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馗痪淳疲送蝼旌勇晕⑼拼且环橇轿蝗妓斓睾攘恕�
接下来还是不谈正题,扯东谈东,扯西谈西,扯得崔剑都没了思辨力。毕竟他只是一院之长,常年处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社会上这些花边新闻,小道消息,听得少,谈得就更少,而且,谈这些需要一种功力,一种耐心,一种良好的酒桌修养。崔剑恰恰缺少这些!
听着听着,他又发起了呆,这顿饭,到底吃的是什么味道啊?
就在他思想开小差的空,陶副厅长忽然说:“老崔啊,有件事忽然想起来,想问问你。”
“什么?”崔剑一惊。
“最近我在办一件案,一件20多年前的旧案。这案呢,真是奇怪,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殉情,死了怕有20多年了吧,本来这也不叫案,但最近有人举报,说女人是被人害死的,是一起谋杀案。”说到这里,陶副厅长顿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却定格在崔剑脸上。
“案子的事,我不懂。”崔剑道。
“不,我不是跟你谈案子,我是跟你谈女人,也谈谈男人。你说,案中的这个男人,20年来他该不该忏悔?”
“忏悔?”崔剑似乎听出了什么,目光一抖。
万黛河也被陶副厅长的话惊了神,陶副厅长跟崔剑谈这些,事先她并不知道,如果知道,她就不来了。当然,这是万黛河的心思,崔剑并不知道。崔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万黛河有她自己的原则,哪些话该在饭桌上说,哪些话不该说,心里得有个数,不该饭桌上讲的,绝不讲。比如万黛河对自己的打扮,跟谁在一起,穿怎样的服装,化怎样的妆,都有讲究。她今天这样打扮,这样化妆,绝不是为了崔剑。请她来的这两位,都是跟万河实业有着深刻关系的人,都是她不敢开罪更开罪不起的人。他们打电话请她,焉能素面朝天就来?
陶副厅长深一句浅一句往崔剑心上挠痒痒,万黛河听了一阵儿,憋不住了,但又不能明着阻止,只能故意扮出一副小女孩的脸色:“陶厅长,谈点别的吧,谈案子我怕。”
陶副厅长笑了一声,没理万黛河,继续跟崔剑说:“你是教育专家,又是心理学教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崔剑垂下了头,男人,女人,殉情,谋杀……他在脑子里急速转动这些词。转着转着,忽然就转出一件事来。崔剑一震!一身冷汗嗖地涌出,本能地,他就想站起来。
“怎么,崔院长记起什么了?”
“没,没,我在瞎想呢。”崔剑拿起纸巾,不停地擦汗。万黛河见状起身,却又不知道站起来做什么。尴尬了一会儿,走到空调边,调了一下温度。
接下来是沉默,是胶着,是让人熬不过去的一段尴尬。
终于,陶副厅长又开了口,这次他一开口,崔剑就真正坐不住了。
“对了老崔,有个人想跟你打听一下,你以前有个助手是不是叫陆小月?”
“陆小月?”崔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咬了一下,一直固定在椅子上的身体猛地一抽:“陶厅长,你打听这做什么?”
“没事,随口问问。”陶副厅长真就是一副没事的表情。
万黛河连着打了几句岔,都没能将陶副厅长的话止住,脸上的粉红一褪而尽,显出比崔剑还烦躁的神色。
葛副部长见状,往她跟前凑了凑,跟她开起了不荤不淡的玩笑。万黛河硬着头皮,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心里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笑,笑啊。
好久,等陶副厅长说的差不多了,葛副部长才扭过头,装作才记起他们似的,问:“你们谈什么呢,这么投缘?”
“我跟崔院长谈一件旧事。”陶副厅长点上烟,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烟雾吐出来,罩住了崔剑失色的脸。
连抽几口,陶副厅长像是忽然记起一件事:“对了,有张照片大家看看,这女孩,也许你们认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万黛河看了一眼,就知道今天这顿饭的真实目的了。她心里掠过一股寒意,人啊,为达到目的,怎么什么方法都敢想呢?
想归想,场面还得应付。毕竟,如果这时候她不解围,崔剑怕真就没了退路。她再次扫了眼照片,故作惊讶道:“好漂亮的女孩子,文静,端庄,陶厅什么时候对女学生感起兴趣了?”
“别乱说。”陶副厅长抢白了一句,继续对崔剑说:“崔院长认得吗?”
崔剑赶忙摇头。其实他的目光并没往照片上看,要是看了,也许他就不这么说了。
一直保持缄默的葛副部长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这个女孩怎么这么眼熟呢?哎,崔院长,你看看,是不是你们城市学院的?”
崔剑不能不看了,这一看,崔剑就又惊出一身冷汗。
照片上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陆玉!
3
第三天下午,黎江北听到城市学院再次搬迁的消息,顿感纳闷,怎么回事,老崔不是说先不搬的吗?
