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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沟子里,刺骨的寒风吹起,让受了重伤同时体力下降到顶点的三个人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一起。
而唐晓云伤得似乎不轻,没一会儿就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就这么躺在了张涛的怀里。
“糟了,开始降温了,再这么下去,怕是熬过了今晚,咱们仨明天也都下不去山了!”张涛叹了口气,望着天空中的星斗道,“没想到到了这份儿上,连个帮忙的都没有啊!”
“哈哈哈!谁说没有人帮忙呀,我这不是来了吗?”一阵爽朗的大笑从林子中传了出来。随后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他穿着警察的制服!
张涛一愣,给四叔打了个眼色,四叔把手枪暗暗握紧了。那人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同时从林子中走出来的还有十几个人。
张涛和四叔看清了来人,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张涛笑着说:“咱们还真是有缘分,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你不是应该跟着列车到哈尔滨的吗?”
“哈哈哈,托您的福,因为洋人记者被害的事情我在新京就下车了。呵呵,协助宪兵找到了密件,我可是升官了。这不是到处找你喝酒呢吗?”王刚很显摆地歪了歪肩膀,果然肩上的豆豆多了一个,随即他看了看四周道:“走吧,咱们下山。您的司机还开着车在山下等您呢。”
张涛精神一放松,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睛一黑,也随即昏了过去。
等张涛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自己的身上已经被纱布包扎得妥妥当当的。四叔和王刚就在他的床前聊天,看他醒了,四叔端过来一碗参汤给张涛喝了下去。
张涛笑呵呵地说:“多谢王警长相救呀!”
王刚也是哈哈一笑:“还是去晚了,听四叔说那个贺川可是够厉害的,功夫好不说,还把咱们都给骗了。”
张涛心思一动:“对了,唐晓云哪去了?”
王刚点着了一颗香烟,眉头皱了皱:“她一回来就被他们的人接走了,这一下子复兴社损失了十几个顶尖的好手,也算是伤亡惨重啊!”
张涛心头一动,点起王刚递过来的香烟抽上了一口:“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其实我们也是在调查一些偷偷来到新京的日本忍者,跟着他们的,没想到被他们给甩了,晚到了一阵!”王刚叹了口气道。
顿了顿,王刚抽了口烟继续道:“邓龙的遗体我们已经掩埋了,我们也听说了关于军火库的一些事情。”说着,静静地看着张涛不再说话。
“不过很可惜,只是个空头支票!”张涛无奈地耸了下肩膀。
王刚却没有再问,只是点头道:“嗯,如果不能为人民所用,也绝对不能便宜了日本帝国主义!”接着话锋一转:“张先生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夜长梦多,立刻回滨海,找点事情消消火。”张涛一拳擂在了床上。
王刚的神情却凝重起来:“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滨海交通站的张来财同志,被捕了!”
尽管张涛早就有思想准备,还是感觉心里面紧了一下:“知道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王刚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消息封锁得很严,审讯都不让中国人参加,全是晴川这个犊子亲自来,更不要说营救了。”
张涛眉头凝成了一个大疙瘩,咬牙切齿道:“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对了,你们有没有贺川的消息,他到底和别的鬼子是不是一伙的?”
王刚笑了一下:“应该不是,估计是他们的门派要扩充自己的势力,才弄出军火的事儿。而且,我们得到确切消息,他已经死了。”
“死了就好,我马上回滨海。”
王刚担心地说:“那你的伤……”
张涛大大咧咧地说:“没事,死不了。只要回到了滨海,就算是砸鬼子的宪兵司令部也不用我自己动手。”随即回头对四叔说道:“告诉小王他们,买火车票、收拾东西,越快越好。”
王刚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那就谢谢张先生了。”
张涛连忙支撑着坐起半个身子:“你要是这样可就外道了,张掌柜也是我的朋友不是?”
王刚点了点头,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叠纸:“那你就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找小王就行了。”说着把手里攥着的纸放在了张涛床头,“张先生有时间就看一看。注意不要让敌人看见,看完就销毁吧,我告辞了。”说着,大步走出了房间。
张涛示意四叔把门锁上了,慢慢打开了手里的纸,《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几个大字映入了眼帘:
国内外工农军政商学各界男女同胞们!
日本帝国主义加紧对我进攻,南京卖国政府步步投降,我北方各省又继东北四省之后而实际沦亡了!
有数千年文化历史的平津,有无限富源的直、鲁、晋、豫各省,有最重要战略意义的察、绥区域,有全国政治经济命脉的北宁、平汉、津浦、平绥等铁路,现在实际上都完全在日寇军力控制之下。关东贼军司令部正在积极实行成立所谓“蒙古国”和“华北国”的计划。自民国二十年“九一八”事变以来,由东三省而热河,由热河而长城要塞,由长城而“滦东非战区”,由非战区而实际占领河北、察、绥和北方各省,不到4年,差不多半壁山河,已经被日寇占领和侵袭了。田中奏折所预定的完全灭亡我国的毒计,正着手实行;长此下去,眼看长江和珠江流域及其他各地,均将逐渐被日寇所吞噬。我五千年古国将完全变成被征服地,四万万同胞将都变成亡国奴。
近年来,我国家、我民族,已处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抗日则生,不抗日则死,抗日救国,已成为每个同胞的神圣天职!
