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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若眼中只有鲜血。
闻言,斐冷鹰脸色变得铁青。“你、忘、了、我──”不可饶恕。
“我们很熟吗?”看他气得咬牙切齿,她心中却没一丝印象。“我以前没照顾过AIDS的患者,你一定记错人了。”
三道猛吸气的声音在房内回汤,王媚如有意地倒退三步拉开距离。
“你说我得了什么病?”斐冷鹰是惟一没抽气的人,因为气全跑到肚子里。
“AIDS,就是先天免疫……呃!我说错了吗?”看到他抱胸斜睨的目光,她赶紧低头往床层的病历表一瞧。
啊──枪……枪伤?这有点尴尬,她以粉饰太平的笑容带过。
“AIDS,你不怕我传染给你吗?”知道惭愧了吧!还不快向他道歉。他骄傲地挺直背脊。
可惜事不尽如人意。“不会啦!你是同性恋者,不会有兴趣和我做那档事,除非我身上的伤口沾到你的血或共用针头、输血等,你不用替我担心。”
听到此,王媚如直接退到门口,正打算夺门而出时,耳边响起斐冷鹰的大吼而止步。
“谁告诉你我是同性恋者?我喜欢女人,专上女人,我下一个就奸你。”
他最后一句怒气下的错言,令左、右护法双眼一膛,肌肉僵化三秒钟,而王媚如心口一松的走近。
“你呀!”本来就是还瞪人,白紫若轻啐,“同性恋没什么可耻的,上帝造人时将女性灵魂装入男性躯壳中,这不是你的错。”
“我、不、是、同、性、恋──”斐冷鹰双手握紧,太阳穴旁的青筋隐隐跳动。
“我知道有些人怕旁人耻笑而不敢承认,你说不是同性恋者就能改变自己体内的女性特质吗?这种自欺欺人的鸵鸟心态最要不得。”
孟子忻一口笑气梗在咽喉口,他怕帮主把小护士给拆了,连忙出声把话题挑白。
“你误会了,护士小姐,我们帮主不是同性恋,他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是吗?”白紫若不太相信。“你们不是性伴侣吗?要不要顺便做一下检验?”
“嗄?!”怎么连他也被扯上,他清清喉咙。“我是他的属下,不是……性伴侣。”天呀!和帮主?他不如一刀了结痛快些。
有时固执也是很恼人的。
“我是有医德的护士,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泄露你们的秘密,你们绝对不是……
同、性、恋、者。“
白布被染成黑布大概是指现在的情况,三个大男人哑口无言,白紫若那欲盖弥彰的口气,分明是在向世人昭告他们是同性恋伴侣,而且是复杂的三人行。
三个人心中五味杂陈,尤其是斐冷鹰,更是恨不得时间可以倒带,他要收回先所令人误解的字句。
“我有办法可以证明他不是同性恋。”王媚如乘机提供方法。
三个大男人可不相信她的脑袋管用,不过还是开口一问:“什么办法?”
她挑逗地用食指画过唇瓣,妩媚地伸出舌尖轻舔唇角,柔柔地朝斐冷鹰抛个横波。“吻我。”
他厌恶的眼光一闪。“吻你我不如去吻一条狗。”
他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性向而亲吻一条毒蛇。
“你说我不如一条狗?!”愠火在王媚如的眼底聚集。
“请不要把自己和狗相提并论,你在侮辱它。”
她的确比不上一条狗。
狗在发春期间才交配,而她一年四季天天发浪,床上从没缺过男人,一张床不知睡过多少男人,包括她口中行动不便的“乾爹”。
“斐冷鹰,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年那个趴在我身上抽动的小男孩不就是你,少自命清高装圣人,你早就和我一样脏。”
昔日的伤口被狠狠刨出,斐冷鹰不自觉地将视线转向不知名的小护士,流露出的伤痛和空洞教人不忍。
干么……看她?“呃,你们的……恩怨请暂放一边,病人该用餐了,用完餐还要吃药、换药。”
她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不要指望她突生怜悯之心。夹在两道电光中,明哲保身才是重点,白紫若才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斯杀到死。
只要记着别死在她的工作岗位上,不然她就没血袋可换了。
“子忻,帮她把药盘移开。”忍着巨大的压力,斐冷鹰的伤痛未显露于外,如平常的冷漠。
“是。”
除去了一手的负担,白紫若觉得轻松多了。
“喂,你的餐具。”
“我叫斐冷鹰,以后唤我鹰。”他没有接过餐具,兀自等着她自我介绍。
鹰?“听到了,你不吃饭吗?”
