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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现在每次来找我,都要说这件事,我有些烦了,特别是今天,没看见我很烦吗?
没看见我的身体很虚弱吗?
“你自己直接找他,你又不是不认识他。”
“我找过了,找了他几次,他老是推。”
“那你再找嘛,你一办就是十几万,哪有那么简单。”
“他们公司有钱,他以前也答应了,说要办,姐,你跟他说一下,你说一句,抵我说十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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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可能是恭维我,但我却听出她话里有话,“为什么我说一句抵你十句?”我有些不高兴,“我们是亲姐妹,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直接找他办,跟我找他,有什么区别?
你找他办也是你的事,我找他办还是你的事,同一件事,为什么我说一句就抵你十句?“
越想心里越不是味儿。
这就是我的妹妹。
心里很难过,一个人,胡思乱想,想想一个人活着,真E没意思,既然没意思,那还不如……
但是又不甘心。
10月26日
想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昨天晚上,都十一点了,王志强还没回来,我操心他。
是不是车出事了,还是怎么了,躺在床上,睡不着,老是往坏处想,想他出事了,我怎么办?他要是死了,他们家里会不会跟我争财产?争就争呗,我从来就没有指望过靠他贴钱,我只要解脱,要自由,我喜欢钱,但最不在乎的,也是钱。
但是倘若他真正死了,我该怎么办?二十六岁的女人,还会不会再嫁人?嫁给谁?
谁都不行!一个人过,寂寥一生,要不要找情人?不行,寡妇门前是非多,真要到那一步,可能比现在的情形还要糟。
马上想到王志强的音容笑貌,想到第一次见到他,他说:“来,一家子,我们唱一个。”想到第一次跟他跳舞,第一次,他在我的寝室里,第一次……他跟我Zuo爱是第一次,我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个女人,而他,却不懂Chu女和非Chu女。
其实是我对不起他,从一开始我就在玩他,戏弄他,对于他的一腔真情,一个男人,积聚了二十六年的真情……我是怎样地在对待他?是我伤害了他,是的,从来就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审视过我自己。
我是一个肮脏的、虚伪的、冷酷又残忍的坏女人。
难怪他不信任我,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负了他。
这样想着,我就后悔,平常不该咒他,对他那么残忍,那么狠毒,倘若他真的……
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是会伤心的,我会伤心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胡思乱想,越胡思乱想,就越睡不着。我终于还是爬起来,给他打Call机。
他很快就复了机,说他在立业路。我不知我是怎么回事,不管原本的心情如何,一跟他说话,声音就冷冰冰,恶狠狠,我说:“你在立业路干什么?都几点了?你要是不回来,那就永远也别回来。”
“好好好,我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
“快点儿!都几点了!”
挂上电话,我就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跟他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儿。”
十二点多一点儿,他回来了,我听见开门声,假装睡着。他先进了卧室,开了灯,我知道人在看我,我闭着眼,不理他。
我听见外面的水管响,可能他在用冷水洗脸,随后,外面的门关上了,他走进卧室,要脱衣服睡觉。
“又不刷牙!不行,刷牙去!还要用热水洗脸,洗屁股,洗脚。”我一骨碌坐起来,结婚好多年了,她还是改不了农民的那种习惯。
“都好晚了。”他讪笑着。
“好晚了?你也知道好晚了。”我侧身向里,再也不理他。
他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出去洗刷。
再上床,我嗅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清香,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现在可好,我们之间翻了个个儿,他不让我出去,不让我有任何社交,他整天却在外面跑。现在,该我给他脸色看了,该我伸手向他要钱了,他投资四万多,赚的钱却没有我不用任何投资赚来的多,他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回家来还要看我的脸色。我感觉到一种报复的快意,我也要让他尝尝吃力不讨好、受委屈的滋味。
“哎,我问你,你们以前坐台,是好多钱?”他小心地问我。奇怪,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我已经三四个月没到过那种地方了,他问这干嘛?我假装生气,不理他。
他把胳膊从枕头下面伸过来,揽住我,“你们那时候坐台,老板给你们多少钱?”
我不知他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什么目的,所以不敢回答他。我推开他的胳膊,故意恶狠狠地说:“你管的!”
他又把胳膊伸过来,搂着我,“你生气了?”
我转过身,理直气壮地:“我当然生气了,以前我在外面赚钱,回来晚一点儿,你就疑神疑鬼,不依不饶,现在倒好,你呢?”
“唉,你对我还不放心?”他把我搂得更紧:“有时候,朋友们在一起,那是身不由己呀。”
“你还身不由己,那我呢?我那时候只是为了等结帐……”我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下去,怕他翻旧账,又来追问我的那一夜。赶紧岔开话题,问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在立业路干什么?“
“晚上陈三接客,有我、刘文才、张老板,本来只是说吃饭,吃完饭,陈三说他跟”
乐中乐“的老板关系好,上去跳舞可以不要钱,刘文才和张老板就想跳舞,他们要玩,我也不好先走……”
“你有什么不好先走的?”
“我走了他们就没有车用了……”王志强涎着脸,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助人为乐呀,他讨好地抚摸着我,说:“人家刘文才给我们修那么多次车,从来不要修理费,人心换人心,你说是吧?陈三这人也够意思,人家好心好意地接我们……”
“那你们就去跳舞了?行哪,王志强,你不准我去伴舞,你自己却在那种地方跳舞!”
