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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可良。 叶可良的身体确实有些浮肿。他闭着眼,没发现慕容芹。慕容芹也不想惊扰他,蹑手蹑脚地坐在他旁边。 病房里的各种混合药味呛得慕容芹禁不住咳嗽起来。 叶可良醒过来了。慕容芹轻轻地按住他,示意他静静地躺着,别动。 他自己感到不行了,眼睛红红地告诉慕容芹说,他是他们宗族有史以来唯一的大学生,如今没完成学业就要走了,对不起先辈,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叶可良的话还未说完,慕容芹已泣不成声。 医生告诉慕容芹,叶可良最多只能活二十天,要赶紧准备后事。 慕容芹问能不能做一下手术,哪怕让他再多活几个月也好。 医生说不敢,也没必要。做手术的话,百分之九十九要死在手术台上。 慕容芹想,既然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努力,虽然还不是自己的老公,但她早已把他当老公看待,总不能看着最爱的人慢慢受病痛折磨。 慕容芹想到深圳市几家医院设备比较先进,这方面的医生也比较有名。以前曾看过报道说,有几位也是得了叶可良这种病的人,在深圳市一家医院做手术后,活两三年了,还健在,便决定把叶可良转至深圳进行手术。
这种感觉你不懂 三十二(1)
慕容芹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被欧阳派人追杀,她也要先救叶可良。 第二天,慕容芹便和叶可良一起乘飞机到深圳。一路神经紧绷,终于在深圳一家比较有名的医院住下。 医生说要观察几天,并要和几位专家讨论一下再答复慕容芹叶可良是否能做手术。 此时,慕容芹的钱已快花光了,她查了查自己的账户,欧阳并没叫人存奖金进来。 没钱的日子,慕容芹经历过,她非常紧张。 在深圳,慕容芹没有什么好朋友,更没有亲戚,想到原来“马尾松”对她垂涎三尺,厚着脸皮去向他借一点钱,应该会给个面子,便打电话给“马尾松” ,说想借点钱。 “马尾松”说,你下午五点半到我单位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五点半,慕容芹准时到信息中心。因五点钟就下班,单位里的兵都已走了,只有“马尾松”在办公室。 “马尾松”的电脑正放着VCD,是一首轻柔的音乐《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一见到慕容芹,忙很客气地说:“小芹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又能见到你,真高兴,来,坐。” 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后,“马尾松”把音乐音量调低了些。 慕容芹厚着脸皮直截了当地说:“能不能现在就把钱借给我?我还要去医院看一位病人。” “要多少?” “五千元就可以了。” “别急,难得有机会见面,等一下先一起去吃晚饭,然后再去银行提款机取钱。先谈谈你最近去哪了,怎么没有消息?” 慕容芹随口说,最近四处流浪,工作不稳定,居无定所,很惭愧,不过借你的钱会很快还给你的。 正好这时歌曲播完了,“马尾松”说:“这首老歌真耐听,再播一遍,我们来跳一曲,然后就去吃饭、取钱。” 慕容芹哪还有心思跳舞?但俗话说,求人低三分,只有慕容芹将就他没有他将就慕容芹的道理。 就做一回孙子吧。她想,不就是跳一曲吗?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她再没心情再不情愿,也不敢反对。 “马尾松”用鼠标重新点了一下,《月亮代表我的心》乐曲又响起了。他把房门关了,然后拉起慕容芹的手说:“来,能跟你跳舞真荣幸。” 刚跳了一半,“马尾松”就一下子把慕容芹抱在怀里,慕容芹正想挣脱,恰巧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慕容芹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闯了进来,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慕容芹很尴尬。 “马尾松”嬉皮笑脸地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婆,姓陈。”又转身对他老婆说,“这位是以前我们信息中心的同事小芹。” 慕容芹向她点头致意,她却对慕容芹怒目相视,继而骂“马尾松”说:“看你那副得行,竟敢背着我勾引三陪女人来办公室。” 慕容芹说:“陈女士,请你放尊重点,说话那么难听。我以前在主任的手下做编辑,今天来找他有点事。不好意思,刚才。。。。。。” “抱在一起做事?Zuo爱还是做事?”那女人对着慕容芹大喊大叫,泼妇一般。 这时,慕容芹最希望的是“马尾松”能讲一句圆场的话,给她一个面子,哪怕撒个谎说跳舞时不小心踩了脚撞在一起也行。慕容芹看着他,期待着他开口。 没想到他却对他老婆说:“老婆啊,小芹要来向我借点钱,一时心急,没有别的用意,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跳个舞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竟然有这么卑鄙的人!慕容芹像被重重打了一耳光,脑子嗡嗡作响。 慕容芹哭着跑下楼了。 下了楼,她本想直奔医院,但想到叶可良还等着她的钱交医药费,又停住了脚步。 她在大街上徘徊,心情慌张,脸色煞白。 慕容芹拼命地想着有没有熟人,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脑海里过滤一遍,查查看有没有可借钱的人。脑里重复了几遍之后,只剩下欢乐林夜总会的林大棋。 这只把她送进虎口的披着羊皮的狼,慕容芹本来巴不得拿块抹布把他闷死,但事到如今,有什么办法呢? 