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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他的手,发现他的厚厚的手又绵又软,比我的手软和多了。于是我又恭维他:“啊,你的手好软呀,是那种大富大贵的手,我想,你肯定是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你这双手……”现在我都忘了我是怎么恭维他的,我是最恨说违心话的,没想到,那情那景,我的恭维活竟然像滔滔江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恭维得他心花怒放,“走吧,跳舞去。”我拽着他,走进舞池。
他的舞技平平,但也不是“不会跳”,比起一般的客人,他跳得倒也不算太丢人。
跳了一会儿,他也想走走花样,谁知一走,他就错了,他不知他错了,只看到我愣一下,脚下也乱了,他就笑,咧着嘴,胖脸上竟显出了孩子似的天真无邪。
我的心也就放松了,我搭在他肩上的手灵活地捏了他两下,我记得我还蹦了蹦,跌了脚,我说:“喂,你怎么跳!”
声音轻灵,性格活泼。
我想我善于作戏,善于表演,我最善于的,是研究人的心理。
我发觉这个人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经常进舞厅,经常坐卡座,而陪他的小姐,素质都不会太高,他的素质,也不算高,比起刘歆,他差得远了。
这个人,他自我感觉良好,却并没有多少心计,心眼儿也还好,我相信我能将他搞定。
我就一直和他跳舞,又娇媚,又热情,又不让他沾一点半点儿便宜。
到了一曲快四,演奏的是《我送你一枝玫瑰花》,很轻松很轻快的旋律,他不太会跳,我教他跳伦巴,他也跳不好。我说:“好好跳,不准笑,听到没有?”像老师训学生,又像老妈训儿子。
他咧着嘴,笑,我又说:“好好跳,不准笑……”
他们一起的一个人,姓罗,罗过来跟他说话,我们就不跳了,我站在一边,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罗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也热情地拉住他,心无城府似地,说:“好好跳啊。
跳好一点儿,免得人家笑。“我带着他,像带一个大笨骡,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能控制他们了,而不是让他们控制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下次来了要找你。”
“我叫小刘。”我一边蹦蹦跳跳,一边欢快地说。
我发现他很想接近我,我故意说:“喂,你比他好,干脆我们换一换。”
“行啦。”他眉开眼笑。
“你的小姐怎么样?她好不好。”
“没你好,也没你漂亮。”
跳完,我拉着他,到矮胖子那儿。
矮胖子正笑笑地望着我们。
“我们换一下,她说,我们换……”
“喂,不是我说的,你不换算了。”我装出一副千娇百媚的嘴脸,丢开他,跑到矮胖子跟前,又干娇百媚地摇晃着他的肥手,千娇百媚地说:“怎么样?换一下行不行?”
“行哪,我无所谓。”矮胖子笑着说。
“那就换!”我装做生气的样子,“你没有他好,你肯定没有他好。”
“不行。”罗忽然变卦,“我下次找你好吧?”他笑着说:“我要是跟你换了,那不就对不起人家那个小姐?”
逢场作戏,谁都可以不断地变换自己的态度、语气。我拍一下矮胖子,“哼,无所谓,你看人家这个先生,多有情义,人家就想到换了对不起人家的小姐,而你却无所谓。”
矮胖子又咧着嘴,笑。
快四完了,就听到妖里妖气的女歌手说:“采菊东篱下,温柔在龙华……”
这是她自己编的串台词,是良宵一刻的开始。我拉着矮胖子,进了包厢,嚼咕道:“什么采菊东篱下,温柔在龙华,这有什么联系?简直是狗屈不通,要是陶渊明活着,不气死才怪……”
矮胖子一坐下来,手就又要不老实了。
“喂,你干嘛?”
“能干嘛?你说,我们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
“废话,到舞厅来,肯定是为了跳舞呀。”
“跳什么舞?跳舞有什么意思?”
手就又伸了过来。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
“你怎么也这么水?真是水的很。”
“哦?你说水?就是这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喂,你老抓着我的手干嘛?”
我暗暗咬着牙,在心里骂:“王八蛋!畜牲!”脸上却又堆上笑,当然,伸手不见五指的“良宵”,他也看不见我脸上的笑。
“你怎么是这样的?看你那么有身份、有地位,你身边又不是没有女人,怎么还在这种地方,唉……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你不觉得……”
“我没有身份,哼哼,我有什么身份?”他也皮笑肉不笑。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听得出。
我们就在黑暗中,他兵来,我将挡,他水来,我土掩。
终于,他有些烦了,“你这个小姐,怎么回事,摸一下,有什么了不起?”
我也冲冲地,“有什么好摸的?不就是衣服吗?你摸的不也就是衣服吗?看你这么尊贵的人,怎么也这么下流?”
“好了,好了,你要是不愿意,那我走。”
我抓住他,故意可怜兮兮:“你别走,你要是走了,领班会训我。”跟着,我又“巴结”他:“你跟领班很熟是吧?
啊,你千千万万不要跟她说,我怎么怎么样啊……“”那我偏要说,你这小姐水的很。“”喂!喂!喂!你别说,哦?“我哄他,其实,我才不怕他呢,有什么了不起?
大不了,我不在龙华做了,这么大的城市,上百家舞厅,我在哪家舞厅不行?
