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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语录拼凑成的,当然称不得研究,也不可能给人留下什么印象。
如果说,这样的文章和论著,不提出问题,不研究问题,不解决问题,但还没有什么错处的话,那末,那种对经典作家的论述生搬硬套、牵强附会的做法,就将把研究引入邪路,得出荒谬的结论来。
近年来,在近代史著作中被引用得最多的是毛泽东同志批判林彪时讲的这句话:“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毛泽东同志这句话,是讲党的路线的重要性。正确的路线,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路线。按照马克思主义制订的战略、策略、方针、政策,必将战胜阶级敌人,取得斗争的胜利;如果背离了马克思主义,制订的战略、策略、方针、政策,必然导致斗争的失败。在党内,有马克思主义的路线,就会有它的对立物非马克思主义的路线。这样,就有了党内两条路线的斗争。路线斗争,不论是思想上的还是政治上的路线斗争,都是社会上阶级斗争在党内的反映,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共产党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党懂得阶级斗争的规律,也认识党内路线斗争的必然性,因而自觉地进行党内的路线斗争,以便更好地领导劳动人民进行阶级斗争,最终战胜国内外的阶级敌人。因此,毛泽东同志在这里讲的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是指无产阶级先锋队共产党的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而且并不是任何斗争都可指为路线斗争。可是,近年来的某些中国近代史论著,却把毛泽东同志的这一论断生搬硬套到中国近代史中去。在他们的笔下,路线斗争在中国近代史上无所不在,贯彻始终。人民大众与帝国主义的斗争是路线斗争,资产阶级内部有路线斗争,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也有路线斗争,甚至封建统治阶级在对外的战争中也存在着路线斗争。大路线套小路线,小路线中还有更小的路线。结果,在这些著作中,什么矛盾都成了路线斗争,这就在实际上代替了或淹没了阶级斗争。一部中国近代史,越说越糊涂了。
毛泽东同志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热情地歌颂了在共产党领导下的觉悟了的农民,起来冲击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即束缚农民的四条极大的绳索——政权、族权、神权、夫权。于是,这些年来某些中国近代史著作,包括思想史著作,几乎毫无例外地把毛泽东同志对共产党领导下的农民运动的这一论述,不作分析地套在旧式农民运动太平天国革命的头上。太平天国革命反对封建政权,这是不错的。可是,太平天国的文献和革命实践,不见有反对封建宗法的族权。太平天国曾捣毁庙宇的神像,咒骂泥塑木雕的菩萨,可是,他们用什么来反对菩萨呢?是用战斗的无神论吗?他们明明信仰天父——皇上帝,而且,这个天父又明明是有人格的神,而并不是接近唯物论的泛神论的自然神。用一神教来反对多神教,怎么能说是反对神权呢?洪秀全假借病中升天得见上帝,杨秀清假托天父下凡讲的一套,倒是搞的神权。当然,也应该看到,中国的封建统治者利用各种神像迷信来巩固他们的统治,太平天国冲击菩萨偶像,是包含了反封建的思想内容的。至于夫权,太平天国的文献中便充满着矛盾,一些文献规定了男女平等,另一些文献,如洪秀全的《天父诗》,对男尊女卑和封建的夫妻关系,却作了严格的规定。而洪秀全自己就有后妃八十余人,在实践上看不出他们曾反对封建的夫权。象这样一些著作,把旧式农民的革命觉悟与共产党领导的农民的革命觉悟相提并论,这在实际上就混淆了旧式农民革命与共产党领导的农民革命的界限,不可能科学地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中国近代史上许多事件的论断都是十分精辟的,对许多历史人物的评价也都是十分中肯的。他们深刻地揭露了资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揭露了清统治者的屈服与外国侵略的无耻投降行径,他们热情地歌颂中国人民反抗外国侵略和国内统治阶级的英勇斗争,预示着重重压迫下中国人民的光明的未来。这些都是我们应该认真研究和学习的。可是,经典作家对于任何事物,包括自己的著作,总是一分为二地看待,他们从不认为自己的论述就是完美无缺的。实际上,任何人的实践总是有一定的局限,而事物矛盾的暴露也有个过程,因此,任何人对事物的认识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洞察一切。我们不能要求经典作家对中国近代史的一切论述,包括每一个细节的描述,都那末贴切,完全符合事实。因此不能将经典作家对近代史的任何一个具体问题的论断,都要作为研究者必需遵循的真理。例如马克思论述太平天国革命的《中国事件》,文章对太平天国革命的起因(“欧洲人的干涉,鸦片战争,因鸦片战争所引起的现时国家制度之震动,银子外溢,因外货输入所引起的经济平衡性之破坏以及其他等等。”)和特点(运动一开始就带有宗教色彩),都作了深刻的分析,可是,文章引用了英国领事夏福礼的敌视太平军的报告,说太平军的全部战术是“引起恐惧”,“把什么都破坏了,什么都没有建设起来”,“太平运动实质上乃是一种完全空洞的运动”,这些显然就不合乎事实。马克思的这篇文章发表于1862年7月7日的《维也纳新闻》,这时,太平天国革命已经十多年,天京的保卫战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太平天国革命情况,当时报导到国外的本来就少,而这些报导又多半是仇视太平天国,对太平天国革命歪曲真象,恶意中伤的。尽管如此,马克思联系当时中国的历史仍然锐利地看到了这场革命在中国发生的必然性,并在文章的结束中辛辣地指出,“太平军大概就是中国人脑子里所幻想的那种现身的魔王吧。但只有在中国才能有这类的魔王。这类魔王是停滞的社会生活之产物。”至于马克思由于不全面了解情况,而引述那些不符合历史的事实,是次要的,不可避免的。
