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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淡淡枉然的感情告诉他,就算全世界的人死绝,华泽元依然会活着。因为和他牵连得太深而无法被死亡抹去。
他上前狠狠地敲门。他以为往往在急需要某个答案的时候,答案就会像和他躲迷藏似地越躲越深,而更多的谜题会随之而来。所以当他敲第二下门就迅速打开时,他还没反应过来,觉得这也太顺利了点。
不过他立刻就为自己的好运喝了声倒彩。因为面前的人他根本不认识。不管是那鲜明的秃顶,还是浓密的络腮胡子,都在说明他对他的一无所知。但是他仍抱着一丝希望,硬着头皮说:“我找李先。”
男人沉默片刻,吊足了他的胃口才说:“哦,你说的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他那张焦黄的脸笑了笑,“他已经把房子卖给了我,说要去周游世界,嗯,两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
猛然关上的门就像一盆泼向他的冷水,让他从身到心都凉透了。
久久,他才想起手机里那个也许用得着的号码,拨过去的时候居然不是已关机或者占线嘟嘟的声音,是一声声,像是谁戏弄他而故意拉长的呻吟。
没让他久等,对方就按了接听键。但他仍不确定,生怕这过于顺利的桥段只是个不详预兆,就如刚才一样,是经过酝酿的阴谋早就时刻准备着给他的完美一击。
“肖腾。,已经很晚了。”在另一端,他拼命寻找的人一如既往的沉稳。那种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冷漠仍旧未变,却给人一种全新的体验。
肖腾吸了口气,说:“李先,我们别拐弯抹角了,我希望你直接和我摊牌,大家还算是朋友。”
男人沉吟片刻:“律师来找你了?”
再度吸了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冲:“不要明知故问。现在我只需要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自那方的口气越发冷淡:“我以为你已经明白。肖腾,一笔不义之财,你以为能够一直放在身边?不管它的主人用何种方式收回,你都应该表示理解。”
握着电话的肖腾有些不耐烦:“不要说这些。我只问你,那份遗嘱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先失笑道:“不该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何况是你的你也绝不珍惜。你还有什么立场扭曲事实?就因为你不相信?”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无情的话语,“放心,华泽元还没这么卑鄙。比起你,怕是差远了,你怀疑他还不如先审视下自己。还说别拐弯抹角,我看最不干脆的就是你。明明早就把一切怪在他的头上,却要把矛头指向我,好一个声东击西。”
他冷笑着:“不好意思,我可能无法帮你解开疑虑。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以朋友之名提醒你。你可能已经忘记二月十三那天你在做什么,不如我来告诉你,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白天和她约会,晚上和她Zuo爱。但是你知道华泽元他在哪里?”
突然之间汗毛竖立,肖腾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下去。
只听那把揭晓答案的声音像冻僵了冰凌,对他的耳膜不断穿刺:“他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李先说,“他在难产。”他又说,“他一直在等你来。”说着说着,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但你没有来。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来。”
男人淡淡地笑了:“你真是好样的。”
电话挂断。
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手机躺在地上。
他没有拾起,而是浑身脱力地靠在了门边。
天色已暗。突然亮起来的路灯仿佛是对他的迎头痛击。他脑里的空白闪了一下,继而变成一片空洞的灰色。
肖腾抱紧自己,掏出一根烟。现在他什么都不愿想,只想彻底安静。
明明是盛夏,他却感觉自己身处寒冬腊月。来来去去的,沉默聒噪的,都是冷。
就连记忆,也不复温热。现在,只是披着真实的外衣。而他憧憬过无数遍的未来,沦为陌生的失之交臂。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轻轻的,仿佛踩着一种无人能够洞悉的温润节拍。
就像一只在轻轻抚摸的手,在抚摸中随着越发深厚的温柔逐渐逝去。最后变作海市蜃楼般,虚脱又无畏的重影。
当那双黑色的皮鞋来到面前,肖腾抬起了头。
看见男人正微微对他笑着。
他什么也不说,缓缓地蹲下,一边笑着一边朝他伸出手。
用那只手,摸他的耳鬓。同时,身体向他一点点地靠近。而他仿佛被催眠轻轻合上眼睛。
两人的嘴唇就要粘合在一起时,肖腾才停止了一直烧在心底的焦灼。
他似乎想迎上去,可身体又打算逃走。心慌意乱就像一场旖旎的梦。不知所措到极点的心情让他最终转移注意力,将眼神停留在男人的手指上。
然后他看见那只失踪的戒子,上面闪着的光辉就像一道灿烂的轮回,一只睿智的法眼。于此同时,耳边响起教堂的钟声。他仿佛又回到和华泽元牵手的时刻。
月初啊,望大家的烂菊像打卡机一样自由地在投票键上敲击……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番外4
然而一个寒战,就可以告诉他,这是个梦。
就像一通电话,就可以打发他心中某个地方不能再痛的痛。
是的,那个时候他明明知道男人快生了。他知道他比那个女人更需要他,也不同于任何人地只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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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忽视了他的哀求他的恳切他的渴望,以及这些情绪背后对他深深的爱恋以及痛苦。他居然天真地以为,只要早早进入了那个女人,把Jing液留在里面就可以高枕无忧。最后才发现他辛苦构筑的生活如同根本就没有厚土一样的堤坝空洞。是深夜一个不知所云的梦都能蚕食的躯壳。
肖腾自嘲地甩了甩头,站起来往前走。心里无限茫然,仿佛每走一步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十字路口。
回到家,妻子还没有睡。卧室里那张新床,她面无表情地端坐于上。见他走进来,眼神一下变得噌亮。亮得有些可怕的冷。
肖腾已经很疲惫。疲惫得无法心疼那个为他等门的人。他不知道能与自己共患难的是不是面前这个人,因为他看见女人眼中光亮里那抹不同寻常的尖锐,跟平时温文莞尔的她判若两人。
直觉里透着某种邪乎的准。所以他并没问‘你怎么还不睡’。只是沉默地坐在她面前,点起一支烟。平时他若是如此,对方定会喝斥,然而今夜她反而学着他为自己点上一根。
“肖腾。”女人的冷笑就像空洞的风声,穿过空气直达他耳边:“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答应过要给我幸福。”她说,“但是现在,可能你已经无法实现诺言。”
肖腾没有辩解。辩解只会显出自己的无能。
女人盯着他,从嘴里吐出的烟雾渐渐缭绕成一张魔鬼的脸,“你应该知道,很多人宁愿死,也不愿贫穷。钱的无所不能,你无法不动于衷。”
她静静地笑着:“我不想生完孩子还要为赚奶粉钱而朝九晚五。就算我俩薪水不薄,拖着一个孩子,也无法过上宽裕的生活。”
“要知道,任何一个平凡的女人都无法忍受拮据和平庸。没有面包垫底,爱情永远只是泡沫。”
她渐渐激动,声音也越发高亢:“而随时都可能一无所有的你,居然还厚颜无耻地等着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于心何忍?”
