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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在注意报纸上的分类广告了。失掉那个园艺店的工作,行!她就再找。为了她的梦想,她可得努力增加存折簿上的数字才行。
家人不支持她的画家梦,认为当画家没前途,她就只好一切靠自己。
不同于家中那两个优秀的哥哥姊姊,他们随便念书也能一路顺利念到现在为人师表。而她,则是个从小就成绩平平、好不容易才拗上一间大学念毕业的海家小孩。这平凡的前二十多年,唯一可以让她比得过兄姊的,大概只有她的绘画天分了。在学校,哥哥姊姊是老师同学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每次拿的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的奖状。她呢,只能拚命把美术奖状带回家。
原本她要念的是美术科系,却被家中父母以断绝经济来源为威胁,逼得她只好转念根本没兴趣的商科。不过尽管如此,课余时间她还是照样画,甚至有空时还跑到别校的美术系去旁听观摩。
熬了四年大学毕业,她留在台北。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能一边工作、一边充实自己、画自己的画。是很辛苦,不过值得……★★★
下班时间,海蓝婉拒了同事们邀她一起去吃晚饭的约,她匆匆赶到了一家画廊。
位于艺术中心十二楼的达文画廊,一场知名画家的个展就要在明天结束。
海蓝终于赶在这最后的两天来了。她喘了口气,放轻脚步走进了这间以收藏、展出台湾前辈画作闻名的画廊里。
这间画廊规模不大,整体的规划却予人贴心、温馨的感觉。画廊里,现在正有一两个藏家似的男人在仔细看著墙上的画。
海蓝静静地欣赏著眼前的画。画,是一幅巨幅大作,画中,是整幅瀑布奔泻直下的情景;而这气势磅砖的手法,竟使人有种仿佛耳边听到了瀑声隆隆、仿佛真实的飞瀑就在眼前……海蓝忍不住赞叹地吐了一口气。
“黄老先生画的飞瀑很具震撼力是不是?”
突地,一阵轻轻低低的声音在海蓝的左手边响起。
海蓝转过头,这才发现在她身边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戴著眼镜的斯文男人。
斯文男人并没有看她,他的目光仍炽烈地停驻在那幅“飞瀑”的画作上。
看来也是一个热爱艺术的人,也许他是情不自禁才发出了赞赏吧?
海蓝将脚步移向下一幅较小的“云海”画作前。这也是这位前辈令人惊艳的作品。而就在她专心一致地欣赏眼前令人悸动不已的画作时,她的身后有人发出了轻咦声。
“咦?蓝?”是男人的声音。
海蓝一愣,转过身。而当她一看到身后的男人时也不禁有些惊讶。
“咦?你怎么在这里?”
一身轻松简便、一张占尽便宜的娃娃脸上带著可亲笑容的男人,倒是已经不稀奇会在这种地方看到海蓝。
房一廷,国内略具知名度的室内设计师。海蓝一向很欣赏他,不只因为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也是因为他的才华与随和性情。
“果然是了解我的人,知道我不是到这种地方的料……”房一廷突然想到了什么主意地眼睛一亮!“对了!你今天来得正好,我一直想要为你介绍这个朋友,你应该也会很高兴认识他……”
顺从他的好意热心,海蓝随著他转到了画廊的后方──一间小巧、却充满艺术气息的办公室。而就在一旁的书架前,她有些讶异地看著那个正捧著一本杂志皱眉的男人。
