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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池中游曳着的几尾冰蓝如梭的小鱼,那隐于黑纱下的嘴角冷冷勾起,“这次你们干得不错,不枉本门主费财费力地养了你们两年。”玄封说着,将手一扬,直接将手中的冰冻的鱼虾肉末洒进池中。鱼虾一落入寒冰池水之中,立刻引来冰蛭的哄抢。看着吃得这么欢的鱼儿,玄封嘴角的笑意更冷更寒。
“门主。”闫樊在玄封背后微微鞠躬唤道。
“说。”玄封不见回身,目光透过黑纱仍一瞬不瞬地看着水中抢食的冰蛭之鱼。
“纳兰烨死了!”闫樊一字一顿地说出。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过了一天,但即使此刻说出,闫樊仍难掩的震惊。纳兰烨居然死了?那个天权神一般的人物死了!若不是亲眼看到那隆重而肃穆的送葬队伍,若不是亲眼看到堂堂天权国主哭晕在纳兰烨的墓前,若不是晓得眼前这冰池中冰蛭的至寒之毒,闫樊怎么也不肯轻易相信纳兰烨已死!
“哦。”对于闫樊满是震惊的消息,玄封似乎没有多大波澜,只听他淡淡地问了句,“可是亲眼见他入棺下葬?”
“是!”闫樊郑重地回道。“前日,属下易容混入神策王府,在纳兰烨敛尸入棺那日,夜探神策府,亲眼所见。”
“哦,说说你看见了什么。”玄封背对着闫樊,仍旧欣赏着冰池中欢快地觅食着的冰蛭鱼。
“一具全身僵硬发紫的尸体,”闫樊回道,心底暗吸一口气,“纳兰烨本来就中有寒疾,再加上冰蛭至寒之毒,让他死后的身躯僵硬呈紫得吓人。面上五官更是紫黑阴森得可怕,几近难辨真容。”
“难辨真容?”玄封冷冷地咬着这四个字,看着觅食完毕,游曳开来的冰蓝色小鱼,一抹绝狠的冷笑爬上玄封的嘴角,“纳兰烨,你最好死了,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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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四十 回 轩辕灵
【“这一切是你我能够忘记,能够辜负的么?回答我,轩辕灵!”】
*
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又是万年不变的寒,有风呼啸,有人呼泣,有人蜷缩着身子,倒在冰凉的地上,血一点点从她的身下漫出,妖冶的红,满带着触目惊心,明明是湿热的却在她的身下留下无尽的冰寒,而心也一点点地被撕成碎片。
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奋力地挣扎,无边无尽的暗却压得她喘不过气。耳边似有人在许她“一世无忧”,身边似有人握紧她冰凉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纳兰烨!”当闫灵儿终于从冗长而悲凉的梦中惊醒时,她满心期待看到的人没有出现在她眼前,眼前只有一个灰袍蓑衣斗笠的男子,黑色的纱巾掩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哼,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男人。”冰冷的讥诮从玄封的口中说出,一见闫灵儿忙不迭地下床,他就伸手拽住她的臂膀,把她拉回,“这么急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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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不要拦我,不然……”
“不然怎样?”玄封截断闫灵儿的警告,冰冷而讥诮地问道,“你急着去是给纳兰烨吊丧么?”
“吊丧”二字一入她的耳,闫灵儿立刻悚然,恐惧与无望迅速写满她煞白如纸般的脸。纳兰烨死了!
“不!”歇斯底里的疾呼瞬间穿透她的心,闫灵儿双眸含泪而闭,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似乎没有料到闫灵儿如此激烈的反应,玄封忙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然而下一刻,玄封就大叫不妙,怀中的人儿再次睁开了双目,只是,她的双指此刻正抵着他的胸前的大||穴。她竟装晕趁他不备封住了他的||穴道!