列宁对中国近代史的论述中也有类似的情况。1912年,当中国大地主大买办阶级的政治代表袁世凯玩弄两面派手法,表示拥护革命,赞成共和的时候,列宁在《中国的民主主义与民粹主义》一文中认为他代表了中国的“自由资产阶级”。这当然不符合事实,但这在袁世凯的真面目未暴露以前,这样看袁世凯也是可以理解的。
经典作家的论断中,有些是容易理解的,有的则需要很好地消化和认真的研究。例如毛泽东同志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指出:“洪秀全、康有为、严复和孙中山,代表了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一派人物。”毛泽东同志举出的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人物,康有为主张君主立宪政治,发展资本主义工商业,严复比较系统地介绍了西方资产阶级的政治学术思想,孙中山则努力仿照西方,建立资产阶级的民主共和国,这三个人向西方寻求真理,是很清楚的。可是,太平天国的领袖洪秀全,只在他起义以前读过一本由中国传教士梁发编写的《劝世良言》。而《劝世良言》宣扬的是宗教麻醉,洪秀全的革命平等思想,主要是利用和改造了儒家经典《礼记·礼运》篇中的大同思想,拿洪秀全的著作与《礼运》篇对照,便灼然可见。从洪秀全的全部著作中,看不到西方资产阶级的政治方案和文化思想的影子。只有在干王洪仁的《资政新篇》中,我们才看到了若干发展资本主义的思想。因此,毛泽东同志说洪秀全是中国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代表,该如何理解呢?是不是他代表了包括洪仁在内的整个太平天国革命向西方寻找真理?这些问题便可以讨论,只有通过争鸣,充分发扬学术民主,才能将学术研究引向深入。
学习经典作家对中国近代史的论述,常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同一个问题,这个时期讲的同另一个时期讲的,似乎有些“差异”,甚至提法都不一样。这里,有的是经典作家的观点确实有了某些发展,有时则是有所侧重。因为经典作家的论述,总是指导当前的革命实践,从实际出发,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经典作家决不离开革命实践来抽象地、学院式地研究历史。最明显的就是毛泽东同志对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论述。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民族资产阶级具有的两重性,贯串在毛泽东同志所有关于民族资产阶级的论述中。可是,因为国内外形势的变化,民族资产阶级的革命性和软弱动摇性也常常起着消长。在毛泽东同志各个时期对民族资产阶级的论述,便有所侧重。这就要求我们完整地、准确地理解毛泽东同志关于民族资产阶级的理论,不要因为毛泽东同志侧重论述民族资产阶级这一面时,我们就忽略了民族资产阶级的另一面,从而认识不清民族资产阶级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各个时期的作用和地位。
总之,完整地、准确地理解和运用经典作家关于中国近代史的论述,是一个正确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问题,树立科学的学风问题。老一辈的史学家,如郭老、范老、翦老等,为我们树立良好的学风作出了榜样。他们学习经典作家的著作,包括关于历史的论述,主要学习经典作家研究历史的立场、观点、方法。在郭老、范老、翦老的历史著作中,绝少引用经典著作,可他们的研究,很多都是符合经典作家的思想的。我们知道,他们对经典著作都下过苦功学习,郭老、翦老在早年还翻译过不少经典著作。他们对经典著作都是十分熟悉的。当然,不是说经典著作不能引用,必要的引证是有助于说明问题的。应该反对的只是象前面讲的,把经典作家的论述来代替自己的研究,甚至生搬硬套,断章取义。这是不会发生误解的吧。
卞哲
《永乐大典》漫话
现在所说的百科全书,大约相当于中国古代的类书。成书于汉代的《尔雅》,就是世界上最古的一部百科性辞书。在这以后,历代封建王朝都有关于类书的修纂。六朝梁代有《皇览》、《类苑》,唐时有《北堂书钞》、《艺文类聚》、《文思博要》、《初学记》等,宋、元修纂类书,以《太平御览》、《册府元龟》几种最为有名。但气魄之雄伟、内容之宏富,却要算明代的《永乐大典》了。它是我国明成祖(朱棣)永乐年间编纂的一部大型百科全书,保存了大量的十四世纪以前我国的文艺、史地、哲学、宗教和应用科学等方面的丰富资料,比法国狄德罗、达兰贝主编的百科全书和著名的《大英百科全书》都要早三百余年,所以《永乐大典》不仅是我国文化遗产中的珍品,在世界文化史上也享有崇高的地位。
一
公元1402年燕王朱棣率兵攻入南京,赶走建文帝,自己做了皇帝,曾引起方孝孺等一些士大夫的反抗。朱棣为了笼络人心,炫耀其“文治”,于是在公元1403年(永乐元年),特命解缙等仿照宋人阴时夫的《韵府群玉》、钱讽《回溪史韵》编纂一部大型类书,并交待了编纂宗旨:“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一书,毋厌浩繁。”解缙等召集了一百四十七人,仅用一年功夫编成《文献大成》。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