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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就近的一个女孩,“你好,刚才是你们坐的那个台,没给小费是吗?”
“是,干嘛?”她化着艳妆的浓重眼影,神色里流露出戒备的情绪。她刚才就见过我,是否对我前来的目的充满了敌意?
我不去深想,只是对几个人一一确认。而后,松开手里攥着的那些钱,一人给了一张100。她们木然地接过,但眼神中终归还是有深深的不解。
“拿着,拿着。”我也无从解释太多,此刻我做的事,我自己都觉得不明不白的。也许是被良心主宰的冲动使然,还是因为我太单纯,有点一根筋。“对不起大家,刚才那伙人的事都怪我,害大家没有挣到钱。”
李青,就是那个第一天跟我吵过架的女孩子,此刻也是默默地。而后不小声地说,“这事也不怪谁。运气不好,有什么办法。”
我又看到了吧台旁的蔡平,小跑过去。
“平姐,今天那些人的帐,我来结。”我低头数数手中剩的钱,发了5个小姐的小费,还剩了700,我有点歉意地笑笑,“不过,只剩这么多了。”
她的嘴角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同她一样笑容怪异的,是她身旁的军哥。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突然有个人从身后拍拍我的肩,我回头看,是吕延春。他又跟着我。
可是他不笑,荧光灯衬得他的脸色更黑暗,很阴暗的眼神看着我,皮笑肉不笑,语调却阴阳怪气,“拿我的钱借花献佛,倒是大方啊?!”
夜来香(十九 我心曾有千千结1)
十九 我心曾有千千结
我一怔,真是拿不准他是否真的因此而生气了。他的表情有着我从没见过的认真和严肃。
他不看我,只对着一旁的军哥加了一句,“你们的帐要怎么结,我不管。可我的钱,该给谁给谁!”
军哥闻言,有点诚惶诚恐的慌张,似乎从未见过这个人动怒。一旁的蔡平立即接上话把,“那是,那是,吕总,我们干这行,有规矩。”
她说完,又是深深地看我一眼。
我不懂。
此刻我就象武侠小说的英雄救美,自认充满了荡气回肠的英雄豪气。但对他们的规矩,两个字——不懂。
吕延春看她一眼,是“明白就好”的表情。一边拉住我的手,“跟我回去。”
我遵命。此刻,对他奉若神明。另外,拿人的手短,虽然那钱一分钱都没到我手里,但刚才一张张地扔出去,都听见了响,很酷!
他毕竟是我的恩客。对啊——古典小说里,就是这样称呼的。
一进包厢,他就把我扔进了沙发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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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的怒从何而来。但是我们的君子协定里,并没有规定他不可以对我生气。所以我有着理亏的心虚,看他不理我,我也不敢再叫板。
他开始唱歌,一首接一首。
说实话,他的嗓音不错,并非五音不全。而且唱的都是荡气回肠、男人味十足的歌曲。但即使我再愚钝,也能从那近乎发泄的歌声里感受到他的某种怒意。
他在为什么生气?
他为什么还在生气?我思索半天,不得其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手里连块表都没有。
几点了?好困啊?平日的生物钟在此刻转到了极限。
他有大哥大能看时间,可照现在这阵势,我哪里敢动?
他还是在歇斯底里地唱,有些歌唱了不止一遍,说实话,调子我都有点熟悉了。但他还没有放弃的打算。
终于,我抗不住困意,脑袋一歪,就倒在沙发扶手边睡着了。
沉沉睡梦中,余音飘飘渺渺,似乎绕梁不尽。不知道是谁?好像在轻轻地抚摸我的脸,痒痒地却又不讨厌,伴着梦呓般的柔声,
“你怎么是这样的?”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
而后,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非常地轻柔,温柔到沉睡中的我,根本就不愿也没有被打扰,我伸展了身体和四肢,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似乎睡得更舒服了……
夜来香(十九 我心曾有千千结2)
有女人的地方,始终会有无数台戏。
我终于知道,在这间宿舍里,要是想每天睡到自然醒,基本上是白日做梦,不可能。
吵嚷的声音,找内衣、袜子的问答,东一句,西一句,琐碎的话语很是扰人。还好我在上铺,将身子紧紧地贴向墙壁,被子蒙住耳朵,只是拼命想留住梦里的温暖。
忽然,醒在突如其来的安静里。翻身抬起头看看,周围的服务员们都已经走了。还有几个和我一样的夜猫子在沉睡。习惯性地趴向床沿看看下铺的岳惠,不想,她不出意料地对上我的眼。
“醒了?”她问,眼神里却闪烁着隐隐的笑意。
“嗯。”我翻回身子,躺在枕上揉眼睛,还是有点睡意朦胧。昨天睡得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
天!我怎么回的宿舍?!我怎么在这里?!
感觉到床铺突然的晃动,下铺人似乎跟我心有灵犀,“行啊!昨晚收获够大的!”
“什么收获大?”明显能听出岳惠的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偷笑,但我依然装不懂,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下床,站到我床沿身侧的耳边,轻声又带着神秘的笑意,“吕延春真是可以啊,昨晚都1点多了,他推门要进来,我一看吓了一跳,他怎么把你给抱过来了?”
接着,又加一句,“你呀,怎么睡得真像死猪!幸亏是他,要是别人,你还不是吃大亏了!”
