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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人生-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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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勤务兵叫过来,仔细询问当时的情况。
 
“当时战场打扫干净了吗,确定没有一个活口吗?”
 
第一百二十七节 杨一帆反水了

“打扫干净了,一共击毙九个人,没有活口。”
 
腊旺勃然大怒:“没有活口,这件事怎么传出去的。”
 
那勤务兵蓦地想起张文茂来,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因为这意味着,他在挑唆杨一帆和腊旺之间的关系。腊旺他是不敢得罪的,可杨一帆他也不想得罪。那是个疯狗,没事还得躲着。更何况没事找事。他不敢。
 
腊旺看出他的犹豫,眸光迸射出鹰一样的寒光来:“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该说的你却没有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勤务兵闻言骇得脸色如土:“长,长官,马帮的人的确全死了。可能还,还有一个活口。”
 
“什么,真的还有活口?”腊旺简直不敢相信,他派去的杨一帆素来杀人不眨眼的。他怎么可能留活口的。这样犯忌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怎么有的活口。”
 
“因,因,因为,那个人和杨连长一样,都,都是腾冲西连人。”
 
腊旺一脚踹翻了勤务兵:“混蛋。他杨一帆是干什么吃的。做这种事,还能顾念什么老乡不老乡的,就是亲爹亲兄弟,见了也一样要杀的。”
 
然而这尚不是让他担忧的,他担忧的是当局把这件事搞得这么大,造这么大的舆论,他们想干什么?天气要变了,想到此他便寒噤不已。他虽然有些实力,但他的实力和当局绝然不在一个档次上。他充其量只是个山大王。占的地方也就那么一亩三份地。可要是当局来真的,搞一个封锁,就能将他困死在这大山里。这山里除了婴粟还是婴粟,可这婴粟是不能吃的啊。
 
他不由绝望了,杨一帆一时的侧隐之心,将整个队伍推到了绝境。他打通了杨一帆的手机,原要狠狠臭骂他一顿,但想到无论是追杀林峥,还是以后和当局打仗,他都离不开杨一帆的,便强忍着怒火,声音漠然地说:“一帆哪,林峥的尸体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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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峥的尸体是顺流而下的,可杨一帆他们却要走山路,山间的路九曲十八弯,也许河流一里,他们却要跑上三四里路。除非林峥搁在浅滩,否则他们便毫无机会追到林峥。他们已经追了好几天。竟从果敢,追到了滚欣。已经跑了上百公里,这还不算他们沿河搜查,来回折返的路程。
 
当杨一帆接到腊旺的电话时,首先是一惊:“还没有,还在找。”
 
“哦,这样啊,那要努力啊。”
 
“是,上校,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也没什么,只是再过两天,就是你们汉人的大年三十了。所以问候一声。兄弟们辛苦了,回来,我为你们庆功。”
 
电话挂了,可杨一帆的心却悬了起来。依腊旺的脾气,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林峥,他绝然要大发雷霆的,却想不到他非但轻描淡写,竟忽然打起亲情牌来。这不是他的作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说明他怀疑我了。
 
事实上果敢同盟军离他们不远,偶尔走到手机信号无法覆盖的地区,他们就会用电台发报和果敢或者附近的部队联系。他的通讯兵多次截获对方的密码,切破译了出来。他们也在找林峥。
 
便在那时起,杨一帆就为自己动了一时的恻隐之心,而追悔莫及。他们在找林峥,同盟军也在找林峥。说明果敢特区政府已经知道消息,他们知道消息,那陆军部铁定也是知道消息的。因为当局视果敢人为果敢族,但果敢人却视之为汉人。且果敢与镇康相连,且清朝时原就是云南的一个小县,是清政府战败给英国了,才割给当时英属缅甸的。
 
因此的原故,他们对同盟军素来忌惮的。这也是为什么除了果敢有政府驻军。其他的地方却没有政府军的原故。然而自同盟军从果敢到滚欣的几次越界,非但不会引起当地武装的猜疑,反而得到其襄助,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是政府牵线,跨地方的联合行动。他们这般做,绝不是为了一个区区的林峥,也不是他杨一帆这二十号人,而是他身后的腊旺。
 
