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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封儿不懂,封儿不要,封儿是孩子不是大丈夫,封儿不要成为大丈夫。”面对母亲苦口婆心的一番教诲,七岁的孩子似懂非懂,但母亲的意思是要他继续忍受委屈,继续任人辱骂,还要和讨厌的胖子做朋友吗?他不要,不要!
“啪”百澜一个巴掌甩向了扑到她脚边哭求着她的儿子,手上沾上了他脸上的泥巴,百澜却只觉如刺在扎,扎着她的手更扎着她的心。“好好反省,何时懂了,何时能做到,再出来。”百澜狠厉地骂出却不住地喘息着,想走得决绝却艰难地迈不开步子。一股湿热从腹下滑出,顺着小腿,染红了裤管,百澜不由哀叫出声。
趴在地上默泣的玄封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慌了神,但下一刻,他赶紧爬起。扶着母亲出去,母亲要临盆了……
*
夏日的某一个夜晚,他的母亲猝然临盆,稳婆是隔壁的田大妈,她并不专业,但是他们家穷得没办法请稳婆,七岁的孩子一直站在屋外,听着母亲撕心裂肺般的哀嚎,他缓缓地跪下,直到痛苦的哀嚎声为嘹亮的哭啼声取代,玄封才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内。
“封儿,她是你的妹妹,好好照顾她。”颤颤巍巍地接过张大妈手中的新生婴儿,母亲嘱咐他一声。
“阿娘,对不起。”玄封抱着妹妹,跪在母亲床头,琉璃般的眸子闪着泪光,百澜叹了口气,轻抚着儿子的头,“是阿娘对你太严厉了。”
玄封拼命摇头,琉璃般的眸子闪着坚定,“封儿可以做到,封儿要成为一个大丈夫,一个可以让阿娘和妹妹依靠的大丈夫。”
“好,这才是我百澜的好儿子。”看着母亲欣慰的笑容,玄封也笑了。亲了下怀中哭啼完已经入睡的妹妹,玄封把她交给母亲后,送张大妈回去。
送走张大妈后,玄封进屋却看见阿娘站在窗前。“阿娘!您怎么起床了?窗前风冷,您不该站在这。”玄封说着,忙拿来大衣给母亲披上。
“封儿!”百澜一把抓住了儿子,神情激动地看着夏夜的星空。玄封莫名,却看见母亲慢慢将视线转移到了床头刚刚出生的妹妹,“原来是你,我们终于等到了,一百年了,一百年了……”母亲笑着,喃喃自语着让玄封不懂的话。他看了眼妹妹,再看向星空,只是星空璀璨却让他迷茫,最后他看向了母亲。
“封儿,不要打架,不要惹事生非,你是娘的希望,是家族的希望。只要你们兄妹一条心,大事即可成。”
玄封眨巴着琉璃般的眸子看着母亲,此刻他仍旧不懂母亲所语,但很清楚地感觉到母亲加在他肩头的手在这一刻仿佛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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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轩辕后人(二)
【“阿封,你那酒鬼爹爹回家了,他这会又在发酒疯,在、在打你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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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过来,对,好棒,过来,哥在这儿。”绿油油的草地上一个男孩逗弄着快一岁大的小女娃,弓着身,弯下腰,男孩伸展手臂,迎接着一步步往他走来的女娃儿。
女娃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挪动着胖嘟嘟的小腿,一步一摇地走向男孩,粉雕玉琢的小脸扑红扑红,好不可爱。此刻笑得灿烂的她在颚上绽起了一对小巧玲珑的梨涡,更是惹人喜爱。玄封忍着不住地想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等待着她完成五尺远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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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儿一开始是兴奋,但是走着走着,久了也累了,她很想放弃,但是看到那个笑得如沐春风般的笑颜,看到那溢着七彩流光的琉璃眸子时她就不想放弃了,她要过去,想要扑进他的怀里,蹭蹭亲亲。
