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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静思林从来只有君上才能够进出,为父又如何能够知道?”
凌落不禁半信半疑的默不作声的看着左庶长,后者见状,不禁反问道:“怎么?”
“孩儿以为,父亲是不愿让孩儿知道而已。父亲瞒着孩儿的事情看来不少。”
“何出此言?”
“先王对父亲信任备置,诸多王宫隐秘都不会对父亲隐瞒,郑王静思林当年又是父亲主持建设,父亲说不知道其中隐秘,让人如何相信。”凌落说罢,神情颇有些不快的道:“再者,那日父亲书房中的人,孩儿查探过,根本不是郑国军中高手。半夜三更,如此谨慎小心,大违父亲平素作风。孩儿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左庶长静默片刻,才淡淡然道:“明知如此,就更不该问。为父不说,自然有道理。早晚会让你知道,如今你根本不必费心思在这些问题上面。楚国高手的死因查明了么?”
两日前,楚太子派来郑国的高手中,有四人被发现死于荒野。凌落闻讯星夜飞赶过去察看尸体,今日才刚回来。
说到此事,凌落不由皱眉。
“下手之人,武功高强至极。所有手法,孩儿闻所未闻,行凶者故意隐藏了自身心法内劲特征,让人无法判断其武功路数和出身。但可以断言,被杀的楚国高手几乎没有如何反抗便已被害,由此可知,行凶者修为高出那四个楚国高手极多。若是神魂国善商团所为,孩儿以为,纵然是赵天护法也未必能够同时将那四个楚国高手干净利落的杀死。”
“喔?听闻神魂国周公主拜星今年来武功进展神速,平素她也并不如何治理神魂国政务,有否可能?”
凌落缓缓摇头道:“孩儿以为不可能。周公主拜星的武功固然高明,也未必没有这种修为。但只怕拜星公主没有如此丰富的战斗经验,因为行凶者的实战经验必定过人,而且用的必然是外功内劲。倘若是内家路数,绝难办到”
“哦?为何?”
左庶长淡淡然反问。
“孩儿仔细勘察过现场,那四个楚国高手实在没有什么反抗,全都似被人一招毙命。内家路数,一举而击杀四个这样的高手虽有可能,但势必对行凶现场造成巨大破坏。因此孩儿以为,行凶者必然用的外功。而且出手迅快离奇,孩儿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三个人可以办到。”
“哪三个?”
“第一是武尊七月,第二则是有仙人之翼的北君,第三则是去了神魂国的李一剑。因为常人的出手速度,绝无法办到让那四个高手都没有机会逃避就接连被杀死。”凌落说罢,又自道:“但楚国高手死于白日,孩儿已经查过,那日北君在东宫。武尊七月在楚国,神魂国李一剑用的是剑,倘若徒手也不能够办到。故而,便只有父亲和如父亲般练成灵分身之绝技者才能够办到了。”
“既然如此,再设法查探吧。”左庶长说罢,又问道:“灵分身之绝技你可曾修成?”
“尚未运用纯属。”凌落恭敬答话。
“凭你才智,那也不过三五日之功而已。”左庶长说罢,又望着凌落道:“可不要忘记答应为父的事情,此技不可传授他人……”
“父亲——”凌落恭敬作礼道:“父亲明察,当日父亲说时,孩儿未曾答应过。”
“你——”左庶长不禁动怒。万没想到凌落竟然会玩弄这种手段当初教凌落时,左庶长叮嘱严禁他教授别人。当时凌落确实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倾听。此刻这般说,反而让他确实没有话可说。然而这般玩弄手段,左庶长却不能不怒。“此技若传给了北君,那就等于传了全神魂国的武魂高手”
“所以孩儿打算一并传于神宗、飞仙宗,以免他日郑国高手因此不敌神魂国高手。”
左庶长禁不住手指凌落,气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父亲——”凌落神情平静的恭敬作礼道:“父亲说,人魂合一与灵分身,孰高孰低?”
