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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为父虽老,然——上战场不惧,离战场不急。多少年来在家中清闲的时日算来有限,如今只当享受天伦之乐。何急之有?”
“好便学父亲心胸,优哉游哉,坐观风云变幻。”
两父子随意谈论些战场交兵经历,多是左庶长听凌落细说伐魏战斗的经过。末了,说起北君左岸,凌落尤其兴致的道:“父亲看北君如今是何打算?”
左庶长摇头微笑。“为父不过将帅之才,那北君是帝王之才,为父猜不到他的打算。只是眼前局势看来,北君灭黑狼族已成必然。”
凌落不禁哑然失笑。“父亲总是如此谦虚,说是不知,实则一针见血。北君野心勃勃,早知魏国土地不得久据,如今弃走,势必要一统北地,继而谋取灭韩之道届时于周朝旧都布下重兵即可防备我郑国,借助韩国领土便利或待郑、楚一起攻陈,或取道齐国。北君行事但求迅猛,有志于十年内一统天下,绝不肯长久养精蓄锐,北地或许不出一月就将燃起烽火。”
“我儿之才远在为父之上,日后要抗北君,还看我儿啊——”
“父亲谦虚了。但为人子者,理当为父分忧。战场凶险,孩儿实在不愿父亲再披战甲与敌人厮杀。”
左庶长含笑抬脸眺望远空,淡淡然道:“我儿孝心可嘉。只是狼虎,战死方休啊……”
第三节异己
这话让凌落听了十分不安,不由暗自痛下决心,一定要让父亲安享晚年。
左庶长父子的淡定让左庶长政党逐渐灰心丧气,有的设法向郑王表示忠心,有的则设法靠拢郑王倚重的重臣。
飞仙宗宗主郑凛然回到郑都后也成了郑国的得意人物,人尽皆知郑王对她十分倚重,虽没有实权官职,但飞仙宗弟子本就遍布郑国,势力庞大惊人。
郑凛然本身也在享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得意。
只是让她倍感烦恼的确是武尊七月。
在如今已归郑国所有的原魏国旧都,七月连番闯祸。郑凛然回郑都时将事务移交给当时赶过去的郑王心腹后就急匆匆赶返。
清点魏国王宫财宝原本也是郑王有意打赏心腹的美差,但七月却因此杀了八个从中得好处的官员。
如今郑王得知惨案,震怒异常,本要命人拿下,顾忌武尊武功高强怕会逃脱才隐忍不发,只传旨让武尊速回王都。
郑凛然虽然厌恶七月,但并没有欲见其死而后快之心。但郑王震怒异常,她也并不愿意为七月求情,总觉得七月的性格早晚都会落到这种田地。只是想到七月的武功,如果就此被问个死罪,对飞仙宗或是郑国而言都不利。
冬雪唯恐七月不死,从中挑拨郑凛然的怒气,虽然没有让她因此丧失理智,但也更难下定决心为七月求情。原本郑凛然有心等秋叶来求,借秋叶这个台阶为七月说情,不料秋叶对此事竟然毫不理会。她就只能眼睁睁看七月返回王都、入宫拜见郑王。
郑凛然听说七月回来后没有到飞仙宗,只托人给秋叶及一些同门师姐妹带去礼物,连忙赶去王宫。
途中碰到郑王派来的使者,说让她及飞仙宗的长老都去王宫。
郑凛然知道郑王是畏惧七月的武功,有意让她们护驾,内心不详的感觉更强烈,担心事情不能善了。
她赶到王宫时,正看见七月抱着颗红色的咕噜果在宫门内说话,好似根本不知道此刻面临的处境。
郑凛然不禁又气又恼
“还在跟咕噜果胡闹你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吗?”
