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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艺尚想劝道,却见金朴熙竖起手臂,显然要他别再说下去。
无奈之下,罗艺只得告退,心中把金朴熙暗骂数遍。
“我为什么要去……”金朴熙看着天上明月,自嘲般说道:“相见争如不见,泽南,你说是吧……”
风吹过天台,如同天地的叹息。
这一夜,有太多的人无法安然入睡。但时间是公平的事物,并不会因为谁而停留,所以月降日升,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一抹晨光。
天亮了!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 第三十六章 无名峰下
安泽南轻轻地穿上衣物,又深深地看了龚倩一眼。床上玉人侧身而卧,背对着他,似是仍在熟睡之中。他记起龚倩昨夜的叮咛,便没打算叫醒她。
俯下身,在龚倩的额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后,安泽南长身而起,开门离去。
房间里很安静,龚倩一动未动,却有细微的泣声响起。一滴滴泪水,便这么落在床边的地板上,在透进房间的阳光下晶莹发亮。
来到楼下,安泽南见到几张熟悉的脸孔。
白兰、唐柯和谷小烁早候在一旁。见安泽南从楼间出来,几人围了上去。
“你们来啦。”安泽南笑道,全然没有大战前的紧张味道,反而平淡如同往日朋友间的寒暄。
三人点头,白兰率先说道:“今天我们来为泽南哥送行,并祝你旗开得胜。”
“谢谢。”安泽南点头道。
“泽南,此战胜负难料,你千万保重。”谷小烁观乃师而知司离实力,却是三人中最不看好安泽南的一人。她心情复杂,如果可以,她很想让安泽南别徒然送死。可谷小烁知道安泽南是不会爽约的,他嘴上虽然不曾提及决战之事,但每每说及魔门和司离时,安泽南眼睛里便有一种坚定的光。所以谷小烁知道,他是不会改变注意。
安泽南看她已经亲密挽着唐柯的胳膊,打趣道:“小烁精神可嘉,不过一个月,已经把小唐给拴得死死的。”
于是本来因谷小烁一句话引起的紧张气氛,却在这句玩笑中飞灰烟散。谷小烁俏脸发红,却不放开唐柯,对安泽南做了个鬼脸道:“是他自己愿意的,又不是我让他这般粘人。”
唐柯作了个无奈的表情,四人相视而笑,笑声里充满真挚的友情。
轻轻拉开谷小烁的手,唐柯上前,用力地拥抱安泽南一下。放开他后,唐柯抓着安泽南的肩膀正色道:“泽南帮我狠狠揍魔主一顿!”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安泽南却从唐柯的声音里听出他对魔门无法磨灭的恨意。哪怕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谷小烁,却无法忘怀刘可蕊死于魔门之手。
安泽南重重点头。
和三人一一告别后,安泽南转身离去。
“泽南。”
身后唐柯声音再响,安泽南转过身,看到唐柯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必胜!”唐柯朗声道,白兰和谷小烁也随声附和。
“必胜!”
“必胜!”
安泽南心中一暖,挥手做最后的告别,终朝着那胜负难料的未知之路大步走去。
云丘,无名峰。
商良海仰望这座山峰,此峰只是云丘附近一座连名字也没有的普通山峰而已。但今日之后,它却将铭记在正邪两道每一个人的心中。只因为,今夜月上中天之时,它将是正邪两道颠峰对决的舞台。
无名峰山脚下,已经为龙渊层层封锁。今夜的决战,商良海要保证那舞台之上只有司离和安泽南两人。为此,龙渊可谓精锐尽出,十席高手全员到达,除此之外,闻讯而来的姬、庞二家重要成员亦参与了封锁事宜,确保魔门无法混入其中以助司离。
商良海来到官道的封锁线上,亲自指挥着人员的调度。闲暇间,他看着无名峰,想起当时安泽南差点便在此峰上葬于司离之手,而当时,墨白和白亦雪及时赶到救下了这安家后人。
然而今日却物是人非,无名峰仍屹立不倒,但墨白却已经驾鹤西去,心中不免唏嘘。
突然,他心有所感,转身朝官道看去。
官道上,有两人缓步而来。当先一人身材两鬓飞霜,天庭饱满,双眼满含智光,一付文人雅士的风范。可商良海的直觉却告诉他,司离来了!