“我没有跳——我问你,找一个小姐到底是四十还是八十?我记得你说的是四十——张老板和文才他们气得要命。”
“怎么回事?”
“才玩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找他们要两百四,你说宰不宰人?”
“宰什么?在那种地方!”
“不是说一个小姐要四十吗?两个小姐八十块钱不就行了?”
“小姐自己是得四十,但是客人却要付八十,舞厅老板扣四十,你说他们请了两个小姐,那两个小姐就是一百六,还有包厢费,一个包厢四十,两个包厢八十,不是两百四又是多少?”
“哦,是这样的。”
“神经!那是你们去的地方?活该?挨宰也活该!”
“张老板和刘文才都气得要命,他们也真是……还怪人家陈三。”
“那陈三又接的什么客?他为什么不给他们出小姐和包厢费。”
“人家陈三只是接他们吃饭,是他们自己要去找小姐。”
“那鬼样子!”我马上想起一身油乎乎的刘文才和结结巴巴做涂料生意的张老板,他们赚二百块钱容易吗?想到阿平那时候为了修理厂达标,天天在家里又气又急,泪水盈盈的样子……
“他们就那样子,还想去找小姐,他们会跳舞?”
“会跳个鬼!”王志强笑起来。
“你笑什么?还笑!有脸?”
“你不晓得他们,丢死人了,一进去,他们就坐在那黑屋子里,也不出来,陈三在台上唱卡拉OK,人家陈三唱卡拉OK就不要钱,我坐在底下听……”
“你怎么没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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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还说呢?”王志强兴奋起来,声音也大了,“我们刚一上去,马上就有好多女的围上来,有一个女的,她非要把我往那黑屋子里拉,我看她那样子,哎呀,好吓人哪,真的,恶心死了,丑死了,我说我不会跳舞,她说那就进去聊聊天,我说你别拉我,你拉他们,他们两个才是老板,我是司机,给他们开车的,她一听,真的丢下我,去拉刘文才。”
“那女的怎么吓人?长得丑?”
“哎呀,丑死了。”
“那你的意思,要是她不丑,要是她比我漂亮,那你就……”
“怎么会呢?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你对我还不放心?”
我发觉王志强现在比以前会哄人了,我宁愿他变“坏”,也不愿他老实巴交,窝窝囊囊。我对他放心,一百二十个放心。他在外面有情人,可以,但我不准他在外面花钱买女人。只要是能用钱买来的女人,那都不是干净女人,她们的身体脏,心也脏。
我真希望王志强在外面有个情人,真的,我想我要是把这个想法说给别人听,别人一定会说我是个神经病。但我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我是真的希望我丈夫在外面有个情人。
最好他那个情人又有钱又贤淑——风骚点儿也行,但一定要有钱,或者至少是她不要王志强的钱。
王志强现在根本就没有钱,这我明白,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有个情人……他在最没有钱最穷困最潦倒的时候有个情人,不管这个“请人”怎么样,我都放心,一百二十个放心。
不但放心,而且还高兴。
“最后坐到车上,陈三问:”怎么样?‘刘文才气得要命,他说:“他妈的,她说她来月经。’张结巴说:”她……她……她说她有病!“王志强模仿他们两个人的口气,一个是结巴,一个是湖南口音,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见我笑,王志强更来劲儿,就把他今天晚上的事情都说给我听。
刘文才和张老板花了钱,没达到目的,两个人都很不高兴,张老板说陈三:“你还说是你朋友,一切免费,免的什么费?花了一百多块钱,挨都没挨着,你看我带你们到一个地方,保证不花一分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陈三不相信,张老板那么怕老婆,根本就不像一个在外面玩的男人,两人打赌,最后,让王志强把车开到立业路,在一家美容美发店,张老板果然没吹牛,他让陈三和刘文才洗头、洗面,他自己也洗,让王志强洗,王志强死活不洗,还好,我的丈夫,他“出污泥而不染”,立场坚定,旗帜鲜明,我是得向他学习。
我就是在这时候,给他打的Call机。
洗完头,洗完面,三个男人都没有花钱,当然,他们也没有再玩别的。王志强很不耐烦——不知道王志强不在的话,他们还会不会有别的项目。先送陈三,再送张老板和刘文才,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门挨门。王志强还没走时,听见他们在喊门——刘文才喊:“周治平,周治平,开门嘛,开门,人家小曲都开门了,你还不开……”
张老板那边儿,小曲根本就没有给他开门,张老板不敢像刘文才那样,高喉咙大嗓门,他小声地,结结巴巴地:“小……小曲,开……开……开门……”
王志强绘声绘色地描述,维妙维肖地模仿,我满肚子的真气和假气,都给弄得烟消云散。深更半夜的,我又不敢放声笑,只能憋着笑,憋得我喉咙和肚子都痛,我又痛又笑,在床上直打滚。
笑完,我又严肃起来,我说:“王志强,以后不准你再到那种地方,那不是你们这种人去的地方。”
又说他:“你们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想一想,又说他:“你没去过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