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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仔细一瞧,它左后脚的关节处被一条连接潭底的粗重铁链绑住,教它只能在一定范围内行动。
潭面虽窄小得令它没法钻出去透透气,可是底下却超乎想像的宽敞,它似乎位于整座暗暗之城的地底,供给所有生物饮用水,空间宽敞的足以令它在其中翻滚游动,除了没有自由以外。
而净化水质是它的贡献之一,龙吐水是本能,它的天职便是制造水。
一个圆型的球体微散出一丝丝粼光,被它踩在足下当是玩具看守着,它还不时和链在球里的物体交谈,因为它太寂寞了。
“人?!”
一道虚弱喑哑的声音几不可闻,炎鬼勉强睁开半合的眼冷漠一瞟。
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昏昏沉沉地没什么气力,时醒时昏地徘徊在无尽的暗处,只有微亮的光芒照出他的窘况。
四面都是水沉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早已失去生息的魂魄感到无比的痛苦,仿佛那仅剩的一缕意识也将消失,被撕裂于沉冷的潭中沦为波涛。
以炎为生,化身鬼魅。
炎鬼被以大字形链在透明圆球之中,水是他唯一的克星。
幽闭的日子让他原本的冷性更为淡漠,他不想和任何人交谈,保持着最后一丝气息硬撑着。
但那条孤独的龙却老爱吵醒他,锋利的爪子抓挠圆球逼他清醒,强要他开口说话。
“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我吃了她。”
炎鬼本不愿搭理的神情倏地一变,会拿生命开玩笑的女人他刚好认识一个,而她却是他必须以身相护的主人。
“不!住手。”
他的阻止迟了一步,它轻甩的龙尾掀起一道巨波,张着森寒泛白的牙朝小小的人影袭去,瞬间散开的腥味使潭水染成淡红。
他盱睁的眼有着难以置信,那下沉的身影他熟得无法错认,不敢相信她竟愚勇地向恶龙挑衅。
知道她很任性和乖张是一回事,但亲眼目睹她做傻事他怎么也难以平静,平常她已经是一位令鬼头疼的公主了,这会儿他自顾不暇之际,又来让他烦恼。
她难道不知道龙真的会吃人,多少魔体邪物都被它一口吞下,凭她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子,怎能与它抗衡?!
炎鬼拼命的扯弄链住他的链子,力气大得惊动了以前脚压住他的巨龙,它不解的低头一视,暂时放过生命力顽强的人类。“你挣不开的,又何必使劲拉扯。”要挣得开它早离开这座冰冷的水牢。“不许伤害她。”炎鬼气息微弱的怒吼。
龙目露冷笑的以龙爪戳了戳他身处的圆形体。“命令我?”“把她给我,别吃了她。”她的水性虽佳,但在潭水中浸久也会伤身。
即使他未碰触到一滴水,但他清,楚四周是冻得他无法催动烈焰脱身的寒冽,绝非人体可承受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正好可以当我的点心。”它微恼的看着鱼一般的人影轻易游过它的爪蹼之下。
“因为她是来找我的。”炎鬼语气冷冽得教它一愕。
“你?”有这么笨的人类吗?为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鬼甘愿冒险。
可白龙不想失去谈话的同伴,它放弃刁难的扬起水波,将受伤的紫愿送入无水的圆球内。
这点能力它还有,龙生千年岂会一点道行也没有,它不只会吐水而已,修练有成的法术仍派得上用场,除了不能自由行动。
脚上寒铁铸成的链子即使是神器巨斧也砍不断,千年来自有灵性地随它成长,除非有削铁如泥的炎剑,否则它的万千寿命将要耗费在此,永无飞天之日。
白龙的哀伤无人明白,它渴望和同类相聚,自幼被捉来的它犹记得它的龙父蛟母,以及兄弟手足。“炎……炎鬼,你气色看来比我好……好多‘了。”冷,牙齿都在打颤了。“而你糟糕得像只鬼。”他语气恶劣的冷哼,不肯原谅她轻贱生命的行为。
紫愿嘴唇发紫的露出僵硬的微笑。“多谢恭维,我早就……呼!不指望你会说句人话。”“我是鬼。”鬼只说鬼话不说人话。“是呀!你是鬼,我却涉险救一只鬼,你是不是该表现出一点点的感动?”人冒险救鬼前所未闻,她是开路先锋。
“笨蛋。”他现在只有满腔怒火想要发泄,要不是他太衰弱了,他一定会狠狠的骂她一顿。
鬼死不足惜,他仍有轮回转世的机会,但尊贵的她不能有一丝损伤,她是太阳帝国唯一的血脉。
嗯哼!他的胆子变大了。“潭水冰坏你的脑子不成,你敢犯上?”
