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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看出他的诳异,忍不住气鼓鼓的说:“不要怀疑,我就是楚天云,今年二十四岁,是这家店的老板。”
他点点头,“了解。请问你是不是有幅“梵蒂冈的午后”要出售?”
“本来是啦!但是很不巧的,前天已经有客人订走了。”她拍拍手上的灰尘。
英拓蹙眉,“已经被买走了?”
“画是还在店里,但是已经付过货款,过两天我就要送到客人那儿去。”她看他锁眉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你可以再挑别的嘛!“布拉格之秋”也不错,虽然是仿画,但是仿得不错,也处理得很逼真。”
英拓眸光一闪,“你说画尚未被取走?”
“呃……对。”
“那么我用三倍的价钱买下它。”
“不行。”她张大眼睛,“何况你知道那个客人出价多少吗?一万块美金咄!你出三倍?话说得太快了。”
他依旧面不改色。“三万块美金,我不是开玩笑的。”
天云呆住了,好半天才咽下口水,勉强摇摇头,“不行,人家钱都汇进来了,我怎能见利忘义,违反职业道德。”
“三万美金,你考虑一下。”
“不可以。奇怪,你们为什么要出高价买它?它不过是仿冒品而已,你知道我是用
多少钱买下它的吗?五十块美金!”
英拓黑眸湛然,透露着深思。“看来不只是我看上它,还有别人也对它感兴趣。”
天云觉得他可能疯了。“它不过是一幅仿画罢了,值得你花三万块买下吗?”
他微微一笑,“它比你所知道的值钱。”
天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那幅画有哪一点值三万块美金,尤其它又不是真品。“或许吧!但是它现在已经卖掉,我帮不上你的忙。”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对,我不能破坏自己的商誉。”她一副誓死保卫名声的模样。
他的眉头揪得死紧。“它对我非常重要。”
她被他正经严肃的样子吓到了。“真的很重要呀?那我们折衷一下,你等我把货送给那位客人后,自己再跟他买好不好?”
英拓发然不太希望事情变得这么麻烦,但他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于是他淡淡地说:“也好。”
“你怎么不是很满意的样子?”这画对他那么重要,她原以为她一提出这方法后,他会感激涕零得直向她道谢才对,没想到他的反应却是这么冷淡。
“有吗?”他一怔。
实在不能怪他,英拓向来不愿也不会和女孩子打交道,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她才会“满意”。
“当然,你知道你说的每句话最多都不超过十五个字吗?”她指指一算,“你真是借字如金咄!照理说,你应该要用上长篇大论,然后再加上苦苦哀求,才算得上是说服我。可是你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就连我大发慈悲提供你解决的办法,你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也好”两个字而已。天哪!你不是该对我说上一卡车由衷感谢的话吗?”
英拓吃惊的瞪着她,首次发现有人可以一次讲这么多话。“你口不渴吗?”
“啊?”她怔住。
“你连续说上这么多话,难道口不觉得渴吗?”他是真的感到很疑惑。
天云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以为他在讽刺她的多话。“我当然不渴,谁像你完全不懂发挥嘴巴的功能,你的嘴巴到现在还没结蜘蛛网真是奇迹。”
他挑眉,本能地反击道:“沉默寡言是种美德,你该多学习。”
“姑娘天生口齿伶俐,讲话就像在唱歌一样,你羡慕吗?并不是人人都有这种本钱的。”
“哦?”不知怎地,他第一次有情绪失控的冲动。“那我真得感谢老天没赐给我这种“本钱”。”
好好的一桩买画事件却演变成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实在是有点夸张。
天云朝他扮了个鬼脸,“羡慕我就好,不用太崇拜我。”
“我不会的,你放心。”英拓忍不住想和她斗嘴。“倒是你,唱歌时千万要小心点,并不是每个人都欣赏你的歌声,当心有人不堪其扰而做出什么对你不礼貌的举动来。”
如果让雷诺或任何一个认识英拓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定会惊讶得吓掉了眼珠子,还傻楞楞地不知道要捡起来。
冷面英拓居然也会和人抬杠拌嘴?尤其对方还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族类女人!
这时的天云被他激得火气上升,气呼呼地吼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亲爱的“客人”,今天本姑娘不爽卖东西给你啦,麻烦你自动向十点方向的门口移去,不起了!”
英拓帅气的一扬眉,朝地地了个无所谓的眼神,“OK,我明天会再过来的,希望你到时候别怕得关上门不做生意。”
“我会怕?哈!我吃饱饭等你。”她抆腰。
英拓教洒地走向门口,在出大门前还回过头来接下一句话:“咱们骑驴看唱本——”但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走着瞧就走着瞧!”她吼回去。
英拓大踏步的走向跑车,待坐上驾驶座后才怔住咦?和人拌嘴、撂狠话向来不是他的作风呀!他今天怎么会破天荒的失态呢?
