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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人,爱上一个人可以做到一往情深直到死去,在他的生命中,所有的日子都是初见时那般美好。
写到林徽因和徐志摩的浪漫爱情,和梁思成的相敬如宾,总忘不了另一个男子,那个深情守护她一生的男子……金岳霖。仿佛这个男子对林徽因从来都只有付出不求任何的回报,他的执著与缄默让人想起时忍不住要落泪。就是这样一位学界泰斗,为了一个爱慕的女子,默默地奉献自己的一生。他爱得理智,爱得沉稳,也爱得深刻。他不动声色的爱像是一个奇迹,令所有的看客为之涕零。
也许很多人都想知道,林徽因是否爱过金岳霖,她对金岳霖的爱又是哪种,是因为感动还是真的动了真情。一九三一年这一年,林徽因大半时间都在香山静养,她的心回归到初时的美好平静。直到有一天,梁思成从外地回来,林徽因突然很沮丧地告诉他:“我苦恼极了,因为我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梁思成听完这句话,沉默不语。一夜的辗转,他似乎明白了许多,次日,他对林徽因说:“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而这里的老金,说的就是金岳霖,梁思成不会不明白金岳霖对林徽因的那份深刻的倾慕之情。至于林徽因是何时爱上金岳霖的,梁思成不知道,就连林徽因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她只是被这个成熟稳重的男子打动,对他生出了不由自主的依恋。
但我们都明白,林徽因当初错过徐志摩,此时更不会与金岳霖热烈相爱。此时的林徽因已经不再拥有放纵的资格,她有宠爱她的丈夫,有乖巧伶俐的女儿,有属于自己的辉煌事业。当初她不敢为了一场浪漫的爱情放弃平淡的生活,如今又怎么可能会为一个男子而抛弃一砖一瓦修筑的温暖巢穴。她的迷惘只是暂时的,所以她和金岳霖始终保持一种距离,这种距离让他们不敢轻易逾越,因为害怕无力承担。
后来,林徽因将对梁思成说的话转述给金岳霖,金岳霖回答道:“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于是从此三人终身为友。这就是金岳霖,冷静理性,他就是这样用最高的理智驾驭自己的感情,爱了林徽因一生。林徽因爱金岳霖,亦是爱的理智,她对金岳霖的爱不同于对徐志摩的爱那样缠绵热烈,也不同于对梁思成的爱那样平和温暖,她对他更多的是一份钦佩和敬爱,他们之间的交流亦是非同一般。
林徽因和梁思成夫妇家里几乎每周都有沙龙聚会,金岳霖始终是梁家沙龙座上常客。他们志趣相投,交情至深,一直都是毗邻而居。据说林徽因居住在哪,金岳霖就会默默陪伴在哪。他以这种温和的方式默默守护心中至爱的女子,不离不弃。而林徽因早已习惯他的呵护,任何时候她都需要他在,只要他在,她便安心。
人世间的感情有时候连我们自己都分辨不清。林徽因自问是个清醒之人,可以将几段情感处理得妥帖安好,但她终究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来安抚几位挚爱她的男子。当她告诉梁思成和金岳霖,她同时爱上两个男子的时候,心中亦是迷惘至极。而此时的林徽因,真的不爱徐志摩了吗?不是不爱,是因为她知道,徐志摩早已成为她永远的过去,她所能做的,只是将他深藏,再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而梁思成和金岳霖是现在。她是幸运的,在她惆怅的时候,金岳霖会理性地退出,又甘心为她终身不娶,就连她死后亦守着魂魄,不敢有丝毫的辜负。
金岳霖对林徽因的爱,真的做到了一生不变。五十年代后期,林徽因已经去世,而梁思成也另娶了他的学生林洙。据说有一天,金岳霖把以往的老朋友都请到北京饭店,之前没说理由,而去了的老朋友亦不知何故。待饭吃到一半时,金岳霖站起来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闻听此言,那些老朋友望着这位终身不娶的老者,无不默默落泪。情深若此,林徽因这一生,自当无悔。
林徽因死后,金岳霖再不能陪伴她左右,孤独的他只能依靠往日的回忆度日。据说晚年的金岳霖和林徽因的孩子们住在一起,他们都喊他金爸。或许他们都明白,这个老先生用最真最深的情感爱了他们母亲一生,所以亦值得他们永远尊敬爱戴。
人之用情是多么的不同。徐志摩深爱林徽因,但当林徽因转身离去之时,他空落的心需要另一段感情来填补,所以他会爱上陆小曼,会为另一个女子付出所有。梁思成,这位曾经与林徽因海誓山盟,与她携手一生共度一生的男子,到最后也只是云中过客,结束一个故事,重新开始自己的另一个故事。风华绝代的林徽因终究还是被他装帧在过去的岁月里,是不忍碰触,还是不愿碰触?
