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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安排相关事宜去了。姜钧心里有数,支付出去的200万就是断送柳海洋的成本,不管这单生意是不是真的,最终的2500万货款他是不会支付的。如果是走私,柳海洋就倒了大霉;如果不是走私,货到了柳海洋付不出货款,也能活活憋死。
“他娘的,收拾这小子的成本是不是有点太高了?200万没有了。”安排妥当之后,姜钧脑子里掠过了这个念头,多多少少有点肉疼。
姜钧现在集中全力忙的另一件事情就是集中南方集团贸易部门的业务员,分赴大江南北推销他从中原化纤大批量购进的涤纶。其实,他对化纤一点都不懂,涤纶长丝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更是一无所知,他知道的是,中原化纤的宋总给他的是比出厂价还要低20%的优惠;他知道的是宋大炮把自己儿子让他养,有了这个人质,不光他,几乎所有南方集团的员工都断定这肯定是一桩坐着收钱的好生意,群情激奋。姜钧选定的业务下家一共有5家,给出的价格都还不错,一进一出,毛利都在30%以上。根据南方集团的经济责任制,中原化纤这摊业务,凡是参与者都能视为参与了业务运作,利润指标都能占一份,并从中分得提成奖。既能完成利润指标,又能拿到利润提成,而且不用绞尽脑汁东奔西跑的寻找业务项目,这是谁都愿意插一手的便宜买卖,所以姜钧派谁去联系化纤业务签订合同,谁就会乐颠颠活像中了头彩。因为这里边除了经济利益的好处,还能显示出总经理对自已器重与否,如果是总经理看不上的人,想参与这笔业务,那肯定是痴心妄想。
然而,这些业务员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每一个签合同的合作企业的资料都是姜钧提供的,他们仅仅是执行而已。而那些购买南方集团长纤涤纶的公司,无论是价格、供货量和交易方式等等都非常有利可图,这种合作伙伴业务员求之不得,所以姜钧提供的企业业务员去谈没有一家谈不下的。这种现象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因为大家得到的信息是,长纤涤纶市场价格就像月圆之夜的潮水涨个不停,似乎谁只要能拿到货,谁就一定能发大财。进货顺利,卖货也顺利,合同越签越大,进货量也越来越大,整个南方集团几乎由一个综合性、多种经营的企业变成了单纯靠对缝赚钱的大皮包公司。
南方集团所有能做贸易业务的人基本上倾巢而出,集团本部变得冷冷清清。姜钧反倒清闲起来,于是乎,凡是滨海开发区有点声色味道的场所他都要去尝试一番。对于他而言,现在的日子比起在北方机械公司当总经理时候的日子已经清苦多了,迄今为止,到任已经将近两年了,他还一次国都没有出过。想想曾经在欧美东南亚各地红灯区考察时候的昏天黑地,姜钧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好人。
姜钧陶醉在当好人的感觉中间还没有醒过来,赵副书记亲自上门找他来了。姜钧以为他又是为了贾美丽那桩事过来的,心里烦躁,脸上也就像刷了一层黑漆似的又黑又僵:“赵副书记,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脸僵话僵神情却不僵,姜钧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纹,尽量想把话说得既像是调侃又像是抱怨。
赵副书记看看旁边的郜天明,姜钧就对赵副书记说:“郜天明是我们集团负责党务和纪检工作的,有什么问题尽可以当他面说,有什么具体工作也得由他去做。”
赵副书记坐定之后,先问李大宇在不在。姜钧也不知道李大宇在不在,转过来问郜天明:“李大宇在不在?”
郜天明说:“李大宇现在不来上班了,据说自己搞了个公司做生意,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赵副书记对姜钧说:“你说的那个情况我们调查了一下,你们公司项目开发部的账户先后转进去过565万,不是个小数啊。转进去的钱基本上都提现金了,提到哪里去了还不清楚,最后的一笔是前几个月才提出来的,有12万。提这笔钱的时候你已经到任了,你怎么不知道吗?”
姜钧连忙说:“我连有这个账户还是最近才知道的,黄智会不会知道?”
