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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候,他们的首脑已经被我生擒了。”
“呦西!”肥头大耳的小岛大队长笑着说,“我们的,今天的就是演习的干活,我们的对手,是支那北平的正规军。今天的,演习的干活。”
“那是,那是!”晴川笑了起来,“你们是一线部队,我们这是给你们提供支援的。这次剿匪顺利,我要向上面给你请功,要让满洲国的皇帝给你颁发勋章。”
黑压压的几百个鬼子进了林子,在手拿王小狗弄的地图的晴川带领下,悄悄地走进了密密匝匝的山林里面。“山兔子”玩命地飞奔着,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木了,但是速度还没有减下来。当他走到一个小山包上面的时候,向远处看了下去。
在这个小山包上恰好能看到一段大路的地方,每天都是有老狼营的暗哨,今天因为过小年,就把暗哨给撤了。“山兔子”隐隐约约地看见大路上没有被遮挡的地方,露出了半辆小鬼子卡车的轮廓,顿时心里面一惊,心说这帮鬼子肯定是找到老狼营的营地了,现在就算自己跑到老狼营报信,没准自己前脚到,后脚小鬼子就跟了上来。要是在这里开枪,老狼营还不知道鬼子在哪儿,撤退的时候要是和小鬼子撞到一块儿可就麻烦了。想着,打定了主意,没有奔向老狼营,而是朝着卡车位置到狼营的山道插了过去。
“山兔子”选择的是直接能跟鬼子碰上的路线。他猫下了腰,卷起了棉裤的裤腿,在自己的小腿上解开了布条,掏出了一个手雷放进兜里,这才飞快地又跑了起来。
其实“杀八方”心里面也是加了小心的,王小狗低三下四地在前边带路,“杀八方”在后面跟着,手就没有离开腰间的手枪。眼见老狼营的营地已经被树林子给挡上了,“杀八方”不经意地说:“我说你可是有胆子了,连日本人都敢收拾了?”
王小狗知道“杀八方”是在试探自己,无奈地说:“唉,我没那么多的想头,我们绺子的大当家‘一杆枪’和弟兄们也不敢招惹日本人,就是想着弄点窝窝头不至于饿死。结果稀里糊涂地杀了个日本人,那日本人还能饶了我们?晚上就摸上来了。我们那边林子浅,30多人就是剩下这一半,唉!”说着还叹了口气,“现在看到日本人,就是惹不起也得上了,总不能伸着脖子挨刀。”
“杀八方”的心又放下了一些,在他的心里面,要是王小狗到了这个时候给自己讲起了抗日的大道理,那就肯定是有事儿,现在说的,总还贴谱。
就在“山兔子”找到了上山小道旁边的一棵老槐树隐蔽自己并看着远处悄悄接近的日本兵时,王小狗领着“杀八方”到了一片癞子地:“三老四少,我把‘杀八方’大掌柜的领来了。”他的声音一落,林子里出现了十几个人,隐隐地围住了癞子地。
“杀八方”看着这些人衣衫褴褛、满脸胡子,手里拎着的家伙也是啥样的都有,笑了一下:“‘杀八方’给三老四少拜寿,领路上山。以后有我‘杀八方’一口米汤,也给弟兄们分半碗。”奇怪的是,这些人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人搭腔。“杀八方”旁边的王小狗却离开了一段距离,回到了那伙人群中。现在王小狗盼着的就是听到狼叫唤的声音,要是王小狗这伙人听到了狼叫,那就是要把“杀八方”生擒和日本人会合了。
“杀八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按照规矩,“一杆枪”是要出来答话的。“杀八方”刚刚要问,远处就传来了枪声。
“杀八方”条件反射一样把枪掏了出来,却发现那一群人已经把枪对准了自己,王小狗对“杀八方”说:“别动,太君们的枪快着呢。‘杀八方’你也有今天,你是说啥也跑不了。要我说,你也和我一样,投奔皇军,我的赏金分给你一半,咋样?”
“杀八方”听着远处激烈的枪声,自己分辨着方位。确定不是老狼营的方向后才放了心,不屑地说:“呵呵,我记着我和你说过一回了,卖祖宗的事儿,我可不敢干。”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手枪,马上就向王小狗身边像是这伙人的头的中年人开了一枪,同时身体一弓,向一条猎豹一样朝不远处的林子蹿了出去。
“杀八方”非常准确地打中了那个人的前胸,那人马上就倒了下去。王小狗一把扶住了那人,像是死了老娘一样地喊了起来:“太君,太君!”王小狗是真闹心,这个“杀八方”比他想的还要厉害,这么多人,偏偏就瞄上了这个日本的上尉。
旁边的鬼子赶紧开了枪,这个小队练了大半个月,就是为了活捉老狼营的匪首“杀八方”。参加这个小组的鬼子枪法当然是不赖,“杀八方”能逃到这个癞子地的边缘,完全是因为这些日本兵还没有适应手上的破烂武器。
眼瞅着“杀八方”就要进入老林子,而一旦进了林子,这些日本人想找到他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了。“杀八方”玩命地跑着,连回头还击的时间都没有,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腿一热,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躺在了地上。日本人看到“杀八方”中了弹,也就没有再开枪,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活捉“杀八方”。
“杀八方”背对着鬼子倒下,现在正好是脑袋冲着日本人的方向,他抬眼一看,鬼子追了上来,也没有起身,扬手就是两枪。立马就有两个冲在前边的日本兵倒在了地上。鬼子兵的脚步也是慢了下来,“杀八方”艰难地站起了身子,努力地向前挪了几步背靠在大树上。看着黑洞洞的十几个枪口,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日本鬼子,都给我去死!”说着就又抬起了手枪。这次日本人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随着日军的军曹大吼:“诺子给给!”“杀八方”还没来得及开枪,身上就绽放出十几个血花。他眼中的林子红了起来,越来越模糊,他呲了呲牙,任由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手枪已经掉在了地上,他瞪着眼睛看着逼近的日本人,像是要把他们都记住一样,看得王小狗和那几个日本兵直发毛。
突然“杀八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的嘴里嘟囔了一声,头一歪,再也没有了动静。他双目圆睁,仅有的一只胳膊向后紧紧地抓住了松树,屹立不倒。
王小狗看看“杀八方”,又看了看犹豫着不敢上前的日本兵,哆嗦着说:“他死了。”看了看日本人没啥反应,对着“杀八方”的尸体做作了个揖:“您是条汉子,我不是呀,对不对?我30了还没娶媳妇呢。”看着“杀八方”圆睁的眼睛,“您别看我,也不用找我,我拿了赏金,这就走。我给您好好安葬了。”
“王的,那边的开枪,我们的开路。”那个穿着一身破皮袄的军曹却没有王小狗这么多想法,催促着王小狗和日本兵捡起地下散落的步枪,准备去响枪的地方看看。
“走走,这就走!”王小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想这人都成了漏勺了,咋还能站着?就在王小狗又给“杀八方”的尸体行了礼刚回过身子的时候,林子里传出了密集的枪声,化装的日本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了一半。
王小狗知道这下麻烦了,看来是老狼营杀过来了,这也太快了。想着就要往老林子里面跑。刚刚走进老林子,就听见一声娇喝:“站住!”