司离于前,司马肃杰于后,两人缓步朝无名峰的方向走去。
远远已看到龙渊的成员活动,司离却全然没有放在眼中,微笑道:“这月来辛苦小杰了,陪我走遍大江南北,日行夜宿,连顿饭也吃不好。”
“司老言重,小杰不辛苦。能够服侍司老,是小杰的荣幸才是。”司马肃杰恭声道。
司离长笑道:“你比无迹会说话多了,司马家有你这样的后人,当有崛起之势。”
司马肃杰心中狂震,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原来司老早知我的身份。”
“早在把你送到我身边时,无迹已经对我坦告一切。否则没我首肯,你岂能留在我的身边,又以镜鬼异能暗中复制鄙人的天魔七幻。”司离淡淡说道。
司马肃杰心里把田胖子问候了十八遍,同时暗中提聚功力,以防司离对自己出手。
不料,司离却说道:“小杰勿要怪无迹,他鬼注意虽然多,却还不敢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瞒着我。你也不用担心,我既然默许你学了本人的天魔七幻,便不打算收回,把你的灵力散了吧。”
司马肃杰愕然道:“司老,您这是……”
无名峰已经在望,司离长叹道:“想我圣门人数虽众,二代弟子中天资过人者却寥寥无几。丁恨之子虽然资质不错,但人心胸狭窄,又计较得失,非是成大事之人;除丁忌外,便只有朴熙入我法眼,所以早在初次见她之时,鄙人便传她天魔七幻。今日她已成为补天派宗主,声望评价直追龙渊白亦雪。我圣门中,除鄙人外,梅庭洵也只能够和她齐躯并驾。难得的是,她懂得虚怀若谷这处事至理,罗艺那几个蠢人却想谋夺她宗主之位,真是笑话!”
司马肃杰第一次知道金朴熙在司离心中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同时得知她已尽得补天派和天魔殿两派真传,心中暗惊。若是如此,金朴熙的潜力将无可限量,假以时日,她大有可能成为六派第一人。
“而除朴熙外,二代弟子中再难寻出天资过人者。反观白道,先是有烟雨剑白亦雪在前,尔后又有安泽南、战无极这种智能双全之人。经过大半个世纪的休养生息,白道正呈现一片欣荣生机。此乃大道运势,分毫不以人力而改变。而今日司某决战在既,若鄙人不幸战败,天魔绝学便要从我手中失传,那司某可就成为千古罪人了。”司离颇有深意地看了司马肃杰一眼,继道:“我并不介意你偷学七幻,为的便是不想让它失传于世。只是现在天魔殿中无人能够承我衣钵,小杰便代为保存吧。只望有天鄙派中出现有资质者,还望小杰代传七幻绝艺,以免失传。若是没有,天意使然,司某也顾不得许多,便担上罪人之名又如何。”
司马肃杰首次对眼前这魔门第一人生出敬意,俯首正色道:“司老放心,不管将来变化如何,小杰当谨记司老今日之言。”
“如此甚好,有劳小杰了。”司离笑道:“小杰送我至此便可,龙渊摆出如此大的阵仗,怕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和泽南的决战,小杰回去吧。”
说罢,司离大步朝商良海走去。
对着魔主背影,司马肃杰深深鞠躬,再转身离去。
来到商良海的跟前,司离淡淡笑道:“这位当是龙王商良海,说起来我还欠良海兄一个道歉。去年私下战书,司某却爽约让萧兄以代,让良海兄白等一场,实是抱歉。”
商良海仔细打量着司离,发觉此人一言一行自然而不做作,虽然两人立场不同,却很难让人对他生出恶感。当下,龙王只得苦笑道:“司离兄严重了,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良海尽智竭力,也只有跟在司离兄后面吃尘的份。”
作了个“请”的手势,商良海领着司离走进封锁线,朝无名峰山脚走去。
