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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天籁公主静了片刻突然又问他道:“你我非亲非故,你又不是我的护卫为何如此舍身相救?”
“我想留些气力多支撑片刻……”步惊仙听她问这些废话实在没了耐性,他此刻周身疼痛难当,又不敢动弹丝毫,集中注意力维持平衡尚且不够哪里有工夫陪她说闲话,也顾不得失礼的干脆打断。
好在天籁公主人聪慧而且会替别人考虑,一听就明白了状况。
“我不该累你分心。”
步惊仙也不回答了,全神贯注的维持清醒,保持平衡。他只有一只脚的脚尖勉强抵着突出的一点崖石,维持的胆战心惊。
如此不知过去多久,突然闻到天籁公主身上的香气,这才听到上面有金铁之声。抬头看时,上面的公主已经靠着长短两把剑下到他身旁,最后单手握匕首吊着身子,单手反握郑王剑插进他一只脚下。
“有它支撑,料想轻松些。”
两个人一起踩在那柄郑王剑上,竟然能够支撑。
如此一来步惊仙压力大减,不由的长舒口气。天籁公主又扶抱住他胳膊,见崖壁上全是血,他胳膊一面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禁不住轻呼着道:“伤成这样!”
步惊仙想不到这公主如此有胆识,不惜冒险下来助他。感动之余也为凌落庆幸,有妻如此确是福气。
“公主太冒险了。”
“休说是救命恩人,即使是职责所在拼死相救的护卫我也从不会为顾自己避险就舍弃。”天籁公主说罢了突然又问他“方才问你的话此刻能答了么?”问罢又道:“非是我不知此刻之险,只是心里实在感动又疑惑。此刻形势所迫你我如此相对自然无妨,一旦上去岂能私下寻你说话?就是信侯胸怀宽广我也必需知道自重二字。”
步惊仙忙道:“公主所言极是。只是公主不知我与大师兄的感情才有疑虑,我视公主为嫂,方才怎能不救?”
“想也是如此。若非信侯与你感情深厚,又岂会独带你来让我认识。只是恐怕日后未必记得你的模样,倒辜负了信侯的苦心。”
步惊仙只有苦笑。公主当然记不得他,因为由始至终公主就不知道他步惊仙长什么模样。一个被泥尘覆面几层的人,旁人怎么能看清他的长相?
“练功所需,不过将来必有机会。”
“原来如此,早就猜想必有缘故。”
这工夫上头传来凌落的呼喊声。听见两人答应后忙放下绳索。
天籁公主抓住了绑在步惊仙腰上,后者忙让她先上去。她却不从。
“你伤成这样自己哪里能抓稳绳索!”说罢见步惊仙犹自拒绝,便明白他的顾忌,当即朝上头的凌落喊问道:“信侯,你师弟伤重不能抓稳绳索必需人相助,我当先上来待你下来助他,还是助他一起上来?不敢擅自主张唯请信侯决断。”
就听上面的凌落毫不犹豫的喊话回复道:“当然救他一起上来!“
步惊仙听见了忙道:“师兄将绳索放长些下来,让公主多绑两圈在我腰上即可,不必让公主搀扶。”
“好!”上头的凌落答应罢了又不放心的叮嘱天籁公主说“劳烦公主小心看护,切请放下世俗顾忌,救人事大岂能因那些俗礼害了性命!”
