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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的,她是俺婶子哩。俺娘还要让俺认她当干娘。”春生越说越气馁。
“啥干娘湿娘,没认就不算。那婶子又不是亲婶子,歪出去千八百里,不用忌讳。要俺说,你先搅了局,不认这个干娘。接下来的事,爷爷帮你办。”背癞爷爷胸有成竹,还在心里暗暗笑话春生,明明一件很清亮的事,非要弄浑了不可。
“可是,这局咋搅啊?”春生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你直接去跟白老师说,不让她做你们的干娘。她不答应,你娘总不能绑了人家硬认吧?”背癞爷爷的主意也随他的脾气,直来直去,一点弯也不打。他又给春生打了很长时间的气,出了几个赢得女人心的招数,这些招数是他想了一辈子女人,攒下来的家底,尽管他自己都不曾实践过,但他打心眼里期望春生能靠这些招数成功,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春生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春生就像一个疾病缠身的病人,遇到野大夫的方子,也抓在手里当仙方。他喜滋滋地告别背癞爷爷,兴冲冲地找春来帮他合计。哥俩你一言我一语,在西厢房里嘀咕了一下午,越说越觉得背癞爷爷的主意虽简单,却能出奇制胜。
春生从西厢房出来,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浑身的劲没处使,就两手握住晾衣绳荡秋千,嘣的一声晾衣绳断了,把正在做饭的玉翠吓了一跳,慌忙跑出来,看见春生坐在地上,攥着晾衣绳傻笑。玉翠拎着汤勺小跑过去,梆梆地敲了两下春生的脑袋,骂道:“奔三十的人了,还没个人样,你要淘到八十呀!”
春生捂着脑袋笑得更欢实。
有些事想的时候,是顺水使船,真正做的时候,却是逆水行舟。春生想迈出第一步,却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按照他的计划,首先当面鼓对面锣地说服白香衣,不做他们的干娘,但是他没有和白香衣单独相处的机会。白天太阳明晃晃地照着,人前人后,仿佛到处都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白香衣的房门却铜墙铁壁一般。背癞爷爷的招数里,有一招霸王硬上弓,以背癞爷爷说是绝招中得绝招。春生想霸王硬上弓一次,以春生堂堂正正的名义,以前虽然也上过,但那是以野汉子的身份,算不得数。
四面风言风语,更催着玉翠急着办认干亲的事情。她专门去了一趟崔瞎厮家,答谢他让两个儿子逢凶化吉,平安回家。顺便把儿子们认白香衣作干娘的事一说,崔瞎厮竟拍案叫绝,说这等于把福星和她家牢牢绑到了一块,可保她家百年的顺当。不过崔瞎厮告诫她,这干娘不是说认就认的,千万不能简慢,要举行一个仪式,而仪式举行的时间和礼数也有严格的讲究,错一步儿,就可能事与愿违,福星变成灾星。玉翠用二十斤小米,换回一个日期和仪式的礼数。
日子定在正月二十六,那一天儿子们要给干娘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孝敬干娘棉夹单衣裳各一件,干娘赏儿子们一人准备一顶帽子一双鞋子,取从头到脚都看护着干儿子的意思。最后摆一桌宴席,吃一顿团圆饭。
回来后,玉翠跟白香衣一说,白香衣却连连摇头,她一直觉的认干娘的事是玉翠心血来潮的玩笑,没想到她却郑重其事说办就办。玉翠不管她同不同意,日子没有几天了,就和桂兰紧着忙活,赶做衣裳,该白香衣准备的东西她也一块准备了。
