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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开这一巨大水石的重负。引座员像木偶似的打着手势,他们的叫喊声在逐渐高起来的台风般惊呼声中消失。所有这些都在黑暗中发生,因为电灯出了故障。最后从乐池里传出管乐的声音,但遭到了人们愤怒的抗议,音乐消失了。
锤子敲了一下之后,大家都安静下来。突然她从台后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极细的蜡烛,不停地鞠躬。她沉默着,完全默不作声。从包厢、后排座位,从乐池里,鲜花像下雨似的落在舞台上。她站在花海中,蜡烛放着亮光。突然剧场里洒满了灯光。人们叫喊着她的名字米米……米米·阿古格丽亚。在欢呼声中她平静地吹灭蜡烛,迅速地回到台后……
还夹着公文包,我又一次开始游荡,感觉好像坐着降落伞来到圣西奈,周围都是我的兄弟们。人类,正如他们说的,还在用四肢摸索前进。我的非同寻常的愿望四处出击,想让可怜无用的人也进到天堂。恰在这个珍贵的历史时刻,我正像大猩猩一样兴奋地嘶嘶地叫着的时候,一个人扯住我的袖子,把一迭脏明信片递到我鼻子底下。我接着往前走,他还缠着我。当我们像阴魂附体一样地往前走时,他一直在换着明信片,低声嘟哝着:“宝贝儿。什么?非常便宜。拿走这全套的,只要两毛。”突然我停下来,开始放声大笑。可怕的笑声越来越大。我把明信片像雪花似的撒落出去。人们开始围拢过来,小贩飞奔过来。人们开始捡起明信片,他们越来越近地围住我,好奇地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让我如此大笑不止。我侦察到远处一个警察正在走过来,突然我大声叫道:“他跑到那儿去了,抓住他。”我指着街角的一个商店和人群急切地奔向那里。当他们赶上来,超过我的时候,我忽然转过身,尽最大力气迈开腿向相反方向飞奔过去。到了拐角处我像袋鼠一样大摇大摆地走着,一直来到一个酒吧。
酒吧里有两个人正在激烈争吵。我要了一杯啤酒,并且尽量让自己不显眼。
“我告诉你他发疯了。”
“如果把你的眼球挖掉,你也一样。”
“他使你看起来像个马屁股。”
“他让你像教皇的屁股。”
“想想,谁创造了世界?谁造了星星、太阳、雨滴?回答我!”
“你回答这个,因为你受过他妈的教育。你告诉我谁造了彩虹、尿盆和所有其它那些玩艺儿?”
“你想知道,伙计!好,让我说,那不是在奶酪厂造出来的,而且也不是进化得来的。”
“噢,不是?那是什么?”
“那是至高无上的耶和华自己,造物主,圣母玛丽亚,灵魂的救世主。那是对你公正的回答。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我还说他是个傻瓜。”
“你是个下流货。那就是你,是个异教徒!”
“我谁也不是。我是彻头彻尾的爱尔兰人,还有什么?我是共济会成员。是的,他妈的共济会。像乔治·亚伯罕姆·华盛顿和绅士堡的马魁斯……”
“还有奥利弗·克罗姆韦尔和血腥的普内萨帕特。当然我了解你们这帮人,是那黑蛇生下了你,从此你就四处传播你的黑毒汁。”
“我们从不执行教皇的命令,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这话适合你。你从达尔文发疯的说教中造出个圣经来,你自己造了个猴子,管它叫进化。”
“太妙了……是什么让虫子爬、鸟儿飞?是什么让蜘蛛织它的网,是什么让袋鼠……?”
“住嘴,小子,一次问一个问题,哪一个是它,鸟儿、虫子、蜘蛛还是袋鼠?”
“为什么二加二等于四?也许你能回答这个。我没让你做个人类诡辩家,或者鬼知道它叫什么。只是个算术问题……二加二等于四,为什么?回答这个问题,我会说你是个正直的罗马人,来呀,怎么?回答我!”
“蠢罗马人!我宁愿和达尔文一起当猴子。算术,哈!难道你问我红眼睛火星是否在它锁链般的轨道上摇晃?”
“圣经早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帕内尔也回答过!”
“是在猪的屁股里。”
“世上没有一个问题是被一次永远回答完,或被某个人或其他人回答完。”
“你是说教皇吗?”
“老兄,我已经告诉你几百遍了。教皇不过是主教的对话人。他的神圣从未证明他是复活的基督。”
“算他幸运,因为我已当着他奸诈的面否认了这一点。我们受够了宗教法庭。
这个悲惨、消沉的世界需要的是一丝常理,你可以痴心地说你如何喜欢蜘蛛和袋鼠,但是谁付租金?问问你的朋友!“
“我告诉你他加入了多明戈会。”
“我说他是个傻瓜。”
酒吧招待员为了让他们安静下来正要给他们斟酒时,一个弹竖琴的盲人走了进来。他用发颤的假声唱着完全走调的歌。他带着深蓝色的眼镜,手臂上挂着一根白棍。
“过来给我们唱首黄歇。”一个争吵人喊道。
“你们没有一个是歌手……”另一个嚷道。
盲人摘下眼镜,把坚琴和棍子挂在墙上的一个钉子上,然后令人惊讶地轻巧地走向吧台。
“只给一点儿润润嗓子。”他衷声乞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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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一滴爱尔兰威士忌。”
“再给一点儿白兰地。”另一个说。
“给都柏林和凯利郡的人们。”盲人说着,马上举起了两个杯子。
“和所有榨洁汁的人,干杯。”他环视四周,像只食米鸟一样高兴,从每个杯子里喝了一口酒。
“你什么时候为自己感到害羞?”一个说。
“你正在金堆里打滚。”另一个说。
“这事是这样的。”盲人说着,用袖子抹着他的嘴。“当我的老母亲去世时,我答应她永远不干别的行业。我信守合同,她也一样。每次我拨动琴弦时,她总是温柔地叫我,帕特里克,你在那儿吗?这真美妙,我的孩子,这真美妙。在我能问她一个问题前,她又一次走开了。我叫它集市。她在那儿已经三十年了。她也坚守她的合同。”
“你这疯疯癫癫的家伙。什么合同?”