所以当腊旺一反常态,杨一帆便不能不起疑了。他晓得腊旺之所以没有翻脸是因为他还要倚重自己。但他腊旺是什么人,他杨一帆是清楚的。他能从一个连长混到一个团长,近而控制整个缅北的毒品生意,靠的就是心狠手辣。他是没有肚量的人,习惯了秋后算帐。所以他杨一帆,是到了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可怕的萨尔温江
林峥的确没死,救他的是他脖子上的项链。他从崖壁滑下,虽然几次撞击,却并不严重,因为那崖壁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悬崖,而是一个十来米高的斜波,几次碰撞也不过擦伤一点皮。所以他掉进水里时,还十分清醒。悬前的水洼并不十分深的,约摸两三米。他一掉进水里,身子便跌得挨住了河底的一块大石头。他的腿是不能摆动的,但是他的手还能动。他用手撑着那块蛋似的石头,浮出水面。便在他抬头换气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杨一帆。
他不敢动了,便憋着一口气,尽可能的趴在水面上。那水很急,只在片刻间,便把他冲到一块礁石上,那礁石撞到他的腰,疼得他禁不住翻了一下身,一下子仰面飘浮起来。他是会水的,且最善的就是飘浮。便在他仰面朝上的一刹那,他呼吸到的新鲜空气,使他觉得原来能够呼吸,竟然是那么幸运的事。他贪婪的吸着空气,任那水流送他往下游流去。
便在他崴脚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便不断的翻腾计算。便是那小黑马不把他摔下来,以他的骑术,也一定会落在杨一帆的手里。事实上就在他看到那根天线时,就已经意识到这批人绝不是冲着马帮来的。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林峥。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马帮的话,便一定和马帮结怨的。可发现他们有诈的,却是自己,而不是锅头。这说明锅头根本就想不到他们会朝马帮动手。以锅头的精明,如此乍现的强敌,都引不起他的怀疑。可见这一带没什么劫匪的。可他们就出现了,这说明他们的出现却是在锅头的意料之外。
他们出现在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惟一的理由,就是因为马帮有他们出现的理由。那就只有一个,就是他林峥临时入伙的马帮。他这次回来,陪谭娇过了年,便要回国的,毕竟家里还有那么一大摊的事。所以,他要为家里的人带些礼物。且不说那几位红粉知己,就是商场的朋友也是一个都不能拉的。便精心的在曼德勒挑了些地方特产,手工艺品,生生装了一驮的。恰山路难行,最好是跟着马帮同行。这样他才找到这个马帮的。万没想到,因为他的出现却给马帮招来灭顶之灾,想到这里他便追悔莫及。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找他,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就在陈伟和他在剧院邂逅的一刹那,他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这一生几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但是当年他为了能够迅速东山在起,却违心的把陈伟送进了监狱,这一直都是他心里的阴影。所谓仇人见面,分外面红。
所以陈伟的一举一动,他是很注意的。就在他和帕娜茶分别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陈伟。陈伟身边没有人,且也没有上车。这说明他既不是来送人的,也不是坐火车的。那么他来干什么。便不言自明了。所以当杨一帆干掉马帮的几个枪手之后,他惟一的念头就只有逃命。他晓得这批人就是陈伟的雇佣军。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要干掉自己。
可他崴了脚,还害得张文茂的马也跑了,如果让张文茂背着他的话,他们一个也活不了。那么自己当真的怎么死的,也就没人知道了。
可要想既不连累张文茂,又能从容脱险,谈何容易。便在那时他看到了崖下的水流。他对自己的水性还是蛮有把握的。但这里的山如此高峻,河道如此的曲折,便是他再好的水性,也是拿命在赌。便在这时,他看到了杨一帆的马头,在那样的情形下,他便是不想赌也要赌了。所以他跳了崖。


他成功了,他漂浮在水面上,感到无比的轻松。他又一次赢了。他的赌运真好。可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掉进了另一个瀑布,万幸的是他是随着瀑水滑跌下来的,却是头上脚直立着掉进水里的。那瀑水有四五十米,身子与水的巨大撞击力,使他崴了的腿,险些没有折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直见那瀑水如一道雪帘披挂在山间,却不见杨一帆的人马,便晓得挣脱他们了。他很兴奋,腿伤了不要紧,只要胳膊没事,他就不会被淹死。而且如此湍急的水流,更不需他费力划水。他所能做的就是任水流将他快快的冲走。
他不晓得一共跌落了多少条瀑布,反正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掉,有时头上脚下,有时头下脚上。任他水性再好,一点水都不喝是不可能,几番下来,他的肚子里便盛满了水,身子也沉了起来。
更可怕的是水底或者露出水面的礁石。若是在平滩的河面,他还可以躲避。但是当他随着瀑水直贯而下时,任他是神仙也躲不过去。几次撞击,他的骨头都散了。他不晓得自己的身子是否被石头擦烂,也不晓得骨头是否被撞断。起初还能感到撕心碎肺的疼痛,最后却是麻木了。原本灵活的手臂,也因为多次撞击,而不能伸展,只要动一下,他就会有一种臂骨要被掰折了似的感觉。他绝望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便是不被淹死,也要被撞死的。
他不晓得自己在水里泡了多长时间,因为他的腕表,已经不晓得是掉在山坡上,还是沉进了水里。他身上的衣服也被礁石擦得烂成了碎片。他只晓得他们原是要开梢的,他知道开梢是吃午饭的意思。那么他坠崖的时候,应该还是中午,可现在天却要擦黑了。他还没有吃饭,他却在水里泡了这长长的时间,且腿脚都还有伤,死定了,死定了。他无比绝望的想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爬上了漂浮的板根
便在这时蓦听隐约听到右侧的山头传来空灵响亮的号子声,便听得轰嗵嗵一声响,便有一颗两个人包不拢的楠木,从山上跳下,嗵的坠进河流里,水花溢溅,只是沉了一下,便漂浮在水上。就听山头传来一阵懊恼声。
那树坠下的地方离林峥很近,便在他身后不远。他很想游过去,趴在上面,可他的手脚不能动弹,他很着急,因为这颗树,有可能就是他最后一线希望。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爬到树上去。最好是扒到那尚未被剔得干净的板根间,那就像一个船舱,足可以使他躲避被水浸泡的肿胀的危险。
他拼命的抬起头来,在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无可倚凭,无计可施。他有些绝望。便在这时,那水流转过一弯,却见那河流的中间有块露出水面三四尺高的像个钟的石头来。他不由大喜,这是他惟一的希望。以他的现在的方位,他绝然是撞不到石头。可他要撞不到石头,就不能攀爬身后的大树。所以,他摇紧牙关,摆动的疼痛的近乎已经无法动弹的双臂,向那石间划去。可腿不听使唤,他滑得很慢,眼见着就要与那石擦肩而过。他拼命伸展开手来,就在那一刻他的伤腿居然能摆动一下,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却使他的指头勾住了那个石钟,那钟很滑,上面尽是苔藓,差点就没有抓住。
他小心翼翼的推动着手指,便如蚕似的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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