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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了一口气;终于和它正式说再见;搬着主机正要离开;这时后方有人叫住我;不是刚刚那个人!
“请问是那个要送硬盘的林同学吗?”
我回头;是另外一位同学。
“你??你也收到我的回信吗?”我啧嚅地问。
“有啊!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他笑着。
“可是??我刚刚已经??”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喔!是吗?没关系;已经送出去了吗?”他似乎有些不恙地要走。
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我只回了一封。那个人那时好像也是这么说;我又想起那个苍白的脸孔和抖动的声音;“你??你也收到回信了吗?”原来那时候那个“也”。它在帮我回信给其他人!我打开机壳;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颗硬盘;我把要离去的男生叫住;然后把一颗全新的硬盘交给他。他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一直打哈道谢;我只是点头回礼。我一样说了那句很白痴的话并得到他的允诺。
他走了以后;我眼睛瞧着主机里头;迎面一股热气;越来越烫;像是要把人溶化似的;我把主机壳盖住;突然有种冲动想逃离那儿;却被一个女生叫住:“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那位要送硬盘的同学吗?”
我愣住;苍白着脸望着她。接下来的时间;我做着和一年前那位男生一样的动作。一直到第十个人领完硬盘;过了好久再也没有人过来了。我离开那儿;觉得头好痛好痛;有一种罪恶感在心中漫开来;我是共犯;我做了一年前和那个男生一样邪恶的行动。
我仍试图安慰自己;只要好好用那颗硬盘;不丢掉它就不会有事了。可是现在好像出事了??这些年来;我不再碰电子产品;我总害怕它又会回来找我;是因为那件亏心事吧!我开始逃避人群;我想十年前那个男子一定也跟我一样受到良心的煎熬吧!
我不知道怎么晃的;又走到了十年前偷偷跟踪到他的那个住处;我爬上了楼梯;呆呆看着他曾经住过的房间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怔怔地跪了下来。一个小男孩打开了门;看到跪着的我吓了一跳。
“请问??你找谁?”
我没有回答;但里头像有一股吸力把我引进去;我像垂死的幽灵般走了进去;大厅放着一台我十年没碰过的东西;只是变得更轻薄些了;小男孩正在玩电脑!
一个男人走出来;是他!
“你果然来了;我就在想怎么会只有九个人呢?”他笑着看着我。
“为什么你搬回来了?”我无力地回答。
“我离不开这儿了??”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同情。
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也不用太自责;他们的死也不是你的错;聪明人都会选择那么做的。”他的语气很轻松。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咆哮着。他没有回答愤怒的我;只是走到电脑前;打开BBS;然后瞧着我说:“多久没上BBS了?”我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漂向屏幕那??老天??二手版上满是“送正常的硬盘”的帖子;一眼看去;最少有三四十之多。
然后他开始笑;他看着我边笑边说:“那是恶魔送来的硬盘;它不停地复制;而你的贪心将会带来诅咒。”
“什么报应?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快说啊?”
我开始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笑是哭。
“我们都成了硬盘的一部分;等到时间一到;里头的病毒就会自动帮我们格式化;然后??”他突然停住话。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嘴巴开始消失;旁边的肌肉开始侵蚀他的五官;接着他的头发掉下来;没有几秒的时间他就倒了下来。他的孩子开始哭;没有多久也不哭了;我看着他也慢慢在格式化。我想跑出那间房子;却找不到门;旁边的瓷砖开始把门盖住;然后往四面八方增加。这个房子也在格式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想打开窗户跳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脚变得无法出力;像是骨头消失一般;我看着手上的指甲开始被皮肤盖住??
“这个??还有救吗?”
“不知道?刚刚断层扫描出来;他的大脑已经消失;变成和肌肉细胞一样的组织;只剩下右眼的细胞分化还正常;但几条眼神经末端就这样凭空隐没在被同化的细胞里。”看起来较老的医师拉下口罩对年轻的医生说。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死了??”年轻医生指着手术台上病人的右眼。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人;说是人勉强了点;倒不如说是像人形状的肉团;只是在头部出现一只眼睛和眉毛;显得很突兀。而眼睑还不停地眨呀眨。就像是一团肉里长了一只眼睛;而那只眼睛还在不停地动。
“真是难以想象;这团人形的肉被送到医院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没有呼吸系统;也没有能量供给;却仍然存活。”年轻医生带点惊讶地说。
“也不能说活着;就凭那只眼就说活着;倒不如说是神经抽动;就像壁虎的尾巴断了仍会扭动个几分钟。”年长的医生语气有些保留。
“医师;开记者会的时间到了;外头的记者已经快挤进来了。”一位护士有些落魄地跑进来。
“老天!又出现了!”一位年轻的护士看着电视叫出来。
“小倩;怎么了?大呼小叫的?”穿白袍的医生边说边从内堂走到挂号处。
午后雷阵雨的小诊所并没有什么病人;只剩一位医生和挂号处的护士;叫小倩的护士正无聊看着新闻打发时间。
“那个??半年前出现的菜人;现在又跑出来了;而且竟然还多了只眼睛;真恶心耶!”小倩指着新闻。
画面中坐着一排医师;镁光灯不停闪烁在中间主治医师所展示的照片;白袍医生走到小倩旁;看着画面突然叫出声来;小倩忙紧回头。
“怎么了?”