“这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解释清楚,再说我的嗓子也干了。”
“再给这坏蛋一杯白兰地和威士忌酒!”
“你们真好,你们俩是绅士。那是你们的本性。”
他又举起了两个杯子。“为了圣母玛丽亚和她慷慨的儿子。”
“你听见她了吗?那是亵渎,我将把它驳得体无完肤。”
“哪一个也不是。呸,呸!”
“圣母玛丽亚只有一个儿子,但是令人尊敬。帕特里克说他不慷慨。他是保帕的王子,那就是他。我发誓。”
“这不是法庭。去你的发誓吧。接着说,伙计。告诉我们你的合同。”
那个盲人耸着他的鼻子,又四处张望,高兴且快活,尽可能快乐,活像个油滑的沙丁鱼。
“它看起来像……”他开始说。
“甭说这些。伙计。接着说,甭讲这个。”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而且我的嗓子还千。如果你不介意,我还这样讲下去。”
“接着说,坏家伙,否则我们将教训教训你。”
瞎子清清嗓子,然后揉揉眼睛。
“看起来我想说……我老娘眼睛有特异功能。她能透过门看东西。她眼力很强。
当我爸爸晚回家时……“
“你爸爸混蛋,他是老滑头,骗子。”
“我也是。”盲人叫道:“我很软弱。”
“还有那个老发干的嗓子!”
“还有满口袋金子。噢,你这无赖。”
突然瞎子变得非常恐惧。他的脸红了。
“不,不。”他嚷道:“不是我的口袋。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们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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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亲密的老朋友开始狂笑起来,把他的手臂“钉”在他的身边。他们在他口袋、裤子、大衣和背心里摸着,把钱扔在吧台上,把钱整齐地按照纸币和各个面值硬币的次序摆好,破钱币放在一边。显然他们已不止一次表演过这种把戏。
“再要一杯白兰地!”一个人喊道。
“再来一瓶爱尔兰威士忌,要最好的。”另一个嚷道。他们从那堆硬币中抓出一把,然后又抓了一些,给了吧台服务员一笔可观的小费。
“你的嗓子还干吗?”他们关心地问道。
“你还想要点儿什么?”一个人说。
“你呢?”另一个说。
“我的嗓子越来越干。”
“啊,我的也是。”
“你听说过帕特里克和他老娘订过合同的事吗?”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另一个说:“但我有耐心听完结尾。在我为您的健康和男子气概干杯时,你能讲给我们听吗?”
瞎子举起他的高脚杯:“我要到世界末日那天才能讲给你们听。这真好。一个软木塞的奇谈,但先让我润润嗓子。”
“他们是一伙贼,有三个人。”酒吧老板给我倒酒时说。
“你相信吗?他们中的一个以前是牧师,他是这帮人中最大的骗子。不能把这伙人赶出去,他们占着这房子,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自己忙着整理那些空杯子,冲洗、包裹、擦亮它们,然后自己点燃一支烟,又轻松地向我走来。
“都是啤酒和姜汁啤酒的混合饮料。”他自信地小声说:“如果乐意,他们能讲得很有道理。他们像铁捕鼠机一样灵敏,喜欢作戏,就这么简单。猜猜他们为什么选这个地方玩这种把戏?”他身子靠后,往脚边一个痰盂里吐了一口痰。“他们在离这儿一个街区的地方出生、长大,他们乐意伪装成这个样子。你从来没想到那个瞎子曾经是伟大的斗士,直到他被特里·麦克格维拉击败。他有着鹰一般的眼睛。
他每天到这儿来数他的钱,这些让他发怒地寻找的钱。你知道他用那些坏的硬币做什么吗?把它们给真正的盲人,您能想得到吗?“
他离开我一会儿去求他们安静下来。大猩猩开始有了他的影响。
“知道现在特大的新闻是什么吗?他们计划雇用一个漂亮的小伙,开车穿过中央公园。他们说是喂鸽子的时候了。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他又向后靠去用那个痰盂。“那是他们的又一出戏。喂鸽子。他们扔了一些面包渣儿或花生米,当身边围了一群人时,再开始扔硬币,这给他们很大的刺激,然后他们把帽子翻过来,好像真的身无分文似的。有时我真想去那儿放一大堆狗屎在他们的帽子里面。”
他四处张望,用鄙夷的眼光看他们,又回转身,开始吐露心声。
“你可能真的以为他们在争论一些事情。我也仔细听过,看这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但从没搞清楚,在你明白之前,他们正吵得激烈。他们谈论所有古老的事情,互相耍弄诡计。这是他们喜欢的把戏。他们争论的不过是眼中的沙子、教皇、达尔文、袋鼠。你都听到了。无论他们谈论什么都是毫无道理的。昨天的话题是水力工程和怎样治便秘,前天是复活节起义。所有这些都掺着马粪——林巴腺鼠疫、印度兵叛乱、罗马沟渠和马毛,词,词。有时真让我恶心。每晚我在梦中争论。混蛋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在争什么,就像他们,甚至我的假期也毁掉了。我总想知道他们是否出现在什么地方……有些人认为他们可笑,我看到过有人因他们而捧腹大笑,我并不觉得好笑,不,先生。当做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