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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也是轰声不断,张莲和其他人各尽全力,不让座船被火球砸中。
幽幽和伊露也赶了出来,我朝幽幽叫道:“替下张莲,叫她用魍魉之舞。”
与此同时,我发现水下有好几只鳄狼,赶紧提醒:“小心它们凿船。”
往水底甩出几颗流星,炸出千花万树,幽幽也招出箭雨,到处乱射。
夜空风卷云涌,暴雨在刹那间倾盆而下,将那些鳄狼的火球全都浇灭。
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狼啸,听得人头皮发麻,暗自心惊。
放眼看去,在一座山头上站着一只巨大的鳄狼。
因魍魉之舞而来的阵雨打在它的身上,幻出诡异的光芒。虽然隔得远,但它的形样却是如此的清晰,而它的大小,更是比得上乱木世家的机关玄冥。
穆香失声道:“狼王黎断?”
狼王黎断朝我们看来,那森寒的目光几如闪电,穿透雨幕,一瞬间刺住了所有人的眼。
然后,它就跃上云端,消失不见。
所有的鳄狼也跟着退去……
天色开始发亮。
我与张莲、方寒、穆香一同站在甲板上。
方寒道:“想不到连狼王黎断竟也来到了这里。”
张莲问:“狼王黎断是什么东西?”
方寒道:“它不是东西,它是狼盗的首领,据说已活了百年以上,凶残可怕,嗜血成性,不只是大昊,连其它妖族也曾多次试图将它剿杀,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听人说它有来去无影,刀枪不入之能,根本无法杀死。”
穆香道:“鳄狼族不通人言,虽被人类视作妖族,妖族却将它们视作野兽。据说它们原本是某支妖族与野狼交合后生出的异种,后来自成一支,与别的妖族格格不入。”
方寒道:“若只是为了我们这一船的财宝,狼王黎断根本没必要千里迢迢跑到这来,它顺着姆江而来,恐怕是另有其它目的。”
张莲道:“也就是说,这艘船只是运气不好被那些鳄狼撞上,它们其实不是冲着这船来的?”
方寒说:“可能性很大,昨天它们出现时,我们虽然准备不足,但它们看上去却也像是临时起意的样子。至于昨晚的火攻,而像是对昨天劫船失败的报复。”
我点了点头:“狼王昨晚露面即走,不过是吓一吓我们,它另有要事,根本没空跟我们纠缠。”
船就这样顺流而下,进入东越。
进入东越后,姆江一分为二,一条支流往东直入大海,一条往南流去,并改称为福照河。
我原本的打算是来到此处,再沿着福照河南下,到南方与蓝姐会合,然而现在,我却不放心方寒和穆香等人的安危,干脆好人做到底,跟着他们继续往东。
又过了两天,在东越境内,我们看到沿江全是难民,这些难民拖家带口,人心惶惶。我与其他人对望一眼,问:“难道战争打到了这里?”
穆香摇头:“应该不是,东越到处都是山,人穷地贫,百姓困苦,既没有油水可榨,也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它东面靠海,南面的照海郡乃是陛下登基前的根本,就算詹台与酒泉各处皆反,它也没有反的道理。也正是因为地处一隅,东越虽然民不聊生,但比起其它地方,还算安稳得多。”
“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分明是在逃难。”
穆香拍着翅膀往岸边飞去:“我去问问。”
张莲也用她以天玄百变图变出来的翅膀飞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女人飞到岸边,找人问话,过了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张莲脸带冷笑,穆香脸色苍白。我和方寒赶紧追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
“两件事,”穆香道,“一件是狼盗肆虐,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只在大江大湖上劫财掠货的鳄狼族这次竟然闯到了东越境内,到处屠村灭镇,已不知有多少人被它们害死。”
我问:“另一件呢?另一件是什么?”
穆香缓缓地道:“血海龙王……”
……
第372章 意气用事!谁最不可爱?
血海龙王在海上招兵买马。即将攻打东越,这个消息实在是让我们大吃一惊。
方寒看向我:“既有狼盗,又有海盗,我们真的还要继续前进?”
我干咳一声,心想你问我做什么?这不是你的船么?
方寒说道:“蓝姐曾经特意交代过,凡是你做出的决定,就等于是她的决定。虽然这些珠宝是按蓝姐的吩咐送到这里,但她只怕也没想到东越的形势竟也会如此严峻,若是将这些珠宝送到庸城,只怕还没有换作粮食送到百姓手中,就先被狼盗给劫了。”
张莲说:“但要是不送过去,那些百姓不是连这一点希望也没了?”
“所以,”方寒看着我,“就由你来做决定了。”
张莲哼了一声:“这还有什么好决定的,云诺,你要是敢把船弄回去,我就揍你。”
傻蛋,别人这是要拖我们下水,你也看不出来?
我朝方寒苦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跟着你们到庸城,直到把换来的粮食发下去。这样行不?”
方寒笑道:“理当如此,你们要是不帮我,我也没信心完成这个任务。最多放完粮后,你们再继续搭船便是,耽误不了你们多少时间。”
船沿着一条支流往庸城而去,在路上,我们看到那些难民先往北上,又往南下,有如无头苍蝇一般。穆香告诉我们说这些难民原本是听说姆江以北的凤凰城正在重建,想要前往凤凰城躲避狼盗,然而现在却又有风声传来,说夜叉族和熊人族已结成联军,随时都会南下,妖族大半年前的屠城之举历历在目,朝廷对姆江以北也无暇顾及,比起东越,凤凰城也安全不到哪去。
至于其它地方,更不用说,早已是战火连连。
纵连逃难,也不知该往哪逃,这样的惨况,实在是让人心酸。
船停在庸城附近,方寒带着几人进入庸城,与那些富商交谈,到了傍晚,却又怒气冲冲地回到船上。
穆香轻叹一声:“莫非是那些人想要加价?”