……
领土一省又一省地被人侵占,人民千万又千万地被人奴役,城村一处又一处地被人血洗,侨胞一批又一批地被人驱逐,一切内政外交处处被人干涉,这还能算什么国家!这还能算什么民族!
同胞们!中国是我们的祖国!中华民族就是我们全体同胞!我们能坐视国亡族灭而不起来救国自救吗?
……
同胞们起来!
为祖国生命而战!
为民族生存而战!
为国家独立而战!
为领土完整而战!
为人权自由而战!
大中华民族抗日救国大团结万岁!
中国苏维埃政府
中国共产党中央
1935年8月1日
“好!”张涛一口气读完了,不由得大声叫好,看着四叔疑惑的表情,把手中的《八一宣言》递给了他。
四叔一边看一边喃喃念叨着:“有救了,有救了。要是按照这上面说的办,就有救了!”说着双手都不由激动得有些颤抖起来,“别的不说,咱赶紧回去把张掌柜给捞出来。”
第四章 牺牲与复仇
1
第三天上午张涛就到达了滨海,张贵和“山兔子”开车到火车站接站。刚刚上了自己的汽车,“山兔子”就慌慌张张地说:“出事了,东家你要再不回来,管家都想让我上新京去接你了。”
张涛动了动身子,随即背上的伤口就痛了起来,皱了皱眉头:“张掌柜被捕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山兔子’别慌里慌张的。一会儿回去以后,你去一趟刘家铺子,把‘人精子’给我叫来。”
“‘人精子’好像算准了你今天回来一样,昨天晚上就回府里面等你了。”张贵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费劲转过了肥胖的身躯,“东家,要光是张掌柜的事情我们就没这么着忙了,还有,还有……”张贵“还有”了半天,“嗨,还是等你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张涛伸直了脖子就等来这么一句话,气得直磨牙:“我说你别磨磨叽叽和个老娘们似的,到底咋的了?快说!”
“东家,那我可就说了,东家可别上火耽误了身上的伤!”张贵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咬了咬牙。
“快点吧,哪来那么多废话!”张涛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
“昨天,张掌柜的承认了自己就是‘杀八方’!”张贵说的这句话把张涛惊得目瞪口呆。自己本来还想把张来财捞出来,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这还有随便认的?”张涛有些失神地靠在汽车靠椅上喃喃地说。
“东家,还有……”张贵小心地看着张涛。
“还有什么,你一起说了吧!”张涛颓然地摆了摆手,脑袋里开始盘算着自己能不能有一线希望把张来财救出来。
“咱们家在东亚路租出去的那七间商铺,都关了,有五家要退租。”张贵轻声地说。
“啥?”张涛一下就坐直了身子,也顾不得背后的疼痛了,“那七家铺子要是关了,咱们好几十人吃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贵却摇了摇脑袋:“咋回事真不知道,就是前几天来了一个叫冈田裕太的日本人来找您,说是要和您谈什么生意的事情。对了,第二天侦缉队长黄公子也来了,说您一回来就通知他。宪兵队也请您回到滨海就过去一趟。”
“这帮王八犊子,要飞上天呀这是。”张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回到了自己的大院子,看到了上下忙碌的护院们,张涛突然想起了舍命救自己的“地耗子”,不禁鼻子一酸,脚步就顿了下来。
四叔是看着张涛长大的,知道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一语双关地提醒道:“少爷,还有不少事儿要办呢,在这直愣愣地站着别招了风。”
张涛叹了口气,应了一声,带着四叔和张贵进了书房。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车上和我说的乱七八糟的。”张涛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愁眉苦脸的张贵,舔了舔嘴唇道:“嗯……那就先说说商铺的事儿吧!”
“东家,咱们家一共在东亚大街有七间铺子,一家做了绸缎庄,一家做了理发店,还有一个古玩店,一个裁缝铺……”张贵如数家珍地说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张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就是前天,有五家店主上来找,死活要退租,我说这还没到期呢,人家就是不干了,就是要退租。我问为啥,也不和我说,一个劲说这滨海的买卖没法干了。”张贵说着,眉头皱了起来。
“哦?”张涛坐直了,想了想点头道,“这年头买卖的确不好干呀,要退就退给人家吧,别想什么租约不租约的了,按照天数,给人家退钱就是!然后你再想办法租出去,越快越好。这铺子都停了,这条街过几天就没了人气儿,再租出去可就叫不上价了。”张涛说着,身体向后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张贵听到这话却眉开眼笑了:“有东家这话就行了,那几间铺子,已经租出去了。就等你回来给个准话呢。”
张涛一听着这话,立马站了起来:“这么快就租出去了?都是谁租的呀?”
“就是我在车上跟您说的叫冈田的日本人,前些日子新开的日满洋行就是他的,这家伙什么都卖,除了军火和大烟,就没有他不倒腾的东西。”张贵说得唾沫横飞。
“等等……”张涛摆了摆手,“你是说前几天那几个老板来退租,然后马上那个日本人就来租房子?”
“是呀,冈田和你说的一样,铺子空的时间长了,就没有人气租不上价了。人家还说了,退租那几家的货,他全按照账本上的进价接收。”张贵笑嘻嘻地说。
“我说张贵,能耐不小呀,学会替日本人说话了。”张涛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东家,您这可是冤枉我了!”张贵心里想你自己也和日本做生意,怎么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