两人被拉上去时,才知道北灵老人也来了,偏没有下去相救,而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凌落费尽力气的把他们拉上去。
凌落见两人得救,又见步惊仙面前血肉一层几乎全部磨烂,懊悔自责不已。
“都是我的错!过于自大小看他人,自作主张的只带师弟来迎公主才有这番结果……”
步惊仙忙道不是如此。
“师兄不可为保全师弟包揽罪责,全是我极力怂恿才让师兄碍于情面被迫放弃多招人手的主意……”
“哪有此事……”
两师兄弟都想包揽责任而争执不下时,北灵老人终于开口。
“你们两个不必争着受罚,此事一起问罪谁都别想逃掉。原本你与公主相会为师不该此时罚你,但念及你们所为实在心中难安。如果不让你们记住今日教训,异日难保不会再犯。为让你记得深刻,也只有狠心毁了你与公主难得的相会之期!即刻到后崖水牢受罚一月吧。”
第五节未见故人来
凌落自觉错在自己,没能保护好心上人,这等罪过理当领罪认真悔过,尽管心中百般不舍也没有求情。
步惊仙忙跪地恳求师父开恩。“此事的确是弟子的错,师兄之罚请师父开恩,让弟子代为受过。”
北灵老人淡淡道:“既然求情,那么水牢受罚期限再多一月。”
步惊仙再不能多说,苦笑面对凌落,自责求情反而害了他。后者却轻轻摇头示意无妨。
两人一起拜别天籁公主,各怀心事的直回山上。
公主听闻这般发落,并不帮忙求情。她知道各派门派自由其考虑和道理,北灵老人的用心也确实是为凌落好。但不闻北灵老人说让步惊仙治疗伤势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晚辈不敢对北灵前辈处置派内事情妄加非议,只是步惊仙身受重伤不加医治是否不妥?”
“公主不必担心,其中自有缘故,只是不便与派外之人道也。公主请上山吧。”
听见这么说,天籁公主只有沉默,再说多则是强要他人遵循自己的意思。
天籁公主上山更衣梳洗后不久,飞仙宗宗主带着郑凛然和七月到了。后两人与天籁公主都熟识,郑凛然与天籁自幼同在宫中长大,关系本就亲密。
宴席过后,三个女孩就一起游园叙话。
天籁见七月提着包东西,宴席前后都一直拿着,不由奇怪询问。就听郑凛然没好气的道:“都是些师父赏赐给她的果点,非要带来给她那位乞儿哥哥吃。”
“师姐又如此说,步哥哥当初是为了乞讨必需弄的肮脏狼狈,如今哪里还会是乞儿模样!”
天籁听了才记起曾听七月说过在北灵派有个姓步的童年旧交,疑心就是步惊仙,于是设法套问道:“刚才宴席没见到么?莫非是记名弟子?”
“才不是呢。步哥哥是三弟子,我也奇怪宴席时怎么不见。”
“噢!原来是步惊仙呀!”
“天籁师妹认识?”七月大喜过望,弯月细眉下的大眼睛闪烁惊喜的亮光。
“信侯今日就带他来让我认识,说是他的知己好友。这时正和信侯一起被罚进水牢,说是两个月后才放出来,此番怕是见不到了……”
七月忙问为何被罚,郑凛然也好奇追问北灵老人何故如此狠心毁了公主和信侯凌落难得的见面机会。听天籁公主简述缘由之后郑凛然当即说去寻飞仙宗宗主说情,让公主能与凌落相会。
天籁公主喊她不住,唯有无奈。又见七月毫无期待,便奇怪道:“七月师姐以为北灵宗主不会给这份情面?”
“师父若说情北灵宗主理当会答应,他们之间的情谊公主也是知道的。只是师父断然不会说情。”
“为何?”
“步哥哥曾说过,好朋友会让彼此过的越来越好,彼此有困难寻求帮助也必定事先考虑清楚会否连累对方。如形势不允许就断然不会开口求助。师父与北灵宗主感情和睦,师父明知此求会让北灵老人为难,妨碍他教徒,怎么会答应求情?”
天籁公主怔怔失神,喃喃反复念叨。就觉得这话实在太有道理,万料不到会出自步惊仙之口。
她正想着,七月突然叫了声有了!
就见七月欢喜的道:“我寻人问明步哥哥的住处,将这些带过去放着,待他出来一样能吃!”
“放得那么久么?”
“当然可以!来时就求师父将千年冰雪宝盒送我,哪怕放的日久?”