包厢的客人一般都会玩到很晚,有的要跟小姐玩牌或打麻将,或者喝酒、不到烂醉如泥不罢休。大厅一般到了12点就开始半打烊了。所以,那个时候的歌厅还是比较安静的。
是以,我也睡得比较沉。
但得知昨晚故事,我还真是压抑不住心里的震惊。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昨晚被那个小流氓上下其手,但后来的报复已让我大感解气,因而也没多往心里去。可是他,他昨晚居然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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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岳惠吃吃地笑起来,“还会不好意思呢?”
又附上我的耳朵,“好戏还在后边呢!别小看这个吕延春,他可不是一般的家底。在我们这儿混过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没听说过对哪个有对你这样。”
她弯腰去自己枕下拿了几张钞票,“他给你的。”
我侧过身一看,不由疑惑,“怎么还给?他给过了。”
“你就这傻样最可爱!”她下着结论,“军哥哪敢要你的小费去结账?那不是摆明了欺负他看上的人嘛!他呀,把你想结的那帮人的帐给结了,这不,又给我这些钱,要我给你,说是昨晚的小费!”
什么?他?
我突然有些不明就里,莫名其妙。这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对女人是这样的……?这样的……?——什么,我都不知该如何用词,突然发现那些书中的华丽辞藻,到了此刻一点都不沾边。
我拿着那钱,居然只会发愣。
这就是意外之财,不劳而获。当一个一直以来笃信勤劳致富的人,这样的方式拿到这样的钱,又是什么感觉呢?
是不是不敢?
不义之财不可得,是不是得到了也怕失去?书包网
夜来香(十九 我心曾有千千结3)
正胡思乱想,蔡平推门进来。
看见我圆睁的大眼睛,似是吓了一跳。但突然莫名微笑起来,“小廖,运气真不错啊。今晚上有个饭局,客人点名要你做陪呦!”
对老鸨而言,来的就是客。只不过,看见这些客,就像看见了钞票一样有热情。而我,我是谁?谁又认识我?巴巴地点我的名?
“谁呀?”我一边起床,一边随嘴问问。
“吕总呗!”她嗔怪的语气里有着异乎寻常的欣喜,似乎比我还要受宠若惊,“这个吕延春,我费了多少心,用了多少人,就是想把他拴在这儿,没想到,今天还真是到手了!”
她那神情,不外乎丈母娘擒住了个金龟婿,我突然觉得有丝好笑起来。她一定是对我昨天的事很是满意,虽然我闯了祸,但却又因为我,赚了个盆满钵满,滴水不漏。
可是,我竟然有丝迟疑。这个人,他这样对我?究竟是为什么?
我忘不了他脸上曾经高深莫测的阴云,我无法解读他最后隐隐而来的怒意。他,我丝毫无法把握,就像我此刻知道了:他把我抱回宿舍这个事实,只会感到诧异和震惊。我竟然没有能力分辨他对我而言,是敌是友,是福是祸。在我此刻赖以求生、却并不光彩的这份职业里,遇上他,究竟预示着怎样的命运?
但蔡平根本不顾我的迟疑,一个劲地转移着我的思绪。
“岳惠,别忘了帮小廖选选衣服,今天他可是带了不少人过来,这个场子很重要。”
“对了,小廖没什么首饰配衣服,陪她去买几件啊。”
末了,不忘叮嘱岳惠一句,“晚上你也去,”眼神瞟我一眼,“再带带她”。似乎怕我又突发奇想地闯了祸。
岳惠应着声,同时看我的眼神也是满含着笑意。我真是不知道,我如此憨态可掬和窘迫,在她的眼里居然是如此有趣的事。
几百块还了岳惠的钱,竟然还有剩余。
这次出门,惠姐陪我去市中心的商场,据说金银首饰,还是买那里的比较正宗。
我妈至今的这一生,能堪称珍品的首饰,只有我爸送的一只金戒指、一条金项链。她为此珍藏多年,轻易不戴。而我,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已经拥有了一条细长的纯金项链。
它躺在玻璃橱窗内的黑色绒面装饰的首饰盒里,*裸地向我透着诱惑的光芒。而我从没想过,我居然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它。
虽然花光了我手里所有的钱,但我却认为值得。虽然我不是富翁,但却有花钱如流水的胆量和勇气。我从不知道金钱可以来得这么容易,所以此刻也不认为钱就是身内之物。我没有付出什么,却能轻易拥有。钱对我来说,来得突然又随意,已经失去了正统的价值和意义。
这条项链,不来自爱人的定情,不来自父母的继承,人生第一件首饰,来自自己做梦般真实的选择。我不过16岁,之前从未拜过金,但我却在这刻认定:成为女人——首饰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配件。
对美的东西,无须虚伪地逃避;对金钱,也无须卖弄夫子式的清高。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取之无道,但现在,已分不清对错,辨不出真假来。所以,也丝毫没有负罪感。我只知道,我身上有钱,而且钱将源源不断。
惠姐对我说的话起了作用,那就是:在这里,一定要做人上人;而且要善于用慧眼发掘有钱人。昨天我在那些小流氓身上,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若预先谋之,将事半功倍。
这个行业,不仅是女人在盯着有钱人的资本,那些*客们也在寻找着女人的资本,那就是——美貌、气质和装扮。
“把钱花在必须花的地方,”岳惠就是这么说的,“你要是穿得没有品味,打扮不入时,是入不了那些挑剔客人的眼的。他来这里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