“那你不让我摸,我就要出去。”
“你出去干嘛,不准你出去。”
我紧紧抓住他。他笑了:“我出去上厕所。”
“胡说,你刚才已经上了。”我依旧“巴结”他:“喂,你知道吗?刚才你出去上厕所,我也出去了,我不是在跟沙发上坐着的那两个小姐说话吗?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姐就是那个还跟你说话的,她悄悄告诉我,说你色,她说你色,你知道吗?
我还给你面子,给你脸上贴金,我说,才不呢?这个人好得很,真的,好得很,你呀,你,我还给你脸上贴金呢。“我听见他得意地笑,我又说:”我看见你从洗手间出来,一脸的正经,道貌岸然的,真的,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坏。“
“唉!”他叹一口气,懒洋洋地说:“我都瞌睡了。”
“瞌睡了?那好哇,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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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睡?”他终于松开手,往沙发角躺去,“就这样睡呀?”
“你睡我怀里,来吧。”
他似乎有些高兴,就真的将头放在我怀里,我怕他还要耍什么诡计,心里起初还防备着,防了一会儿,看他似乎真的睡了,于是我彻底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上洗手间时,汪静悄悄跟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刘华不安排我们吗?”
“为什么?”
“她说,那一晚,她留我们,我们没听,说我们不就是坐台小姐吗?俏球的啥子!”
我愕然,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也还要对领导低声下气,低眉顺眼。
领导?哈,领班就是小姐的领导,小姐的生意好不好,百分之九十,取决于领班的好恶。
“她还说,俏球的啥子,不就是坐台小姐吗?只要她们在‘龙华’,我就不安排她们,找宁肯客人走,我也不安排她们……”
难怪呢,难怪呢,星期一那么好的生意,她宁肯让那些小姐一次次地被客人退出来,也绝不安排我们。
“哼!”我只有将牙咬咬。
现在,这个客人睡着了,乐队演奏着死不死活不活的乐。
曲,手伸出来,自己看不见自己有几个手指头,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我不知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
她越不安排我,我越是要留住客,以我的青春美貌,以我的小聪明,小伎俩,我要做“龙华”的最红的小姐。
我不但要做最红的小姐,我还要守住我的“贞洁”,我要最红,也最傲。
俏球的啥子?
就是要“俏”!就是要“俏”?
我有资格。
11月13日 星期四 雨
今天也算是出了一点儿气。
昨天晚上,我结帐时,看到刘华穿上雨披,戴摩托车头盔,我一脸谄媚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去,谦卑地说:“刘大姐,那天晚上我们没留下来吃饭,你生气了是吧?”我小声小气地说,我算准了这个女人,只不过就是想发发她的淫威而已,如果我低三下四,她肯定高兴。她气的就是我们没有对她低三下四,逆来顺受,现在,我低三下四地跟她说话,给她一个大发淫威的机会,好听点儿,给她一个换回面子的机会。什么面子,老妇咪,狗屈的面子!
我低三下四小声小气地说,满脸都是谦卑的笑。她果然发起淫威,声音很大:“是呀,不就是吃饭吗?又不是叫你们干别的,搞的人家老板们好象是有钱花不出去似的,不光我生气,连老板都生气了,看,我不会害你们,又没有多长时间,十一点五十,还不到十二点,就结束了。”
“我怕回家晚了进不去大门,再说,我不敢回那么晚……”
“有什么不敢?就在这里吃,又不是说要带出去,要真是带出去到外面,那我也不干,你看就是吃吃饭,也没有喝酒,就喝的果茶,我就说了,我安排的,绝对安全,绝对放心!”
“我不是怕不安全,我到这地方是偷偷来的,要是回家晚了,家里肯定……我是怕我家里……”
我只有小声解释,而她,用一种很宏亮很高大的嗓音,叽里哇啦说了一大阵。
我也就不再解释,我知道我解释什么都没有用,关键是,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发泄,让她施威。
她发泄了一会儿,施了一会儿威,意犹未尽地走了。
汪静气得不得了,她说:“明天我无论如何都不来了。”
结果我劝他,你不到这里你到哪里?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你都得巴结领班,像我们两个,又不开放,又不敢坐到灯下让人挑,又没有自己的熟客,我们只能靠领班安排,然后,我们才有机会认识客,才有机会施展我们的小聪明,小伎俩,才有可能拉住客,才有可能终于有自己的熟客。我们现在是一穷二白,而我们的优势和潜力只有在同人家谈过话之后才能被发现。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忍,忍,一忍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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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不安排我们,我们越是要去,而且,我们越是要红起来,让她气死……”
汪静对那刘华恨透骨髓。我接着劝:“今天晚上我们再去一次吧,看她今天安排不安排,要是今天还不安排,我们再说……”
于是就决定,坐了今天再说。
去了以后,我们径直走进舞厅里面。果然,刘华一个个地先安排别人,一直把我们冷落一边。我对汪静说:“看来又不安排我们。”
汪静捂住自己的肚子,说:“不知为什么,我一来这里就肚子痛。”
傻乎乎地坐在那里,脸上硬撑着刚毅,心里却委屈得……恨不能跳起来,给这个舞厅扔进一枚炸弹。
我还在心里琢磨,等一会儿,要不要还坐到外面,让灯照着,让客人看见我们亮丽的青春和容颜,让客人把我们的青春和容颜“带”进去……
但是坐到外面,实在太难堪,生于斯,长于斯,要是让认识自己的人看见……多难堪,多丢脸。
可是如果今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