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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不禁驻足,满面疑惑。
“大家不要嫌我说话直接,说这些,也不是对武尊有所芥蒂又或刻意中伤。只是以我近日观察,武尊此人性情直爽干脆,且脾性刚硬不屈。此事有她参与主意,还不如没有她参与来的更妥当。如果她极力反对师尊的主意,恐怕难以收场。”
郑凛然其实本就这么想,正考虑应否说出来时,小飞仙已经提了出来。
“这……”秋叶不禁犯疑,冬雪则道:“如此考虑本也有理。只是师尊既已交待,倘若我们不遵令行事,恐怕师尊会不快。”
郑凛然被那小飞仙抢先一步表现,这时唯恐又慢了一步的忙道:“冬雪长老的忧虑虽也有道理,但此事其实有否武尊在场并无关系,有我等一起提议,师尊足可作出决议。自然也不会多意。问起时,大可说见武尊在与舞菲论武,因此便没有打扰。”
郑凛然不愿自己担这罪名,她估摸小飞仙提议出来,自然会不怕担上干系。
果然,小飞仙听冬雪长老迟疑的说出忧虑后,便道:“就说我曾前去寻过武尊,师尊如果责怪,由我一力承当。”
冬雪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不再反对。
一行人去见了郑飞仙,如商量的那般说了。
众口一词,都推举左庶长凌曌。
郑飞仙就着台阶,不再故意坚持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凌曌吧。此事就交由秋叶去一趟左庶长府。”
郑凛然听了,心中大为失落。
原本此事该交由她去,论与信侯府的关系、论出入左庶长府之多,旁人都不及她。偏偏却交了给秋叶,在她看来,分明是郑飞仙对她根本不再信任器重所致。
此事决意罢了,众人就要散去时,郑飞仙却叫郑凛然留下。
其它人走后,郑飞仙便问郑凛然道:“小飞仙说七月在与那孽种论武,果真如此?”
郑凛然忙道:“师姐是这么说的。”
“噢?”郑飞仙淡淡然道:“本尊看,小飞仙根本未曾去叫七月来吧?是怕七月有话说。是不是?”
郑凛然不知她为何追问此事,这时也不敢再瞒,忙道:“徒儿不是有意隐瞒师尊,师姐以为七月脾气固执,怕不能接受此事会与师尊言语争执,故而才……”
“哼!”郑飞仙冷哼道:“她到时会为七月考虑了!”
这句话让郑凛然不禁暗觉疑惑时,又听郑飞仙道:“本尊原本就是要试试七月心中到底视本尊为何!结果你们一个二个都在从中作梗,你没有如本尊交待般让七月去诱那孽种,小飞仙则也是如此。你们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本尊!”
郑凛然忙作恐慌状伏地磕头道:“师尊息怒!弟子等自作主张实属该死,只怪弟子愚钝,不明师尊用意,只想着不惹师尊生气,以致一再违背师尊吩咐!”
“哼——!”郑飞仙拂袖冷哼,语气冷沉的低喝道:“休要装模作样了!起来吧。”见郑凛然站了起来,语气稍稍放缓了道:“连你们都知道七月脾性如何,难道本尊还不知道了!本尊如此,自然有用意。凛然,本尊听闻七月不时到王宫禁地私见平王,如要要你择一日寻七月套问此事,看她如何说辞。而后再来回禀。”
“是!”
郑凛然答应之后,见郑飞仙不再有别的交待,忙道告辞。
走出去后,她不禁抹着额头的冷汗。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师尊对七月已经起了疑心。
七月私见平王之事,她其实早就听说过。但她不觉得意外。原本七月就拥护平王,就是郑王天籁公主、信侯凌落也都知道,七月根本就不支持废除平王的事情。
此事在郑凛然看来,她不以为有什么。因为她知道,七月不可能有什么不轨企图。但在郑飞仙眼里,却未必如此认为了……
然而郑飞仙没有说此事是好还是坏。
她也难以定夺。
郑凛然思考的越多,越觉得事情不单纯简单。
‘师尊玉与左庶长成婚,又叫套问七月与平王的事情……师尊到底是疑心七月,还是疑心凌家对郑国基业有不轨企图?’