你最恨之入骨的人,往往就是你自己不得不经常跟他打交道的人,最痛恨的人往往跟你最亲密。 慕容芹想,凭她和欧阳现在的“关系”,跟他借些钱应该不成问题。 天已经黑了,城市夜灯开始闪烁。四处灯红酒绿,慕容芹一阵阵心寒。浓密的树影在身旁婆娑,花枝招展,她却不能丝毫松懈,毕竟,还有比她更可怜的人在医院忍受病痛的折磨。 她给林大棋打了个电话。林大棋说他正在帝国大厦的家里,让她过去坐坐。 慕容芹一口气跑了半个多小时的路,跑得头昏眼花。 到林大棋家的时候,他一个人正在看电视。 来不及坐下去,她就开门见山说:“我男朋友正要做手术,能不能借点钱,很快就会还给你。” 林大棋起身给慕容芹倒了杯纯净水,并示意她坐下来,休息一下,他说:“别急,气喘唏嘘的,喝口水,慢慢说。” “我真的急着回医院。” 林大棋说,借点钱是可以,但不可能借太多,只能借几千元。还说他这些年来,他赚的钱大部分都交给欧阳了,自己并不是很富有,他在帝国大厦的房子是办理三十年银行按揭的,每月还得供五六千元。
这种感觉你不懂 三十二(2)
说着说着,林大棋突然指着电视屏幕叫慕容芹看:新闻频道正在直播一位有点眼熟的高官的现场会议讲话,说今年要集中力量大力打击高级隐秘涉黄活动,要把那些幕后黑手也一锅端掉,不抓到底誓不罢休。 林大棋小声说:“小芹,咱们现在是自己人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外面有很多传言,说正在讲话的这位高官是欧阳石的亲戚,别名叫欧阳山,我看长得不太像。以前深圳有一位姓陈的房地产商,是从北京来的,长得跟一位老资格领导有点像,大家都猜测他是老领导的儿子,他自己也好像默认了,以致他的生意做得特别顺畅,后来,大家才知道他跟老领导根本就不沾亲带故。”他摇摇头说,“这个社会扑朔迷离,谁也说不清啊。” “既然你认为他们不太像,不是亲戚,那还算什么秘密呢?” “万一是,就是个大秘密啊,千万别把这事传出去,这社会啊,复杂得很。” 慕容芹说:“如果社会很简单,就不是社会,是居委会了。” 慕容芹一贯觉得自己没有政治细胞,对政治不太懂也不太关心,所以对官场人物所知无几,也就不太认识这位高官,不知道他的姓甚名谁,更没有兴趣去打听他的真实姓名和与谁的关系。 这些日子以来,慕容芹已疲惫不堪,能过安定的日子对她来讲已经是一种奢望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关注谁是谁的后台,谁是谁的背景。 但慕容芹只知道林大棋的欢乐林可能还会继续经营一段很长的时间,当然,这只是她的直觉。 林大棋说:“今晚就住我这里吧,我老婆回内地老家去了,我再多拿几千块钱借给你,而且不用还了。” 林大棋说着马上开了一张现金支票递给慕容芹。 慕容芹说:“你不怕欧阳找你算账吗?”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别再提起他好吗?” 慕容芹的身心已疲惫不堪,拿了支票站起来想走,却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呼吸困难,一阵天昏地旋后,栽倒在沙发里。 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凌晨,窗外飘着一层灰暗的雾蔼,红色的阳光已开始射着远处的云彩。 慕容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林大棋的怀里,林大棋还未醒来。 她已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追究昨晚的事,想起叶可良还在医院,来不及洗刷就赶回医院。 几位医生和护士都责骂慕容芹好狠心,把病人扔下不管,一夜未归,还悄悄在背后说:最毒莫过妇人心。 慕容芹只好点了点头,并向他们道歉。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这种感觉你不懂 三十三
慕容芹陪叶可良在医院住了三天,每天,她都守候在他身旁,寸步不离。医院的药味和霉味,熏陶她五脏六腑全无味觉,每天只靠喝点淡汤,勉强支撑着身体。 叶可良的身体越来越浮肿了,胸腹腔也感到越来越剧痛。慕容芹紧紧握住他的手,想分担他的一点痛苦,但好像无济于事。 叶可良对慕容芹说:“我死的时候,有你在身旁,也知足了。你还只是我的女朋友,却已经尽了老婆的责任,我欠你的太多了。” 慕容芹说:“我最害怕听客气话,一听就会冒鸡皮疙瘩,别再说了。” 叶可良说他爱北京大学,希望在他死后,慕容芹能在他的墓碑上写上“北京大学研究生叶可良”十个字。 慕容芹说:上帝会因我们的爱情而感动的,你的奇迹很快就会出现。我是个经常不小心产生奇迹的人,小时候曾经从阎罗王的魔爪下逃回来,有我在,你就会没事的。 叶可良被抽了很多次血进行化验,也做了多次专业技术检查,医院还专门为他组织了一个专家小组进行讨论。 最后专家小组得出的结论是,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小得不能再小,即使成功了,也只能活一两年,必须慎重考虑,毕竟经济上要付出不小。 慕容芹想,不要说一两年,哪怕一两个月,也要不惜代价。科学的发展很难想象,一两年后说不定肝癌已经是一种普通的病,先把时间抢过来再说。 她当即去街上弄了一本假结婚证。慕容芹担心医院不相信她是他的女人,先做好准备。 当慕容芹说她就是叶可良的妻子,是他最亲密的人时,没有人表示怀疑。 慕容芹终于以叶可良妻子的名义签了字,同意做手术。 手术进行了很久,前后用了三个多小时,慕容芹一直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 叶可良正进行手术的时候,慕容芹那个退而不休的Call机突然拼命地嚎叫。她复机后才知道,呼她的人就是她去欢乐林作陪的客人李绅士,也就是朱副局长。 朱副局长说林大棋今天早上告诉他,她的身体珠圆玉润,很令男人消魂,是不是也给他赏个脸,过几天他要出差到上海,能不能陪他一起出差。 慕容芹这才知道,原来,男人竟喜欢把玩女人拿来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