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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因为我的外貌、神能皆不比历代天女,所以……”
凤月靡隐瞒了天命这部分,微笑的将自己的能力、洛月王的心态以及姐妹间的不融洽娓娓道出,而听着这一切的两人则是一愣一愣的将头抬起,脸上的表情由自责变成了惊讶,再从惊讶转换成怜悯,最后当他们明白凤月靡的处境后,两人几乎要为她掬一把同情的泪水了。
“可怜的孩子,你真是受苦了。”天驰王后的母爱开始氾滥,于是不自觉的将手抚上凤月靡一头玄黑长发,细细抚触,柔柔安抚。
“是啊,整整十年这般被人轻视,洛月王怎能如此待你呢?”天驰王也开始在心里大骂起洛昊天的不是。
没料到两人会替她打抱不平,凤月靡受宠若惊的瞠大眼,尤其是天驰王后那充满母爱的温柔抚触,更是让她的心弦激烈的颤动着。
因为天女的身分,自小她就得跟着族里的长老学习洛月国的一切,与母亲聚少离多,所以母爱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是稀奇的,然而天驰王后仅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竟然就能让她感觉自己是珍贵的、是被疼爱的,这种感觉比她所拥有的神能还神奇呢!
“四方各国,洛月最大,本王原以为身为诸国霸主的洛月王该是个智慧过人、气度不凡之人,却万万没料到他竟是以貌取人、现实无情之人,真是太可耻了!”
“是啊,若不是凤氏一族鼎力相助,洛月国怎能有今日的成就?洛月王不知感恩就算了,竟还如此待你,真是太过分了!”
望着两人不停的为自己抱屈,凤月靡不禁感动了起来。
从小到大,她虽是万民景仰敬重的护国天女,可有谁曾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过了?眼前的两人才第一次见面,却如此的爱护她,让她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只是同样都是一国之王,差异却是如此的大,让她不禁困惑了起来。
“为什么呢?”不自觉的,她竟将心里的困惑说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两人语气慈爱地问。
“我的身分特殊,要是一不小心让洛月王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势必不会放过你们,聪明人都该晓得不宜留下我,可你们却选择医治我,为什么?”
“错在我方,天女何其无辜,我们又岂能滥杀无辜?”
“可你们难道就不担心哪天会发生悲剧吗?洛月王并不仁慈,依我对他的了解,一旦当他发现真相,必定会派出大军歼灭天驰国,到时手无寸铁的天驰百姓必定难逃一死啊。”
对于凤月靡充满忧愁的问题,天驰王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我朝百姓的安危固然重要,然而天女不也是条人命?虽然立场不同,本王却无法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子民而牺牲天女。”
天驰王大爱无私的回答,让凤月靡不由得为他光风霁月、宅心仁厚的天性感到折服,同时也终于领悟为何自己注定会来到一个叫做天驰的国家。
其实早在八岁时,她便发现自己的天命并不在洛月国,而是属于天驰国,当初她总参不透原因,现在她总算明白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以她注定来此济弱扶倾,所以洛月王会失去她。
“天女有心事?”凤月靡低头思索的模样引起天驰王后的关心。
凤月靡回过神。“谈不上心事,只是在思考着未来的出路。事到如今,我并不打算再回到洛月国,然而天下之大,我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故意露出苦笑。
“天女既无处可去,那不如就留在我朝吧!”天驰王提议。
“可我的身分……”
“不打紧的,本王早已下达封口令,不准任何人泄漏天女的身分,因此天女不用担心身分会曝光,不过为了避免启人疑窦,本王会另外替天女塑造一个新身分,到时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天女的身分,因此请天女安心的留在我朝吧。”
虽然长相不同,然而看着凤月靡,天驰王总是会想起爱女渠儿,同样是需要让人照顾的女孩儿,他怎么忍心让她流离失所?
何况是他们有错在先,本就该负起责任,而且留她在身边照顾,一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二来也可以确保天驰国的安危。
“新身分?什么身分?”凤月靡可好奇了。
“这……”
“就义女吧!”天驰王才开始苦思,天驰王后就有了点子。“本宫家族繁大,亲戚不知凡几,若说天女是本宫的远戚之女应该不会有人怀疑,王您就以这名义将天女收作义女,并册封公主之名,那么天女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待在宫中生活了。”
“这个办法好!”天驰王击掌,认为这点子好极了。
凤月靡却瞠大了眼。“公主?”哇,有没有搞错?不过是要把她藏起来,有必要把她的身分搞得这么尊贵吗?这样不是反而更引人注目?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当真成了公主,那在身分上她不就高过封恕一截?
到时叫他往东,他就得往东,叫他笨蛋,他得乖乖承认自己是笨蛋,光是想像就大快人心哪!
“是啊,天女身分何等尊贵,新身分自然也不能马虎,公主之名应当是最适合天女了,不过……”
“不过什么?”天驰王问。
“不过天女额间那朵凤凰印该如何隐藏呢?”
闻言,天驰王这才想到这个大问题,只见他抚着长须低首沉吟,一会儿后才开口:“不如就说是额薰吧,就本王了解,关渊国的女性皇族总爱在额间做点装饰,今日起,王后你也在自己额间点个额薰,由一国之母带头,到时宫里人人都有了额薰,天女这朵凤凰印也就不特别醒目了,不过为了彻底避人耳目,还是得在这凤凰印上添个几笔改变改变它的形状,就不知天女意下如何?”
“天驰王说的是好办法,事情就这么办吧!”听着天驰王的解决之道,凤月靡自然是点头应是。
“那本宫待会儿就去点额薰,顺便邀约几位爱美的官夫人入宫品茗闲聊,有那些官夫人的宣传,想必这额薰很快就会在宫中流传开来。”
“王后果然是心思玲珑。”
“哪里。”天驰王后羞答答地垂下了眼睫。
听着两人甜蜜又不乏智慧的对话,一旁聆听的凤月靡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个天驰国比她想像的还要有意思啊!