王小狗抬头一看,居然是槐花。手里拎着两把盒子炮,挡住了去路,日本人在突如其来又看不见对手的战斗中,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老狼营的人已经从林子里面端着枪冲了出来。
王小狗看见槐花的身后没有别人马上就跪在了地上:“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看着槐花。
枪声停了下来,在癞子地的中间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槐花抬头瞅了一眼横七竖八的死尸,刚要说话,王小狗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槐花划了过去。
“作死呢你?”槐花砰砰的两枪,王小狗的两条手臂耷拉下来了,一个狗啃食的动作趴在了地下。
王小狗不能再动弹了,因为槐花蹲在地上,手中的手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袋上:“想活?门都没有。姑奶奶这就送你上路,下辈子托生的时候别忘了带着脊梁骨!”
“砰!”红的白的液体喷了槐花一头一身,槐花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完活,走!上那边去,看看是谁和谁打起来了,这么密的枪声。”
“山兔子”情况不妙了。
十几个关东军的士兵倒在了他的抢下。本来他可以早就逃走,但是总觉得自己多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等到他想撤的时候,已经被包围了。
晴川这个郁闷,枪声一响,他还以为中了埋伏。“山兔子”忽左忽右地开着枪,根本就看不出是几个人,倒了好几个鬼子后,经验丰富的小岛才咬着牙说:“就一个人,快速通过。”这里到达老狼营至少还有15分钟,而这枪声无疑是给人家报了信。
“啪!”一个端着三八枪向“山兔子”靠过来的日本兵肩膀中了一枪,倒下后满地打滚。在浓密的林子里面,“山兔子”在鬼子的眼里面就像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根本就看不清他要到哪里。
“山兔子”遗憾地摇了摇头:“偏了!”刚说完,一串子弹就打在了他借以掩护的大树上。“山兔子”明白,这是被围死了。“啪”的又开了一枪之后,“山兔子”向他认准的一处没有动静的空位蹿了出去。
两个日本兵刚刚在“山兔子”的前方架起了机关枪,就看见一个人跑了过来,赶紧拉开了枪栓。“山兔子”也看到了他们,知道自己是跑错了方向,这里没有动静是因为架起机关枪需要时间,“山兔子”赶紧向旁边横着飞身扑了出去,就在这时候“哒哒哒哒哒哒”歪把子响了起来,本来机枪手瞄准的是他的前胸,他这一跑,右腿上马上就多了四个窟窿。
“要活的,我的看看他到底是谁!”晴川大声喊着。两个正在瞄准的日本兵放下了手中的三八枪。
“山兔子”拖着一条伤腿艰难地爬到了跟前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大口地喘着气,他虽然听不懂日语,但是从日本兵的动作上也能猜出来晴川喊的是啥,他把围脖往上拉了拉,整个盖上了自己的脸,冷静地看了看围上来的日本兵,掏出了手枪“砰”的开了一枪,剧痛影响了“山兔子”的枪法,这一枪打空了。
日本兵们训练有素地趴在了地上。晴川等了一会儿,看再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你的,勇士的,你的投降,我们的交个朋友。”“山兔子”看着十几米以外的晴川,刚想大骂,想起了晴川是认识自己的,说什么也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山兔子”出人意料地从大石头后扔出了自己的手枪。接着,自己慢慢地爬了出来。
“呦西呦西!”晴川一面堆着满脸的假笑,一面示意几个日本兵向“山兔子”靠了过去。
“山兔子”猛然在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手榴弹,拉开了引信,手榴弹斯斯地冒起烟来。晴川和旁边的小野吓得三魂出窍,按照他们的逻辑,这手榴弹肯定是要向着在场的日本最高军官扔过来的,奇怪的是,这个人没有把手榴弹扔过来,而是把冒着烟的手榴弹塞进了捂着脸的围脖里面。
“轰——”山林恢复了寂静。
晴川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两个在地上打滚的伤员,而原来“山兔子”坐着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些血肉残片。硝烟味和血腥味一阵阵钻进了他的鼻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