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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屏住呼吸,谁都不说话,经堂里顿时冷了场。最后,大活佛说道:“卫教军总司令必须懂军事,否则,怎么打仗啊?”
尼玛一听这是针对自己的,他马上反驳说:“正规的藏军所剩无几,真正有力量的是四水六岗、康巴各派,还是让他们来当总司令吧。”
“尼玛大人,你是藏军的代本,最懂军事,噶厦到了用人之时,你怎么能够推托呢?”
“怎么是推托?我留下,拉萨佛爷去印度的路上谁来护送?那更重要。仁钦噶伦,您觉得呢?”
“你是不是怕死啊?”
“你们寺里的那些武装喇嘛也不听我吆喝,根本指使不动,你不怕死,你留下!”
格勒见他们争执不下,不好发话,只好左顾右盼。康萨见状,捂着肚子朝外走,嘴里嘟囔着:“我这肚子怎么咕噜咕噜地叫呢,我出去方便一下。”他装作衰老的样子溜出了经堂。
尼玛和大喇嘛还在争吵。
格勒打断他们,说道:“算了,算了,尼玛有顾虑,就跟我们一起去印度吧。可是,还得有人留下来对解放军拉萨抵抗到底。”
琼达突然发话:“各位大人不用争了,尼玛大人说得对,现在真正能打仗的是四水六岗的康巴人,其实有一个非常好的人选,康巴各派力量都很敬服他。”
“还有这样的人吗?”活佛惊讶地问。
“是谁啊?琼达女士,你快快举荐啊。”尼玛催促着。
“当然是吉塘活佛,德勒府的那位少爷,他年轻有为,担当此任,绰绰有余。”琼达阴险地说。
众官员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
格勒拍板定调子,他说道:“吉塘活佛确实是个好人选,那就让他留下吧,也给年轻人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众人知道自己能脱身了,不再说什么,赶紧张罗着拟文书上报拉萨佛爷。很快拉萨喇嘛的法旨批复下来,众人在坚色颇章为阿觉举行授封仪式。
阿觉站在护法神前,格勒、尼玛等人站在一旁,一名大活佛接过三炷点燃的藏香,高举头顶,朝东方鞠躬,然后高声地说道:“拜世间怙主殊胜金刚持拉萨喇嘛……”
阿觉朝布达拉宫方向鞠躬。
佛龛前的台子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任命书、金牌等。活佛拿过一卷黄绫书,正式宣读:“奉拉萨喇嘛法旨,通告阳光普照之有情界,卫藏之所有文武僧俗官员一体知晓:因德勒?白玛阿觉对政教两法之事业,忠心效力,理应继承德勒家族二百年之荣耀,永续光辉。特晋封为三品札萨之头衔,掌办德勒府历世家族事务,世代承袭。特颁发铁券文书为凭!白玛阿觉接佛旨。”
阿觉叩头,他大声地说:“谢拉萨佛爷恩典。谢赤江活佛恩典。”他起身接过任命书,兴奋地说:“德勒家族在历史上出任三任噶伦,现在由我来恢复德勒家族的百年荣光,我阿觉誓死为甘丹颇章政权效力,为雪域众生谋求福祉。奋斗到死,忠心不贰!”
格勒上前一步,郑重地说:“阿觉少爷恭喜你啊。各位,还要向大家宣布一项噶厦的任命,封阿觉札萨为卫教军拉萨战区总指挥,卫藏各派武装力量,从即日起,由阿觉札萨统一节制。”
大家一阵欢呼,上前恭喜阿觉,坚色颇章的佛殿里一片热闹。
康萨躲在家里装病,已经不去噶厦了。这一日,军区派了几名解放军干部来到康萨府,准备接他和梅朵去军区大院,进行集中保护。康萨管家谎称噶伦老爷去噶厦开会了,打发走了解放军。
管家见他们走远了,跑回主楼向康萨汇报:“老爷,解放军来请您……”
“我都听见了。”康萨说。
“街上越闹越没谱了,今天桑颇司令员的汽车被砸,人也被打伤了,帕巴拉活佛的哥哥也被他们用石头给砸死了。”
“仁钦他们正在计划出走印度,我们该怎么办呢?”康萨犯愁地说。
“老爷,留下来……拉萨毕竟是不信佛的人哪,我们还是跟拉萨佛爷一起走吧。”
“跟拉萨跑?你忘了,当年拉萨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这桩前朝旧债,或多或少,我也是参与者之一,我们跟拉萨有杀父之仇,此事早晚会揭出来的,到时候,还有我的活路吗?”