待天驰王与王后离去之后,无聊的凤月靡只好靠着打量所处的房室打发时间。
这里的墙与地板皆是石砌,室内没有太多奢华的摆饰,只有一张古朴的方形石桌和几张中规中矩的高椅,除此之外,就是她身下用黄土打夯而成、以虎皮裘毛覆盖的方床。
虽然简单却不失庄雅,虽然皆是石砌却不失温暖,是个非常典雅朴实的房子。
“好饿喔,饭菜怎么还不来啊?”抚着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凤月靡将视线投向门扇,开始怀疑一顿饭怎会准备得如此之久?
“公主您久等了。”仿彿是回应凤月靡的呼唤,下一秒,喜儿便领着两个宫女推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餐盘放到桌上后,喜儿走到了床榻边。“公主,喜儿扶您到桌边用膳。”
听到喜儿唤自己公主,凤月靡显得有些意外。“你怎么晓得我的新身分?”
“自然是王后派人告诉喜儿的。”喜儿笑答。“王后说公主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必定会遇到许多问题,因此特地让喜儿带两名宫女过来照顾公主,公主有任何问题或要求,通通可以告诉我们,喜儿都会想办法帮公主解决问题。”
“原来如此。”凤月靡任喜儿搀着自己来到桌边。
“公主请用膳。”
“咦?怎么回事?怎么没有白米饭?”看着餐盘上的干饼与酪奶,凤月靡的馋意顿时消了一半。
“禀公主,由于天驰位于极西,又终年少雨,加上土地贫瘠,因此耕种向来不易,虽然勉强可以种植稻麦,不过味道却不比他国美味,还请公主切勿见怪。”
闻言,凤月靡也不意外,只问:“莫非你们都没吃过青菜?”
“禀公主,咱们天驰国一年少雨,只有夏末的时候老天才会赏雨滋润大地,要是雨多,那么明年就会是个丰收年;要是雨少,那么就得像今年这样,餐餐吃干饼配酪奶了。”
“原来如此。”视线再回到餐盘上的干饼、酪奶,凤月靡明白自己应该尽速执行第一个天命——帮天驰国解旱。
然而此刻她饿得手软脚软,根本没有力气祈雨,何况她其实比较想去看看她的第二个天命——天璇公主。
虽然拯救天璇公主也是她的天命之一,不过她更想知道如此被封恕用心怜爱,甚至为了她不惜犯下滔天大罪的女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过在这之前,她得想办法调开喜儿等人,毕竟她不认为她们会乐意让她去打扰一个重病之人。
这么想着,她便拿起干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无视于喜儿等人错愕的眼神,她一口干饼、一口酪奶,三两下就将餐盘上的东西吃个精光。
“我吃饱了!”抚着涨饱的肚子,她故意打了个呵欠。
“公主困倦吗?”心思玲珑的喜儿立刻问。
“嗯,我想再歇会儿,这几天我可是累坏了。”又打了个呵欠。
晓得事情原由的喜儿自然明白凤月靡受过的苦。
“那喜儿这就将餐盘撤走,待公主醒后再服侍您沐浴、上妆。”想起王后的交代,喜儿只好将带来的一些胭脂水粉先搁在梳妆台上,打算晚些时候再来帮凤月靡打扮打扮。
“好,那时再麻烦你了。”一顿,特地又吩咐:“不过我睡觉时最怕吵了,你交代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我要好好的休息。”
“是。”福了个身,喜儿退出房外,而此时原本精神不济的凤月靡立刻露贼贼的笑容。
只见她走到梳妆台边,拿起朱红色的胭脂朝镜中的凤凰印搽了几下,改变凤凰印的形状,接着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门悄悄拉出一条缝,等确定外头没有任何人后,她立刻闪身步出门外。
“皇宫就是这点麻烦,地方大得让人吃不消。”在宫中兜了好几个圈子,有点迷路的凤月靡忍不住抱怨起来。
“御医大人。”远处,几名宫女弯身对一名经过的老人家鞠躬。
“御医?”躲在树后的凤月靡立刻引颈朝该名老人望去。
听说天璇公主病重,这御医该不会就是要去为天璇公主看病的吧?
眼珠子转了转,凤月靡立刻左闪右躲的跑到了御医的身后,然后跟着他一路来到一个僻静的宫落——梧璃宫。
躲在梧璃宫内的一棵大树后,她非常耐心的看着御医踏入某间房室,接着又等了一刻钟,总算让她等到御医离开。
“公主的病情还是没起色。”
“是啊,御医大人又改了药方,咱们去准备吧!”御医走后没多久,两名宫女也踏出了房门。
“就是现在!”眼看人好不容易走光了,凤月靡立刻撩起裙摆朝眼前的房室冲去——
一进门,她便不浪费时间的冲向眼前那覆着月牙白纱的方形大床,然后一手掀开纱帐。
“终于见面了,天璇公主。”看着床榻上那张面黄肌瘦、充满病容的小脸,凤月靡也不意外,因为早在她八岁时,就透过预知梦看过她,只是当时的梦里并无显示她是封恕的未婚妻,想来应该是当时年纪小,忽略了。
“如此不凡的男人竟能为你倾心至此,你真是个幸运的女人哪。”与洛月王不同,封恕绝对不是个以貌取人之人,这一点从眼前的女子就可以得知。
因为眼前这个让他倾心怜爱的女子,既不是国色天香,也不是沉鱼落雁,只是一名相貌堪称清秀恬静的女子。
不过,她虽明白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