他忘了谁才是主人吗?不知感恩图报的落难鬼。
炎鬼冷视着她的伤口勾起唇角。“先杷你的血止住再来讨论尊卑问题。”
那一抹红真是刺眼,在他的保护下她从未受过伤,而今却……
他的心中有着深深的自责,身为护卫他为她牺牲本是理所当然,再大的痛苦也要咬牙忍受,只要他所守护的她平安无事,他所受的一切苦都值得。
可是现在他不仅护不了她还让她受了伤,在帝国尚存时可是论罪当斩,她的妄为根本是加重他的罪行。
“啧!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呀!”真是可喜可贺,该买串鞭炮来放。
嘶!又伤到左肘,怎么巧得令人想叹息。
“你的血滴到我的脚了。”炎鬼冷冷的说,强抑不忍地瞪视脚底的那滩血。
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想让血流光吗?
这个令鬼又爱又恨的任性公主表情甜得快滴出蜜的紫愿抹了一滴血弹他。“你还真懂得讨人欢心呀!让我好想掐你一把。”
鬼无形体掐不着,否则他肯定一身青青紫紫,宛如受到极残酷的凌虐一般。
“公主,你要说多少废话才肯处理自己的伤口?”她不痛吗?
“废话?!”眉一挑,她全身湿淋淋的朝他一笑。“你看我像是随身携带医疗包的小护士吗?”
炎鬼无语,只是无力的吊着双臂,忍受着潭水的刺骨寒冽。
“她是公主?”有这么笨的公主?!
清冷幽越的嘶哑声带着不解和纳闷响起,性别难辨的飘游着。
“谁在说话?”不会是上头那头可恶的白龙吧?
炎鬼心有灵犀的抬头一视罩顶的五爪。“你说还有谁?”
“龙会说话?”喝!真稀奇,那狮子、老虎也可以加以训练喽!
“龙会不会说话和你现在的处境无关,你不会想办法止血吗?”看得他心焦却无能为力。
她瞧了瞧利牙划过的伤口,尚未感觉到疼痛。“你不晓得血液中的血小板有自动凝结的功能吗?喔!我忘了你当鬼太久了,不懂人体的机制。”
“你……”炎鬼咬牙的拖动光链,很想上前摇动她的双肩。
等血流干了也用不着血小板,直接投胎省事。
从以前到现在,她我行我素的个性始终没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听他人劝告,一意孤行的蛮性就算造成别人的困扰也不曾收敛。
当年她明明可以听从大祭师的损丁离城,另起炉灶再造一辉煌帝国,只要太阳不灭,黄金城的历史便永垂不朽。
偏偏她反其道而行,义无反顾的借太阳之力护住失去光华的黄金城,致使帝祚就此终结。
他出生的意义是守护太阳之女,主亡臣焉能独活,不尾随她又岂能心安。
不过忠心不二却被她视为可使唤的仆隶,保护她的安危之时还得兼具除魔、驱妖、寻鬼,连邻家的小狗走失也要他代为效劳。
有时他不禁自省是否愚忠过了头,以致纵容她无法无天至今。“你们一人一鬼不要旁若无龙的起争执,别忘了我一脚就能踩扁你们。”巨大的龙身游动着。
瞄了它一眼,他们依然无视威胁地继续讲他们的。“你和龙的交情不错?”他一句话就让它停止攻击,可见一鬼一龙间有“私情”。
炎鬼没好气的一睇。“别打它的主意,它和我一样被链在潭底无法动弹,你还是自个想办法逃出合境,用不着顾虑我。”
他不想背负害死公主的罪行。“阿炎,你把我想得太无情了,患难与共,我怎会抛下一个好用的佣鬼自行逃生,不带你走谁来帮我打扫房子。”她说得非常功利,寒透的冷意让她的唇色未曾回复。
紫愿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如果有时间让她多思考一下,可能她就会先试试水温,而不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跃。这潭水实在太冷了,超乎她的想像。
