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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大的。
如果她幸运地怀了两次双胞胎,那么她只要生两次就有四个了……嘿嘿,这真是太赞了。她忍不住暗暗得意着。
周末下午,美登独自一个人在家,而省吾因为工作的关系到大阪去,得晚上才会回来。
美登闲得发慌,决定回娘家去串串门子。
刚准备好要出门,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到玄关,村野太太带了一位贵妇人进来。那不是别人,是谷口圣美。
看见她要出门,谷口圣美微皱起眉头,“你要出去?”
“ㄜ……”这个时候,她哪敢说要出去?“不,没有。”
“那就好,我有话要跟你还有省吾说。”谷口圣美在玄关处换了室内拖鞋,迳自走进厅里。
她小跑步地跟在谷口圣美身后,嗫嗫地说:“可是省吾不在家耶。”
“跟你说也一样。”谷口圣美回头瞥了她一记,“而且他不在,或许更好……”
闻言,美登心头一震。
省吾不在更好?完了,她有种预感,圣美姑姑今天是冲着她来的。
谷口圣美在沙发上坐下,村野太太端来了茶。她啜了一口,瞥着还站在那儿的美登。
“坐下吧。”
“是。”她一脸不安。
“我说你啊……”谷口圣美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是不是在避孕?”
“啊?”她一怔,急忙摇头否认。
“没有?”谷口圣美一脸怀疑,“既然没有,为什么都结婚半年了,肚子却没有动静?”
这……她哪知道啊?生孩子也是要讲缘分的,也许她跟孩子的缘分还没到。
“我们省吾已经三十三岁,再磨磨蹭蹭的,到时想生都生不出来了。”谷口圣美说。
唔……她说得一点都没错,这种话还真的是在省吾不在时说比较好。
要是省吾听见圣美姑姑这句话,一定会立刻跳起来回一句“开玩笑,我还很猛”!
想到那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美登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她莫名其妙地笑着,谷口圣美白了她一眼,“你在笑什么?”
“喔,不,没有……”她装乖地低下头。
“我问你……”谷口圣美续问:“你们有没有在行房?”
“啥……”美登一惊。怎……怎么问这么隐私的问题?女人上了年纪真的比较不害臊吗?
“干嘛那种表情?”谷口圣美不以为意地又啜了口茶,润润喉咙,“省吾的工作那么忙,你也在上班,你们该不会根本连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吧?”
“我……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
“我不是说那种“在一起”!”
“那……是哪种“在一起”?”她讷讷地问。
谷口圣美铁青着脸,“你真是气死我了。”说着,她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美登一愣,木木地看着她。
“当然是在一起睡觉,难道是一起吃饭看电视吗?”她气呼呼地,“我告诉你,当初省吾要娶你,我可是百般不甘,千般不愿地勉强答应……”
“是……”
“省吾他是加川家本家的唯一血脉,若他没有子嗣,你可就是加川家的千古罪人。”谷口圣美措辞严厉又强硬。
天啊,千古罪人?她听到头皮都发麻了。
“给我好好听着,”谷口圣美直盯着她,“要是你生不出孩子,就别浪费省吾的时间。”
美登一震。这是什么意思?别浪费省吾的时间?她的意思是……离开省吾吗?
“省吾背负着加川家香火延续的重任,要是你们没有小孩,将动摇他在加川一族的地位,你明白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吗?”
刚才还在笑的美登,这会儿完全笑不出来了。动摇省吾的地位?老天,这可不是件可以一笑置之的事。
其实即使不管什么延续香火的问题,生孩子对她及省吾来说,还是件重要的人生大事。
省吾喜欢小孩,甚至连作梦都会梦见他有四个孩子,这么渴望有小孩的他若是希望落空的话,那……“总而言之,你们结婚半年还没有消息绝不可轻匆……”谷口圣美起身,“找时间去做个检查吧。”
美登木木地站了起来,“是……”
“好了,那我走了。”谷口圣美随手整整衣摆,转身走出客厅。
“我送您。”美登恭谨地跟在她身后。
送走了谷口圣美,美登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客厅里,想着谷口圣美的那番话,也想着省吾跟她讲述那个梦境时,脸上那兴奋又期待的表情。
是啊,他们结婚都半年多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并没有避孕,而且“嘿咻”的机率也挺高的,为什么她的肚子……下意识地,她摸摸自己的肚子。难道她不孕?
不会吧?她妈妈一年一个,那么会生,怎么她会生不出来?莫非问题出在省吾身上?
喔不,他身强体壮,猛得跟什么一样……找时间去做个检查吧。突然,圣美姑姑的话钻进她脑海中。
也许她真的该去做个检查,也许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但如果不是出在她身上,那么就是省吾有问题啰?
天啊,若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对省吾说?像他那种自尊心极强的大男人,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打击?
“唔……该怎么办?”她抓抓头,苦恼得想撞墙。
“夫……夫人?”见她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村野太太疑惑又忧心地趋前。
她转过头,看着育有六名子女的村野太太。“教教我怎么怀孕吧!”
“啊……”村野太太一怔,试探地问:“难道夫人跟先生还没……那个?”
“啊?”顿时,她眼前飘过一朵乌云,忍不住悲惨哀号:“天啊!”