左庶长稍敛怒气,淡淡然道:“人魂合一让操纵武魂更加随心所欲,更没有人与武魂感知、观闻差异的缺陷,更让操纵武魂所需的精神十倍减少。而灵分身之法,倘若用于武魂分身,势必让精神力操纵十数倍增加,并没有过多实战意义。比较之下,自然是人魂合一更高一筹。”
第一百四十三节龙腾(二十七)
“北君能穿孩儿人魂合一,孩儿的胸襟气度难道反不如北君了?”凌落说罢,又道:“更何况,天下武修者实力所以在过去停滞不前,正因为私藏之风。人人都怕绝技被学,而后被人超越。明知彼此融汇,才能更快走入更高深的境界,偏偏都不能够如此做到。北君的胸襟,成就了当今武修盛世,孩儿对北君的做法十分欣赏也十分赞同,故而不能够让父亲领悟的绝技变成只有凌家人才能学会的私技。只有让更多人学得,父亲的绝技在他人才可能演变成比如今更强大的绝技。”
左庶长怒气心性,禁不住拂袖而去道:“这些道理说来容易。但愿他**不要后悔,实在是不知世事险恶之子”
凌落对着左庶长催马而去的背影拱手作礼道:“孩儿不会后悔,孩儿也不怕任何人用孩儿传授出去的绝技来杀孩儿。纵然孩儿因此而死,但仍旧坚信,自有他人因此得登更高的武修境界,而那人,未必就不会是神宗弟子、未必就不会是凌家后人……”
催马先走了的左庶长听见这话,不由心潮起伏。
‘凌落啊凌落,你如此自信满满,他日被北君所伤时,又将如何承受?你还是不明白神魂意志追求者的冷酷无情,纵然有一**知道他是谁,为了神魂意志理念的实现,他也会对你痛下杀手……千秋伟业、万世功名不可不虑,然而人若不能安身立命,纵然因此换得万世千秋功名伟业,又有何用?不杀北君,纵然郑国实现改制,纵然天下一统,北君也依旧会为了神魂意志制度的稳定长久而举起屠刀对所有伪信奉者赶尽杀绝而此刻的你,浑然不明白这些,浑然不明白神魂意志追求者慈善另一面的绝对冷酷与凶残是何等模样……’
次日。
郑国早朝大殿,郑王少见的亲临,与摄政王一起端坐龙椅。
郑国文武无不疑心有大事将要发生时,只听摄政王念了旨意。
听闻旨意内容之后,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不变色惊恐的
“这、这、这……”
一众文武朝臣面面相窥,半响说不出话来。谁都不敢相信如此违逆天道的、荒唐不可思议的旨意竟然会切切实实的在朝堂上公然颁布。
“君上君上不可啊——”有从惊讶中回过神的朝臣惊急叫喊,顿时引得其它人附和声纷纷。
“君上不可啊”
“君上——郑国仙人庇护郑国基业多年,自先祖开创郑国迄今,全凭有仙人庇护,郑国才得以长盛不衰,才得以有如今的昌盛繁荣纵然郑国要供奉神魂大仙,也不能够砸毁全国的仙人塑身,如此作为,必然激怒仙人,必然震怒仙庭”
“君上此举实在不妥,君上不可听信小人谗言,砸毁仙人塑身,改立神魂国妖邪之仙,如此做法必然会为郑国带来莫大灾祸,君上三思、三思、三思啊——”
“君上”
“君上”
……
一时间,满朝文武几乎全都跪倒磕头,全都表态劝阻郑王收回成命。
郑王对这等情景场面早有预料,然而他早知道仙人事情,更知道这些文武群臣对仙人的事情根本不知究竟,只是受世俗间的那些说法影响。自然不会把眼前文物群臣的劝阻放在心上,只淡淡然打了个呵欠道:“本王身体抱恙,辛苦摄政王主持早朝。”
“君上君上——”
一众文武惊急呼喊,眼看郑王头也不回,就有个文臣激动不已的高叫道:“君上此举违逆天道,臣不能眼看郑国基业毁于仙人之怒,臣苦劝不能,只有以死相劝”