城市学院暂缓搬迁,还真是黎江北的主意。黎江北跟崔剑说来也是老熟识,早在崔剑担任金江师专校长时,两人关系就已很密切。一来两人的专业都是教育学,崔剑后来侧重到教育心理学方面。二来,江北大学跟金江师专是教学联系单位,两家关系本来就很好。崔剑担任城市学院院长后,两人常常就教育行政及高教发展方面的问题交换意见,崔剑就城市学院未来发展方向及学院管理中的具体问题请教黎江北,黎江北每次都毫无保留地谈上一大堆自己的看法。
关于闸北高教新村这个话题,两人聊得比较多,最最实质性的一次,还是今年三月去广州考察。那次考察,两人一路都住在一起,夜里无事,就拿高教界的事儿解闷。有天夜里,崔剑大着胆子就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其中就有合同中的几个疑点。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崔剑说。
黎江北被崔剑的话吓住了,说实话,尽管他对闸北高教新村持不同意见,前后提过几次这方面的提案,但那都是大方向上的,焦点是对“教育产业化”和“高校巨额负债”的质疑。对崔剑说的合同,他却一概不知,毕竟他只是一名普通教师,有些机密他是无权知道的。崔剑这一说,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老崔,这事可不能乱说,得讲原则。”
“江北,我的话你还不信,我崔剑是乱说的人吗?”崔剑一本正经。
也是在那晚,崔剑还告诉黎江北,闸北高教新村背后还有一个秘密,土地征用有猫腻。崔剑说,他也是在担任院长一职后才听说的,用于建设高教新村的土地,一半原来属于荒地,无产权,按政策规定,如果这些土地用来兴办教育及公益事业,政府完全可以按行政手段划拨。但凑巧的是,就在闸北高教新村建设项目论证前一年,一家名叫“腾飞实业”的公司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国土部门办理了这片土地的租用手续,租用期限为50年。尔后,该公司对那片荒地做了简单平整,上面建起一些临时性建筑物,这些建筑物的具体用途不得而知,但造价绝对低廉。高教新村项目论证通过后,第一项任务就是征用土地,一年前还无人问津的闸北区荒地突然开始爆炒,短短3个月,地价就翻了10倍。用于建设江北大学和城市学院的1号区和12号区,前后倒了六家公司的手,每亩地溢出的价格为80万元,单是这一笔,闸北新村就增大投资3个亿。
“3个亿啊,江北,你能想得出,这3个亿最终去了哪儿?”
黎江北摇头。
崔剑声音低沉着说:“这里面有名堂,那个腾飞实业我打听过,根本就是家皮包公司,将地价炒起来后,他们就拿钱走了。”
“真有这事?”黎江北还是不相信,闸北新村是全省重点工程,纵是胆子再大,也没谁敢动它的念头吧?
那次回来,黎江北开始留心这件事,无奈,他的信息多一半来自底层,来自民间,而这些涉及投资和土地转让等绝对高端的秘密,他无力获得。有次跟周正群闲聊,他大着胆子将这事说了出来,没想到周正群当时就黑了脸:“江北,你是政协委员,是省政府参事,觉悟不会低到如此程度吧?街头巷尾的传言,你也敢信?”
一看周正群的脸色,黎江北没敢再细问,此事也就暂时放下了。谁知一周前,崔剑突然神秘地找到他,说那家公司他打听到了,果然不出所料,是一家黑公司。
“哪家?”黎江北正被吴潇潇和长江大学弄得心烦意乱,没有心思听崔剑绕来绕去。
“腾飞实业。”
一听腾飞两个字,黎江北猛地抬起头,无独有偶,两天前他收到一封群众来信,信上说的也是这家“腾飞实业”。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想不到吧,该公司的法人代表竟是陆小雨。”崔剑的声音很沉重,为打听这家公司,他真是费了不少心血。
“陆小雨?老崔,你瞎扯什么?”黎江北失声叫道。他诧异地盯着崔剑,感觉崔剑突然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黎江北收到的那封群众来信检举说,腾飞实业是万河实业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幕后老板是万泉河。
“这次我绝不是瞎扯,我有真凭实据。”崔剑说得很坚定。
黎江北更加惊愕地瞪住他:“什么证据?”
“我找到了陆小雨,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真的?”黎江北越听越糊涂,崔剑怎么又当起侦探来了?
等崔剑说完,黎江北就不糊涂了,而且他坚信,崔剑说的是实话。
陆小雨是江龙县人,最早在江龙县工商银行工作,后来因一起金融诈骗案被判入狱。七年前,陆小雨被提前释放,出狱后一度在社会上漂,差点因偷盗再次入狱,就在这时胡阿德找到了她,让她到自己的装修公司当保管。胡阿德跟陆小雨算是旧相识,早在江龙工作的时候,两人就闹过一场大风波,陆小雨入狱,跟胡阿德有很大关系。这事儿黎江北陆续听过一些,不是太详细,但胡阿德跟陆小雨能再次走到一起,黎江北信。
崔剑说,陆小雨先在胡阿德的公司做保管,很快就升到管理层的位置,并且跟胡阿德公开同居,俨然一对夫妻。一年后胡阿德注册了腾飞实业,说是送给陆小雨的礼物,陆小雨非常开心,跟胡阿德的感情更是快速升温。按照胡阿德的指示,腾飞实业先后在闸北和湖安完成两次圈地,高价出手后迅速解散,公司从成立到解散前后不到两年时间。
黎江北感觉这事蹊跷,崔剑也说这事不正常。腾飞实业解散后,陆小雨突然失踪,有人说她去了香港,也有人说她卷款逃往新加坡。一个月前,崔剑在长江边一个叫外来妹的酒吧意外碰见了她,这才知道,这几年里陆小雨哪儿也没去,她就躲在金江。
陆小雨并没拿到钱,她让胡阿德耍了,耍得很惨。胡阿德借她的手完成了圈地洗钱,然后一脚踹开她,还威胁她,如果敢乱说,就让她再次进监狱。
“混账,畜生!”黎江北激动地骂起脏话,一个人怎么能卑鄙到如此程度呢?据他所知,这已是胡阿德第二次利用陆小雨,并且每一次都这么心狠手辣。
那天崔剑说完,半天不做声,可以看出,崔剑很痛苦。陆小雨的悲惨遭遇触动了他,也勾起了他的往事。往事很痛苦,简直不堪追忆。
黎江北本来不该多问,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翻腾出来。有些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