郜天明给赵副书记解释:“黄智是我们集团原来的总经理,已经退休了。”
赵副书记说:“我知道黄智同志,我们也找他问过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项目开发部还有这么一个账户。”
姜钧总希望黄智能够陷进这道沟里,不相信黄智真会不知道这个账户。他之所以这样想,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是设身处地以己之心度之。他难以想像黄智在南方集团经营8年之久,会满足于工资、奖金和退休金,而不在有权有势的时候狠捞猛赚;二是如果黄智与这个小金库账户有勾连,那么做亏做垮南方集团的根本原因就完全可以推到黄智身上。基于这种心理,姜钧一再把赵副书记的思路朝黄智身上引:“作为南方集团的总经理,我想他不会对这么严重的问题一点都没有察觉。”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郜天明这个时候忽然说:“我相信黄总不知道这个小金库账户,我了解黄总,他不是那种胡来的人。”
郜天明是黄智调过来的,但是黄智对他并没有特殊的关照,反而因柳海洋、小乌龟的挑拨离问把他离了,以至于让他在清欠办犹如积压物资一般委屈了两三年。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仍然出面帮黄智说话,而且他表达的见解和姜钧的意思明显背道而驰,多少有点唱对台戏的味道,这让姜钧备感意外。他盯了郜天明一眼,郜天明坦然白若。姜钧恍然惊醒,如果郜天明跟黄智有不为人知的特殊关系,今天他姜钧的话以及表达出的意图,肯定会传到黄智耳朵里,黄智的反应很难预料。姜钧说不准这个在省工业系统内名气很大人脉很广的黄智,退休之后还有多大的能量,会不会采取这种方式对他纠缠不休反戈一击。如果真是这样还真麻烦,对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大不小的威胁。
赵副书记冷冷地说:“黄智同志我们已经问过了,没有证据的话最好不要说。对了,姜总,请你们把李大宇的电话、住址告诉我们,我们需要找他开展调查。”
姜钧就翻开职工花名册,在上面找到了李大宇的电话和住址,报给了赵副书记。
过了几天,这件事情就有了消息。纪工委找到了李大宇,要求他提供这个小金库的账目,而李大宇却已经把账目给烧了。李大宇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把账目一把火烧掉,谁也没办法查证落实,没办法查证落实也就没办法定案处理。殊不知烧毁账目本身就是违法的,根据相关法律,私自烧毁账目,造成严重后果的,是可以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的。随即纪工委就对李大宇实行了双规,接下来很快就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了反贪局查办。反贪局马上办理了批捕手续,李大宇被关进了看守所里。
姜钧听到这个消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李大宇完蛋了。他心里暗暗希冀,柳海洋、小乌龟,还有黄智跟这个李大宇有实质性的利益关系,那么,整个局面就会有一个让他喜出望外的转变。他的希望没有落空,果然不久,纪工委又开始找柳海洋、小乌龟等人谈话,他们异口同声地坚决否认。而李大宇把账烧了,使柳海洋、小乌龟他们跟这个小金库的关系查无实据,只好不了了之。最终,李大宇倒了霉,集团的法律顾问告诉姜钧,仅仅是李大宇私自烧毁账本,追究他的毁灭证据罪也能判个三五年。
对于至尊花园的处置,完全按照南山小区的模式转让给了一家民营房地产公司。这一转让,加上支付银行利息,集团实实在在地亏了2000多万,而姜钧则再一次从这家公司拿到了300万现金。
姜钧及时向董事会报告了转让至尊花园的情况,自然他把造成亏损的原因归结到了项目负责人李大宇的腐败和前任集团领导的盲目决策上。董事们传阅了他亲自把关撰写的项目处置报告之后,纷纷在报告上签名,认可了这笔损失。董事们跟姜钧处得感情都不错,都觉得姜钧这个人够意思,很仗义,值得交。再说了,这笔损失没有一分钱需要董事个人掏腰包,谁也不会把南方集团亏损还是赚钱当成一回事儿进脑子。只有董事长刘副主任打过来一个电话,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南方集团真的亏了那么多?”
姜钧毫不犹豫言之凿凿地回答:“隐形亏损可能还不止这个数。”
刘副主任骂了一声:“那个黄智真他妈不是东西。”沉默片刻,然后问,“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姜钧说:“从经营上看,南方集团应该进一步收缩规模,压缩人员,盘活资产,认真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多做一些短平快的项目,争取尽快把前任领导造成的损失弥补回来。”
刘副主任叹息一声:“唉,他妈的,现在这人怎么都成了这样儿?当初看着不都是挺能干、挺好的人吗?谁能想到他们手里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姜钧马上装好人:“其实,这里边既有主观决策的失误,也有市场变幻的客观原因。不过董事长您放心,既然组织上把我安排到了这个位置上,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确保国有资产增值保值,确保股东权益不受损害。”
刘副主任让他忽悠得也有了点精神头,说了一些“组织上相信你”、“一定要放手而为坚持以经济效益为第一”、“坚持改革创新”等等空话,然后挂了电话。
姜钧把柳海洋、小乌龟从北京招回来参加总经理办公会议。这次会议唯一的主题就是根据南方集团审计报告显示出的亏损问题,对南方集团的经营策略作进一步的调整,具体步骤是:进一步压缩机构,精简人员,实现减员增效的目标;进一步收缩经营规模,把所有长期投资尽快变现,回笼的资金全部投入到短平快的贸易项目中去。
参加会议的是姜钧、柳海洋、小乌龟、裴国光和郜天明。会议一开始,姜钧依据审计报告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南方集团严重亏损,如果不抓紧进行企业经营规模调整,业务重点转向,压缩管理成本,破产倒闭并不仅仅是噩梦。
柳海洋的脑子还留在那单做了一半的油料进口业务上,对姜钧描绘的可怕前景似听非听,不但不紧张,反而在内心暗暗存了一丝等着看姜钧为难的幸灾乐祸。小乌龟对这些问题已经没了兴趣。事到如今,南方集团再裁谁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弄进来的人在第一波人事减员中就基本上全部下岗、内退或者放了长假,而且他自己铺垫的后路已经基本上完成,所以就对姜钧的意见不置可否。裴国光内心深处时时刻刻企望着副总经理的职位,对于姜钧的任何意见都完全赞同、支持。郜天明就更不吱声了,他并不是名正言顺的领导班子成员,他参加班子会议的功能是做记录,会后写会议纪要。在这种状态下,与其说总经理会议是讨论研究问题,毋宁说是姜钧在向其他人通报自己的决策。
根据这次会议决议,南方集团再次下发了相关文件,又有十来个人被精简下岗。而这次精简下岗的人中,几乎包含了所有跑中原化纤业务的业务人员。与此同时,南方集团又调进了几个据姜钧说是从外单位挖过来的业务精英。这些精英南方集团的人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知道来路。他们进来之后接手了南方集团的中原化纤倒包项目,发货、收款等等一应事项都靠他们奔波。并且,这些人很少在南方集团露面,以至于进了南方集团半年之久,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