他百思不解的发动车子,驶向舨店。
夏威夷本岛
一栋盘踞在悬崖上的灰色楼房迎风伫立,和崖下惊涛拍岸的海浪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
那是完全和热情奔放的夏威夷格格不人的阴沉。
杜卡特握着酒杯站在阳台,冷冷地凝望着远方隐隐连成一线的海天景色,唇边却泛起一丝贪婪得意的笑。
两年了,属于他的东西终于要物归原主了,那东西可是值上一大笔钱的……
他快意的将酒一饮而尽,感受到滑下喉的酒精和他亢奋的心情结合成一团暴燃的火焰。
“哈哈哈!只要再等两天……”
英拓在卧室的地毯上盘腿运功调息,将周身的力量绕转完一圈,散发到四肢百骸后,沉静的吁出一口气,这才缓缓暸开眼睛。
落地窗外已是夜幕低垂,闪闪烁烁的灯光把夜色点缀得绚丽迷人,显然夏威夷热情的仲夏夜正开始。
他沏了杯清茶啜饮着,突然电话响起
“喂,我是武田。”
“英拓;这次我实在太同情你了。”雷诺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雷诺,怎么没头没脑的说这句话?”他不解的问着。
雷诺在那头哈哈大笑,“水蓝决定要去檀香山帮助你,我怎么样也拦不住。”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地涉险?莫非……”他倒吸一口气,“你也要跟着来?!”
“不得了,武田英拓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机智过人哪!你完全猜对了。”雷诺赞赏道。
“多谢夸奖。”英拓没好气的说。
“老友,别那么沮丧嘛!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我还会不知道你们夫妻在打什么主意吗?”
“反正让我们插一脚又不会怎么样。”
英拓皱眉,“好,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再说。”
“好。”雷诺爽快道。“是什么条件?”
“你们十天后再来。”他有把握十天内应该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了,届时他们来也没戏唱。
“十天后?那我们还有什么搞头?”雷诺大声质疑,心想这英拓八成在耍他,故意不让他跟去凑热闹。
“一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牵涉的范围极广,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更何况你已经答应过了,君子一言九鼎,不能反悔。”他飞快道。
他的职责是保护雷诺的安全,为了不让雷诺涉险,他不惜使出拐骗的手段。而且这次是为了他自己的私人恩怨,更是不能让雷诺卷入其中虽然雷诺本身也是个屠龙高手。
雷诺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同意再说。“好,我答应你。”
“太好了。”
“那就十天后见。”
“好的。”英拓松了口气。
他心崟盘算着,反正十天后他说不定已不在檀香山了。
雷诺则是暗自偷笑,他虽然答应延后十天出发,但是水蓝并没有啊!如果必要时他可以用这招耍赖。
两个人各自安心且带着“好笑”挂上电话,完全不知道对方正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大早,天云刚自楼上走到楼下的店面,才一打开店门,珍妮就一脸兴奋地冲进来。
“天云,你不是有新画到了吗?在哪里?”
“你现在才听我的电话留言?你这些天去哪儿啦?”天云笑道。
珍妮笑得好甜蜜。“我和强尼去度假了。”
“喔——”天云促狭的笑道,“原来如此。”
“别笑我了,其实我这才正常,哪像你不交男朋友,也不去度假散心,我看你迟早会变成老处女。”
“谁说我不去度假?”天云倒了杯水给她,“前几天有个顾客向我订了一幅画,要我帮他送到夏威夷本岛去,旅费和饭店费用以及画款都汇给我了,我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去玩几天。”
“怎么会有这么阔气的客人?他为什度不叫你用邮寄的方式,那不是方便也省钱多了。”珍妮奇道。
“他说不希望画在邮寄的过程中损坏,因此他宁愿多花点钱让我小心翼翼地送过去给他。”天云解释着,“我想他一定很钟爱这幅画,不然他干嘛那么紧张。”
“谁晓得,有钱人总是有些特别的怪癖。”珍妮耸耸肩。
天云微笑,也懒得再去多作猜测。“不管他了,你来看看新到的画,这一批都满不错的。”
她俩正在品评画作时,突然间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楚小姐。”
“又是你!”天云瞪着他,她差点就忘记他说过令天要再来的事。
“你考虑好了吗?”英拓自在地倚在书柜边。
“我的答案还是NO!”她完全不给他好脸色,甚至连牵动一下嘴角都嫌浪费。
“但你昨天不是说过要让我和那位买主亲自接洽的吗?难道你的记忆在过一夜后就消逝了?”他凝视着她,“你应该告诉我那位买主的地址。”
“你还敢讲,”她可没忘记他昨天临走时所说的话。“既然有求于人,说话口气就要卑微点,像你昨天撂狠话时那凶样,谁看了还会想帮你,我又没有被虐狂。”
“等等,”珍妮瘾得一头白水,眼看气氛越来越火爆,赶紧阻止两人继续唇枪舌剑下去。“你们两个都快打架了,可是我还是听不懂你们在争吵什么。”
“珍妮,你不用管这件事,像他那种小头锐面的人有啥好讲的。”
“不会啦!他看起来英俊又明朗,应该是很明理的人,有话慢慢讲嘛!”珍妮转向他,友善地对他一笑,“先生您贵姓?”
“我姓武田,武田英拓。”他回以微笑,“很高兴认识你。”
“我……我也是。”珍妮被他性感的笑迷住了,不觉一阵脸红心跳。“我是珍妮?里约,你好。”
天云揪了珍妮一把,“你究竟是站在哪边?”
“呃,对,我——”
英拓一扬眉,打断她的话,插口道:“她当然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根据你的说法,那我不就是邪恶的一方!”她气呼呼的大吼。
“我这度说了吗?”他似笑非笑。
“你这个臭倭寇出去,本姑娘的店不欢迎你!”
“啧啧!淑女点。”他摇头。
天云双手抆腰,气得头上都快冒烟了。“叫我淑女点?难道你的绅士风度就很好了吗?”
“停!”珍妮实在受不了了。天云平时不是反应激烈且易怒的人,为什么现在完全失了态?而且这名英姿焕发、看起来眉宇间蕴含无限智能的男人居然也跟着她一起“发作”,真是什么跟什么啊!
英拓首先对珍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