既是用情不同,亦没有对任何人指责的意味。没有谁说过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亦没有谁说过,重新开始是对过去的背叛。我们只是感动于金岳霖的至情,也不期待每个人都像他这般孤独到老。作为一个男人,可以痴情如金岳霖这般的真是不多。作为一个女人,有这样一个男子为之付出一生是真的幸运。只是这份幸运,也着实令人酸楚。
真爱无悔,无论你我以何种方式来对待自己的情感。只要付出过真心,拥有过,珍惜过,就是最大的慈悲。相爱容易相守难,有一天发觉拥有的爱已不再是昨天的滋味,可以选择温柔地放手。因为相离不一定是背叛,给彼此一个美好的祝福,或许都会海阔天空。
后会无期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不知为何,每次想到这句话,心中会莫名的苍凉与酸楚。人的一生要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些突如其来的离别往往将人伤得措手不及。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有些转身,真的就是一生,从此后会无期,永不相见。
其实我们都知道,人生存于世是多么的艰难,无论你内心有多强大,但在死亡面前都是软弱无力的。平静安稳的日子里依旧会害怕,害怕至亲至爱的人有一天先我而去。那种巨大的悲伤,寻常之人又岂能轻巧承担?多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活到白发苍苍,了结一切夙愿,带着微笑安静地死去。可人生有太多躲不过的劫数,过不了那道最难的坎,就只能坠落山崖,粉身碎骨。纵算你是一个叱咤风云的霸主,也不能力挽狂澜,起死回生。
一九三一年,对于林徽因来说,这是美好的一年,亦是生命里悲痛的一年。她因肺病在山上静养,沉积已久的激情得以释放,为此写下许多曼妙的诗篇,给她的人生增添了亮丽的一笔。对于一个奔忙于俗世的人来说,难得清凉是一种修行。都知浮生若梦,但我们不能因为是梦就沉浸于梦中,虚岁春风秋月。人活一世,虽不求惊天动地,却终究还是要留下些什么,让活着的人有迹可寻,哪怕只是简单平凡的故事也算得上是一种功德。
这年九月,梁思成、林徽因应朱启钤聘请,离开东北大学,到中国营造学社供职。梁思成任法式部主任,林徽因为“校理”。秋天,林徽因病愈下山,又重新拾起停歇已久的事业和生活。尽管对山中宁静的岁月有些不舍,可林徽因骨子里对事业的热爱,早已超越她对诗意生活的向往,所以短暂的沉寂让这位才情横溢的女子很快又风华再起。
然而她不知道,人间有一场巨大的悲剧即将降临,这场悲剧令她一生都无法彻底释然。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十九日,徐志摩搭乘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政飞机由南京北上,他如此匆匆奔赴,是为了参加当天晚上林徽因在北平协和小礼堂为外国使者举办中国建筑艺术的演讲会。在此之前,徐志摩发了电报给林徽因,说下午三点准时到南苑机场,请派车接。林徽因和梁思成派车去接了,等到四点半,飞机没有到。航空公司说济南有大雾,这位年轻的诗人就是在这场迷蒙的大雾中丧生的。
“飞机抵达济南南部党家庄一带时,忽然大雾弥漫,难辨航向。机师为寻觅准确航线,只得降低飞行高度,不料飞机撞上白马山(又称开山),当即坠入山谷,机身起火,机上人员……两位机师与徐志摩全部遇难。”就是这个简短的过程,令鲜活的生命在瞬间化为灰烬,甚至连残骸都找不到。也许我们都不相信命运之说,只是这不测的人生由不得你我去挣扎抵抗。一切皆有定数,无论这是偶然还是必然,结局就是如此,谁还能去改变?
关于徐志摩的死,众说纷纭。有人说,徐志摩是为了林徽因而死,倘若不参加她的学术讲座,又怎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也有人说,徐志摩是为了陆小曼而死,因为徐志摩在临走前还跟陆小曼有过争吵,他们之间因为陆小曼的放纵挥霍,已经堆积了深厚的矛盾。
其实我们都知道,徐志摩的死是他命定的劫数,又何必去怪罪红颜。有些人搭乘一辈子的飞机尚不会出任何差错,有些人仅一次都可能遭遇坠毁,梦断尘埃。人生有太多的意外是我们不能预测、也无力把握的,既然做不到占卜未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但许多人都愿意把徐志摩的死,当做是一场惊心动魄纵身情涛的殉身。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回报他一生的多情,为他诗意浪漫的人生留下深情的绝笔。
徐志摩的死,不是红颜的错,绝不是。世人常说,红颜薄命,天妒英才,虽不是绝对,但上苍的确很公平。给了你不可一世的才情,就不会给你简单平稳的幸福。曾无数次说过,人生就是一种交换,所谓此消彼长,得到与舍弃是等同的。
徐志摩死后,最痛心的应当是至爱之人。除了与他骨血相连的亲人,就是生命中他爱过的,以及爱过他的女子。我们可以想象的到,他的前妻张幼仪得到他的死讯,是多么的悲痛欲绝,泣不成声。而林徽因所写的散文《悼志摩》,足以见得她有多心痛。她说,这之后许多思念他的日子,怕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再有一点光明,因为她没有他那样美丽诗意的信仰。至于陆小曼,更是心痛难当,徐志摩的死剜去了她在世间最后一颗真心。她写《哭摩》,从此带着一身病骨苍凉孤独地行走于世,那种无以伦比的落魄令人不忍目睹。
据说,林徽因让赶到现场的梁思成取回一块失事飞机的残骸,而她将这块残骸挂在自己的卧室,以此表达对徐志摩永久的怀念。她用情至深令许多人都不明白,而梁思成对她的做法或许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逝者已矣,既是谦谦君子,又何必与一个逝去的朋友再做任何毫无意义的争执。
林徽因此番悼念的方式,或许是因为她觉得亏欠于徐志摩。年轻时对他的辜负,以及这场意外不能说与林徽因毫无瓜葛,毕竟徐志摩千里迢迢的赶赴,是为了林徽因的一场讲座。人在面对结局的时候,真的没办法不去相信那些冥冥中扣住的因果。林徽因说,死不一定比生苦。这是对生者的宽慰,还是对死者的祝福?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那榆阴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