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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的感情是孤独的……不!他以为她的感情应该是“孤独“的;以种种的假貌肴混他的判断,但是,她还是骗不了他的。
对!就是这样!女人应该都是狐独的,所以需要男人感情的慰藉;这是假设性的前提,也是真理。
他相信,她是“需要“他的。她的勾引,她的扑朔迷离,无疑都是对他的一种邀请。
她和他经验过的那些女人大不相信。她是带着扫帚的妖精,一颗狡狯的慧星。
“追求'绝对',那可是很冒险的!”他倾身靠向他,笑得万分自信,俯脸的低视,形成一种邀请的姿势。”我喜欢麻烦。可你呢?锁锁小姐?你喜欢这种'刺激的危险'吗?”
他的意思已经很露骨。朱锁锁咬咬唇,脸庞一斜,半歪着头,眼里凝满美,要看不看地瞅着他。那风情,全然是一种勾引和激请了。
但她却是不说话,笑眼里的涟漪,荡漾着仍然的扑朔迷离。如是地,不置可否。
像谜。
???
“这件事是真的吗?忠叔?听魏姐说起,我简直不敢相信。会不会是哪里误会了?”
“真有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咦?!你不知道吗?忠叔?我还以为你知道……那么,高大哥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也不晓得。晚点我得好好问问少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竟有这种事……”
水声哗哗地,掩盖了忠叔不得了似的惊诧,以及道德生洁癖的嫌恶叹气。这种事实在要不得,伤风败俗又罔顾道德。那个朱儿……他就知道!他早就有预感,一定不会出什么好事!
“岑惠小姐,这件事可千真万确吗?那个朱奇磊我倒是认识,那个男人从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名声臭得很,好女孩是不会跟着这种人的,更何况……”
忠叔顿了顿,欲言又止。
叶岑惠刚刚说的事,对他守旧的脑袋而言,无疑是爆炸性的消息。朱锁锁居然跟男人同居过,而且对象竟是年纪大得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那个朱奇磊!这实在太……太……唉!
“我也是听魏姐说的。我以为你们早都已经知道!”叶岑惠轻描淡写地,把消息的来源轻轻带过。
“我如果早知道有这种事,怎么可能还会让朱儿继续留在这里!”忠叔老脸涨得通红。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最要不得,简直伤风败俗。”少爷也真是的!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谈谈!”
忠叔思维单纯,就只有个守旧的中心思想。”同居“这种违背“善良风俗“的羞耻事,严重抵触了他的道德观。一听谣传有这种事,他尚不经查证,主观上就先定了朱锁锁的嫌疑和罪证。
“事情也许不是像我们所想的那样也说不定,忠叔。”叶岑惠说:“还是别太早下定论,免得误会了锁锁。”
“我知道。”忠叔点头,关掉水笼头,浸洗着刚从超级市场买回来的水果。”不过,我还是得找个时间好好跟少爷谈谈。朱儿那女孩,刁钻古怪,我从来就搞不懂她,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少爷就是心肠软……唉!”
“你不喜欢锁锁吗?忠叔?”叶岑惠随口似的问道。走到流理台一旁,堆着笑容殷勤说:“我来帮忙……”
“谢谢。”忠叔直了直腰背,把洗好的水果交给她摆在盘子上。”你真是个好女孩,岑惠小姐,朱儿要有你的一半,那就好了。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她,就是搞不懂她,而且,她的教养实在太差了“
“不会吧?锁锁给人的感觉,是很有个性的女孩……”
“什么个性?!”忠叔摇摇头,完全不同意。”我是不懂你们这些小女孩是怎么想来着的,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女孩子家就要有女孩子家端庄的模样。女孩子是不能太有个性的,不然就会乱了规矩。”
说来说去,忠叔守的就是传统那一套,所以他对叶岑惠的规矩、守礼、端庄、贤淑,以及从德一直很满意,对她赞不绝口。尤其她模样甜,又懂事玲巧,难得地又具备柔顺的美德,宜家宜室,代表了传统一般的完美。
“我是没想过这些啦,不过我父母从小就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叶岑惠含蓄地微笑。”我还在担心我的个性会不会太死板、太沉闷了?!像锁锁那么活泼,不是很好……”
“你可千万别学她!”忠叔紧张地打断她的话。”像岑惠小姐这样的女孩,才是最完美的。我就觉得你无一处不好,规矩守礼,而且端庄贤淑,像死去的太太。”
“高伯母?怎么可能?!我哪能够像高伯母那么好!”