她的激动渐渐平息,声音稍微放柔和了一点:“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再和你一起了。我还很年轻。打掉这个孩子……”
肖腾猛地抬头:“你舍得?”
女人冷笑,反问道:“为什么舍不得?”
他不知道最后自己说了句什么,只是回到客厅,往沙发倒头就睡。
他没有权力干涉对方的决定,毕竟他毁了她的青春。他也并非不想留下那个孩子,要是他知道孩子他妈的真面目后还能尽一个父亲的本分。
何况他现在脑子乱得很。也无法顺着一个女人狭隘的角度来看待这场纠纷。亏欠多一点,爱情少一半。只是连爱情都没有,亏欠又从何而来?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回头去找华泽元那么肖腾就断送了自己的存在。他们说好了,没有从头再来。也说好了,让结束变得简单。但是他的心里,总有一份挂念。他希望世上能出现一个卸掉顽固从而变得一身轻的华泽元。而不是背着两人的罪,和肖腾抛弃的爱,独自一人走向什么都没有的永远。
终于他再次拨通了李先的电话。
他低声下气,放下了所有伪装或者真实的一面。
他是真的想知道那个人还好好活着。不管以什么形式,不管是何种心情。
毕竟相爱一场,所有的都变了,承诺却成了留在心底的血。干涸掉,化作时不时会发热的印记。
每个人都是一场说不清的故事,一旦和别人有了交集就会化作一张分外孤单的黑白照片。被记录下的东西始终存在,被忽略的片段也有流泪的一天。尽管彼此隐瞒,也无法做到毫无破绽。些微的破绽都是致命的烟花,凋谢的同时沉沦,沉沦的同时爆裂。
电话通了,不等对方说话,他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李先,告诉我,他在哪里?”
李先没有说话。仿佛随时都会挂断的沉默一直潜伏在他紧绷的神经里面。
习惯性地抱紧自己,嘴里呼出的不知为何全是冷气:“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
他闭着眼,喃喃:“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一面,”他紧了紧嗓子,“可不可以?”
男人的声音是这么可怜。在静静的风声里瑟成一团。仿佛抖着抖着就会绝望地嘎然而止。
很久很久,那边终于点了头。快速地说了串地址。然后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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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男人所说的地址,肖腾连夜找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心跳从没如此强烈过。明明发誓不再过问华泽元的生活,明明已经想清楚这个人对自己确实是可有可无的。
但是某种莫名的力量轻而易举地推翻了这所谓的事实。以至于让他发疯了一般想见他,想将他拥入怀里。
到底是被下了咒还是中了邪?还是被新欢抛弃反射性地寻找旧爱的踪迹?或者那个妄念从未真正平息?从死灰复燃到反复发作最后不可收拾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
似乎无论找什么理由都难以说服自己。或者他本身就是无法说服的。顽固并不可怕,顽固的后遗症才是最可怕的。他这才明白,或许华泽元早就想和自己断了的,只是要断干净谈何容易?
这是栋陈旧的公寓。过道是腐朽的木地板。头上的灯光昏暗得好似后裔射下的太阳。
很难想象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它就一座没落的古堡。阴暗,森冷,仿佛由游荡的灵魂所织成那般寂寞而失真。
他抬头,确定了下门牌号。213,跟李先说的一模一样。
门没有锁,他正准备推门进去,耳边突然响起一把声音:“你可能已经忘记二月十三号那天你在做什么。”
“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白天和她约会,晚上和她Zuo爱。”
他突然觉得,那晚从女人身上获得的快感就像转瞬即逝的预言,其实这一刻他早就预见。
“但是你知道华泽元他在哪里?”
李先质问他的声音不断回响着,突然变作一声声惨烈的扣心自问。
我在哪里?肖腾被一片又一片的茫然所覆盖。又被一阵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