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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的年龄,她仰起如月的面庞努起花蕾似的嘴唇微闭溢彩的双目颤抖着身子等待着她渴望已久的男性热吻,而齐远方齐老师齐队长齐指挥我们这位即将奔赴前线的现役军人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就将自己滚烫刚毅的双唇猛烈地吻了上去,于是两人雌雄双蛇般地纠缠在一起久久不能分离。那个晚上他们谁也不说一句话而是完全采用了形体语言,最后竟然在默默无语中相互要了对方。他们二人在那动人一刻一个猛烈进攻一个弱柔承受天经地义合情合理。齐远方等待已久的急不可耐和柳莺故做矜持的以守为攻,体现了中国性文化的传统和谐与行为默契,他们就在那个公园一角的绿树草丛中顺利地完成了人生最为生动最为美妙的男女交合,各人将自己宝贵的身子和精诚的魂魄完完整整地拱手献给了对方。幸好,上苍显灵,使他们在那个特定的交合时段内没有出现任何外来干扰。这让我们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小小宿舍里发生的那种不合拍节的男女性行为。我们可以为那时他们的幼稚交合而尴尬,我们可以为这时他们的成熟交欢而赞叹,人生就是这样,幸福与痛苦是一根藤上结的两个瓜,尴尬与自如是一个思维躯壳之内的两种念头。
打野食的丈夫
上午八时整,一列火车载着我们优秀的文艺战士将要离开生他养他的这座城市了,熙熙攘攘的站台上有妈妈的泪水有爸爸的鼓励,不远处的人丛中闪烁着一双明亮、期待的眼睛,旁边还有一双疑惑、探寻的眼睛……列车开动了,我的文艺战士摘去军帽,将他那颗漂亮的头颅再次伸出车窗外与牵挂他的四颗心告别,但他却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人生的不归之路。
一九七七年柳莺参加了高考,那是经历了十年###之后的第一次高考。她没上高中,基础文化课在短时间内赶不上来,完全是音乐特长支持她报考了她所在都市的一所师范大学的艺术系,最终侥幸被录取进入音乐教育专业学习。这个时候的柳莺已经韶华渐逝,在班里算是年龄较大的学生了。在参加高考之前,她又经历了蹉跎岁月的两次磨难。一是在齐远方参军之后他们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撤销之前的那段不长的时间里,队里的男人和女人们对她极尽人身攻击其中不乏恶毒污秽之辞,大家编造出了许多充满想象和富含刺激的男欢女悦的Se情故事,传播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闹得当时教育系统的领导曾几次找她当面了解情况,甚至还有一位领导打着保护她安慰她的旗号乘人之危企图对她施以不轨。那些故事的男主人公当然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原队长兼乐队指挥后来又自愿当了编导有时也上场搞几首独唱的齐远方,女主人公是接任乐队指挥的柳莺。二是中越交战期间突然有一天前线传来了齐远方阵亡的噩耗。通过市民政部门得到确凿消息之后,柳莺将自己关在家里以被蒙头痛哭了一天一夜,饭不进茶不思。齐远方的爸爸和妈妈接到的是儿子牺牲的正式通知,在离开C市前往广西中越边境与儿子遗体告别实施安葬事宜之前,他们曲曲折折地找到了柳莺的家,象征性地征询意见。那一刻,柳莺与那位原本自信美丽现却憔悴不堪面色蜡黄的舞蹈家母亲扑抱在一起哭得难解难分。柳莺哭唤着竭力想要随同齐家夫妇一起前往广西中越边境赴丧,但大家不同意。当然,最主要的是柳莺的妈妈不同意,原因很简单也特别现实——女儿并没有和齐远方正式结婚,她还年轻,还要组织家庭,今后的日子长着呢!