五尺的距离,在女娃儿够到他的手心时,玄封将她高高举起,一阵掌声亦随之响起,男孩得意地看向周围同龄的孩子们。
“小灵好厉害啊,不愧是老大的妹妹,还没一岁就会走了,还不哭不闹地走了五尺,阿胖哥输得心服口服。”自觉地掏出怀中五文钱交到玄封手里的正是一年前让大伙唱打油诗辱骂玄封的村长候选人儿子小胖。早在三个月前,他便对玄封俯首称弟,甘做小厮。
斜睨着身边的胖子,玄封勾起了嘴角,琉璃般的眸中一闪而过的促狭是同龄孩子中所少见的。降服这群孩子其实很简单,“擒贼先擒王”是第一招。这些孩子都是听从胖子的,摄于他未来村长儿子的地位亦惧于他肥如猪、状如牛的身材。胖子虽然可恶,但毕竟只是孩子,除了耀武扬威,仗势欺人什么都不懂。
阿娘说了,每个人都会有弱点,若想要征服一个人,那么就要清楚他的弱点所在,胖子的弱点有两处,一是怕狗,而是怕他家老爹。胖子怕狗,玄封便设计让村里的大黑狗去咬他,然后再搭救他。过程其实很简单,他只不过是把大黑最喜欢的腌肉汁趁胖子不注意沾在他的裤管、鞋面上,搭救他时,也很简单,他只要拉他跑,大黑狗家的不远处就有一条溪,玄封拉他跳进河里除了避难还可以连带地让他把裤脚、鞋面的肉汁洗掉。
大黑狗不懂游水,只能悻悻而归,但是路过大黑狗的家是胖子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最后,胖子拉上玄封,硬要他送他回家。这倒是无碍,玄封很乐意地帮忙,没有肉汁味吸引,大黑狗就没有兴趣扑过来了,一连好多天,玄封都当这个保镖,而大黑狗都没再攻击过胖子。于是乎,玄封在胖子眼中俨然成了大哥大,连最凶恶的大黑狗都怕他,胖子为了求得他的保护慢慢地与他做了好朋友。
帮助胖子对付他老爹更是简单,他爹就是想要他考试合格,家长会时不被夫子唠叨而丢了脸面,所以,每次考试,玄封都会帮他作弊,起初玄封是自愿,后慢慢地面露为难,但尝过不劳而获的甜头,胖子怎么也不会放过,慢慢地,他开始央求玄封,玄封便打着为兄弟两肋插刀义正言辞地继续帮忙。
洗澡上玄封也不再顾忌,阿娘说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他们瞧不起他一半以上也是因为怀疑他是假小子,只要他在他们面前现出真身,证明自己是男儿,他们也都收敛点了,再加上有胖子撑腰,玄封很快就融入了这群孩子,细心观察每一个人,慢慢地抓住一个个的心,玄封很快便成了孩子王。
阿娘,原来识人御人如此简单也如此有趣。将几个打赌输了的孩子送上的钱放进兜里,玄封眯起了眸子扬起了嘴角。
“小灵,你好棒,替哥哥赢了不少钱,哥哥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好不好?”一岁的女娃似懂非懂,听到“冰糖葫芦”时却咯咯地笑了,乌溜溜的眸子眯起,可爱的梨涡绽起,瞬间降服了在场的所有孩子,大家七嘴八舌的夸赞一点也不见吝啬。
女娃一直笑着,吐着泡泡的小嘴亲着哥哥,霎时笑得更是绚烂,玄封宠溺地将她支起,让她荡起,“小灵,哥是不是最疼你的?”女娃依依呀呀地乐着,似在回着什么,玄封挑了下眉,“问我怎么疼你的?呵,有哥在,一定让你天天开心快乐有糖吃。”女娃儿笑得更是甜腻,连带周围的孩子也都笑了。
“咯咯,咯咯,哥哥。”女娃儿突如其来的呼唤让乐得开怀的玄封怔了下,他示意周围的孩子安静,将还笑得咯咯响的妹妹放下,抱在怀里,“小灵,你在叫哥哥吗?”
“咯咯,咯咯。”女娃儿只懂笑,肉肉软软的小手轻拍着一脸期待的哥哥。
“不对,你刚刚喊哥哥了。小灵,乖,再唤一声,‘哥哥’。”玄封耐心地教着她。但是他的妹妹还是只懂笑,让他尝试多次之余慢慢地垮下了脸。但周围的孩子却笑了,一时间绿油油的草地上童声笑颜迅速绽放开了。逗弄妹妹是玄封童年最大的快乐。
突然,一个孩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阿封,不好了,你那酒鬼爹爹回家了,他、他这会又在发酒疯,在、在打你阿娘!”