“你不是该做些回应?”少一根神经的女人。
“回应?要我陪你一起吃吗?”是该吃点心的时刻,他大概是这个意思。
他简洁道:“名字。”
“名字?”谁的名字,他在打什么谜语?白紫若有些不解。
斐冷鹰难得有耐性不发火。“不要像九官鸟学话,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哦,早说嘛!拐了七个弯才搞懂。她将放在口袋里的名牌取出别在左胸上。
“白紫若?”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若若,以后这就是我的专属名字,不准别人盗用。”
哇!他比疯子亚还霸道。“随便啦!你要不要吃饭?”
“什么随便,你要谨记在心,一刻都不可忘记。”
他不接受模棱两可的敷衍。
罗唆!她在心里骂他上百回。“是,亲亲爱爱的鹰,我一定把你的吩咐刻在墙壁上,这下你可以用餐了吧!”
亲亲……爱爱的鹰?一道温温的暖流画过他冰寒的心,斐冷鹰固若金汤的城堡出现裂痕,嘴角竟出现一丝……幸福的笑意!
这不仅吓坏了两位护法,连决心要恨他的王媚如都深受益惑,她收回先前的恨意,反而更加迷恋他,并嫉妒地朝白紫若射出怨恨的视线。
“不要你多事,我早就帮我心爱的鹰煮好一顿爱的午餐。”她连忙惶惶作态地拿起一旁快冷掉的食物。
“你……你高兴就好。”呕!好想吐,她未免嗲得太假了一点,白紫若有些看不下去。
她这句话可惹得斐冷鹰不高兴。“若若,喂我吃饭。”他用眼神指着她手中的餐盒。
“你以为你是谁呀!手又没断,你自己动手。”
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白紫若轻易让贤。
“我伤口痛。”
王媚如立刻一脸心疼的趋近。“可怜的鹰,你的痛我愿替你承担。”她眼神一转为高傲。“左护法,还不请医生来看一下伤口。”
丁介鸿不甩她,她算老几敢命令他,大老都没使唤他的权利,何况这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王媚如,你没有资格唤我鹰,以你的身份要称呼我帮主,还有,介鸿是我的手下,轮不到你张狂。”
“我……”她佯装失落地抹抹泪。“人家是因为太爱你了嘛!”
白紫若听到她的话骤然一颤,室温似乎陡地降了十度,有点寒得起鸡皮疙瘩。
从不注意女人小动作的斐冷鹰发现她的异状,立即关心地询问:“若若,你冷吗?”
这下两大护法又变了一次脸,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了。
“嘿嘿!你赶快把午餐解决了,我好换药,免得胃袋的酸液翻上来。”她冷,是因为那女人的恶心话教人反胃。
“你喂我就吃。”他有些无赖。
为了不让自己冷死,白紫若非常委屈地做喂养工作,而且还要遭受善妒女人的白眼,实在欲哭无泪。
察觉到她不自然的表情,斐冷鹰随着她有些不甘的视线,来到充满妒恨的双眸,顿时眼一沉,相当排斥王媚如的存在。
“介鸿、子忻,‘送’王大婶出去。”他有意丑化她的年岁。
王大婶──两人暗笑在心,非常乐意将骚蹄子“送”出去。
王媚如闻言,生气的挣扎怒骂后,才由两人押着丢出门口,还他们一个平静的空间。
“返璞归真”的感觉不算太坏,至少享受被喂食的斐冷鹰是带着微笑视之。
“亏你是名专业护士,喂个饭像灾难现场。”他有些纵容的看着落在胸前的饭粒、菜梗和油渍。
她动气地塞了半颗卤蛋在他嘴巴里。“好命的大爷,我一向都是用这种方式养猪。”
还敢挑剔!