春生听说白香衣不太乐意认,有些称心如意,心想老天爷帮忙,倒省了他去说了。但看到娘和嫂子热火朝天地准备认干娘的一应物件,心里又没底了,寻思着还得和白香衣说说,让她把主意拿结实了。可这一句话的事,竟比登天还难,一天天地拖了下去。
正月二十,胡桂花请白香衣去她家吃饭,白香衣爽然答应。好汉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有意往亲近里走,白香衣也就不计前嫌,过去应应景儿。去了才知道,还有一个男客人在场,胡桂花说是她表弟。
白香衣出于礼节,含笑冲那个瘦小枯干的男人点点头,一顿饭吃下来,再没看他一眼。白香衣回去的时候,胡桂花送白香衣出来,忽然有了说不完的话,把自己的表弟夸成了一朵花。白香衣这才明白,这顿饭不是白吃的,胡桂花别有用意。可胡桂花没有挑明,她也就乐得装糊涂。
转过天来,白香衣带着李小忙去了城里,两天后才回来。另一个传言在这两天里就像雨后的庄稼,一个劲地往上蹿,把关于白香衣和春生有一腿的风言风语压倒了,那就是白香衣和小三的表舅对上了眼,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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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审家贼
更新时间2009…1…6 10:39:36 字数:6237
29审家贼
小三什么都好,就是贪嘴儿,不错一夜,连李小忙到月头的时候也不放过。结婚三四年,李小忙没熬下一男半女,却熬了一身的病,先是腰疼肚子疼,慢慢的下身从里到外的痒,还散发出臭鸡蛋似的怪味儿。小三开始嫌弃她了,先对她爱理不理,最后干脆当没她这个人。想起当初蜜里调油的光景,李小忙就忍不住落泪。这些事,她连自己的婆婆都没告诉,却趁着胡桂花请白香衣吃饭,瞅了个空,顾不得害羞,一股脑都对白香衣说了。
白香衣提议带她去城里看病,说把病治好了,小三自然回心转意。
李小忙把进城看病的事跟胡桂花一说,胡桂花就数落说:“不会生蛋,只会生吞金吃银的病,去城里可以,只是别跟俺要钱。”李小忙又对小三说,小三推说钱都让娘拿着,他一分也没有。
最后还是白香衣拿出钱来,带李小忙进了城。
白香衣刚回来,玉翠就找白香衣询问她和小三表舅的亲事。白香衣蒙在鼓里,一问三摇头,气得玉翠大骂胡桂花不地道,八字没一撇呢,就满世界里吆喝。
后天就是认亲的好日子,玉翠不敢懈怠,把一应物件拿出来一一过目。春来愣头愣脑地闯了进来,看见炕沿上整整齐齐摆着三双漂漂亮亮的千层底黑条绒的鞋子,就拿了一双,甩掉旧鞋子往脚上套。
玉翠慌忙劈手夺过了去,笑着骂:“咋和你爹一样的驴脾气,有新不穿旧。等后天给你干娘磕了头,爱咋穿就咋穿,现在可不行!”
春来吐了吐舌头:“这个干娘还非认不可呀?”
“废话!不认俺费这份精神干啥?”
春来心里着急,一句话就冲口而出:“那俺二哥咋办?”这段日子他眼看着春生蹲在热鏊子煎熬,也跟着着急上火。
“关你二哥屁事!”玉翠忽然起了疑心,盯着春来的脸说:“你倒给娘好好说说,认个干娘,你二哥咋就没法办了?”
“没啥,真没啥!我敢发誓,绝对没啥!”春来自知失言,赌咒发誓,想蒙混过关。
“不对!肯定有事,如果你不给俺说明白,俺把你二哥叫来,一块问,看看你们哥俩有啥好事瞒着娘。”玉翠看到春来神情不定,疑心更重,再联系到村里的传言,出了一身急汗。
“真的没事。”春来有气无力地辩解了一句,想开溜。
“春来!长大了眼里没娘了是不是?”玉翠跳到地上,拎起擀面杖,照着春来的屁股就是一下。“让你不等成个人,就和娘捣鬼儿!”