“小灵,解开我的||穴道。”看着闫灵儿慢慢收回手,离开他的怀抱,玄封强忍心中的怒气,慢慢地劝道。
闫灵儿没有回答他,支撑着虚软无力的身子起身。她不知自己晕了多久,不知时间已过了多久,全身骨头的酸疼再加上脑袋的昏沉,她知道玄封对自己下了迷|药,让她一直沉睡至今。看她已经蹒跚地走到门口,玄封一点也不着急,“你以为你这样出得去?即使出去了又如何?你以为还能见到那个男人?”
“纳兰烨不会死的。”闫灵儿一字一顿地说道,手已经扣上了门扉,只要用力打开,她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了。但是……
闫灵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到玄封的身边。玄封以为她想通了,有些欣然地说道,“小灵,只要你回头,哥不会计较你两年来的忤逆……”
“不,玄封,自从两年前你狠心喂我喝下那碗堕胎药时,你已不再是我的哥哥,不再是那个从小疼我爱我,愿替我以身抵债的哥哥。”
取下玄封的黑纱斗笠,她看到他这张近乎邪魅的容颜秀目眯起,满眼的质疑。“你当真要与我断绝兄妹之情?”
“是。是你逼我的。”闫灵儿回视玄封,一字字回道。“玄封,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纳兰烨的,但是,你却放出了冰蛭,你明明知道纳兰烨中了寒疾,你这么做与杀了他有何区别?”
“哼,你只会为了那个男人质问我。那你呢?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潜伏在纳兰烨身边那么久,天权的军机图呢?风门暗人的传讯密匙呢?”轻轻的别过脸避开玄封犀利的目光,闫灵儿继续听着玄封满带嘲讽的质问,“你根本就无心完成任务,你的心全被纳兰烨收去,可叹可笑!闫灵,别忘了你真正的姓氏,真正的身份!”
久久的对视,无声的沉默。良久之后,闫灵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却坚定地回道:“我真正的姓氏,真正的身份,我一刻也没有忘记。但是,哥,那又如何?十几年时时刻刻为着百年宿仇而活着,已经够了。我不想我的余生继续以仇恨为生。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这段仇恨已经过了一百年。百年的仇恨为何要一直延续一代又一代,为何要如今的人去寻仇去偿还?”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玄封厉声喝止,“冤冤相报何时了?别忘了,是谁在百年前因为一己贪欲毁了我们的家园?是谁百年来让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先祖苦苦挣扎在仇恨的边缘,死难瞑目?紫微、天权,他们百年来高枕无忧、安享太平,我们摇光轩辕氏呢?默默无闻,凄惨无助,天地无应。百年来,昔日一国王族,摇光轩辕氏早如一粒尘埃被世人遗忘,被历史遗弃!还记得青箩王妃的血誓么?不要忘了,天权纳兰氏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摇光枉死的先祖,他们的英灵得不到告慰,得不到往生。我们又如何能忘记血仇?母亲含辛茹苦,苟且偷生还不是为了我们,还不是为了摇光轩辕氏仅剩的一丝血脉!这一切是你我能够忘记,能够辜负的么?回答我,轩辕灵!”
面对玄封的声声诘问,闫灵儿趔趄地后跌一步。“轩辕灵”这三个字一直以来就如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更如一张网,网住了她的所有生路。百年之前,因为那座黄金之城,摇光的国门被紫微大军的铁蹄踏开,而之后,为了报仇,摇光全民皆兵与紫微军同归于尽。凶残贪婪的紫微军固然可恨,但是真相大白之后,摇光轩辕氏才知道最最可恨的是天权的纳兰氏!纳兰襄!
被誉为“襄国长公主”的纳兰襄百年之前以一幅《美人泪》怂恿本就穷兵黩武又贪婪成性的紫微武帝强渡流光河,强闯摇光国,强抢黄金之城。然后,紫微军在流光河畔酣战,而他天权纳兰氏却在外边假仁假义地与各国歃血同盟,举起反抗天朝暴政的大旗。
不愧是具有襄国辅邦的奇女子,纳兰襄成功了,成功地利用摇光拖住并绞杀了紫微武帝的铁骑大军,成功地让天权纳兰氏利用那次契机,迅速变强。但是,一向与世无争,自成一方的摇光国呢?家园被毁,族人被杀。若不是当日先祖青箩王妃以煞费苦心的障眼法骗过精明慧黠的纳兰襄,摇光轩辕氏也不可能在百年后还尚余他们兄妹二人于世。
“只要我摇光轩辕氏尚存一丝血脉,有朝一日定要你天权纳兰氏绝子绝孙!”