“咱们躲在家里不走,恐怕也不行吧?解放军能指望上吗?一千对七千,解放军必败无疑啊。”
康萨顾虑重重,他琢磨着,最后说:“谁胜谁负也闹不清,唉,这个局,还要再看看……你告诉门口的家奴,如果是康巴人来找我,就说我去罗布林卡开会了,如果拉萨来找我,你就说我去阿沛老爷府上了。”
“啦嗦。”
“小姐呢?”
“好像又去德勒府了。”
“德勒一家没去军区避难吗?”
“好像没去。”
梅朵在德勒府的客厅里急得直打转,她着急地说:“白玛非让我回家,他去玛尼堆那边找阿觉,这都一天多了还没回来,是不是被扣住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让白玛去找阿觉,阿觉没找到,白玛也回不来了。失策,失策。”扎西懊悔地说。
娜珍有些坐不住,她焦急地说:“老爷,您想想办法吧。至少,出去探探消息,不能这么干等着。”
“老爷,我带些家丁去玛尼堆,把白玛少爷救回来。”刚珠说道。
“别急,这种时候,更要冷静!他们人多势众,白玛真要是被扣下了,你去了就不会被扣下吗?”
“老爷,那怎么办啊?”
“这些叛乱分子穷凶极恶,贵族也敢打,堪穷也敢杀……现在,只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梅朵、刚珠、娜珍都紧张地看着扎西。
扎西想了想,又说:“阿觉在叛乱分子当中还是有些影响的,找到了他,白玛可能就有救了。”
“阿觉少爷现在在哪儿?”娜珍问道。
“他不是被封为什么总指挥吗,现在不在布达拉宫,就应该在罗布林卡。”
“他应该在那儿,我去把他找回来。”刚珠说。
“你能去吗,谁都知道你是德勒府的管家,你去有危险。”
娜珍想了想说:“我去,我离开拉萨这么多年了,没什么人认识我啦。
“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就算被人认出来,他们都知道我当年是怎么离开德勒府的,不会把我算在你们头上,没有危险。再说,我对不起阿觉,我害了他一生,我要偿还他,把他拯救回来。”
“不行,这样不妥。刚珠,你赶紧去给我拿套奴仆的氆氇。”
“乔装打扮,老爷,我跟你一块去。”梅朵说道。
“你在府上等着。”
梅朵坚决要去,她说道:“我是康萨噶伦的女儿,是贵族小姐,他们谁敢碰我?”
扎西不再坚持,他带着梅朵、娜珍和刚珠、边巴、强巴上街了,他们分成两伙拉开距离走在街上。街上依然乱哄哄的,一群人朝罗布林卡方向捋拥去。刚珠钻进人群,向他们打听:“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路人七嘴八舌地说:“我们要赶到罗布林卡保卫拉萨佛爷;解放军要刺杀拉萨佛爷;他们还准备好了直升飞机,想把拉萨佛爷从罗布林卡抢走,直接运到北京去;军区大院里停着直升飞机呢。”
刚珠点了点头,离开了人群,跑到扎西面前说:“老爷,阿觉少爷应该在罗布林卡里,大家都往那边去呢。”
“我们也去。”
扎西一行随人流到了罗布林卡门前。罗布林卡的墙上坐着人,门楼子前面围着喇嘛、藏兵、康巴人,又喊又叫的。
梅朵左右观察,她说道:“老爷,你们目标大,太危险,我进去。我就说到里面找我爸啦,他们肯定不敢拦我。”
“还是我去吧。”扎西说道。
“那群人大都认识你,你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怕出不来,不是找死吗,还是我去吧。”娜珍说完,转身就走。扎西上前拽她,结果没拽住,他见有人走来,只好扭头躲避。
娜珍混到一群喇嘛里,进了罗布林卡。扎西等人躲在小树林里,焦急又紧张地等待着,他们不时地朝罗布林卡大门前张望。
过了好一阵子,娜珍随着一群喇嘛从罗布林卡里面出来了,她见没人注意,溜进了小树林。扎西问道:“找到了吗?”
