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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又不是你妈!”说完,小吉索性切断电话,她才不想浪费时间跟负心男说话哩。成隽之后再拨,结果却变成一句“您拨的电话未开机。”
X的!她还是没有告诉他丁娜跑去哪了!
成隽合上手机,恼火得只想摔东西泄忿。不过理智在最后一刻跳回成隽脑袋,他抚抚心口,强自抑下怒火。
他得先回去问问老妈,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成隽气急败坏地冲进家门,一见儿子铁青的脸色,成妈心里偷偷惊了两下。
别怕别怕,她又没做错事,有啥好怕!
“听说你私自跑去见丁娜了?”成隽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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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的女人!成妈脸一白。她明明提醒过,叫她不要说的。
“是又怎么样?”成妈迅速武装自己。
“你怎么会有她电话?还有,你莫名其妙跟丁娜说了些什么?现在弄得她人都不见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听到这消息,成妈心中一喜。
“哪有什么,就只是随便跟她聊聊。”成妈四两拨千斤。
“随便聊聊会说到我明天要去见方羽蝉?”成隽满脸不可思议。“连约在哪见面、几点钟你都说得一清二楚,妈,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瞧成妈一脸无辜,成隽突然懂了。
“妈,你该不会扭曲事实,把你跟我的交换条件,当成是我自个儿乐意去见方羽蝉的吧?!够了,你不必说了,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了……”成隽沮丧地吼。
“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这么做,又哪错了?成妈不懂。
“我明明已经告诉你跟爸,丁娜才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之所以会同意见方羽蝉,为的也是希望你接纳丁娜,结果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什么怎么做?我只是告诉她实话,我们成家不欢迎她,我喜欢的是羽蝉,我觉得你跟羽蝉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自己看,你跟羽蝉有相同的背景,学历家庭环境等种种都相当,但是她呢?就只是一个小花艺师——”
“但我喜欢的是她!”成隽突然拍桌怒吼!
成妈被他的嗓门吓了一大跳。这可说是第一次,被他用这么生气的表情吼。之前他要搬离家,也不过就行李一拎,丢下一句“我走了”就离开。成妈真的搞不懂,不过就劝退一个小花艺师,他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我对你太失望了妈!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以为你会开心我找到我所爱的女人,我以为你会明白丁娜对我的重要,但我怎样也想不到,你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刻意拆散我跟她!”
实在无法再看着妈的脸说话,一说完,成隽掉头就走。
一见他离开,成妈猛地回过神来。“等等,小隽,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丁娜回来。”成隽背对着成妈,他太失望了,失望到无法再回头看着她。“顺便再告诉你,妈,如果我没有办法找回丁娜,我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你……你竟然跟我说这种话?!我是你妈耶!”
成妈惊愕,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苦拉拔大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不认她!
成隽不回答,只是一迳迈着长腿往前走,当大门关上,成妈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追过去问。
“那明天晚上的约会——”
“既然你那么喜欢方羽蝉,”成隽停下脚步冷冷一嗤。“那你就自己去吧!”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丁娜在晚上八点抵达峇里机场,前来接机的人已站在接机处守候,看着上头写着“Na。Ding”的英文字牌,丁娜朝来人挥挥手。
峇里岛通行印尼话,不过一般人基本英文对话能力倒还算不错。接过丁娜手里的行李箱,朝她必恭必敬地说着:“你好,我叫阿姜。请跟我来,车子已经在外头等待了。”
坐上车,大约二十分钟车程,车子进入峇里岛首府邓巴萨。丁娜所负责的婚礼在金巴兰(Jimbaran)的四季酒店举办。四季酒店极美,花木繁茂的庭园里分布许多四方形的尖屋顶独栋Villa(别墅)。阿姜领着丁娜进入其中一栋。
“小姐吩咐过,Villa里一切东西随您使用,明天一早八点我再过来接您,阿姜祝您今晚有个甜蜜的好梦。”
阿姜退下,独留丁娜一人。丁娜放眼望去,木头梁柱、舒服的沙发与白色纱帘构成一幅悠闲的度假风景图。二楼有一间罩着纱帘的宽敞睡房,睡房外头是一座三块榻榻米大小的石砌水池,可以用来泡澡或做SPA,当然,Villa里还有一间搁着四脚浴缸的豪华浴室,丁娜站在浴室里环顾四周,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寂寞。
四季酒店的确很美很舒适,但说真话,她还是比较喜欢台北那间不到Villa一半面积的小屋子,只要能跟成隽在一起……一想到这,丁娜忍不住重拍自己脑门。还想他做什么?他都已经答应要跟别人相亲结婚了。
她得打起精神来!丁娜鼓励自己。她将行李拎上二楼,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进衣橱,之后她拿着菜单,帮自己点了份芝麻菜面饼和综合沙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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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机前小吉曾给了她一迭有关峇里岛跟四季酒店的资料,丁娜趁搭机时草草将它们读过,才会知道这两道料理,是进来四季酒店住宿,一定要吃吃看的美味料理。
服务生表示餐点还要一会儿才会送到,丁娜决定先洗澡。
脱下身上的棉衫与牛仔裤,丁娜赤裸裸地走进注满微烫的温水的四脚浴缸。透明的水波像手似的抚上丁娜肌肤,最后将身体完全掩盖。丁娜闭上眼睛,虽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想,可是思绪,却忍不住飞回台北,飞回成隽身上,揣想这个时间,他究竟在哪。
他回家去了吗?看到她留给他的信了吗?
