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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文娟好奇地打量着周建设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套间,看起来整洁大方。
正看着,三个蒙面汉子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把办公室反锁上。一个身材高大的
汉子扑过来,从背后抱住文娟,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低声说:“不许叫!敢叫一
声就捅了你!”
文娟睁着惊恐的眼睛,身体瑟瑟发抖。
另外两个人马上到里间去找周建设,不见他的影子,就厉声逼问文娟:“周老
板呢?”
文娟微微摇头,不说话。
那个汉子猛地揪起她的头发,抽了她几个耳光,继续逼问。
文娟还是不说话。
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的一个蒙面人插话说:“再不说就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看来他是个领头的。
两个汉子推开窗户,一看,窗外是一片宁静的花园,就把文娟推出窗外,一人
抓住一只脚,把她倒提着吊到了外面。
领头的蒙面人冷冷地说:“是死是活,就看你一句话了。”
文娟使劲挣扎着,两只手在空中乱抓。
“最后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领头的问。
文娟突然看见周建设在办公楼前的街道拐角处,正和两个人说话,她就像被人
泼了一桶凉水,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数到三,她还不说你们就放手!”领头的对两个手下说,然后开始数,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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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娟向他们连连点头。
抓住她的两个蒙面人把她从窗外拉了上来,领头的拍拍她的脸说:“乖,早一
点说哪会受这个罪!”
也许是被倒吊着太难受了,文娟上来后不停地咳嗽,咳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来。“放开她,让她喘口气。”领头的对两个手下说。
两个人松了手,文娟理了理头发,活动活动手脚,果然不咳了。三个蒙面人不
耐烦地等她开口,她突然向门口跑去。刚握到门的把手,一个汉子就扑了上来,一
把抓住她的后衣领。文娟扭转身子,一手抓住把手不放,另一只胳膊往身后乱甩,
想挣脱他的手,结果一肘碰在他的鼻子上。那汉子只觉得鼻子猛地一阵酸疼,本能
地用手捂住脸。文娟乘机扭开门跑了出去。三个蒙面人紧追不舍。
文娟快速地跑下楼梯,叫喊着向大街跑去。几个蒙面人不再追她,向另一个方
向跑了。
文娟跑到外面,见他们没有追上来,就向周建设站着的地方跑去。周建设和客
人握了手,送他们上车。小车开动后,周建设站在路边向车上的人挥手告别,听见
文娟的叫声,转头一看,文娟正向他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周建设问道。
文娟刚要回答,突然发现周建设身后有一辆轿车飞速冲来。她意识到情况不妙,
对周建设大喊:“快跑!”
周建设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地站在那里。文娟跑到他身边,猛地推了他一把。
汽车冲过来时,文娟躲闪不及,尖叫一声倒在血泊中。
肇事的轿车毫不减速,等周建设清醒过来,它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文娟!”周建设大叫着,见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血流不止,急忙把自己的
车开过来,将她抱到车上,往医院驶去。
文娟躺在医院外科急诊床上,仍然昏迷不醒。床头吊着输液瓶。脸上和双腿到
处缠满绷带。龚钢铁和肖眉在床边关切地看着她。周建设在窗口站着,沉默地看着
楼下。他的手机响了,在宁静的病房里特别刺耳,他急忙走到病房外面。
周建设站在病房走廊里,打开手机,一听是老四的声音,又慌忙走到更安静的
一角。
老四在电话里说:“周总,我向你转告葵哥的意思,你和我们鹰鹏公司的事情
就算扯平了……我们有三个弟兄被抓,你生意上受点损失,那个姓文的住院……这
就算谁也不欠谁的了。如果你还想和我们斗下去,葵哥说了,要完蛋的就不光是你
的公司了,你这条命恐怕……”
周建设表情阴沉,一言不发地听着。
电话里老四还在说:“怎么样,周总,是斗是和你给一句话。”
周建设拿着话筒的手在微微发抖。老四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出来:“还想和我
们斗下去是不是?”
周建设的脸被怒火烧得通红,但嘴上却像是很无奈地说:“老四,你告诉葵哥,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生意上的事情,和你们无关,那是我经营不善……”
电话里传来老四得意的笑声,他说:“周总,你早有这句话,我们何必这样两
败俱伤。”
16
周建设客气地连声称是,挂了电话,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茫然地仰望着雪白
的墙壁,长叹一声。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周建设晦气的脸上。见他情绪低落,龚钢铁问:“是不是
公安局的电话?”
周建设摇了摇头。
“还没查到肇事者?”龚钢铁看着他的脸色追问着。
“车牌号是假的,全市都没有那个牌号。”周建设叹了口气说,“真把我撞死,
我倒不用陷在这一堆官司和债务里了。”
说着,他无力地坐下。床上的文娟还在安静地躺着,房间一时间静悄悄的,只
听见床头输液管发出滴答声。
看着沉默不语的周建设,龚钢铁担心地问:“怎么最近生意也不顺?”