“阿觉没在里面,他们都躲到布达拉宫去了。我打听到一个情况,拉萨昨天晚上已经走了,离开拉萨啦。”娜珍说道。
“走了?”
“土登格勒他们都走了,听园子里的人说,他们从布达拉宫的仓库取走了大量的黄金和印度卢比,直奔山南而去。说要逃亡到印度去。”
“这消息确切吗?”
“罗布林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很冷清,我在里面遇到了年扎活佛,他是拉萨的侍读,他告诉我的,应该没错。”
“这个情况太重要了,得赶紧告诉陈副部长。我们走。”扎西说完,带着大家转身离开了小树林。
他们在街上匆匆地走着,扎西突然看到仁钦管家带着一群叛乱分子迎面而来,他赶紧把头低得很深,匆匆而过。
仁钦管家突然停住脚步,他看着扎西等人的背影,突然大叫:“那不是梅朵小姐吗,唉,还有刚珠管家。……不对,那个是德勒老爷,他怎么打扮成那个样子……给我追!”
叛乱分子们朝扎西等人追了过去。扎西一行赶紧跑了起来,一拐弯,钻进了一条胡同。扎西等人在前面跑着,叛乱分子在后面嚷嚷着:“那是德勒老爷,快抓住他,抓住他……”
一名叛乱分子站在屋顶上,他听到喊声,举枪瞄准了扎西。刚好娜珍一抬头看到了,她扑到了扎西前面。结果,子弹打在娜珍身上,她应声倒下,嘴角流出了鲜血。扎西抱住娜珍,呼叫着:“娜珍,娜珍……”
刚珠见旁边有个小门,他跑过来把娜珍抱了进去,娜珍喘着粗气,鲜血不断地流着。
扎西吩咐道:“刚珠,你护送梅朵赶紧去军区把消息告诉陈副部长。”
“老爷,你们怎么办?”刚珠焦急地问。
“我没事儿,那边有个屋子,我们进去躲一下。”
边巴和强巴把娜珍抱进了屋子里,娜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在弥留之际说道:“我一生作孽……人死了,多幸福啊……我终于解脱了,这是报应……老爷,我们两清了。”
“娜珍,你再坚持一下,等躲过这会儿,我们就回府上,府上有药,你再坚持坚持……”扎西悲痛地说。
娜珍望着他,幻象出现了,她看到了其美杰布,其美杰布一身贵族服饰,坐到了她的身边。她有气无力地说:“杰布,你多长时间……没来看我啦……你还是那么英俊……那么英俊……”娜珍笑了,目光停滞了,她断了气。
扎西大叫:“娜珍,娜珍……”他伸手把娜珍的眼睛合上了。
筹委会的院子里,汉人干部战士、贵族少爷和仆人,还有筹委会的藏族干部,他们混杂在一起正在修工事,大家有的挖地沟,有的扛麻袋包……忙忙碌碌。一名战士领着梅朵和刚珠绕过工事,朝陈新桥走来。陈新桥见到他们,惊奇地问:“梅朵、刚珠管家,你们怎么来啦?”
梅朵左右看了看,小声地说:“我有紧急情况向你汇报。”
突然一颗炸弹飞过来,在筹委会大楼外炸响了。陈新桥马上掩护他们,把梅朵压在身子下面。紧接着又是一阵机枪的声音,战士们紧急戒备。
梅朵直起身来,掸着身上和头上的尘土,又对陈新桥说:“拉萨喇嘛跑了。”
陈新桥闻听,认真起来,他问道:“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是罗布林卡里面的人说的,很准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