“没错,你就像死去的太太。少爷最喜欢太太了,我想少爷一定也会很喜欢你。”
忠叔自以为是,以主观的标准衡量高阳湖的标准。比起朱锁锁和魏丹华,叶岑惠要好上十倍有余,娶妻就当娶她这样的女子。
纵观各方的条件,她最适合高阳湖。而且,高阳湖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岑惠小姐……“忠叔突发月老的奇想,试探说:“你觉得我家少爷怎么样?”
“高大哥?很好啊!个性温和稳重,又体贴,也很可靠,很有安全感。而且学识渊博、谈吐文雅,给人的印象很好,不知不觉被吸引。”叶岑惠不知是真的不懂,还是佯装不懂,忽略忠叔话中的深意,洋洋洒洒地天真说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忠叔笑呵呵地,听得很高兴。他擦干手,转身面对叶岑惠,正色说:“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的是,你对我家少爷有没有意思?呃,就是说,你喜不喜欢我家少爷?”
问得叶岑惠蓦然脸红,害臊地低下头。”你怎么突然问这些?忠叔?”她抓抓衣摆,扭捏说:“这种事,你突然这样问我,叫我怎么回答!”
“我又不是让你到大庭广众下去嚷嚷,只是想了解你的想法而已。少爷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先知道你的意思,对少爷有什么看法,最重要的,喜不喜欢少爷?”
“我当然是喜欢高大哥的。高大哥稳重又体贴,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信赖,我想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弄拧了我的意思。”叶岑惠再次误解错会,大异忠叔的本意。或可说因为她的纯真含蓄,即难免有故意顾左右的做作嫌疑。
忠叔以为她单纯,思计不深,干脆明白说:“我说的'喜欢'的意思,就是你们说的'爱'啦!在我们那时候,可就是结婚生孩子喽!”
如此未加修饰的表白,让“含蓄传统“的叶岑惠更加羞低了脸,久久不敢抬头。
“怎么样?岑惠小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家少爷?”忠叔压低脸问。”你不好意思的话就不必开口,只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叶岑惠只是一迳低着脸,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保持暖昧的沉默。
但依照忠叔的逻辑想法,不说话,那就表示是喜欢喽。他欣喜地点点头,很满意这样的回答。女孩子就是要像这样含蓄才好,不管心里多愿意,举止就是要端庄得宜;不必开口,旁人自然就会晓得。把什么爱不爱的放在口里嚷嚷,最要不得!像朱锁锁那样,动不动就叫嚷着谁谁的爱人情人,还成什么体统!想到她,他实在无法不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忠叔喃喃地自言自语。回头对叶岑惠满脸笑说:“我的眼光绝不会错。打你一来这里,我就觉得你柔顺乖巧,跟少爷最适合。”
叶岑惠一直含蓄地低着头,假装忙碌地把水果摆放在盘里。一个个地摆,摆满了再重新取出来,重新摆放。
???
“你们在聊什么?忠叔你好像跟岑惠挺谈得来的?”
叶岑惠帮着忠叔把水果盘端到客厅桌上,正自说说笑笑,高阳湖从楼上下来。
一整个上午,他都锁在房间里计算上次那个实验的结果,好不容易,挑出了误差的地方,总算暂且告个段落。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叶岑惠红着脸,红得像盘中的苹果。”高大哥,你工作结束了?”