“没事;只是这只眼睛好熟悉。”白袍医生指着电视画面中正秀出的那只放大眼睛。
“小倩你看;在这只眼睛的上眼睑和眉毛间有一块很大的胎记;还有这只眼睛是凤眼。”
“嗯!对耶!医师你观察还真仔细。”小倩佩服地说。
医生突然陷入沉思;小倩好奇看着;开口打破沉静。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多年前的往事。”
“多年前的往事?可以说吗?”她露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
“那时候我还在念医学院;因为是穷学生;有一次看到二手版说在送硬盘;赶紧寄信过去;结果被我抢到了;只是??”他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小倩把电视关掉。
“只是那个送硬盘的人很奇怪??他送硬盘就算了;还把整台主机搬在那儿等;而且他的脸色苍白得难看;然后他的右眼就像电视上的图片;因为蛮明显的所以我印象很深刻;而且他那时候还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啊?”小倩打插。
“好像是??‘你愿意好好爱护这颗硬盘;也许将来他会中毒会坏掉这类的话’;真是莫名其妙??”
“那你怎么回答呀?”
“我说要是没坏我当然会珍惜啊!”他想了一下又说:“我那时太注意他的动作和神情;一直到我走远后才发现他送给我的硬盘右上角凹陷了一块;像是摔坏一样;我就跑回去想跟他说??”医师握拳靠在嘴边;一副沉思样;接着继续说:“太奇怪了!我本来以为他可能走远了;没想到他还在那儿;而且正拿另一块硬盘给人;于是我就远远地看;前前后后竟然有九个人跑过来跟他拿硬盘??”
“咦?九个人!他人也太好了吧!”小倩声音有些高亢。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不寻常;所以我开始偷偷跟踪到他家门口。”
“哇!好刺激;好像侦探片。”
“后来我回家;看着那颗硬盘;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把它物归原主;还好我抄下了地址;就把它寄了过去;这件事我本来挺耿耿于怀的;后来时间久了也忘了。”
“是喔!真好玩;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现在送硬盘也没什么了。”小倩走到电脑旁。
“医师;你一定很久没再玩BBS了。”
“嗯!工作太累了;哪还有时间玩那个。”他看着小倩;点点头。
“医师;你看这个;现在的二手版全都是这样的文章。”小倩按着键盘;不久进到一个版面;上面的帖子无一例外地都是“送正常的硬盘”的帖子。
“每天看都是这样的文章;看久了都觉得恶心??”小倩转头看着医师。
“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硬盘可以送?”医师目不转睛看着屏幕。
突然屏幕开始晃动;然后跳到了一个蓝白画面;电脑显示硬盘开始自动格式化。小倩摇动鼠标却没办法阻止。很快;她的手就不再移动;皮肤正覆盖住她擦着鲜紫的指甲。同时小倩突然觉得自己腿上的骨头在消失中。
医师束手无策;突然下意识地去按主机的reset;但主机不为所动。他弯身把主机的电源线拔掉;但主机却没有熄火;画面仍在持续。
他想到什么;大声地喊:“小倩;你的硬盘也是别人送的吗?”
“不!不是;是买的;在东河路上的灿发。”滑落到地上的小倩吃力地喊着;接着不再哭叫。
医师看到皮肤刚盖住小倩的嘴巴;接着往上;盖住鼻孔。然后眼睛;眉毛都被覆盖;最后一束头发连着发夹掉在掉上;但被计算机的哔哔声盖住。屏幕显示格式化完成;然后变成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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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医师脸色苍白地跑出诊所。他稍作喘息后;往东河路上的灿发跑去;他似乎联想到什么。东河路是有名的电脑街;但他很久没来了。当他走进商场大街时;被两旁的人拦住。
一堆年轻人手上抱着主机;向他喊着:“先生;要不要便宜的硬盘?”他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一幕;但现在一切都不稀奇了;成列的年轻人都抱着主机向路过的人求售。
他走进去;甚至有人拉着他喊着:“先生;不用钱;全新的硬盘直接送你。”“先生;这边;拿硬盘不用钱;我再送你显示卡加内存。”
他挣脱一只只伸过来的手;突然一声巨响;几百台的主机;从路头到路尾;同一时间摔落到地上。然后所有的年轻人软趴趴地倒地。接着先是哀嚎;然后他看到这些年轻人的五官正被皮肤覆盖;最后变成菜人。
闹哄哄的电脑街仿佛变成一座死城。就像一堆穿着衣服的肉色假人一个接一个整齐地倒在路两旁。他加速脚步走到灿发;里面的店员看着外头发生的那一幕;脸色苍白得说不出话来。
“硬盘;你们的硬盘怎么来的?”医师不管店员的惊惶;劈头就问。
“仓库??从仓库来的??”
“废话;我是说哪家公司送来的?”他提高声量。
店员比较清醒;惊魂未定地说了生产硬盘公司的地址。医师奔出去;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店员说的地址开去;车内的广播正大声报道:“刚刚全台出现??出现一种大规模传染病;许多人突然全身特征都消失;变成一团人形的肉;目前各地警消都出动救人;估计有数千名受害者;政府正成立应变小组。”
他要求出租车司机加紧油门;不久就到了工业区的门口;车开进去不久就到了生产该硬盘的公司。他掏了几张钞票;也不收零就冲了出去;公司的服务小姐被这位穿白袍的意外访客给吓倒了。
“硬盘;你们的硬盘怎么来的?”
小姐的脸色闪过一丝犹豫;医师不再等她的回答;作势闯进后方的厂房;小姐想拦却拦不住;赶紧按了警铃。医师走进厂房;没看到机械的加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