有名的地产豪绅刘峰,而我更不叫张申达,我应该叫张申达,是父亲的第三个儿子!”
安泽南听得脸色一变,他看向南志平,后者亦是轻轻一震,可想心中震骇当不在他之下。
之前龚倩就有个疑问,那张晓娟和刘峰生有一子。但这个儿子却不知去向,哪怕刘家发生如此巨大的变故他也没有出现。可谁却想到,刘峰的三子却变成如今这付模样。如此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你既是刘峰三子,为何又要残害自己的家人。还有,你这样子……”南志平上前问道。
刘申达发出一声怒鸣,震得地穴轻轻摇晃。他似发泄了一腔怒火后,方冷冷说道:“我这模样,还有今日所为,全都拜刘明达,也既是我的大哥所赐!”
原来,今年二月张晓娟病逝前,告诉了刘申达自己的身世后,亦向他透露另一个秘密。
据张晓娟说,十年前刘峰曾有过将财产均分给三个儿子的打算。可他还来不及立下遗嘱,却突然辞世。当时刘峰的身体虽有不适,可张晓娟知道他还不至于病重致死的程度,而刘峰死后,最大的得益人便是大子刘明达,于是张晓娟怀疑刘明达为鲸吞家产,而丧心病狂地杀死老父。
在刘峰出殡当天,张晓娟找到刘明达,要与其理论。却不想刘明达叫来一帮下人,把她毒打一顿。当时刘家势大,没人敢过问,张晓娟被打至晕迷,醒来时却是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
那时,刘申达在外地读书。张晓娟不敢让他知道这事,也没声张。出院后,她回家疗养了一段时间,伤势渐愈,可心病却越来越重。这些年,她不敢让刘申达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事,为的便是不想伤儿子的心。
但刘申达已经不是三岁小儿,再过几年就要毕业,到时要找工作,谈恋爱,甚至娶媳妇,这些都需要钱。何况,张晓娟不想自己的儿子过得那么辛苦,他可是地产大王刘峰的儿子,实不必像其它人般苦苦为三餐温饱而挣扎。
然而事后张晓娟无论通过律师行,还是亲自登门找刘明达理论,刘明达却打死不承认老父有过把财产均分的想法,可不用说让他把刘申达那份吐出来。
十年下来,张晓娟自觉对不住儿子,终日郁郁寡欢。今年突得重病,眼看就要不行,才把这秘密说与刘申达知道。
此后,张晓娟去世,刘申达为母亲了理后事,无意收拾其母遗物中看到父亲写的信中,确有一封提过要把财产均分。刘申达想起这么多年来母亲过得如此痛苦,而父亲更是死得不明不白,这一切皆与刘明达有关。
于是一日,刘申达终找上刘家,和刘明达大吵一番。见刘明达矢口否认,刘申达扬言要把大哥告上法庭。
可半月后,正当刘申达已经准备完完整的资料准备上庭,于前往法院途中却为重物击晕。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人在某处墓园里,而刘明达则和一名表情冰冷的男子看着自己。
刘明达怒斥刘申达不识抬举,妄想和他刘家作对,他要刘申达立刻离开晋凉并永远不能回来,否则便杀了他。刘申达却态度强硬,表示不会善罢甘休,刘明达一怒之下,竟让那打晕刘申达的男子将其活埋。
刘申达被活埋之处正是鸡笼山刘家的私家墓园,此地荒凉,人烟稀少。刘申达虽极力呼救,却最终徒劳地被活埋在土中。刘申达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自己的大哥,而在他意识晕迷之前,他仿佛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对刘明达大吼着“逆子”二字。
意识晕迷中,刘申达做了个梦。他梦见一个老人慈爱地看着自己,然后浑身扭动,最后变成一条肥白的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那个瞬间,刘申达觉得很温暖,如同被父亲有力的双臂抱紧一般。
而他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虫子。
听到这里,安泽南已经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
说起来,刘申达会变成眼前这付模样确实可说是机缘巧合。首先,刘峰定为儿子所害方突然暴毙,而他死后怨气不散,渗入了墓园土层中形成了煞气。可即使如此,只是刘老爷子的煞气还不至于会演变成如今这种情况。
但刘明达却把自己三弟刘申达杀死在这片墓园中,刘峰亡魂有感,从如同沉睡般的状态中苏醒,而使墓园地层中的煞气大为活跃起来。再加上刘申达被杀,自己亦是满腔怨气。
两股怨气本属同源,这番相遇立刻使土下煞气大增。而这股煞气终演化出土煞妖物,更和刘申达的尸体结合成有有血有肉的妖虫。
《黄泉录》异兽篇有载:煞气入土,化生为虫。形如巨蚕,以人脑、阴灵为食。土煞之物,极恶,名太岁!