郑凛然却不知道,在她走后。
秋叶也被郑飞仙叫了过去。
秋叶被交待了在去过左庶长府后,寻七月问她与舞菲谈论了些什么。
郑飞仙的理由则是,想知道舞菲究竟是何等样的人,是否在蛊惑七月。
秋叶领命之后,才真正去了左庶长府。
而此刻,在飞仙林的七月与舞菲,已经进行了多番尝试。
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舞菲有了越来越多的收获。
虽然还没能够办到控制体内的魔鬼的目的,但对于魔鬼操纵的身体时的能量运作情况却已整理了不少信息。
当七月最后一层灵也在喷发的彩光中消逝之后,她收起妖剑,擦了把脸上的汗迹,靠坐在树下。
“这一趟又有什么收获?”
舞菲并肩坐在七月身旁,笑着道:“姐姐,那魔鬼运用能量方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秘诀,确实是源自于精神上的区别。看来姐姐的分析确实不错,只是我们如何能够办到,恐怕并不容易。”
七月劝慰她道:“不必心急,毕竟已经有了方向。”
舞菲“嗯”了声,又问道:“姐姐是如何一下就猜到的呢?换做是我,就一定会纠缠与武功运用的奥秘方面,不知何时才能够窥破关键了。”
“倒不是我悟性过人。只是凑巧有所体会罢了。料想你也知道了,如今飞仙宗都在修炼神魂意志诀,原本修炼神魂意志诀之后,过往的天赋作用都被功法所融汇,身体的诸般能力都被极大幅度的提升,天赋已然没有特殊作用了的。”
“确实如此。”
“可是,本门中,我,秋叶,小飞仙三人都与师尊般拥有癫狂天赋。经过与宗主师姐和三长老、及其它人高手的切磋比较发现,有癫狂天赋的我们,对战交手时总好似比其它人要高明一些。依旧能够进入癫狂的状态,虽然能量没有提升,但那时出手速度总会快上一些,杀伤力也总会高出一些。秋叶与小飞仙都是二重癫狂天赋,而我是三重,对战交手时似乎就比她们出手更快了些许,虽然差异不大,但确实是快上些许的。”
舞菲闻言不禁大觉惊奇。
“莫非,姐姐是说,癫狂天赋如此的作用,正与我身体里的魔鬼使用武功时的精神状态契合?”
“正是如此。听你言道没有发现能量流动经脉有何不同时,我就想到癫狂天赋的情形状况。每每沉浸于癫狂天赋之中时,我的精神状态就会有不少改变,近日探索中更发现,癫狂天赋状态时,身体的经脉承受的能量明显比平常多一些,动作反应与心中所想的配合更快。”
七月说着,掏出锭银子塞给舞菲,让她手托银两,放于膝上。
“妹妹运劲将银两抛起。”
舞菲便依言而为。
银两刚动,就被七月一把抓住。
七月拽了根头发,比量了银两离开舞菲手掌心的距离。
继而又发动癫狂天赋,舞菲看着她整个人表情充满戾气,眸子透出浓烈的煞气,看起来既骇人、又透出目空一切的张狂。
舞菲再次运劲将银两抛起。
银两刚动,又被七月一把抓住。
七月拿捏着的那根头发在此比量。
舞菲看的分明,七月进入癫狂天赋状态后的反应速度确实快了,抓住银两时,银两离她手掌心的距离明显短些。
七月缓缓吐气,脱离了癫狂天赋的精神状态。
“尽管今日看了多次,还是觉得姐姐进入癫狂天赋时的模样全然变了个人。”
七月不禁笑道:“吓着你了?其实我自己对着镜子时,也觉得变的不像自己了。”
说罢,七月又回归正题道:“我想,只要比较癫狂状态与正常状态的精神差异,一定能够有所收获。而妹妹体内魔鬼操纵时的威力差距极大,只要冷静观察思索,必然能够更容易的找寻到差异,发现关键。”