七月说罢一声先去,人就风风火火的去了。早知道七月性情的天籁公主自然不会因此计较。
七月寻到个北灵派弟子,忙问步惊仙住处,山顶的弟子都参加过晚上的盛宴认得她是飞仙宗宗主的高足,十分客气的答说恐怕没人知晓。说时满脸狐疑猜测之色,以为那个乞儿般的三师兄如何开罪了飞仙宗的人。
“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可是北灵派三师兄,难道你刚来不久么?”七月大惑不解,飞仙宗里那些长老和师兄师姐的住处即使她不曾刻意留心也能说得出十之八九。向师兄姐请教武艺、或者有事跑腿传话之类的更是家常便饭,时日久了必定知晓。
那弟子早曾得过凌落交待,不敢说出什么,暗想难怪大师兄特意叮嘱,原来是替那个乞儿三师兄回避麻烦。“只是三师兄神龙见首不见尾,除大师兄外旁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今日兴许在这里过夜,明日兴许在那里过夜。”
七月哪想到实际上步惊仙没有自己的住处,在北灵老人勒令下长年过着以天为盖,以地为铺的日子。今日睡山顶花园草丛里,明日可能在树上,后日兴许在演武场的角落。这就是所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七月只道北灵老人待步惊仙如此好,山顶的房子由他随意换着住。
“这里有些东西,劳烦它日帮忙转交给他。”
那弟子忙问是否放得,又说了大师兄和步惊仙受罚水牢两月的事情。这弟子不愿意帮忙转交,觉得靠近脏兮兮的步惊仙都是种噩梦,听说放得立时有主意道:“不若我领仙子往大师兄住处,将东西放在他屋里必定能更快交到三师兄手上。”
“好啊!”
七月欢喜的随那弟子去到凌落的住处,正巧碰见天籁公主。那弟子见公主从大师兄房里出来忙就识趣的告辞走了。
听七月说明来意后天籁公主陪她进了屋里,帮忙留字说明盒子的东西转交给步惊仙。见桌上油封墨迹未干的信,七月才明白公主是给凌落留书。思及他们之间关系,当即红了脸,对那书信只做不见。
公主却坦然淡定的多。幽幽然道:“明日就要走了,原本是要为父王筹办神武擂一事的,得师父之令来此拜见请教北灵宗主武事,心里也想借此机会与信侯相见。换作往常哪里能与信侯相会呢?信侯快则十六,慢则二十方可出师,而我更不能无故前来见他,虽说与信侯婚事国人皆知,但毕竟未曾大婚,私下见面遭人诽议,难免让王室蒙羞。信侯心意我都明白,恐他因今日之事心中郁结特意留书一封,一则聊表思念之情,一则劝慰他勿要自寻烦恼。”
“公主师妹这么快就走吗?师父不是说与我们同行嘛!”
“原定是五日,那是想着与信侯多相处些时候,如今既不能见面倒不如早些回去办正事。人说当公主金枝玉叶,岂知身为王族时刻需以国家大事为本的那些愁苦?诸国这些年来休兵罢战,但暗中都在养军备战,天下一日不统一,诸国的战事就一日不会停止。我郑国称霸诸国多年,这些年别国各有发展,无不蠢蠢欲动,矛头直指我国。此番举办神武擂,召集诸国及天下游侠比较切磋,为的也是借此扬威,让诸国明白我郑国之强盛绝非他们所能挑衅,哪怕稍稍能让诸国收敛也就值得。虽然我郑国并不惧战,但这些年的太平盛世让国泰民安,这些人人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愿意打仗。兵戈再起必然血流成河,如能借此多争取些太平盛世,我自当全力以赴设法让神武擂圆满告终。”
七月在飞仙宗就常听师兄姐以及师父谈论这些国家大事,并不陌生。但她觉得自己似乎太笨,对这种事情好像总不热衷。无数次飞仙宗宗主在说,她在底下把烤鸡藏在袖口,自顾吃的舒坦。
她倒不是听不懂这些,在飞仙宗几年一样也读书识字,文韬武略都需学习,每每考校都能让飞仙宗宗主满意点头。纯是没有兴趣热情。
“异日郑国再强盛些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