“差不多了。”高阳湖随手拿个苹果,嘴巴一张,“咔嚓“地就咬了大一口。这不文雅的习惯,他是跟朱锁锁学来的;朱锁锁吃东西,没有削皮切果这回事,纯粹的“自然派“。
“少爷,你怎么也……“忠叔大大地皱眉。他可不记得,高家的礼仪是这样教导的。
苹果虽然洗干净了,表皮上残滞的有形无形的农药细菌,仍不可小觊。再说,张大嘴巴啃咬的姿态,实在不登大雅,而且难看。
“我来帮你削苹果皮好了。这样吃很麻烦,不小心就会把皮吃下去。”叶惠找了水果刀,取了一粒苹果削起来。
“没关系,我这样吃就可以了,不必麻烦……“高阳湖比个手势表示无所谓,跟着又咬了一口。
“不行!”叶岑惠摇头拿走他手中的苹果,像个体贴的小妻子,苦口婆心说:“这苹果看起来好像是洗干净了,可是果皮上还残滞着农药和细菌,吃了有害身体的。”说着柔甜一笑,坐在他身旁,认真削着苹果。”你还是忍耐一下,等我把皮削掉,就可以吃了。”
她的口气温和甜蜜……半娇憨地,半带命令;高阳湖可有可无地一副无所谓,并不坚持。
“岑惠小姐就是这样有规矩。少爷,你不觉得她跟太太很像吗?”忠叔说道。
听忠叔这么说,高阳湖认真看了叶岑惠几眼,却没说什么。因为大环境和时代教育的关系,他母亲是那种三从四德的女人;他喜欢他母亲那种温柔、善解人意的个性,却不见得赞成他母亲对诸事无条件以他父亲为依归的盲从。
“啊!”叶岑惠突如叫了一声。血从指节上不断地迸出,乱流似的浸淹过她大半的手指。
“忠叔,快拿药箱过来。”
高阳湖急忙抓住她的手,握紧她的手腕,等忠叔把药箱拿来,赶忙地为她止血消毒。
“很痛吧?”他执住她的手,挪近了仔细察看,一边上药说:“还好,伤口很浅,割得不深,小心照顾的话,应该不会留下疤痕才对。”
“都怪我自己不好,太粗心大意了,害你们担心。”
“别这样说。你为了帮我削果皮才受伤的,真要算,应该是我不对才是。”
“不!我应该小心一点才对。”叶岑惠红着脸,缩缩手说:“让我自己来吧!”
“别说傻话了!就算你是护士,自己怎么为你自己包扎?把手给我!”高阳湖摇头微笑。
望着他为她包扎指伤认真专注的神情,叶岑惠脸上的红晕更甚,深层覆埋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浮起。
“谢谢你,高大哥,真是太麻烦你了。”她慢慢说着,声音放得很轻。
“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
“不!我真的是太麻烦你了。你让我借住在这里,有时还送我上班,又为我包扎伤口……高大哥,你真的很体贴,而且又温柔,稳重可靠,让人非常信赖。”
叶岑惠句句赞美顺口而出,说得非常自然,一点也没有刻意或矫揉的迹。而就是因为自然,高阳湖不觉有其它特别含意,不很在意地抬头笑说:“你别这样称赞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是说真的。我很喜欢你,高大哥,你让我觉得很亲切,好像家人一样。”
那语气,洋溢着天真的情感,即使明明白白地说着喜欢,表示出情感,也不会使人有暖昧的联想。
“那你就把我当成家人好了。”高阳湖浮起温和的笑容。”我很少遇到像你这么懂事的女孩,很讨人喜欢。”
“我就知道少爷一定也会喜欢岑惠小姐,果然没错!”忠叔寻了空,插嘴说道。
他在一旁忙着清理琐碎,并没有注意他们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