司离哈哈笑道:“良海兄何必自谦,我圣门也在良海兄的妙计之下吃了不少苦头。单是月白的身份被良海兄识破,便枉费了我圣门数十年的心血。你我两方胜胜败败,当是平手之局。不过最终的胜负,还看今朝。”
“好一句还看今朝,老实说,司离兄这金口钦点,便让我们处在劣势。想泽南资质虽高,却怎么能够和司离兄相较,恕良海直言,司离兄这一手有以大欺小之嫌。”龙王直接说道。
司离却摇头笑道:“良海兄有这想法也不足为奇,但那只是良海兄并不清楚泽南那庞大的潜力罢了。”
“就算潜力再大,司离兄不觉得半年的时间过短了吗?”商良海针锋相对。
“若是良玉,放任其置于石岩之中,不加挖掘雕刻,又岂能大放异芒,良海兄以为然否?”司离不温不火地说道。
商良海知道司离暗指安泽南为良玉,而他则以紧迫的时间为刀,逼着安泽南自我挖掘和雕刻,始能如良玉般大放光彩。他摇头苦笑,知道在机锋之辞上,他远逊于司离,当下闭口不言。
途中,司离遇到几个老熟人。其中包括了长白八子和白亦雪,墨白可说间接死在司离手中,见到他时,长白八子无人不怒目以视。只是今天的日子特殊,长白八子纵使怒火滔天,却也只能默默忍受。
反倒是白亦雪,看到司离时大大方方执晚辈之礼见过。
“亦雪你好。”司离从头到脚把白亦雪细看一番后,由心赞道:“半年不见,亦雪眼中灵光浑圆通透,如太极之圆,无始无终。看来亦雪已经度过心障,再有精进了呢。”
白亦雪谦虚说道:“司前辈过奖了,不瞒前辈,亦雪心障岂是那么容易度过,只不过埋得更深了而已。”
商良海和众人一听,均感讶异。他们倒是不知白亦雪竟然心有魔障,如此想来,金朴熙能够在她的烟雨剑下抢走金煞,却也有因。
如此走走停停,司离终来到山脚之下。朝上看去,一道山路扶摇直上,弯弯绕绕消失在山头。司离转身,对商良海说道:“请代为告之泽南,司某先于峰上恭候了。”
说罢,司离大步朝山路走去。他悠闲而行,哪有半分大战在前的味道?而落在白亦雪、商良海等有数几人眼中,却生出司离从落足山道的那刻起,便和无名峰成为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
他便如峰上的一树一石,仿佛生来便长于此峰上。人与山无分彼此,至此,众人知道司离在这决战之刻,终晋及天人合一的至境。
包括白亦雪在内,无人不头皮发麻。如此对手,安泽南如何战胜得了?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 第三十七章 巅峰对决(一)
黄昏,在夕阳就要跳入地面的那一刹那,安泽南出现在官道之上。其巧合处,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在山脚下和众人打过招呼,安泽南随即上山。其轻松自然处,似乎是去赴宴,而非生死之争。看到这个模样的安泽南,商良海始终司离所言非虚,在他庞大的压力逼迫下,安泽南已经成长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
从踏足山道的第一步开始,安泽南就感应到司离的存在。在那一瞬间,两者的心灵紧紧联系在一起,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
自今日启程,转乘飞机到达云丘,又一路步行至此。这段短短的旅程,却是安泽南心灵一个自我洗涤的过程。
在这旅程中,安泽南想起了过往种种。从少时学艺到青年求学、从遇到龚倩再到对抗魔门。许许多多的画面如同幻灯片般在他心灵间掠过,其中有爱有恨,也有无奈和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