七月回头看见是郑凛然,便收起笑容,淡淡然道:“无非是郑王想杀我。”
郑凛然闻言更气,好一个无非无非
“无非?早告诉你不要恣意妄为,你不但不听,还在魏国杀了八个重臣此刻大祸临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总说谨记师尊教诲,师尊让你当被杀头的武尊了吗?”郑凛然发了通脾气,稍稍平息怒火,转而道:“稍后见到郑王好好认错……”
“没错为何认错。”七月回应的平淡,却让郑凛然更激怒。
“没错?你以为那几个人虚报财宝的事情只有你知道?郑王不知道?那些人本就是郑王的心腹,为郑王办了很多事情所以才被安排美差,有意让他们从中得利,全算赏赐而已。你却把人给杀了,如今还振振有词说自己没错?”
“要是这样,杀的更没错了。”七月依旧不以为然,反问郑凛然道:“伐魏之战,将士出力不说,就本宗高手死伤多少,一个个是怎样拼命战斗的?郑王要赏赐,那就光明正大的赏赐。多少流血甚至丢命的人才得一两黄金的抚恤赏赐,那几个什么功劳都没有的贪官却大笔一挥拿走价值几百万两的财宝”
“闭嘴死到临头仍旧不知悔改,你敢对君上如此说话吗?”郑凛然激恼的欲发疯,不料七月冷冷一句直如冷水浇头,让她气恨之余,决意再不理会七月死活。
“我本就要对君上说这些。”
“好你要找死,谁也拦不住你”
郑凛然说罢拂袖而去,过不多久,飞仙宗四季长老陆续赶到,都奉了旨意直入王宫。
秋叶见到七月时,禁不住好气的摇头失笑,见后者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唯有哭笑不得的骂了句“死丫头”。
“你死我还活着呢”七月不以为然,见秋叶要入宫忙追问句“好喝吗?”
“魏国干柴酒虽然粗鄙,但烈性够,可惜刚喝一杯就被你害的往这里赶。”
秋叶说罢自顾追着其它三位长老进了王宫。
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也很清楚以七月的性情必然会经历这种劫难,旁人的解救治标不治本,而且开罪的是郑王,在郑国也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然而秋叶毫不担心,因为七月绝没有生命危险。
秋叶一行进去了两刻钟后,才有人来宣旨,让七月入宫。
七月边走边把咕噜果吃个干净,领路的太监暗觉好笑,堂堂武尊竟然如此没有仪态。
七月吃罢咕噜果,又自顾低头整理衣带,先紧紧腰束,又系紧拳护,最后把身上一些装饰的挂饰逐件取下,收妥。
郑王在大殿等候已久,王座前议事的还有十几位官员。
看到七月来时,一个个都偷眼打量,见她神情平静、满不在乎的大步走入大殿,无不暗皱眉头。
“拜见大王。”
郑王也不让七月平身,隐忍着怒气耐着性子沉声喝问道:“新东城之事武尊作何解释?”
“他们虚报财物,中饱私囊,杀之理所应当。”
七月回答的镇定,郑王也更加激怒,当即拍案斥责道:“大胆七月朝廷命官纵然有错也该奏明本王处置发落,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岂容你滥用私刑到底有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可知你犯了何罪”
“无罪。”
“放肆”
七月越是满不在乎,郑王越是愤怒。当即拍案喝令道:“来人,将狂徒七月拿下,听候发落”
郑王本也知道七月厉害,虽然盛怒但也不想真杀七月的头,不过认为此事必须让七月吃足苦头,知道利害,否则继续狂妄下去无异于让他这个君王颜面无存,威严扫地
飞仙宗春季长老这时忙劝阻说情道:“请大王息怒,七月年轻不更事,请念在她毕竟是郑国武尊、神武擂为郑国出力甚多的功劳上饶恕她一次……”
“哼堂堂郑国武修者如云,就只剩她一个武尊了么?飞仙宗神功盖世,少了她就再教不出武尊了么凭借武尊之名胡作非为,本就该罪加一等谁敢再为她求情,一并同罪论处”
第四节狂傲不屈
春季长老再不敢多说,她本性仁厚,与七月虽然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但因为她是飞仙宗的骄傲,理所当然的愿意相护,见七月仍然自顾站着不动,忙使眼色示意她低头认错。七月微微一笑,以示感激。
郑王见七月犹自不肯低头认错,心中更气。
“拿下”
从大殿外顿时奔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王宫侍卫,伸手抓向七月肩膀时,突的一起痛哼抛飞,齐齐跌倒地上,摔晕过去。
郑王见状震怒的双手发抖,万没想到七月如此大胆狂妄,竟然震伤王宫侍卫,公然抗旨
“大胆七月胆敢造反么?”