是他,刚才那个偶然跟她同看一幅画,无意间出声引起她注意的斯文男人。
听到敲门声,那男人随即放下杂志。看到房一廷的出现,他舒展眉头笑了。
而当他的视线瞄到房一廷身后跟著现身的年轻女郎时,脸上的笑转为挪愉。
“我就想说,你要找我怎么约了时间还没出现,原来是先去找了女朋友才来。”
房一廷对他大摇其头。
“你猜错了。不过我要是一说这位小姐的名字,你一定就知道她是谁。”
“哦?”斯文男人有兴趣了,不由得看向那年轻女郎。
她不特别美,可是一双澄澈炯亮的眼、浓眉、稍阔的唇却奇异地形成了另一种耐人寻味的独特感;而在她身上,热中带冷的深沉气质很容易让人的眼光沉溺。
看著她,他的心竟微微在蠢动。
他感到稀奇极了。
“这位小姐,该不会就是你常挂在嘴边、那位爱画画的海蓝小姐吧?”他突地扬眉。
房一廷哈哈大笑,而海蓝,则惊异地看著眼前的两个男人。
“这回你猜对了。没错!她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海蓝,也是我和素娟的好朋友。”房一廷对海蓝介绍了:“蓝,这位是罗可夫,因为最近我接了他房子设计的案子才认识了他,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对他的身份更有兴趣。他就是这间画廊的主人。”他终于宣布谜底。
海蓝,不禁惊奇又佩服地看著站在那里、微笑如春风的男人。
★★★
下班回到租住的小窝,海蓝原本打算利用晚上的时间,把朋友替她兼来的几张插画图赶快完成,没想到一通电话立刻打乱她的计画,也让她记起了今晚的约。
糟!她竟然把素娟今晚的服装成果发表会给忘了。想到刚才素娟一听出她茫然不知的声音,就知道她早已忘了这事而想立刻冲过来宰了她的意图,她就想也不敢想她的插画稿了。
没时间吃饭了。
海蓝用最快的速度冲完澡、整理好自己,就赶紧冲出门。
等公车,又转捷运,再加上从车站跑到服装会要发表的大楼前!海蓝就已经足足迟到三十分钟了。
而当她顾不得碍脚的长裙和脚下挤得她发痛的高跟鞋继续向里面冲、也终于看到那台刚巧快要关上的电梯时,她紧张极了!
“喂喂!等我一下,我……我要上楼──”她一边向电梯里的人大喊,一边朝电梯快跑。
似乎听到了她的要求,那两扇原本快关上的电梯门又缓缓向两边滑开。
海蓝又惊又喜地赶紧提起裙子、加把劲,总算一脚跨进了电梯。可就在这时,惨事却发生了……
“喀”的一声轻响,海蓝差点用摔的进电梯。
海蓝反应很快地抱住了旁边的电梯门,这才没难看地跌倒。
脚,她的左脚突然被定住动不了。
没来得及看电梯里的人,海蓝又喘又急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天!怎么会?她的左脚鞋跟竟然卡在楼梯地板与电梯的接缝处……就奇*书*电&子^书那么窄窄的一条缝!
海蓝尴尬又狼狈地根本不敢向就站在电梯里、那双光亮皮鞋的上方瞧去。
“对、对不起……”她低促地向电梯里站著的唯一那双皮鞋的主人道歉。不管头皮是不是因篇感受到了强烈的视线而发麻,她赶紧蹲下,一手就去扳那卡住的鞋子。
不动!鞋子竟然动也不动!
海蓝开始紧张得直冒汗。她干脆把左脚从鞋子里抽出来,转身跪在地上,用这种可笑的姿势,双手抓著那只孤伶伶却又刺眼极地卡在电梯缝里的鞋子。
不会吧?不会吧?她用尽了力气竟然还是拔不出鞋子!
幸好这个时间没有人进电梯,否则她明天别想见人了。
可是,背后上方传来的压迫感让她顿觉芒刺在背又窘迫万分。
“先生,对不起!请你再等一下,我很快就可以了……”她咬著牙,就不信自己会败给一只鞋子。
可恶!回去她非把这只鞋剁成八段不可!