这刘申达如今化身的虫形妖物,便是五煞之一的太岁。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 第十九章 其兽名獍
“我刚成虫形,虽无法自由行动,却能够生出分身觅食,甚至控制新死的尸体。我那父亲不知为何,去死十年却尸身不腐,于是我控制了他向刘家复仇。我要刘家,从此断子绝孙!”刘申达的脸孔在虫腹下咬牙切齿地说道,两只巨钳更是不断挥舞,擦过穴壁刮出阵阵沙雨。
安泽南叹道:“虽说刘明达有错在先,但你已杀了四人。如今刘家仅剩一子,你又何必赶尽杀绝,留人一条生路如何?”
“不!”刘申达断然拒绝,怒吼道:“我留他一条生路,他何曾留过我生路来着。我不禁要杀了刘峻声,和刘家一切有关系的人我都要杀光吃光。就像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助纣为虐,刘明达何以能够一手遮天!”
安泽南只得摇头暗叹,他知道刘申达心智已受太岁影响,变得扭曲残暴。太岁本为极恶之物,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刘申达与之结合,虽说仍有一定灵智在,但这份灵智却为复仇而生。当大仇得报,太岁必会吞其灵智,到时这恶煞妖物将会无差别杀死每一个生灵。
“你们既然死追着我不放,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们!”刘申达怒吼声中,一双巨钳分别朝安泽南和南志平抓去。
南志平就地一滚,让蝎钳落空。他随手甩出几道天火符,但这之前才将妖虫外壳烧成灰灰的天火,射在太岁的身上却只溅出几点星火,太岁分毫无伤。
虽知不会那么简单就收拾得了太岁真身,可南志平也没想天火符对妖虫来说形如挠痒。他一边躲着太岁的蝎钳,一边接近妖虫身体。南志平手中扣了几道黑色暴雷符,想像对付刘老爷般如法炮制眼前这巨大妖虫。
可好不容易寻得机会接近,这妖虫突然转动身体,巨头伏下,大嘴裂开,却从中喷出如柱白丝。
只觉头上腥气扑至,南志平知道这腐丝接触不得,当下只得心中暗叹,人连续几个后滚,运运离开太岁身边。白色丝柱撞击地面,土层立时无时消蚀,若南志平刚才没有知机滚开,怕是现在连骨头也会被腐蚀得一干二净。
另一边,安泽南却以雷貘双刃和太岁的黑钳百足激斗不休。
这地穴过于狭窄,别说以解印召来九凤真身,即使是开印的状态,九凤也大有施展不开手脚之感。于是安泽南改用雷狱光刃,一刀接一刀旋切太岁。但见光刃荡出道道电环,这本能切割万物的雷能电波,却切在太岁身上只留下淡淡白痕,让安泽南看得大呼头痛。
激战中,安泽南一个旋刃横切太岁黑钳,结合旋转的力道把黑钳震开。太岁另一钳要招呼南志平,于是那虫腹人脸之前再无物遮挡,安泽南得此良机,哪肯轻易放过。另一手臂挥出雷刃隔空遥劈,而雷光月牙立时脱刃而出,直取刘申达。
刘申达的脸上掠过惧色,太岁似有所觉,以腐丝柱逼退南志平后,它又甩头咬向光牙。安泽南看着它大嘴一张,一吸,竟把光牙吸入嘴中。大嘴合上,太岁全身轻轻一震,却是光牙在它体内爆炸,但妖虫只是从嘴里喷出一口烟火,却无大碍。