四年的大学生活转瞬即逝,年满三十周岁的柳莺被分配到市内一所中学担任音乐教师。不久,本校一位与她一样大龄的体育教师向她求婚,同病相怜,他们很快地结合了。该要孩子了,年龄越大越不好生,他们不必采取什么措施,不久便怀了孕。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到月份就生育了。可是,问题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柳莺在医院里正常分了娩,出院后回到母亲那里,由母亲料理月子。李亦刚——柳莺的丈夫也借机常到岳母家里干些买菜、买煤的活计,当然饭也就在那里混着吃。一个星期六的晚饭后,李亦刚因下午买煤砖摞煤砖累了,脱了鞋半躺在沙发上休息。他无意识地随手从沙发旁的小书柜里抽出一本过去年代的老歌本翻着看,不曾想竟然从里面掉出一张较为陈旧已经有些发黄的黑白照片来。他捡起照片仔细看,是一位男士的侧身半照。那男士非常地英俊潇洒,留着漂亮的偏背头,一高一低地举着两只出神入化的手——其中那只位高的手五指聚拢成梅花状捏着一根像是镀了铬的指挥棒,他好像正在指挥着一个乐队的演奏。照片上虽然没有乐队,但能使人感觉到那个乐队的阵容还不算小,似乎弦乐管乐打击乐样样都有。翻过来再看,照片背面用整齐而稚拙的学生体写着两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好像是匈牙利民主革命诗人贝多菲的诗句。落款是:至死不渝爱着你的人。问题就出在这里。男人在一瞬间眼前浮现出了他与妻子新婚初夜同房的情形,十分畅顺方便的性茭过程由模糊变清晰再由清晰变模糊,最后如紫云似黑雾弥漫开来,霎时间将他笼罩起来。男人过去不是没有过怀疑,他为此曾不止一次地翻看医疗卫生书籍,书上说,不是所有未婚女性都会出现初次性茭的疼痛或者流血,譬如劳动强度大的或者经常参加体育活动的女性就不一定出现以上状况。于是,男人就盼望妻子少女时代是个体育爱好者,或者下过乡插过队干过农业活,或者在上大学前在城里当过临时工。但经过多次试探性摸底性茭谈,女人不喜欢任何体育项目,因为参加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经常巡回演出逃脱了上山下乡运动,也没有因生计问题在城里参加过较重的体力劳动,于是他就时常陷入莫名的苦恼之中不能自拔。这一下可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男人可忍孰不可忍,刹那间便撕破了自己人民教师的面皮,吼声低沉而极具震撼力,他劈头盖脑地向给他端来茶水的妻子发问道:柳莺,你给我老实说,你经历过几个男人,我算是第几个,这照片上的狂小子到底他妈的是谁,我要见他骂他揍扁他毁了他……女人未接照片但是已经看清了照片上的人物,在千分之一秒内她便明白了男人暴怒的原因并预感到了事情的发展和结局。但没有办法,只能是面对了,她低声下气地给男人解释说:这件事一开始我瞒了你,是我不好,我做得不对。但是后来有好几次我都想给你说明白,而你却总是不在意。现在是时候了,我马上给你说清楚。男人恶煞凶神般地再次吼道:我他妈问你到底让几个男人干过我算是第几个我到底戴着几顶绿帽子这照片上的狂小子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他现在在干什么住在哪里你必须如实回答。女人这时已经被狂躁发疯的男人逼到了人生的一个死角,她知道自己即便是长有千张口生有万条舌也无法给他解释清楚的,任何的告怜与乞求都无济于事,在无奈之中便刚烈起来,以牙还牙地答道:我让十万八千个男人干过你头上的绿帽子当然也有十万八千顶不过你手中照片上的男人却是个高尚的人他已经在九泉之下等着你准备与你决斗啦……啪啪——清脆而浑浊的声音,当然是男人雄壮有力的巴掌与女人苍白如纸的面颊猛烈撞击而发出的声音。两记重型的耳光将体弱待复的女人击倒在地之后,男人迈着气势汹汹的步子咚咚咚咚地走了。他不是个君子,他不打算很快离婚,但他会想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先找个平衡,然后再作决定;找不到平衡他会认为自己活得太窝囊太无能太吃亏太对不起自己。刚满月的小男孩被生身父母这一场强烈的对抗惊扰得哇哇啼哭……小男孩的姥姥已经听明白了婿女抗衡的内容,她跑过来将已经挣扎着站起身来的女儿按坐在沙发上侧身抱紧她……小男孩的妈妈在母亲颤抖而慰藉的怀抱中无声抽泣……生活是一匹恶猫,它就这样无缘无故地玩弄和折磨着这些悄然落地的伤燕病雀……