春来一窜老高,捂着屁股乱跳,一着急,又冒出一句令玉翠疑心更重的话来。“娘啊,不是俺捣鬼,是说了对不住二哥。”
“你宁愿对得起二哥,却偏要对不起娘。好个孝顺儿子!”玉翠更来气了,擀面杖舞得虎虎生风,虽然大多数落了空,但总有几下实实在在落在春来身上。打在儿子身上,疼在玉翠的心上,可为了弄明白其中的蹊跷,玉翠知道不下猛方子,就不会撬开儿子的嘴。
可是追了半天,春来挨了无数下擀面杖,疼得嘶嘶地直叫唤,就是不肯说。后开他干脆不躲了,抱着头蹲在地上,任凭擀面杖落在身上。玉翠早打得心疼手软,春来不肯就范,她只得咬着牙把擀面杖落下去,但一下轻似一下,打到最后,心想:“咋养了这么一窝子的犟种!”忽然就扔了擀面杖,一屁股坐到地上,悲从心来,鼻涕眼泪一齐下来了。
擀面杖蓦然停下,春来偷偷看过去,玉翠正无声地大把大把抹眼泪。“娘,娘,你打俺,你哭啥哩?”
“俺哭俺的命啊,你爹死得早,俺把你们一个个拉扯大了,你们眼里就没娘了。俺图个啥?还不是想让你们长命百岁,过分好日子。俺心也操够了,再不想操了,你们爱咋样就咋样吧。都说养儿防老,俺也不指望你们养老,翅膀硬了,由着你们飞,剩下俺老婆子一个清净。大不了,人家问起来,俺就说没生儿子。”
“娘啊,你有儿子啊,大哥、二哥还有俺啊。”春来被娘哭得心里发酸,他以为娘糊涂了,提醒说。
“没有,俺权当没有。”玉翠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外走。“俺去看看俺的老头子去,他眼睛一闭倒清闲了,哪里知道俺的辛苦和委屈?俺跟他说说去。”
玉翠的话,像锥子似的扎春来的心,他拽住娘的衣袖:“娘,俺说还不行吗?”
玉翠说:“娘不逼你,俺心里闷,去坟上跟你爹说句话。”
春来扑通跪下了,哀求说:“娘啊,俺不瞒你,都说给你。可你别亏了俺二哥呀!”
玉翠抹了把眼泪,叹了口气,说:“傻东西,你们哥仨,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臭肉,俺能亏了哪个?你们就是做了贼,杀了人,天底下的人都不容你们了,你们还是俺的宝贝疙瘩。”
春来不再犹豫,把春生的事,说了个竹筒倒豆子。玉翠听明白了,也听傻了。她忽然歇斯底里地爬到炕上,把摊了一炕为认亲准备的衣物一骨脑划拉到地上,不解恨地使劲跺,使劲踩。
春来见状,有些后悔跟娘吐露了实情,怯生生地打问:“娘,你不会打俺二哥吧?”
玉翠怒气冲冲地坐到炕沿上,呼哧呼哧喘了一通粗气,回头对春来说:“娘不打他。你也别告诉他娘知道这档子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娘权当知不道,省得淘力气!”
春来喜出望外:“真的,娘?”
“娘说过了,你们就是做贼杀人,娘都还是你们的娘,就别说是俺儿子被人家偷了。”玉翠冷笑着说。
死了的人有死了的人的好,这是活着的人怎么也比不上的。白香衣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想起孔宝柜好,并到他坟上跟他说了好些话。
胡桂花提着二斤点心来过提亲。胡桂花满以为一提一个准,见白香衣听了她的话沉吟不语,就眉开眼笑地说:“你说嫂子,要是你和俺表弟成了亲,俺该叫你嫂子还是弟媳妇?”
白香衣不冷不热地说:“你不用犯难,嫂子是改不了的,这辈子我没想再嫁人。”
胡桂花正在兴头上,嬉皮笑脸地说:“嫂子还害羞呢?都过来人了,这有啥好羞的?”
“我不是没经事的闺女家,确实是没什么可羞的。既然咱们是一家人,我就说明白话,任他多么好的人才,我只有两个字:不嫁。”白香衣为了不让胡桂花心存幻想,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说完了,就埋头批改作业,把胡桂花晾在了一边。
胡桂花僵住了笑容,干坐了半天,站起身告辞的时候,瞥见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