安泽南不由苦笑,他还没见过哪种妖物敢把雷貘的光牙吃进肚子里去,这太岁也当真强悍,吞了光牙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时,深红的灵波在安泽南心中响起。安泽南露出侧耳倾听的表情,而太岁则趁机双钳舞动,朝安泽南交叉钳去。
“泽南小心!”南志平叫道,同时双手连挥,暴雷符再顾不得贴在妖物身上方能发挥最大作用。南志平直接以灵力催运雷符,凭空炸出几道电光直取太岁。
雷符所化闪电劈在太岁身上,顿时光华大作。太岁发出吃痛的叫声,尖尾一摆朝南志平扫去,但双钳去势却分毫未变。
黑钳落下,震得地穴轻晃,更激起一道沙龙。然而尘烟中却有红焰掠起,再凝定于半空,现出安泽南的身影来。
安泽南体内灼热灵能流转,却是唤来了深红的力量。三只焰翼张开,提供给他浮空的能力。安泽南双掌弹至胸间,先是合什,再各由两边分开,两掌中间形成一个梭形。梭形的空隙中,正是太岁的巨头。
灵能狂涌,至安泽南双掌间旋转生出深红魔焰。
轰一声,烈焰破空而去,卷若长龙,咆哮着冲向太岁。
原是深红告之安泽南,太岁为土属,居于地下而不见天日,对于强光天生惧怕。
果然,见火龙掠至,焰光大作,太岁只觉两眼痛如针刺,巨躯不安扭动。太岁顾不得伤敌,学蛇盘绕已身,把头深深埋在腹下。它刚完成这一系列动作,魔焰喷至。
烈焰扫过太岁全身,这深红魔焰可不似南志平的天火那么好说话。深红的力量可以引燃灵魂,太岁虽有血肉之躯保护,但任凭身体被魔焰狂烧也大感吃不消。
这一道火龙持续喷射了近十秒,当安泽南收起魔焰,下方太岁身边的土层已成焦地,妖虫灰白的身躯更透着淡淡红晕。而安泽南更看到,有几缕蓝火自太岁体内腾出,消散不见。
那是灵魂被焚烧的迹象,安泽南一征,随既想到太岁虽以人脑为食,却也喜欢吞噬阴灵。想墓园坟场之中死尸无数,总有人死后仍眷恋尘世,至死后魂魄不归于黄泉,而流连于自己墓前化为守墓阴灵。
这些阴灵对于太岁来说可是比人脑更美味的食物,眼下这条太岁,恐怕也不会例外。所以深红魔焰烧它全身,它虽有肉身保护,但深红的魔焰却引燃了妖虫体内部分阴灵,因此才有蓝焰破体而出。
“如果这样的话……”安泽南想到一个可能消灭太岁的办法。
被深红的魔焰烧得全身剧痛,太岁怒不可遏,声声虫鸣中挥动巨钳攻击安泽南,又不断喷出腐丝毒柱限制安泽南的活动范围。幸而安泽南有深红之助得以飞空,否则他能够活动的范围将更加狭窄。
安泽南在半空一个翻转,和太岁的蝎钳擦身而过。他还没稳住身形,却又有腥气冲天,却是一道腐丝柱朝他喷来。安泽南也不闪避,双手合掌高举过顶再用力劈下,甩出一道火浪如刀,当下把丝柱劈开。
然而溃散的腐丝后,却露出太岁的巨嘴。太岁张大了嘴巴用力吸纳,致让空气逆流,似要把安泽南吞入腹中。若被太岁吃下肚子里去,安泽南恐怕会肉销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