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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潺没再接话,又合上双眼,将乔不群搂紧点。乔不群说:“我有一个想法,你想听听么?”李雨潺说:“说吧,我听着。”乔不群说:“我想就这么跟你紧拥着,永不分离,直到死去。”李雨潺摇摇头说:“我才不想死呢。”乔不群说:“你不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妙的死法?”李雨潺说:“再美妙的死法也没有活着好。才拥有你,就这么死去,我怎么心甘?”乔不群说:“你的意思,我还得继续跟你一起活下去?”李雨潺说:“你不活下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乔不群说:“看来我别无选择,只好这么活下去,长生不老,寿比南山。”
调笑几句,李雨潺要起床去弄吃的,乔不群仍不肯松手,央求道:“再躺一会儿吧。你也别费劲了,我请你去外面喝早茶。”李雨潺没太坚持,继续偎在乔不群怀里,仿佛听话的乖孩子。只是悄悄歙着乔不群肌肤上好闻气息,似已沉醉过去。这是一个温暖而舒适的怀抱,像冬日的鸟巢,叫人留恋,不忍舍弃。若真死在这温馨的怀抱里,也许确是件美事。
又磨蹭半天,两人才好不容易起了床。洗漱过,正要出门,李雨潺刚开的手机响了,是郑国栋打来的,问她找到乔不群没有,吴亦澹有急事要见他。李雨潺捂住手机,悄声问乔不群接不接电话,见他手直摇,才对着手机说:“乔不群是你们纪检监察室主任,又不是我们老干处长,你老纠住我不放,什么意思嘛?”郑国栋不好逼李雨潺,只得说:“你见着乔主任,要他立即给吴秘打个电话去。”
李雨潺应承着合上手机,一边笑着骂句郑国栋。乔不群也笑道:“老郑真是不识时务,不该打电话的时候偏偏打电话来。”李雨潺说:“你要不要给吴亦澹打个电话?”乔不群说:“我给吴亦澹打电话,不正好告诉郑国栋,我跟你在一起么?”李雨潺说:“不打吴亦澹电话,万一像郑国栋说的,有什么急事呢?”乔不群说:“我的辞职报告就装在口袋里,只等着递给甫迪声了,还管他急事不急事?”
“你还没忘记你的辞职报告?”李雨潺朝乔不群伸过手掌,“你是大才子,辞职报告一定写得蛮有水平吧?给我见识见识,哪天我想辞职了,也好学你一招。”
乔不群掏出辞职报告,递给李雨潺。李雨潺瞧几眼,点头说:“确实写得不同凡响。我若是领导,见了这么高水平的辞职报告,也会被深深打动,不同意你辞职,都不好意思。”几下撕碎,扔进垃圾篓里。
乔不群故作生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我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杰作。完了完了,一部伟大的惊世之作就这么毁在了你手里。”李雨潺笑道:“惊世之作毁掉,还可再写一部。真的下了海,葬身海底,到哪捞你尸身去?要知道海里有丽日彩虹,珍珠玛瑙,也有血雨腥风,恶波浊浪。”乔不群说:“有什么法子呢?辞职报告都没了,也只好听你的,留在岸上算了。”