说罢,那文臣便一头撞上身旁的圆柱,顿时头破血流,片刻便没了声息。
郑王不由驻足,见了,心觉可惜。
‘如此忠臣,偏偏因为愚昧为恶仙而死,本王失了一个良臣……可惜啊……’
但郑王知道如果面露不忍之态,必然会让更多人效仿,当即怒喝斥责道:“本王与摄政王如此决议自然有其道理你等不知仙人之事,不知本王等得到天神启示之事,妄加揣测、苦苦劝阻还以为是郑国基业考虑谁还要死的,只管撞去休想如此能够改变旨意”
说罢,郑王便做怒而拂袖状,快步走了。
早朝大殿上,郑国文武哭喊之声一片。
甚至有人激怒大骂“昏君昏君”那人骂着,怒视摄政王,突然发狂叫喊着冲过去。“你这妖孽如此祸害郑国,我与你拼了”
往常这种情形,早朝大殿的侍卫必然挡在摄政王面前拦下那臣子,但今日,四个侍卫犹自失神震惊,也为砸毁仙人塑身的惊人旨意而懵呆。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冲到了摄政王面前。
步惊仙一把抓住扑过来的那人的手腕,甩了回去,正好被急忙赶过来的侍卫一把按住。
“欺君犯上,意图行刺,该当何罪?”
步惊仙问了遍,专事的官员犹自没有反应。
“欺君犯上,意图行刺,该当何罪——”
他不由提高声调,再度喝问。
那官员才惊醒回神,忙道:“依律当斩,诛九族”
“念王大人神智不清,免诛,打入天牢,明日问斩”
侍卫拖着那叫骂不觉的王大人出去了。
接连死了两个重臣,早朝大殿的文武才从激烈的情绪中稍稍恢复,都清醒的意识到眼前的现实。
旨意实行会有大灾难,然而此刻无论如何劝阻都没有作用,反而白白送上性命。
步惊仙见满朝文武个个安静下来了,才道:“旨令到达各地后,七日内不能完成者,全做抗旨不尊罪论处。”末了,又淡淡然道:“有事奏禀,无事退朝”
原本有许多朝臣都准备了奏折,但此刻,都觉得比起砸毁仙人塑身而言,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便没有人拿出奏折上奏,摄政王便道了声退朝,起身离开。
郑国文武群臣在摄政王走后,乱哄哄的议论叫嚷不止。
都围着老丞相、左右相左庶长与信侯,七嘴八舌的议论询问,只等听他们对此事的看法打算。
三人中,以老丞相反应最为激烈,却也没有失控,只表示一定会去苦劝郑王,必设法让郑王收回成命。
左庶长被问及时,冷静的道:“此事实在不妥,但如何劝阻君上,还需要从长计议,如此一味苦劝,只会适得其反,我等理当先静下心来,认真理会出对策。”
凌落见其父如此表态,心里立时明白左庶长的意思也是让他做相反的态度表决。
当他被问起时,当即淡淡然道:“诸位同僚冷静,凌某以为,仙人之说原本飘渺,信则有不信则无,郑国有今日,凌某以为是先王的努力所致。若说是凭借仙人之力才有郑国今日,凌某不能认可。所以君上今日要砸毁仙人塑身,凌落虽以为此举不妥,却也不以为有必须反对的道理。诸位如此激愤,倒好似郑国之主成了仙人一般、好似郑国有今日全靠仙人庇护之功,好似先王的诸多努力全成泡影、好似无数为郑国尽忠尽勇者都不存在一般。难道没有这些,只靠仙人庇护郑国就能够有今日了?哼,谁若如此说,凌某绝不能苟同诸位还要为此激愤不休,凌某不能奉陪,告辞。”
一众文武,无不对凌落怒目而视,更有人禁不住呸的唾骂出声,指责他明哲保身,太过可耻。
左庶长便忙对众文武抱拳道:“是我凌曌管教不力,让诸位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