想她白紫若从十七岁起在医院“打工”一直到护校毕业成为正式护士,从未亲身服侍过一个病患到如此地步,甚至喂食。
通常她有的是办法让病人乖乖听话,可遇上这个厚颜无耻的大无赖,让她多年的“修养”付之一炬,她真想拿他来试蛊。
嗯,没错,他要是再这么嚣张,她就在他的饭菜中qi书+奇书…齐书下蛊,让他知道勿得罪女人,免得下场凄凉。
“若若,我发觉你生气的时候很漂亮。”两腮红扑扑的,煞是迷人。
她笑得很假,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想吃肉肉呀?下辈子吧!”她当着他面,吃掉仅剩的一块排骨。
漂亮?!白紫若认为他在嘲讽她,因为她自认挤不上美女的列车,顶多就是所谓的中等美女。
若若是她的小名,她故意扭曲成肉,实在是……可爱。“我是很想吃若若,但我可不想等到下辈子。”
斐冷鹰倏地伸手,拭去她嘴角一抹油渍,用着眼神传达心底的欲望,淡淡的柔情浮上他冷峻如冰的脸,软化凛冽的寒气。
指腹下的唇令他心头一颤,桃蕊细微地触觉挑动他灵魂深处,那朵小小的情花偷绽。
这种突来的心情是喜悦中带着困惑,来得如此猛烈无措,让从不起波涛的心暗潮的汹涌,教他几乎无力招架地想拥有她。
只是,他身处的环境中,允许一段纯净的情事吗?
他为她忧心,也为自己悲哀。
“喂!还没断奶呀,一边吃饭一边打盹是很不尊重人的行为。”她用筷子戳了他一下,打断他的沉思。
一回神,斐冷鹰直盯着艳得令人垂涎的薄唇。
“我要偷香。”而他也真的付诸行动。
猛然被人啄了一吻,白紫若先是楞了一下,还没将他轻薄的举止传到大脑,直到看着他得意满足的贼笑,表情像是偷吃鱼腥的猫。
“你……你混蛋。”没有多想,她反手将餐盒往他脸上一抹。“香个够吧!”
这个卑鄙、无耻、下流、恶心到极点的烂痞子,竟然敢用他那带菌的唇碰她,简直恶劣到人神共愤,其心可诛。
这是她的初吻耶!呃,不对,是……第几个吻?
哎!管他的,总之是亲友之外第一个被偷袭的吻都称之初吻,而且他是个陌生男子。
“若若……”斐冷鹰有些狼狈地低唤着。
不过是个吻嘛!他浅尝而已。
“帮……帮主,你打翻……餐盒了吗?”丁介鸿小心翼冀的问着。
他和孟子忻已经故意拖延时间,在病房外和其他兄弟闲聊以造成他们独处,心想吃个饭、换个药应该很快,没想到推门一见却是这种光景。
他们已经拖延很久了,平常这点时间已够帮主用餐、淋浴兼抽根烟去去饱意,可是今天帮主似乎变迟钝了,连饭都可以吃到脸上去。
“你们进来干什么?”他温煦的脸色在见到两人骤冷,彷佛他们是墙角寒草。
“我们来帮你……洗脸。”孟子忻紧闭的嘴角泄露强忍的笑意。
“子忻,你的幽默感用错地方了。”被手下看到自己的窘状,是颇失颜面。
丁介鸿忙找着毛巾。“帮主,不是小护士在喂你吃饭吗?怎么会……呃,我闭嘴。”
天呀!他说错什么?怎么这两人都用冰箭般的眼神射他?而且小护士的红颊,一看就知道是气到涨红。
“什么主子养什么狗,不分场合见人就吠。”她是迁怒。
帮主?不就是一群无赖的头嘛!难怪嚣张得很。
然而白紫若可不畏惧什么流氓、卒仔,她也是有靠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