“七月你做什么?”郑凛然见状也惊怒呵斥,唯恐她如此张狂再不可能得到宽恕。
七月依旧不以为然,理直气壮的直视郑王道:“飞仙宗弟子杀不法朝廷命官何罪之有?凭何拿我。”
“好个狂妄之徒,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么就凭你欺君犯上,万死也不足以谢罪宗主与诸位长老还在等什么?快将这狂妄之徒拿下”
郑王大怒催促。
郑凛然一时为难,心知王命难为,但她更清楚自己绝非七月对手。在场的四位飞仙宗长老也只有秋叶或能与七月一战,其它人根本奈她不何,万一七月丧失理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便只急忙催促七月道:“还不快跪下向君上认错”
“无错如何认错。”
七月犹自不理会。
“立即拿下”郑王急怒攻心,命令近乎吼叫。殿外本来大群兵卒,尚未冲进来就被七月一掌推倒十数排、纷纷跌倒殿前台阶上。
冬雪见状知道不能善了,只好动手。
春季长老与郑凛然这时也不敢再迟疑,忙运转心决分左右配合冬雪发起攻击。
不料三人的合围尚未攻近,就见眼前的七月施展灵闪、一晃错身而过,竟然直扑到郑王王座面前,不等秋叶施救,已经一把扼住郑王咽喉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连秋叶都没想到七月如此大胆,竟敢对郑王动手唯恐郑王遇害,连忙急喊道:“七月住手师尊一生为国,今**若杀了君上,郑国势必大乱,内忧外患,将有多少人因此遭遇刀兵之祸?”
郑王原本强自镇定,唯恐露出丑态,但咽喉被七月扼紧,几乎喘不过气来,又惊觉她大胆狂妄的不可思议,唯恐遭遇毒手,身躯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只吓的冷汗满头,几乎失禁
七月回头忘了眼秋叶,淡淡然道:“我当然知道,还不会就这么杀了他。只是郑王心胸狭隘,满脑子只有如何稳固皇位,如何让满朝文武都围着他转。赏罚不明,善恶不分。为郑国立功的人被逼走,无能者身居要职作威作福;对奋勇为国者赏赐小气,对阿谀奉承者不惜赐予数百万奖赏。如此君王简直是郑国的不幸,今日虽不能杀他,也要让他知道君王不是拿着国民生死荣辱取乐的得天独厚者,是集万千国民生死荣辱于一肩的责任承担着不明白这点,就有人会不在乎他虚有其表的君王宝座——”
众人只听‘啪——’的一声响。
郑王左脸上就显出个掌印,继而迅速红肿,高高隆起。
郑凛然吓的抬掌捂嘴,一时竟不知说话。
秋叶在内、飞仙宗长老个个呆若木鸡
十几员郑国官员无不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之极
王宫侍卫统领呼喝大骂,激怒的恨不得冲上去一剑刺七月个透心凉
‘她竟然掌掴本王……她竟然掌掴本王……她竟然敢掌掴本王……’
郑王还没有感觉到脸上的疼痛,神智就已经被七月的举动惊呆,心中不断的如此喃喃自语,惊怒过度,一时竟然忘记屈辱。
不等他回过神智,又‘啪——’的一声响起大殿。
郑王的右脸也被七月抽肿。
“今天就只打你两耳光,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凭借王座作威作福,要是日后郑国在你的治理下日渐衰败,民不聊生,我七月一定回来取你性命,那时就算杀了你九泉之下师尊也会说杀的好,杀了你才能让其它有能力的人治理郑国”
七月说罢松开郑王的脖子,双足发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