背着省吾,美登一个人偷偷地到妇产科去做了检查,而今天就是报告出炉的日子。
下班后,她依约到了妇产科找医生报到,心情忐忑不已。
“医生,我没问题吧?”她不安地搓着衣角。
“唔……”医生看着报告,沉吟片刻,神情相当的严肃。
“到底怎样?”她急问。
医生突然沉沉叹了一口气,脸色凝重地说:“是这样的……”
“怎样?”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医生看着她,拿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加川太太,你要怀孕的机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闻言,美登感觉自己像是走在路上被雷打到一样。
“什……什么?”
“非常抱歉告诉你这个坏消息……”医生将报告往她面前一挪,“我来跟你解释吧。”
接下来,医生到底说了些什么,美登听不懂也听不进去。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宣判的死刑犯,人生再无光明。
为什么会这样?她妈妈明明是个生育能力超强的人,怎么她却一点都没遗传到这一点?
省吾那么渴望有小孩,而她却被医生宣告怀孕的机率是零?老天!这是她嫁给省吾这样的男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要是你生不出孩子,就别浪费省吾的时间。”
此时,谷口圣美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般刺进了她的胸口。
她生不出孩子,她无法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她……她必须离开省吾了吗?天啊,他们才结婚半年,她才拥有这样的幸福半年啊!
省吾说他梦见自己有四个小孩,如果她无法为他生儿育女,那么那四个小孩是谁生的?
不是她,也就是说……会有其他女人帮省吾生孩子。天啊!她如何面对这样的事实及打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门口,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人,感觉不到任何事情,只知道……她的世界崩解了。
“美登?美登?”
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叫她。她慢慢地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
“敏……敏子小姐?”站在她眼前的是好一阵子不见的木原敏子。
“你怎么了?”见她一个人孤伶伶地走出妇产科,恰巧到妇产科采访一名刚生产的朋友的木原敏子一脸关心地问。
“敏子小姐……”
“你也来妇产科?”木原敏子疑惑地说,“你不舒服?”
她摇摇头。
“那么……”木原敏子恍然地问:“你怀孕了?”
听见“怀孕”两字,美登情绪崩溃地哭了出来。
木原敏子一震,“美登?”
“敏子小姐,我……我……”美登扑进木原敏子怀里,痛哭失声,“我不能帮省吾生小孩了……”
闻言,木原敏子陡地问:“什么?”
“我不孕,医生说我不孕……”
“美登……”木原敏子怜悯地拍抚着她的背,“别哭,来,我们找个地方让你冷静一下……”说着,她轻搂着美登的肩,带着她离开了医院门口。
美登没有拒绝,即使眼前这个女人是跟省吾有过一段过去的女性。她现在需要依靠,需要安慰,需要温暖,而她不能去找省吾,她不能让省吾知道她无法生育的残酷事实。
她怕,怕省吾脸上那失望的表情,就算不是有心,那也会深深地刺伤她的心。此时的她已经脆弱得禁不起一点点的打击,一点点都不行……
饭店客房里,美登的情绪还无法平复下来,她不停地掉眼泪,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木原敏子倒了杯红酒给她,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美登感觉到她的开心,也谢谢木原敏子选择安静地陪伴在她身边,而不是不断地追问她事情的始末。
木原敏子是个好女人,绝对匹配得上省吾的好女人。而她,平凡又无法生育的她,何德何能拥有省吾?
省吾是加川家本家的唯一继承人,他必须为加川家延续香火,他不能娶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为什么她跟省吾的缘分是这么的薄?
不孕已是事实,就算省吾不计较,也愿意接受她,但她能自私地霸占着他吗?不,她不能那么做,她必须放开省吾,给他拥有完整家庭的机会。
只是,她如何放手?如何看着心爱的丈夫拥抱其他的女人?
想着,她再一次难过哽咽——“美登……”见她又哭了,一直沉默着的木原敏子趋前,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别哭了。”
“敏子小姐……”她噙着泪,无助地问:“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又不是你的错,”木原敏子微蹙着眉心,“我想省吾他会体谅你的。”
“省吾他……他很喜欢小孩,他想要小孩……”美登捣着脸,不断地流泪,“可是我却不能帮他生孩子,我……我不配做他的妻子……”
“你在说什么傻话?就因为不孕?”木原敏子神情严肃又微愠地说,“要是他因为这样就嫌弃你,那他就不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
美登听得出木原敏子是真的关心她,她的话中带着鼓励,而她的眼神像是在说“我站在你这边”。
她是个如此内外兼俱的好女人,为什么当初省吾却跟她没有结果?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成为过去?
在这个时候,面对过去的男人的现任妻子,她没有幸灾乐祸,没有落井下石,反倒衷心地安慰她、鼓励她。这样的女人……如果是这样的女人,也许她就能安心且甘心地将省吾交给她。
“敏子小姐,”想着,她突然抬起泪湿的眼帘,心情沉重却又殷切地望着木原敏子,“你对省吾还有感情吗?”
木原敏子一怔。
她对省吾还有感情吗?老天,这真是个荒谬又好笑的问题。
“如果你还喜欢他,那么我愿意退出。”美登语气坚定地说。
闻言,她瞪大了眼睛。退出?她想美登的意思是……成全她跟省吾。
她跟省吾……天啊,她想起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敏子小姐,”美登紧握住她的手,眼眶还有泪,“我爱省吾,因为爱他,我必须成全他、放弃他,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