*
玄封把妹妹交给隔壁的阿花,让她暂时照看,自己则领胖子等几个男孩冲回了家。果然,他的那个所谓的爹爹又在发酒疯,又在打他的阿娘。打玄封记事以来,他很少见到父亲,母亲怀孕生下妹妹后他回来过几次,但是每一次回来就是给家里拿钱,那是母亲浣衣赚来的钱,拿钱也罢,但每次玄封回到家看到母亲额角、身上的淤青就心痛难当。凭什么他抢了母亲辛苦赚来帮补家用的钱去买酒去赌场还要打人?那是他的妻子啊,他是个完全没有血性的禽兽吗?
父亲每次回来都是他不在的时候,所以,每次他回来都看到母亲伤痕累累地以泪洗面而无能为力,他甚至为了在家保护母亲而旷课逃学,但每一次母亲都会严厉地将他关进黑屋子,跪在一大堆牌位面前,逼得他不得不好好呆在学堂。玄封恨极,恨父亲的残暴,恨老天的无眼,更恨自己的无用。
琉璃般的眸子霎时被恨意烧红,他咬牙扼腕,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屋。男人打在女人身上的每一拳每一脚都似砸在了他的心口,鲜血淋漓般的疼。为何,那样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母亲不让他在家是不想让他也遭父亲毒打,但是,慢慢地玄封发觉了规律。不管怎样,禽兽父亲都会在每月初五回家。而且他发现这一天母亲会特别的敏感,更会千方百计地将他们兄妹“赶出”家门。所以玄封很配合地带妹妹出去,却让人在家附近当哨探。果然,让他逮到了!
玄封嘶喊一声,冲了进来,几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齐齐冲进了屋,或拿笤帚,或拿竹竿在玄封的指挥下打向了那个打着妻子的高大男人。
百澜蹲在墙角,抱着头任自己的丈夫发泄,突然,一群孩子冲了进来,他听到他们的嘶喊也听到丈夫的嘶吼,将头从膝间抬起看到的竟是儿子玄封拿着椅子欲从丈夫背后袭击。
“不。”百澜惊叫一声,直接扑了过去,以身挡住玄封的那一击。
“啪”的一声闷响,两个大人都倒了下去,几个孩子都吓傻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到母亲为父亲挡下,被他用椅子砸伤的玄封更是直接呆愣当场。见闯了祸,那群孩子看了眼已经傻住了的玄封,面面相觑后慌慌张张地跑了。
“承哥,承哥?”百澜唤了昏睡过去的男人几声,刚刚倒下时他的后脑撞到了桌角,再加上病发他才昏厥了过去。百澜没看儿子一眼,更不管自己身上又青又紫的伤,以多于普通妇人好几倍的力气把丈夫扛回了卧室,抱上了床。玄封一直愣愣地跟着母亲,看着她头发凌乱,额角、眼角皆是伤却仍不管不顾地打水拧布,先为父亲清洗。
“承哥,封儿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他忤逆不孝。”百澜轻柔地笑着,为丈夫玄承把脸洗净。晕沉沉地睡着的玄承一点也没有听见妻子的喃喃自语,他有些不耐烦地拍开为他擦拭的手,咒骂一句,又睡了过去。
“阿封,跪下!”为丈夫洗净脸面后,百澜回头看向了呆怔的儿子,严厉地喝斥道。玄封一颤,一点也不敢违逆地屈膝跪下。
“向你爹认错。”他刚刚那椅子打来的力道可不轻,一个八岁的孩子竟有那样的爆发力,他就那么恨自己的父亲吗?
“他不是我爹!”八岁的孩子指着床上睡得正酣的恶魔叫道。百澜一听脸色微变。
“住口!谁说他不是你爹,谁准你如此忤逆!”百澜骂着,刚刚背上那一击伤到了肺部,她开始咳嗽起来。
玄封心一疼,但是,他就是怨就是气,“他不是我爹,没有爹只懂喝和赌,没有爹会那样打阿娘,他是恶魔,不是爹!”
“住口。”百澜厉声喝住忤逆子,走过来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是五指刚碰到儿子的脸,她的身子便软了下