丁娜睁开双眼看着搁在水里的手指,水光折射,看起来有点虚幻不真实——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直到现在,她脑子里还无法意识已跟成隽分手的事实。瞧她不管怎么想,都能想到他,就是最好的证明。丁娜总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不过是出来峇里岛工作一、两个礼拜,等回去台北,她就能再打电话给成隽,他们还能跟从前一样,一起吃饭、拥抱。可一想到明天,六点,他和方羽蝉的喜来登之约,丁娜突然觉得头昏目眩——
那不是真的。一切照旧的想法,不过是她在痴心妄想。成隽早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若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突然答应要跟人相亲?
楼下门铃声突然响起,丁娜一吓,猛地回过神来。
她在水里坐了多久?水凉了都没感觉!
“来了。”
丁娜扬声回应,抓起浴袍将自己牢牢裹紧之后,这才踩着零碎的脚步,匆匆忙忙地跑下一楼帮服务生开门。
“祝您用餐愉快。”
接过丁娜递来的小费,穿著传统服装的女服务生笑容十分灿烂。丁娜打开掩在餐点上的香蕉叶,拈了一块咸饼进嘴巴,然后她环顾四周,空气中一片寂静,静到连外头虫呜唧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直到这时她才恍然地惊觉,只剩她一个人的处境。
她跟成隽已经分开了,丁娜仍然记得她留在他家里的字条,上头就是这么写的
我们分手吧!
不,或许不能用分手这两字。毕竟从以前到现在,你始终不曾明确肯定过我的存在。
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分开,不要再联络,更不要再见面了。
我祝你幸福……
一串眼泪蓦地从丁娜眼眶掉落。
直到此刻,她终于愿意承认,当初以为成隽就是她“那个人”的想法,是她错了。他之所以耐着性子跟她来往,或许是因为恻隐之心,还是出自同情,所以才陪着她让她作了一场美梦,如今他心目中真正的“那个人”出现,当然,他就只能舍下她,去追求他心目中的真爱……
成隽的真爱,是方羽蝉,而不是她丁娜。
丁娜忍不住哭倒在地板上。
一直一直,都不是她!
这算什么!
回到瑞安街家中,成隽在客厅茶几上发现一张字条,跟他家门的备用钥匙。读完了字条内容,成隽生气地将字条揉绉,用力往地上砸。
这算什么!当初为了追求他,无所不用其极,鲜花简讯电话,把他缠得透不过气,如今要分手,却只留下一张字条,说祝他幸福!
见鬼了!
要他幸福,为什么不留下来争取!为什么不来问问他这个当事人!为什么听信别人说的话,即使说话的人是他妈?
她对他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成隽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眼一瞥,他突然看见被丁娜摆在玄关口的陶制花瓶!丁娜每一回换新花,都会告诉他花名,现在正插着的,是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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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隽已经很久不再问丁娜花语了,他自己上网搜寻,找出了一大串所谓的花语,成隽记忆力很好,看了几回,便把全部的花语都记住了。
郁金香的花语是——热爱着你。
大笨蛋!既然热爱他,就该留在他身边,怎么会选择离开他呢?
“你这个大笨蛋!”
成隽横手一挥,差点扫下花瓶,但当手碰触到粗糙的瓶身,他又突然心软将手抽回。脑子里蓦地浮现当初丁娜将花瓶塞给他时,那种由衷喜悦的笑脸……
他知道,他怎么不明白,丁娜为什么没问过他,就决定不告而别。正因为她受不了有天,换由他告诉她,他不要她了,他要跟她分手……
不!他怎么可以让她这么轻易地离开!他耗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确认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厘清一切了,她却选在这个时间离开。
他一定要把她给找回来!
成隽做下决定,当初是她自己跑来招惹他的,现在她就该负起全责,爱他到底!
成隽气冲冲地掏出手机,再拨了一 次田晓吉的电话。
你最好是开机了,田晓吉!
峇里岛 四季酒店
隔天一早,准时八点,丁娜在接待人员阿姜的带领下,前来和正在做LonlourSPA的小姐见面。Loulour是峇里岛一项著名的护肤疗程,据说从前只有公主,才能够享受这种特殊待遇,最正统的Loulour,还得一连做足四十五天。
每日Loulour疗程最后一项,是浪漫梦幻的花瓣浴,丁娜和小姐见面,就是一个人穿著印花沙龙坐在满布玫瑰花、鸡蛋花的水池里,一个人穿著棉衫短裤,蹲在池边展开的。
“欢迎你来。”小姐是印尼华侨,会说一点基本中文。而预备和她结婚的对象,是印尼当地一名极有钱的富豪,所有她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全是印尼富豪疼爱她的证明。
瞧着小姐那一脸幸福甜蜜的模样,丁娜脸上浮现了衷心祝福的微笑。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是她理想的幸福世界。虽然她没法拥有,但不代表她会满心怨妒他人的幸福。
拿着笔记本一行行仔细记下小姐喜欢的花种、喜欢的摆设等等等,讨论期间,按摩师不断地拿着椰子壳做成的杓子舀水浇灌小姐黝亮结实的裸肩,半个小时后,按摩师转移阵地,她斟了一杯淡茶色的饮品给小姐,小姐嫣然一笑,几口便将茶水饮尽。
她转头看着丁娜微笑。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设计图样?”
“明天一早可以吗?我想趁今天四处看看花材,小姐说的一些花,我不确定峇里岛是否有这么大的量。”
小姐应允。“万一调度上有困难,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