男人终于找到了平衡,并且他的天平砝码不断加大。一开始是背背藏藏花小钱打些零星野食,再后来乘女人回娘家时就明目张胆地将已经勾引上手的女人领回家里过夜。有两三次男人领着一个长相并不怎么样的女人在商场里购物,被正好也在商场里选购奶瓶或者玩具的柳莺撞见,男人没有刻意躲避,柳莺也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柳莺心中有数,撞见两三次,实际上就是他们来过二三十次甚至一百次。但这时的柳莺,已经不太在乎男人在闲暇时都干些什么了,心想只要他们没有在自己家里作孽,也就大可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了。不过,在自家床上所发生的事情只要频繁,那么撞上的几率也会随之升高的。终于在一个大白天,准确地说是在星期天的中午之后和傍晚之前,柳莺便撞上了那种她极不愿意看见但却又无法不看见的事情。
无耻的秽男淫女
小宝宝基本上是由姥姥照看的。学校离姥姥家不远,乘市内公共汽车两站路,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柳莺一天可以抽时间两次去看小宝宝。现在,小宝宝是妈妈惟一的精神寄托。人人都说妈妈文雅漂亮气质好,但就是命运不好。爱妈妈的男人是短命鬼妈妈只能在梦中与他依稀相见,妈妈不爱的男人却还要与他同处一室并且遭到他的嫌弃。小宝宝周岁之内基本上是靠奶粉和炼||乳喂养的。妈妈的奶水开始很充足小宝宝根本吃不完,她憋得受不了只好乘人不注意将奶水挤在学校无人涉足的角落里甚至厕所里白白浪费掉。但自从生了那场命中注定无以逃脱的大气,不几天妈妈就滞奶了,供不上小宝宝吃了。没有办法,只好用奶粉或者炼||乳来代替。开始宝宝拒吃,哭啊闹啊的,然而越哭闹就越饥饿,后来他就无可奈何地吃了。三个月之后,为了增加营养,姥姥又在奶粉或者炼||乳中调入了糕干粉之类,小家伙味觉灵敏品出了异常,他皱皱眉撇撇嘴,但却没有哭闹,而是默认了。
一般来说,小宝宝是星期六晚上就被妈妈从姥姥家抱回来的,他的小行头是一些须臾不可或缺的干净尿布、奶粉、炼||乳、糕干粉,还有那个装有假||乳头的玻璃奶瓶。这些东西都装在妈妈肩上挎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人造革马桶包里。如今漂亮或者不漂亮的女子肩上挎的包里大都装着品牌不同的化妆品和价格不菲卫生巾,而妈妈从来没有装过那些时髦的东西,因为她从来没有化过妆,一包卫生纸也就将她作为女人的什么都打发了。小宝宝被妈妈搂着睡上一宿,第二天早上喂饱后,妈妈就弹电子琴给他听,有时也拉小提琴,因为她知道音乐能开发幼儿的智力。十点钟给小宝宝喂一次,然后让他睡觉。午饭后两三点钟小宝宝睡醒了,逗着他玩一会儿,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然后再给他喂一次,五点钟就得往姥姥家送了。一个星期六天六夜小宝宝在姥姥家里度过,一天一夜在妈妈家里度过。
小宝宝回妈妈家期间,李亦刚偶尔也抱抱他,但他总是哭闹,好像不喜欢爸爸的怀抱。李亦刚不由自主地老是朝小宝宝的脸上盯,盯着盯着就盯出许多疑问来。他甚至怀疑小宝宝不是自己的骨血,心想说不定柳莺与他同房前,就已经被别人种上了,问题也许发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