周建设苦笑一下,掐灭手里的烟头:“天下没有好挣的钱。”
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肖眉,看着浑身缠满纱布的文娟说:“得赶快通知文娟
家里人。”
“等她醒来再说吧。”龚钢铁说。
一个医生走进来,对周建设说:“周总,请你出来一下。
周建设走出病房,跟着医生来到医护值班室。外科主任拿着文娟的×光照片对
周建设讲解:“这里,还有这里,两个膝盖都是粉碎性骨折,人可以保住,但双腿
残疾是肯定的了。”
“那怎么行,花多少钱都要保住她的双腿。”周建设焦急地盯着医生的脸说。
医生说:“这种情况,不是花钱能解决的,你就算花上一百万,也没用啊!”
说着,将一张表格推到他的面前,“签字吧。”
周建设拿起笔,犹豫了一会儿,眼睛里似乎有火花在噼啪作响。他慢慢地写下
“老葵!!!”用劲太大,把纸都划破了。
主任拿起来一看,见不是周建设的名字,有些莫名其妙,问:“周总,这是…
…“周建设低头一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说对不起。将”老葵!!!“涂
掉,写上自己的名字。
可能是昨晚喝多了酒,早上起来,周建设觉得四肢乏力。上午,他又没精打采
地开车来到宏安公司。走进大楼,周建设突然呆住了。眼前一片混乱,一大群人在
吵吵嚷嚷。一些法院干警正在查封他的公司。许多办公室都已经贴上封条。一个法
警从财务科抱出一大捆账本,然后把门锁上,贴上封条。
公司的人都默默地站在被封了的办公室门口。
法警们穿梭的身影不停地在走廊上晃动。周建设紧张地环视四周,木然地站在
那儿,他觉得眼前的世界如同万花筒般令人眩晕。
这是一部美丽而又令人激动,乃至荡气回肠的小说,或者说,它是一部完全来
自生活与时代的撼人写真。作家以其大手笔抒写了社会转型时期,关于人性和感情
的裂变……
■马光明不解地看着他。周建设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小心地交给马光明说:
“你今晚就去北京,把它交给我的这个同学,要么从他那儿直接拿到资金,要么取
得贷款的必要手续。这是我们最后一张底牌了。”
马光明郑重地点头。
一名法官拿着一张纸来到周建设面前说:“对不起,周总,我们是执行公务,
请您签个字。”
周建设定了定神儿,拿起笔在那张纸上签了字。
执法人员走后,宏安公司的职员们都呆呆地向周建设围拢,有人手里还提着自
己的东西。马光明和钟小丽也站在其中。周围一片宁静。
周建设慢慢抬起头来。使劲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们。过了一会儿,他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涨潮,就有落潮。公司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因
为我周建设头脑发热,贪求太多。谢谢大家这些年跟着我风雨同舟,从今天开始,
全体放假。大家可以回家休息,也可以到别的公司上班,但宏安贸易公司仍然存在,
有一天,宏安公司又重新兴旺了,大家可以回来,也可以另就高枝,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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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看看大家,摆摆手,“都走吧,如果大家认为公司发达的时候,我对大
家不薄的话,那么出去后有人问起公司的情况,请各位不要说宏安完蛋了,请告诉
他们,我们是一流的公司,因为公司有你们这些一流的员工……如果你们到别的公
司上班,有人问你们为什么离开宏安,请你们告诉他,宏安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
蛮不讲理的周建设,无端训人发火,乖张暴戾,我们恨他,但永远都热爱宏安公司。”
周建设说到这里,黯然离开人群,独自上楼去。
省计经委主任于兆粮在家里准备了一桌菜,然后给周建设打电话,却一直没人
接。打他的手机,还是没人接。周建设孤独地坐在办公室里,任电话铃响个不停。
于兆粮无奈地放下电话,对保姆说:“张姐,咱们吃吧。”
此刻,公司已人去楼空。周建设独自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走来走去,他到贴了封
条的财务室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梦游一样从楼上走下来。他来到大门口,看见马
光明像门卫一样站在大门前,好像在等他似的。他突然感到就像在漫长黑暗的矿井
里见到一点阳光一样,从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周建设走过去,紧紧握住马光明的手说:“谢谢你,兄弟,我知道你不会就这
么走的。”
马光明真诚地说:“周哥,想开点,大不了我们从头开始,只要现在你不撵我
走,还能像过去一样让我在你鞍前马后,这盘棋早晚可以走活的。”
周建设说:“你要能这么想我就踏实了。你我都是从给人家卖苦力当马仔起家
的,之所以能支起今天这个摊子,就是因为我们不甘心。现在远不到我们分开的时
候。”说着,他的声调提高了,“商贸大厦还没建完,它还没有最后属于你和我,
我们的事业还长得很呢,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就要做月江最有钱的人,做全中国最
有钱的人,如果时间还够,我们还要当世界级的富翁。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我们
巴结的人、鄙视我们看不起我们的人,统统像仰望高山一样仰望我们。”
周建设走到空荡荡的大厅中央,进入了忘情的演讲状态。仿佛在他的面前有取
之不尽的宝藏,他就是命运和财富的主宰者,他被自己的激情打动了,声音越来越
高,越来越投入。
这番激烈生动的演讲,深深打动了周建设自己和那个惟一的听众。马光明眼含
热泪地走上前去,握住周建设的手说:“周哥,跟着你,就是上刀山我也认。”
周建设却愣住了,从那种极端虚妄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看一眼马光明,说:
“但你今天必须走!”
马光明不解地看着他。周建设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小心地交给马光明说:
“你今晚就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