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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怎么说,我也是被逼出来的。
真的是无可奈何了,450元呢,相当于一个人十多个月的工钱。一年多交涉没有结果,三次上门不给回音,碰到谁能不生气?我当时甚至拿定主意,一天不解决就在他家住一天,十天不解决就在他家住十天。
当然最后只在他家住了一夜,就解决了问题。还算好,对他对我,都没有带来太大的麻烦。
我与这个刘科长素不相识,尽管他那天对我很冷淡,但没对我暴跳如雷,没在半夜把我从家中轰走,没叫警察来家中抓我,必须公正地说,也不算个坏人吧。
正文 176、首场雷雨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1:00 本章字数:2093
到县城讨债回来,我去看地。
这是例行公事。在夏锄铲趟前,队长要掌握地里庄稼的出苗情况,据此来安排下一步的补种措施和铲趟地块的先后顺序。
小麦已经压了一遍茬,大豆在垄沟上拱出了歪着脑袋的小苗苗,水稻在水池里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针尖儿……一切都还不错。
太阳暖暖的,天气有些闷热。走累了,我坐在地头歇歇。
大地蒸发的热气中,掺杂着庄稼的和野草的嫩芽气息。看着地里那些已经钻出泥土的庄稼,我觉得世上万物的生长也跟它们差不多,在最初时都要靠自己的努力。你看这些种子,在黑暗的地下,上不见阳光提携,下有泥土挤压,根须的生长、芽瓣的拱动,是多么艰难。不过,一旦露出地面,阳光雨露便会前来眷顾,生命就可以茁壮成长了。
我掏出小本本,上面记着:小麦87垧、大豆80垧、水稻46垧、苞米15垧、谷子15垧。
这是生产队今年主要粮食的播种面积,它们分布在大大小小19块地里。我上午已经看了11块,今天能全部看完。
本子上,还有上午看地的详细记录:
江边大块小麦地,密度够,播种质量好,但有地崩子,有点旱,麦叶上有黄点,叶尖焦黄。
树林大块小麦地,密度不如桥坡地,但比去年稠,只是靠东面有漏播,整体播种质量还行。
8垧新荒地种了一年青黑豆后,今年新种小麦,长势良好。
提醒:北面13垧小麦地要抓紧追肥。
大豆地比较集中,西面地第四排低洼地头上有一垧地没翻过来,同机耕队商量一下,抓紧翻地,补种青黑豆。
北面地没有像西面那样按传统的60公分起垅,全部实施45公分垅平播的新法,但垅距情况不理想,宽窄不一。
道西大块豆地,无漏播,但可能播深了,苗没出齐,显得有点稀,靠东面有一条一米来宽的空白,应该是整个半拉播种器输送管堵塞了,可以补种些其它作物。
水稻地西面30垧出苗正常,北面沙土地第一年种了16垧,因地温高,并试验了豆饼颗粒肥和除草醚,苗势喜人。
谷子没什么问题,苞米地在北树林前的8垧有牛马蹄印,还有乌鸦前来叼苗,要加强看管。
晚上,我在宿舍召开队委会。
队委会根据我看地的情况,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
一线劳力以铲趟为主,由我编组带队;
补种地块由副队长老吴和负责科研的晓雁负责;
经济作物和菜地由李承兴带领三线妇女干;
外出副业生产由车马队长何明英带队。
会议刚散,今年的第一场雷雨来了。
在漆黑的夜里,狂风裹胁着豆粒般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击打在屋顶窗户上,天空中不时闪耀着刺眼的青光,如同宝剑般弯曲着、颤抖地劈砍在被压抑的地壳上。
眼前的一切,都在闪电中伏下背去。
紧跟着,“轰隆……”的巨响,像要把整个地球都炸裂一样,震耳欲聋。
白天的闷热窒息,在雷电不可压抑的吼声中,被彻底扫荡。吼声伴随着清凉,尽情地在空间轰鸣着、弥留着,像陡崖峭壁上滚下无数的巨石,其声之烈,其势之猛,让散会的人望而却步。
老吴慢悠悠点了一根烟,说:“这一时半会的,走不了。”
车马队长何明英说:“走不了也得走呀,我得去马棚看看。”说着,他把外衣脱下来,撑在头上,一路小跑冒雨走了。
保管员李胜俊也一弓身,说了句:“我去仓库看看!”就冲进了雨中。
其他队委一看,也纷纷顶着雷雨散去。
剩下老吴一个,把刚点起的烟一掐,不顾我的挽留,手朝我一摆,走了。
同住的云龙知道我今晚要召开队委会,早早地不知跑到知青点哪间宿舍去侃大山还没回来。我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听屋外的雷雨声。闪电中,可以看到窗外一挂挂密集的水珠巨帘,远处更是茫茫一片。
我回忆着白天看地的一幕幕细节,生怕在刚才的会议安排中有什么遗漏,同时也担心这场雷雨会造成什么新的问题,迟迟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醒来,四周静谧,云龙一夜未归。
我推门一看,乌云四散,天开日晴,雷雨早已在下半夜嘎然而止了。
门前尘埃一扫而光,大地散发出凉爽、潮湿、令人心醉的气息。隔壁老乡家那一片自留地里,蔬菜叶子上饱含露珠。太阳刚沐过浴,从黑龙江东边苏联边防岗楼的背后,冉冉升起,桔红的,特别新鲜。
对着太阳,我忍不住大叫:“噢!好呀!”
“什么好呀?”不经意中,晓雁来到我的宿舍面前,手里捧着前两天帮我洗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
我笑笑:“没什么,瞎叫的,你看,那太阳多好看!”