“走开,我来!”突然,一个冷硬闷躁的男人声音由她后方响起。
是电梯里的男人。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耐烦,海蓝此时无暇理会男人声音里的一种奇特熟悉感,她立刻窘迫地跳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她只见到一个穿著深蓝西装的男人闪过她、蹲下,她看著他彷佛充满力量的背影,那种怪异且别扭的熟悉感乍地又出现了。
她不禁有些一发楞地直盯著这男人的背影。
男人宽厚深棕色的手掌抓住了高跟鞋的鞋跟,接著试探地晃了两下,轻易地找到施力点后,手上一使力,鞋子便应力被拔出。
一拔出鞋子,男人立刻站起来、转身,不浪费半秒地将它丢给海蓝。
海蓝下意识伸手接住他丢过来的鞋子,回过神,她看也不好意思看那男人一眼,低头说了声谢谢,很快地两步就跨出了电梯。
听到身后男人闷哼了声,她这才又想到他给予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转过身,正想要看清楚他是谁时,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电梯旁的楼层显示灯号正缓缓向上攀升。
瞪著紧闭的电梯门,海蓝感到既懊恼又错愕。
真的是模大了!她竟然在电梯间上演一场可笑的掉鞋记!而且就在刚才。她脑中忽然浮现一个跟掉鞋有关的著名童话故事──不过,现实就是现实。
王子?算了!刚才那个男人没当著她的面哈哈大笑,自己就该偷笑了,还王子哩!况且那个男人会帮她拔出鞋子根本不是真要帮她,是因为实在等得不耐烦才动手的吧?
身后,传来人们说话及走近的脚步声,海蓝猛地忆起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面色一变,她赶紧将手中的鞋穿回脚上,一手用力按下电梯键。
★★★
海蓝终于赶到了服装秀会场,可是没想到服装秀正好结束。
一到会场上,看到了衣香鬓影和此起彼落的闪光灯,似乎正在举行什么记者会,海蓝原本想干脆悄悄溜走当作没来过,然而她的行踪已经被发现……房一廷发现了她。
“蓝,你不会是现在才来吧?”房一廷将她带到会场的一处角落。而另一头,闻风而来为这次服装展走秀的巨星采访的各媒体记者正忙得很。当然,身为这场服装秀主办者的陈素娟也陷在那里,一时半刻很难脱身。
海蓝一看到椅子就摊了下去。
“噢,我能平安来到这里已经很了不起了……”她已经没力气了。
早知道会如此,她干脆在家等素娟去宰她。这样一来,她也就不用赶得那么急,还在楼下电梯遇到那一件恐怕会是她毕生以来最大的模事。
看海蓝一出现就一副倦极又狼狈的模样,房一廷已经体贴地赶紧去帮她倒来了一杯水。
海蓝看到他手中的水才惊觉渴,立刻接过来三两口喝光。
“素娟说你竟然忘了今晚要来看她服装秀的事,要不是她正忙得分不开身,我看她简直要立刻冲去揪人了。”跟陈素娟在一起十年、当了她六年的情人,房一廷已经习惯了总是急急躁躁,似乎只有在事关到衣服时才难得有冷静一刻的那女子了。
海蓝抬手拨了拨头发,视线望向那一堆乱哄哄的中心点,又叹又笑。
“其实我昨天真的还记得,只是今天公司的事实在又忙又多,而且我还老惦记著家里放著几张没完成的插画稿,所以才忘了这件事。不过,我也算是赶到了嘛!”
“蓝,既然那家公司待得那么辛苦,你何不干脆跳槽到我的公司来?这样一来,你既可以画画,又不用怕被我这老板刁。”房一廷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向海蓝提这事了。
果然,海蓝还是给了他相同的答案。
“就因为是朋友才不要占你便宜。况且老板刁他的,我就薪水照拿,鱼尽量摸,像我这种不认负的员工具到你公司去,你肯定两天就被我气死,然后我们的下场就是连朋友也做不成,所以你还是免了吧。”
当初她会进这家与她兴趣完全不相关的公司工作,主要也是因为看中它的薪水虽低,工作量她倒还应付得来;而且她只要做完自己的事,空下的时间就很多,甚至在上班时间,她还可以兼差做别的。
朋友兼上司?她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