“你只想过我的好处?”他由武将沦为炎鬼,这会又成了仆佣。
“当然,不然要你何用。”这句话是实情,人或鬼都堪为利用。
明知道她的坦言会让他气个半死,她说来却有如夹块豆腐般自在,不怕真把他气死了。
“喂!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一个气若游丝,一个浑身是血,你们真想当我的点心是不?”他们实在太蔑视龙。
突然摇晃不已的圆球在龙爪下来回滚动,早已习惯它不时戏弄的炎鬼并未感到不适,倒是血刚凝住的紫愿有天旋地转的威觉,喉间一酸的吐出一肚子秽物。
她笑得难看的跌坐在地,手肘三度撞击又渗出血来,这次她真的痛得眉都缩成一座小山。
不过她的脑子可没停止运作,瞧见龙的巨大身躯在头顶盘桓,她灵机一动的眯起眼,表情微透出教人不得不防的狡狯。
“阿龙,你在潭底待了多少年?”有交情找交情,没交情攀交情,攀不上交情就要阴,这是她心底的黑暗面。
阿龙?她在叫它吗?“一千年。”
“一千年……”哇!惊人,够她活上十辈子了。“你想不想出潭?”
“你是指离开这座潭?”龙目怀疑地瞟瞟她小不隆咚的身影,一抹耻笑浮现圆瞳之中。
千年来它不是没有尝试飞升,但和潭底相连的铁链始终困住它,即使锐利的龙牙也咬不断,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已教它心灰意冷。
当它是小龙时还能离潭三尺,就算走不远也好过长年浸在潭水中。
但随着年岁的增加,它的身躯也越长越大,到了后来它连探出头都觉得困难,只能蜷伏潭底等暗皇喂食,犹如宠物一般为他吐水,看守重要物品。
“炎鬼,告诉它别小看我,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养条龙当座骑应该挺有意思的。
炎鬼看了看她,有气无力的一叹。“相信她,疯子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炎鬼—一”她警告的一瞪。
“我说的是实话,你比疯子还危险十倍。”他的经验之谈。
这算什么帮腔,天才的行事是不可以以一般常理看待。“龙先生,咱们来谈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它好奇地俯低龙首,瞅视着脸色苍白的她。
“你将我们弹出潭口,我想办法为你取来炎剑。”斩断铁链。
它微怔的一问:“你知道炎剑的下落?”
紫愿取出火浆莓故技重施的引诱它。“不就在暗皇的手中。”
“你……你哪来的圣果……”它有三、四百年没见过生津滋蜜的火浆莓。
“黑阎给我的,你的决定如何?”失血加上重创她内腑的寒气交相作用,她可能撑不了多久。
“什么,他给你……”它惊讶的掉了龙下巴,龙目一怔。
人类女子……蓦地,它想起太阳之女的传说。
“机会难得,千年只有一次,错过这回你真的会老死潭底,孤零零地没有同伴。”她主动献出火浆莓,轻轻一掷入水进了龙口。
害怕孤寂的白龙一口含住圣果,略微奇#書*網收集整理沉思地甩甩尾。
“你保证会带炎剑回来?”
“是的,我保证。”她一脸诚信的说。
它吐出一颗红色的石子送给她,以回报她的火浆莓。“好吧!我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炎鬼在心里想着。
一阵波动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