她回头向着东方,早晨的阳光打在她微笑的脸上,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正文 177、两坊扩建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1:00 本章字数:2181
我们这个生产队的老乡,以前大部分是古城镇民。解放后政府不支持经商,这些人才转而务农。只是镇里的人,脑子比屯里的人活络。粉碎“***”后,几个老农一看不再“割资本主义尾巴”了,就建议把原来只为社员服务的粮食加工业――豆腐坊和电磨坊,进行一番翻新扩建,向古城周边几个队和古城居住的所有人提供服务,这能为生产队挣不少钱。
队委会酝酿后,觉得也花不了多少钱,就进行了前期准备工作。今天,翻新扩建的豆腐坊和电磨坊开业了。
天还蒙蒙亮,我就去看当天的营业情况。
豆腐房开在古城的主街上,离知青点没几步远。老远就看到豆腐坊亮着灯,屋顶上炊烟袅袅。
走进豆腐坊,一匹瞎马正围着磨盘在转,磨盘上吊桶清水,桶底有孔,一溜细水慢慢地灌入磨眼。来自关内的老祁自荐做豆腐,就让他负责这摊了。他昨夜就开始浸泡豆子,现在只见他把这些泡大泡长了的豆子往磨里加,磨碎的豆子变成乳白色的豆浆,从磨缝里涓涓流出。
然后,他又把豆浆倒入大锅。等大锅烧开了,老祁开始滤包。他把纱布四角系在十字型木架的四个顶端,中间悬挂到房梁上,轻轻摇动,浆水哗哗流出,纱包里留下了豆渣。
过滤后的豆浆经过第二次熬煮后,老祁舀了一碗给我,说:“你尝尝。”
我尝了一口,热乎乎香喷喷的,说了声:“好!”
老祁乐呵呵地拿起早已调好的卤水,慢慢融入豆浆,豆浆神奇地逐渐变稠。只见老祁用大勺把豆腐脑舀上豆腐板,分装在两个板盒内,舀平抹平后,再用木板压上。
他对我说:“把水控净,撤掉板盒,豆腐就成了,不过这要等一两个时辰。”
我有点担心:“你最好在门口贴个告示,要不大家怎么知道今天卖豆腐呢。”
老祁笑了:“你放心吧,保证全部卖光。就这点东西,昨晚已经全部预订出去了。”
此时,天已大亮,我再去电磨坊。
因为新的知青食堂在秋天盖好后,可以兼做会议室,我们把现在的政治文化室改造成电磨坊了。
电磨坊还算比较现代化,用的都是机器,可以碾米、磨面、轧大小碴子……
早在一个月前,就让国明学着掌握机器,让他负责电磨坊的事。一大早,国明已经到了,正在给送粮来的人登记。
我问国明:“今天开张有什么问题吗?”
国明说:“昨天晚上又试了一下,没问题。”
送粮来加工的人中有人同我打招呼:“你小子精呀,又开豆腐坊又开电磨坊的,想当地方老财啦?”
我回应说:“管它当什么呀,我还想明年开油坊、开酒坊呢!只要能挣钱就行!”
大家一片笑声。
开玩笑归开玩笑,可我心里突然想到,如果真能办起四大坊,不光能挣加工费,那些加工下来的辅料――豆饼、豆渣、麸子、酒糟还能办个养猪场。
北边提水站搞好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能不能把知青点从古城里搬到北树林去,搞喷水灌溉、打渔种瓜?对,还可以利用粮食加工的辅料,在那里办个养猪场,就地造肥,往沙土地里送肥也近便。那样,北面沙土地怕旱缺肥这块心病就可以根除了。
正当我在那儿想入非非时,李晶霞来了,她悄悄对我说:“杨曼彤出事了!”
我一下紧张起来:“出什么事?”
李晶霞说:“她怀孕了。”
我不再多问。
知青肖明与杨曼彤谈恋爱已经大半年,肯定是俩人失控出了这个麻烦事。
知青下乡已经七年,年龄大了,恋爱是正常的事。光我们知青点里,现在谈恋爱的已经有五对。但谈恋爱是把双刃剑,互帮互助,甜甜蜜蜜是好事,但一旦偷吃禁果,女方怀孕,那就麻烦了。
杨曼彤虽然平时看上去胆小谨慎,实际上却是个很情绪化的女知青;肖明平时看上去老实,却也是个内心很冲动的人。两人整天卿卿我我,粘在一起,很难保证不出事。
肖明这小子最近外派搞副业,不在生产队,就算现在找到他,埋怨他,又有什么用呢?
李晶霞平时与杨曼彤关系不错,想陪杨曼彤去县医院人工流产。之所以不想在公社医院手术,是因为公社医院里都是熟人,有点屁大的事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这种事?
那时,听说过兵团和其它农村有干部老乡**女知青的,后来枪毙了一些人;还听说过有一些男女通奸的,也被抓起来批斗判刑。爱辉县这块地方民风还算好,没听说左邻右舍的生产队发生过这些事。但即使是男女知青处朋友,未婚先孕,总会被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些难听的话,自己也觉得羞耻。
都是上海知青,我不想让杨曼彤落到难堪的境遇。
但是要到县医院打胎,必须要生产队开证明,否则医院不接受。
开证明的公章在会计那里,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
想了一会儿,我对李晶霞说:“不开证明了,你们直接去县医院找邵子昂,让他帮忙想办法。”
邵子昂去哈尔滨医科大学读书后,又分回爱辉县,在县医院当医生已经两年。作为年纪长我们五六岁的他,应该会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
正文 178、知青大会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1:00 本章字数:1942
1977年7月初,黑河地区在北安县城召开知青代表大会。
据资料记载,全国共有1700多万城市青年上山下乡,黑河地区的知青人数是最多最集中的。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