李雨潺说:“当然应该留在岸上,岸上保险安全,且万物生长,黄金遍地。”乔不群说:“是呀,官能生万物,权可产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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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郑国栋并没谎报军情,吴亦澹确有急事要找乔不群。事因起于刚开过的常委会。此次常委会调整了部分干部,还解决了一批人的待遇问题。这样的常委会自然颇受众人关注,不管自己大名会不会出现在会上。政府办已把顾吾韦报到组织部,弄不好会上也会出现他的名字。顾吾韦想找过那么多领导,还给甫迪声送过钱,这次总该有自己的份了。
顾吾韦的愿望是美好的。只是美好愿望并非美好现实,常委会结束后他才得知,组织部送审名单里根本就没他顾吾韦。顾吾韦跳起八丈高,破口大骂组织部。骂过后一想,这事恐怕不能全怨组织部,也许是甫迪声拿了你的钱,不好无动于衷,才勉强让政府办报了你,过后又叫组织部把你的名字刷掉。
如今的组织机密只那么机密,几经打听,还真是甫迪声做的动作。顾吾韦咽不下这口气,大清早提盏马灯,跑到政府大楼去叫屈,说领导收了他钱,却不解决他的待遇,黑了天了。还是保安和值班室的人动作快,七手八脚把他给弄走了。顾吾韦还不甘心,又准备背着干粮,到省里去告甫迪声,不告倒他决不放手。一时闹得无人不晓,大家都觉得可笑,三千元也告状上访,恐怕也只顾吾韦有这个闲情逸致。
吴亦澹正是为此事到处找乔不群。其实常委会召开之前,甫迪声就让小陈把那三千元钱送到了吴亦澹手上,要他留意一下顾吾韦。这家伙果然就跳了出来,看来领导还是挺英明,挺有预见的。顾吾韦没办退休手续,还算纪检监察室干部,吴亦澹当然得找乔不群。
乔不群本不想理睬吴亦澹,只是自己的惊世杰作已毁于李雨潺之手,还得继续在政府办混下去,不得已去了吴亦澹办公室。一见乔不群,吴亦澹就大发雷霆:“你是怎么搞的?到处都找不到你,手机打不进,打你家电话,你家里也不知你去了哪里。”
乔不群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说:“昨晚被朋友拉去喝酒,喝到大半夜,喝得酩酊大醉,差点死在朋友家里,刚才才勉强活过来。偏偏手机也没了电,真对不起领导了。”
这个借口倒也充分,纪检组长泡了汤,仕途渺茫,还能不醉生梦死?吴亦澹不好多说乔不群什么,从抽屉里掏出三千元钱,递到他手上。乔不群已猜出这钱的来历,却嬉皮笑脸说:“领导不是见我醉酒伤身,给我营养补助吧?”吴亦澹也被逗乐了,说:“还想给你营养补助?做你的美梦去吧。差点误我大事,不罚你就算你长得漂亮了。你马上把钱还给顾吾韦,要他放聪明点,最好别跟甫市长过不去。”
乔不群巴不得顾吾韦把事捅大,叫甫迪声那狗日的下不了台。可又想区区三千元屁钱,又掀得起多大风浪啰?何况甫迪声早把钱交到了吴亦澹手上,顾吾韦就是告到最高人民检察院去,也不可能把人家怎么样。说不定还会帮上甫迪声大忙,有效提高他反腐倡廉的高大形象。甫迪声老谋深算,他这么做,谁好否定没有这个意图?不然三千元小钱,连立案都立不上,哪位领导会有这么好的记忆,还记得交出去?