方寒怒容满面,道:“原来你早就猜到。事先谈好的价格,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暴利,他们却还不满足。”
穆香问:“那太守呢?当初谈妥价格时,太守可是亲自作证的。”
方寒道:“那家伙,听说血海龙王可能要攻打庸城,早就举家逃了。”
张莲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些奸商还想着赚大钱?干脆我们去把他们揍一顿,开仓放粮得了。”
穆香急道:“不可……”
“有什么不可的?”我冷笑道,“我觉得这办法好的很,你们带我去见那些家伙,他们要么就按讲好的价格给粮,要么就一片青桐叶也别想得到。”
方寒也是义愤之人,立时叫道:“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他们要是再敢要价,干脆就连这些珠宝也散给那些活不下去的穷人,带他们起事算了。”
穆香还想说话,我和张莲已抓着方寒跳上了岸。
幽幽和薇薇、伊露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幽幽叫道:“云哥哥,你去哪里?”
“你们在这里守船,”我头也不回。“我们去一下就回来。”
还没有进入庸城,对面却有一个老者骑着毛驴朝我们行来:“方公子为何去而复返?”
“刘主簿?”方寒诧异地看着老者,“主簿为何会出城来?”
毛驴停在我们身边,老者摇摇晃晃地下了毛驴,方寒赶紧将他扶住,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刘邦刘主簿,太守逃走后,就是靠这位刘主簿主持庸城事务,这里才没有乱成一团。”
张莲嘀咕道:“刘邦?我还项羽呢。”
刘主簿叹道:“虽还未乱,却也差不多要乱了。那些豪绅与商户只知道屯货居奇,趁着战乱发财,老百姓无米下坎,又无路逃亡,一个个敢怒而不敢言。照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他们怒到极点,那就不是敢言,而是什么都敢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人人皆知,却没有几个真懂。”
方寒道:“今日之事,主簿你也看见了,便依他们先前所答应的米粮,用来赈灾,也不过是解百姓的燃眉之急,根本撑不了多久,偏偏他们竟还想砍掉一半去,这算什么?”
刘主簿道:“那你去而复返,又是打算做什么?”
方寒冷笑道:“我只打算再找他们,他们若是真的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带着百姓直接抢粮就是。”
“不可,不可,”刘主簿赶紧抓住方寒的手,“我适才见你离去时怒上眉梢,就担心你会感情用事,急急赶了过来,你若是真的这么做,那就完了,东越彻底完了。”
看这老头急成这样,我也不觉好笑,插口问:“为什么会完了?那些奸商早就贪够了,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主簿难道不认为,跟他们比起来,还是让老百姓活下去更要紧些?”
刘主簿问:“这位是……”
方寒道:“这位是云诺云公子……”
刘主簿道:“原来是杀过李鸩,打败室房,又助北雪家大败血海龙王的云诺公子?公子之名,老夫已是如雷贯耳。”
我心想暗侠义对我的宣传还真是到位,连这种地方都有人对我“如雷贯耳”,赶紧谦虚地说:“不敢,不敢。”
张莲在一旁嘀咕:“李鸩什么时候变成你杀的了?他要是你杀的。那我做什么去了?”
你我谁跟谁啊,这种事就不用去计较了。
我问刘主簿:“为什么说带着百姓直接抢粮就是完了?”
“你们且听我说来,”刘主簿道,“贫苦百姓对那些富商豪绅本就积怨,再加上现在狼盗四起,到处一片狼藉,而海盗有可能攻打东越的事虽然还只是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血海龙王的声名却比狼盗还糟。老百姓本就看不到希望,只要有星星之火,便已足可燎原。以云公子现在的声名。加上方公子这些年来对东越百姓所做的善事,你们二人只要振臂一呼,必定群情响应,开仓抢粮,轻而易举。”
我冷笑道:“这不好么?老百姓也只不过是要一条活路罢了。”
“问题是,接下来呢?”刘主簿道,“你们开仓放粮,侠义之名更盛,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接下来,其他人又当如何?各镇有样学样,东越马上便是盗匪四起,先是杀官绅,抢粮食,抢完富人抢穷人,抢不到的就杀人。你占一个城池,我聚一处山头,你我之间打来杀去,死的是谁?还不是平民老百姓?你若不反,就要被欺,你若反了,官府早晚剿杀,你反是不反?如果海盗趁着这一团乱侵入东越,谁来抵挡?若是那些抢完粮后聚啸山林的,发现还是靠杀靠抢过的舒服,投向血海龙王,跟他烧杀劫掠,被害死的岂不更多?到那时,几位又当如何?”
方寒额上尽是冷汗,我也是怔在那里,哑口无言。
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得这么深远。
刘主簿道:“意气用事容易,思前顾后却难,民心可用,却不可乱用……不可乱用啊!”
张莲心中不服:“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刘主簿道:“局势一乱,倒霉的终究也还是百姓,还请几位多给老夫一点时间。一方面,让老夫再去劝劝那些富商,另一方面,老夫已上奏朝廷,希望朝廷能够尽快选任新太守,派兵围剿狼盗,赈灾放粮。”
我和方寒对望一眼……我们几人确实是考虑不周,有些意义用事,但这老头显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如果真的能够说动朝廷赈灾放粮,围剿狼盗,那一切都好,毕竟就像他说的,能稳则稳,稳总比乱好,真的乱成一团,倒霉的还是百姓。
但问题是,身为天诛的元和帝巴不得天下越乱越好,最后大家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