青箩王妃横刀自刎时所发下的血誓,摇光后人谁也不敢忘记,玄封铭记于心,闫灵儿也不曾忘记。正因为有这句祖训在,摇光轩辕后人每一代都会扛起这份复仇复国的大任。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无论面对多少不堪,摇光轩辕氏谁也不得忘了百年宿仇,不得忘了所有的仇人。紫微欧阳氏是,天权纳兰氏更是。
正因为有这份宿仇在,两年前,闫灵儿才会绝然抹去纳兰烨的记忆。她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她知道,她不可能与他携手一生。但是,两年来,她真的彷徨了,仇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要百年来所有的轩辕子孙以报仇为生,生再无可乐?她一代又一代的先祖是如此,她的母亲更是如此,如今,她的哥哥也步上了复仇的道路,而她也要一起相随吗?
如果两年前她没有遇见纳兰烨,如果两年前她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如果两年前玄封没有喂她喝下那碗堕胎药,没有让她体会到一条鲜活的生命从她的体内流逝,也许她真的会陪着玄封沉沦在仇恨的深渊,行尸走肉地只为复仇而活……
但是,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百年的宿仇已经让轩辕子孙失去很多,她既然从那个深渊中爬起,她便再也不愿跳回。即使背上不孝的罪名,她也不想再失去什么,不想再尝一次挖心的遗憾。
静静地回视玄封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闫灵儿清冷无波的眸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与闫灵儿清冷无波的眸子相比,玄封的眸子却如琉璃般闪亮。玄封长她七岁,她出生那会家里因嗜酒贪赌的父亲而穷困潦倒,母亲不得不靠帮大户人家浣衣来帮补家用,所以,自她断奶后,手把手地照顾着她的只有哥哥玄封。
闫灵儿清楚地记得,牙牙学语时是哥哥一字一词耐心地教她;蹒跚学步时,是他一步步地陪伴着她。从小到大,他都视她为掌中至宝,宠着护着,好吃好玩的全部都让给她,甚至于六岁那年,家中巨变,父亲豪赌负债,母亲被押抵债,因不忍受辱而撞死街头。当债主再次找上门来时,也是哥哥玄封替她以身抵债,甘愿沦为他人玩物……
命运坎坷,几经波折下,七岁时,闫灵儿被闫樊背上了覆雪峰。在覆雪峰顶撞见了霍天,她与闫樊从此失去了自由,不得不成为蝶门的暗人进行炼狱式的训练。霍天精通医术,他将她留下,亲自给她治病开药,稳住了她身上的寒疾。
蝶门门主霍天是个传奇的人物,他精通各各方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术亦是高明。在他的医治下,她的寒疾慢慢好转。然而,七年前蝶落谷的那场“诀英会”,她不顾刚有好转的身体而强行施展了“破冰诀”第十重“寒月失色”,致使寒疾再次汹涌地倾回她的体内,以至于她在不久后还失去了体温……
当时的霍天是如此断病的,而闫灵儿不曾怀疑这个神秘万能的师父,却不知,她练就那连霍天都不能完全施展的寒月失色终遭来霍天的忌惮,以至于霍天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偷偷地在她的药里加冰蛭之毒,企图控制她。
但即使知道那场诀英会会陷自己于不利,闫灵儿都不曾后悔,因为,在那场诀英会中,她遇见了自己失散五年的哥哥玄封。为了救陷入险境的他,她甘愿冒险施展神功……
蝶门是一个神秘的暗门组织,门主霍天更是深不可测,因此闫灵儿与玄封虽认出了彼此,却不敢公开相认。然而再次的重逢,她真的不知是该说幸还是该叹不幸。五、六年的分别,闫灵儿可以敏感地发现玄封的变化,曾经温柔良善的他变得善伪而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