舞菲点头答应了着,末了又道:“倘若果真能够操纵了魔鬼,掌握了魔鬼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实在是姐姐的功劳,到时姐姐可实在窥破了武学的高深境界,对天下武修者的贡献之巨,不寻常之极。”
七月听了,不禁笑道:“那也是妹妹的功劳了。再者,或许这等大本事本就为师尊和师丈所掌握了的。我们不过是步她们之后而已。”
舞菲却不甚在乎的道:“料想是如此。但他们并没有传于他人,又有何用呢?如果不是她们死而复生,如此重大的发现,结果也只是伴随她们埋入尘土。虽然成就了她们的声名,却于神魂族整体没有任何增益。她们能够由此重大创造,本事让人不能不敬佩,但若说贡献,却没有什么。”
第三十九节傲视天下(十四)
舞菲说罢,又疑惑道:“听父亲说,天灵剑他本有意传给北灵派的衣钵传人,毕竟算是考虑过传承之事的。可是,姐姐过去难道从未听贵师提起过么?”
七月不禁缓缓摇头。
“连秋叶也不似知晓丝毫。我想,那时候师尊受尽病痛折磨,清醒时少,自然是来不及传承此事。”
舞菲这才理解的点头,想起耽搁了不少时候,便道:“姐姐,只怕该回去了吧?”
“好。”
两人并肩步出飞仙林,走出树林时,看见林外的水岸边,渡船上端坐着个人。
见到此人,两人都觉意外。
“父亲!”
“师丈。”
七月抱拳作礼。
李狂笑道:“师丈二字如今已然不能承待,今日我们父女就要离开郑国了。”
说着,招呼了两人上船。
“飞仙不能接受菲儿,言道,认菲儿为亲生女儿则婚事作罢。”
李狂说的轻描淡写,但七月和舞菲却都面现震惊之态。
“父亲……”舞菲只觉内心升起无边愧疚,却哽咽着不能做声。
李狂见状微笑摆手道:“菲儿不必如此。更不要对为父说什么你独自离开的话,过去我们父女不能相认则罢,如今既然相认,岂有因此分开之理?飞仙脾气如此,不能说服。只能等到将来寻个契机再说。我与飞仙如今不老不死,来日方长,无需急于眼前。虽不能夫妻之名携手与共,然而心始终相守。而你非仙人之躯,他日能否修炼成仙道得不老不死尚且不能预料,为父自然要陪伴照料你的。”
舞菲一时情绪翻腾涌动,难以言语。
今日之前,她并不知道父亲是什么。但这一刻,她已经体会到了。
她已然知道何谓父爱。
为了她这个女儿,他可以放弃过去多少年的夙愿,他可以与相爱的人分道扬镳……
“父亲……”
舞菲哽咽着,又叫了李狂一声,比起上一声呼喊,其中包含的情感让七月都能够听出不同。李狂更知道,这两声父亲比起骤然见到他在水岸的那声、比起之前的那些,差别犹如天地。
他知道,舞菲已经真正找到了他这个父亲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心里充盈了女儿对父亲的那些充实的情感。
“菲儿不要如此,今日离开之后,下一次你与七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如今日般促膝长谈。”
舞菲听了,忙匆匆的收拾了情绪,便拉着七月的手道:“姐姐,本以为此番还能陪姐姐喝酒,不料这就要道别了……”
“且不要如此!”
七月说着,又道:“我去寻师尊,一定让师尊重新考虑此事!”
说着,便已施展凭虚御风飞离穿上,就要去时,李狂叫住她道:“飞仙的性情不容劝说,你如果执意如此,不但于事无补,自己反而会受牵连。”
“妹妹,一定不要这就走了,无论如何等我劝过师尊回来再说!”
七月对李狂的劝阻不做理会,李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