乔不群只好去了顾吾韦家。顾吾韦正在清理行李,扬言要把甫迪声告到省里去,吕秋云好说歹说,求他想开点,别冲动,他只是不听。这下来了个乔不群,吕秋云大喜过望,央他劝劝这疯子。乔不群把钱扔到顾吾韦面前,说:“甫市长听说你要去上访,考虑到你干了大半辈子纪检监察工作,不贪不占,不挪不捞,手头可能比较紧张,特意托我送来三千元现金,给你拿去做路费,也算是组织上对你的关怀。”
没想到这三千元钱在外旅行一圈,又转回到自己手上。顾吾韦苦乐参半,苦这钱没能变成助调待遇,枉费自己一番心机,这辈子注定只能正处到头了;乐助调没解决,放出去的血又倒流回来,自己算来也没吃什么亏,心理上还勉强承受得起。当即伸长舌头,沾湿手指,认真数起钱来。有几张票子的厚度和硬度似有不够,还特意捏开,又甩响声,又照金线,直到找不出任何破绽,确信不是假钞,才放了心。
一旁的乔不群生怕笑出声来,影响人家点钞大事,只好用力捂住嘴巴。这个顾吾韦也是的,莫非谁还会贪污你的钱,或以假换真,占你小便宜?甫迪声堂堂代理市长,自不必说,吴亦澹也大小是政府办领导,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我乔不群虽然没钱也没品,也还不至于这么没境界。
不过接下来乔不群便不再觉得可笑了。也是纪检监察室太清贫,顾吾韦做了那么多年主任,没捞到任何油水,才这么在乎这三千元小钱。要是待在好位置或好地方,经常有些灰色收入可拿,估计也不会这么小家子气。乔不群见过码头占得好的人,打起牌来,一输几千几万,眼皮都不眨一下,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派头。金钱是怎么成为粪土的?道理不言自明,那是经常有粪可掏,有土可挑。想那些一掷千金的主儿,又有几个不是“掏粪工”和“挑土工”?可怜顾吾韦只有反腐倡廉的使命,没有掏粪挑土的福分,才这么穷困潦倒一生。由人及己,乔不群不免自省,你再这样不求上进,继续待在纪检监察室主任位置上,八年不烂,十年不臭,明摆着顾吾韦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这辈子你都别想掏粪挑土。无粪可掏,无土可挑,没法视金钱如粪土,便只能视金钱如小命。
直到顾吾韦好不容易点好钱,乔不群才问道:“没问题吧?”顾吾韦认可道:“没问题没问题。”又觉得这么做有点过,解释道:“钱不是儿戏,过手时不认真些,事后就说不清楚了。银行里就贴着当面点清过后不究之类的话。”
乔不群对银行规矩没有研究,不想发表高见,只知就事论事:“还要不要去上访?你去上访我倒也支持,弄得尽人皆知,传到记者耳里,听说甫市长收到下属三千元钱,随后就交了出去,说不定会以小见大,大做文章,非把甫市长宣传成反腐大英雄不可。”
三千元一分不少回到了自己手上,顾吾韦哪还有再去上访的劲头?又听乔不群这么一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培养出个反腐英雄来,则更没这个意思了。嘴上却还要强硬:“你给我转告甫迪声一声,要他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老顾搞了这么多年的纪检监察工作,手头多多少少握着些线索,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这自然是虚张声势,甫迪声还能有啥线索握在你顾吾韦手上?乔不群不好说什么,觉得自己的任务已圆满完成,出门去给吴亦澹回话。吴亦澹表扬乔不群几句,又跑去见过甫迪声,说顾吾韦不会去上访了,请领导只管放心。
这起告状上访事件就这么过去了。可甫迪声还有些不自在,一时心绪难平。顾吾韦倒不可怕,可怕的还是暂时躲在后面未曾现身的黎振球他们。黎振球对你意见大,迟早会向你发难的。听说顾吾韦主要就是受他支使,才不知深浅跑来要什么助调待遇。顾吾韦仅干了几年不痒不痛的纪检监察室主任,没待过什么重要位置,眼看着又要办退休手续了,根本没有解决待遇的可能,黎振球还要怂恿他来找你,用心不是明显得很么?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顾吾韦这么一闹,算是给你提了个醒。甫迪声早有耳闻,黎振球一伙老干背后来往密切,好像要搞什么动作。也是自己工作太忙,不怎么把他们放在心上,看来还不得不有所警觉。人代会还没开,没到正式选你当市长的时候,就有人蹦起半丈高,到时不知还会闹出什么风波来哩。
这可是一个危险信号,必须争取主动,防患于未然。怎么争取?当然不能他甫迪声本人去争取,得有人出面给你具体操作。将政府办副主任以上干部放脑袋里过上一遍,好像还没有太理想的人选。袁明清的能力不用怀疑,却不是自己的人,不可能真心给你出力。吴亦澹勉强信得过,又不怎么中用,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其他人也一样,可信的不可任,可任的又不可信。甫迪声不免感叹,偌大个政府办,还真没几个可信可任之才。也许这就是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